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隻是讓落雪留意餘南卿見了什麽人,並沒有說要落雪秘密跟蹤他。


    她幹這事本來就沒想過要瞞著餘南卿。


    落雪微愣了愣,神情瞬間恍然:“原來如此,是奴婢會錯意了,娘娘恕罪。”


    嘴裏這麽說著,可那一臉天真的表情,給蘇挽煙一種她呆呆的錯覺。


    她無奈的笑了笑:“算了,可能是我沒說清楚。”


    “那娘娘,奴婢今日還要繼續盯著嗎?”王爺去了監州府,再不走她要跟不上了。


    “要,你快去。”


    “是,奴婢告退。”


    蘇挽煙望著放在石桌上的名單,手裏的小人書也不香了。


    “娘娘,那白嬌嬌上一年七夕貿然打擾娘娘的時候,奴婢就覺著她不安分,昨日她半路截下王爺,不知道是想幹什麽。”秋葉盯著名單上白嬌嬌的名字,神情不滿。


    說其實,蘇挽煙還真沒在意白嬌嬌。


    隻是她的名字在這一眾官員的名單中間,實在太過不合時宜,所以才問了一嘴。


    她更在意的是餘南卿跟那些官員的接觸,隻可惜馥州其餘十二城的消息,隻有餘南卿手上有。


    餘南卿這些天忙的都是馥城的事,她還看不出什麽。


    “娘娘,要不要把白嬌嬌叫過來教訓一頓?叫她別想癩蛤蟆吃天鵝肉!”秋葉繼續嘰嘰喳喳說著,倒叫蘇挽煙回了魂。


    笑道:“你氣性怎麽越來越大了?”


    白嬌嬌那點小心思,在大局麵前就像綠豆芝麻,是件再小不過的事,她根本就沒放心上。


    秋葉立馬住了嘴,低頭斂了脾氣:“娘娘,奴婢錯了,奴婢不敢。”


    黃葉見秋葉這樣,忙上前圓說道:“娘娘,奴婢看那白嬌嬌斷不會就此罷休,雖掀不起什麽風浪,但也惹人煩,耽誤了王爺要務也不好。”


    黃葉的話說到了點子上,蘇挽煙恍然,一想:“我覺得你說得很有道理,你果然是,要麽不說,一說就總占點理。”


    現在餘南卿這麽忙,還跳出個白嬌嬌,蘇挽煙不認為餘南卿會分出精力應付她,既不應付,那白嬌嬌定要得寸進尺。


    更別說……前麵還有個閻弓衣呢。


    “唉,歲歲犯桃花。”


    秋葉沒聽清:“娘娘您說什麽?”


    蘇挽煙將名單折了折:“沒什麽。”


    她都能想象餘南卿被白嬌嬌攔住時的模樣,定是一臉神遊,隻顧著想自己的事,白嬌嬌說的什麽,他大概率一句都沒聽。


    蘇挽煙太了解餘南卿了,說的全中。


    “娘娘打算怎麽做?”秋葉好奇問道。


    “不急。”蘇挽煙笑了笑:“她會來找我的。”


    白嬌嬌若想等餘南卿給她回應,那是天方夜譚,隻能過來找她。


    隻不過,事情並不如蘇挽煙所想的那般……


    “娘娘!娘娘!”這日,天氣舒爽,蘇挽煙讓人在前廊擺了張貴妃榻,正躺在陰涼下小憩,卻被一陣急促的叫喚吵醒。


    蘇挽煙微微睜眼,便見秋葉匆匆忙忙的從前院走來:“娘娘,不好了!”


    蘇挽煙擰了擰眉,清醒了過來:“怎麽了?”


    “娘娘,不好了,京城起了傳聞,說……說王爺要納白嬌嬌進府,那……那傳聞還說……還說王爺已經到白府下聘,連日子都定了!”


    “……”蘇挽煙直接愣了神,聽得一頭霧水。


    蘇挽煙往貴妃榻上一躺:“我還以為什麽事。”


    “娘娘,您怎麽一點都不著急啊?這分明就是假的,王爺怎麽可能娶白嬌嬌!這一點落雪就能證明,她這些天都跟著王爺,把她叫過來一問便知!”秋葉著急道。


    蘇挽煙好笑:“你也知道是假的啊?”


    既知道是假的,那慌什麽?


    “可是……可是……”秋葉擰著小眉:“這傳聞傳得有鼻子有眼,事情鬧大了,屆時白嬌嬌沒進府,豈不要說王爺薄情寡義,朝三暮四,玩弄感情?王爺的名聲不就被她敗壞了?”


    “而且!”秋葉急道:“白府不知從哪弄來的聘禮,弄得跟真的一樣,王爺與娘娘就算出麵澄清,恐怕也是有理說不清啊!”


    就連她都知道人言可畏,那些百姓才不管傳聞是真是假,他們隻想知道這件事的結果。


    不管白嬌嬌進不進府,都會是他們的飯後談資,區別在於是好是壞罷了。


    蘇挽煙點頭:“確實。”


    特別是因為新稅法的事,城中的富商都在蠢蠢欲動。


    “是我想錯了。”蘇挽煙躺在貴妃榻上,微歎口氣:“原以為是小女兒家的心思,很容易解決,但想來事情遠比我想的複雜得多。”


    如果是借白嬌嬌之手讓城中富商擰成一股繩,迫脅餘南卿就範,那也不是沒有可能。


    想深一層,如若真是這樣,那必定還要涉及官府,沒有官府在背後推動,光是商賈還無法撼動餘南卿。


    “傳聞傳出來多久了?”


    “奴婢是方才到街上買東西,聽到他們傳起來的,前幾日趕集都還未聽見過,來勢洶洶!”


    那便是有意為之,更明顯了。


    “娘娘,您說該怎麽辦?”


    蘇挽煙卻很淡定:“不怎麽辦,躺平就好。”


    “啊?”此話一出,秋葉愣了,跟黃葉相視了一眼:“娘娘,這什麽意思啊?奴婢不明白。”


    蘇挽煙隻是笑笑,沒的繼續搭話。


    如果隻是白嬌嬌,那她可能還能處理,但如果涉及這背後種種,那就不是她能管的了,餘南卿不可能一點動作都沒有,又或許,餘南卿是故意在等他們鬧出這些動靜。


    這麽一想,蘇挽煙眸光微閃,這該不會是餘南卿故意設的陷阱吧?


    “煙兒。”說曹操曹操到,蘇挽煙這邊還在想著,那邊餘南卿就從院門口緩緩走來。


    他的身後,還寸步不離的跟著落雪。


    比隨身伺候的田中跟得都緊。


    “煙兒。”餘南卿走近,又喚了一聲,神情雖無奈,說出來的話卻十分溫和:“落雪已經跟我好些天,不打算撤銷命令?”


    落雪第一天悄悄跟蹤他的時候,他便已經知曉。


    也知是蘇挽煙授意,所以並沒有多管,甚至覺得蘇挽煙派落雪跟蹤他,是因為在意他,心情還十分愉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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