周一的早上各個科室的頭頭腦腦都被通知參加廠務會。


    此時整個會議室裏麵煙霧繚繞,科長們有人愜意的抽著香煙,有人互相侃著大山,有人自認優雅的端著搪瓷茶杯吹開浮起的茶葉沫,抿上一口正濃的茶水,那滋味讓人好生愜意。


    何雨柱代表食堂早早的就拿著筆記本過來尋了個座位。


    趁著人還沒到齊,何雨柱先挨個跟熟人打了招呼保衛科的肖科長、勞資科的謝科長、財務科的王主任,見了何雨柱也是熱情招呼。


    “王主任您最近胖了啊,在家吃啥好吃的呢。”


    “謝科長改天一起喝兩杯啊,我叫上老肖。”


    何雨柱一邊說話做事可謂長袖善舞一邊很恭敬的將手裏的香煙分別遞給幾位科長,同時讓人感覺是既親切又幽默。


    撩撥的幾個科長十分受用,要的就是給他們這些領導不一樣的情緒體驗。


    就在此時後勤保障科的張華主任也走進了會場,找了個距離何雨柱不遠的位置坐下,回頭大有深意的瞅了何雨柱一眼。


    何雨柱丟掉手裏的空煙盒,重新拿出一包煙向張華主任走去。


    “張主任今個您來的早啊,您請抽煙。”何雨柱帶著笑容熱情的將煙遞到對方麵前笑道。


    張華主任冷冷的看了一眼何雨柱遞過來的煙卻沒有伸手去接。


    反而垂著一張拉誇臉不冷不熱的說道:“何副主任你這煙挺硬啊,不過我抽不慣這牌子的,我自己帶煙了。”


    隨後仿佛示威一般慢條斯理的掏出了自己的紙煙點著了火。


    這種行為在何雨柱看來顯然是有些故意讓他難堪,在這麽多頭頭腦腦麵前給他下不來台了。


    也就在此時原本一切都很和諧的氣氛,仿佛瞬間出現了凍結,周圍正在互相侃著大山的眾人也有意無意的將目光朝向兩人。


    “難道是自己平時打點了別人,沒有打點他給記恨上了?”何雨柱皺著眉頭狐疑的想。


    張華緩緩的抽了兩口煙後,見何雨柱還在麵前站著臉上的表情依然很平靜,這多少有點超乎他的意料。


    本來在他想來這個十七歲的小娃娃現在因該一副誠惶誠恐的樣子做著自我檢討,開始深思自己為啥會惹他這個科長不高興。


    然後自己就可以以一副老采購員老資格的身份對他的工作評頭論足一番,好好打擊一下這年輕人得意忘形。


    讓周圍的各個科室看看就算是再有衝勁的年輕人隻要自己想拿捏,總能找的到理由。


    不為別的就為他何雨柱最近戧了行,手伸的太長。


    可是結果注定讓他失望,何雨柱平淡的看著他若有所思的眼神,讓他有一種被看穿的感覺。


    這顯然讓張華有些氣惱,也不再掩飾目地,擺出一副老資格的模樣挑剔的對他說道:“何雨柱你以後去外麵買東西,這收據發票的可都得留著該打的報告也要打一下。


    “要不然我們後勤保障科的工作會很被動!”


    在張主任看來自己可是廠裏的副科級幹部又領著主任職務。


    你何雨柱負責食堂說起來也就是個股級幹部兵頭將尾不入級,給你麵子叫一聲主任,不給你麵子叫你廚子又怎麽樣!


    任何矛盾都有他的內因動機,何雨柱跟張華主任也就點頭之交,往日何雨柱忙的團團轉,所以兩人也不怎麽了解,可是今天卻明顯感覺對方說話帶著脾氣。


    畢竟何雨柱的資源也就那麽多,也喂不飽整個軋鋼廠不是。


    但張華的這句話讓何雨柱瞬間明白,敢情自己是被人眼紅嫉妒了。


    後勤保障科的人向來官僚作風比較大,采購東西的大頭還在他們手上,顯然是對何雨柱得到領導信任的采購權心生嫉妒。


    如果說張華私下對自己說,自己會給他麵子,可是這老小子幾十歲的人了也不懂點人情世故,就知道擺資格壓人。


    何雨柱才特麽的不吃這一套,更何況誰跟他搶采購權那就是要斷他根基,更是不能忍讓!


    何雨柱表情同樣嚴肅的開口道:“張主任謝謝你的提醒,平時我們食堂為了廠裏的招待工作進一些瓶瓶罐罐的小玩意副食品需要一定的靈活性。”


    “總不能說領導讓我買幾包招待用的煙,我還等打完報告再送過去吧,你說是讓領導掏錢合適還是我掏錢合適?”


    “你說幾袋醬油我也跟人家要收據不成,再說這報賬又走財務科就不麻煩你費心了。”


    “當然收據我肯定是準備了的,要不張科長有合適的采購單位給我推薦幾個?”


    “你這是什麽話?啥叫統籌規劃提前布局?你平時是怎麽開展工作的,老王就這樣帶你?”張華反駁道。


    “統籌規劃有必要,但是造成的浪費也是客觀存在的事實,一旦購買采購變成了超前計劃或者硬性指標,看起來正正規規那無非是拿廠裏的錢硬撐出來的體麵。”


    “每年過期發黴的東西也不在少數,買多買少還是讓廚房來決定為好。”何雨柱很強勢的據理力爭道。


    張華顯然有些意外何雨柱居然敢直接和他把事情挑明,而且顯然很有針對性,自己那裏懂得廚房裏的采購標準,一時也不知如何反駁。


    何雨柱的話說的有理有據不卑不亢,周圍原本還有些擔心何雨柱的肖科長、王主任等也暗暗點頭。


    “後生可畏啊。”


    就在此時廠領導班子楊廠長、李副廠長、廠黨委書記等魚貫而入坐上了主席台準備開會。


    這次爭論也在瞬間鳴金收兵,各自回到座位上再次整兵秣馬。


    “謝科長今天開廠務會是啥情況啊?”


    何雨柱重新回到座位靠近謝科長悄悄打聽道。


    “老弟沒看出來嘛,今天這會可不簡單,要給大家安差挑理了。”老謝左右看看見沒人注意他們,湊近何雨柱悄悄說道。


    “啥情況啊?”何雨柱故作不明的再問道。


    謝科長一副你裝你繼續裝的表情看了何雨柱一眼,但還是管不住嘴的說道:


    “你剛才跟保障科張華主任為啥不對付?早不吵晚不吵就今天?為啥不在開會的時候直接動你?”


    “兄弟試試你深淺呢。”


    “老楊和老李掰手腕出結果啦,現在分了高下,重心要開始重新回到生產工作上來了!”老謝悄默聲的說了兩句,這已經很直白了。


    “嘿,你別說謝哥當領導的這個語言藝術你是掌握的很深刻啊。”何雨柱調侃的說道。


    但何雨柱也對此也是深以為然,老楊和老李兩人對於廠裏的工作本來就有各自的思路談不上誰好誰壞,但如今李懷德明顯落於下風,很有自知之明的韜光養晦了。


    內鬥文化是中國人特有的文化屬性,刻在骨子裏,不以人的個人意誌而轉移。


    得到了它的好,也必然承受他的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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