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雲鸞極力表現出嬌媚,甚至已經腦補出曾在閨中偷看的春宮圖,想要今夜博得玄武帝的寵愛。


    金碧輝煌的大殿內,玄翎緩緩地坐下,帝王的身影在燭光的映照下顯得格外威嚴。


    福公公立刻跪下,小心翼翼地為他脫去鞋子,恭敬地退了出去,殿門輕輕合上。


    “皇上~,臣妾出來了。”


    一個妖媚的聲音帶足了挑逗。


    玄翎沒有回應,靠在龍榻邊半躺著,上半身靠在龍榻頭的軟墊上,目光深邃,仿佛在等待著一場好戲的上演。


    蘇雲鸞從錦被卷的下側緩緩爬出,動作妖冶而充滿誘惑。


    按照教習姑姑教的侍寢規矩,從玄翎腳下爬出,如同一條蜿蜒的蛇,身體凹出一個極具曲線的姿勢,雙臂撐在榻上,頭抬起,眼中閃爍著妖嬈的光芒,與她那濃妝豔抹的妝容相得益彰。


    她輕啟朱唇,聲音中帶著勾引欲誘:“皇上,臣妾一定會好好伺候皇上,讓皇上飄飄欲仙,快活似神仙......”


    玄翎的神情冷戾陰鷙,目光如同寒冰,讓人不寒而栗。


    蘇雲鸞沒有察覺到帝王的不悅,繼續爬到他麵前,伸出手,指尖輕觸那件淡黃色的古香緞衣,她的手伸到玄翎的腳踝處,撩撥著撫弄摩挲,一邊匍匐到他的麵前,剛要觸到他胸口。


    突然,玄翎的手如閃電般揮出,給了蘇雲鸞一個響亮的巴掌。


    “嗡”的一下,蘇雲鸞的笑容瞬間僵住,眼中充滿了震驚和不解,甚至忘記了哭泣。


    玄翎起身,聲音冷冷地朝殿外喊道:“來人。”


    福公公立刻進來,一臉驚恐,急忙躬身問道:“皇上,您有什麽吩咐?”


    蘇雲鸞才回過神來,慌忙連滾帶爬地下了龍榻,跪在地上,聲淚俱下地哀求:“皇上,臣妾做錯什麽了,惹得皇上不悅?”


    她心中充滿了疑惑,明明是想要讓皇上感到新鮮,才沒有按照教習姑姑的話規規矩矩伺候,難道是出了這個問題?


    皇上喜歡盛嬪,不是因為她放蕩的侍奉嗎?


    玄翎聲音中沒有一絲情感:“蘇雲鸞言辭無狀,妖媚惑主,放蕩行為令人發指,把她的綠頭牌撤了,即刻送回去。”


    他的話語如同判決,這是對她的警告,敢欺負他的人,他必須收拾。


    蘇雲鸞渾身發抖,嚇得癱倒在地。


    禦前宮人急忙將不著寸縷的她扶起來再次卷進錦被裏,兩人一前一後抬出了養心殿西側寢殿。


    春末夏初的夜風並不寒冷,可鳳鸞春恩車裏的蘇雲鸞卻仿佛被扔進了千尺寒潭裏,想一頭撞死在牆上。


    進宮一個月,好容易盼來侍寢的機會,打道回府也就算了,還被皇上罵蕩婦?


    淚一股一股往下流,手指捏緊錦被,掙紮的通紅。


    她可是四妃之首,皇太後的心肝寶貝,後宮一人之下的重量級人物,此時卻成了最大的笑話。


    鳳鸞春恩車不到一盞茶就送回,後宮一雙雙眼睛看的清楚。


    儲秀宮主殿裏,良妃笑的上氣不接下氣,“世上怎麽會有如此蠢的人?笑死本宮了,哈哈哈!”


    她進宮幾年,深知玄武帝是個極為肅穆的人,到後宮時臉上很少帶著笑容,更不會有和誰玩笑的時候,可想而知,若是侍寢的妃子放蕩些,會是什麽下場。


    “本宮沒有侍寢過,你也別想,外甥女比侄女金貴?呸,在皇上那裏是一樣的。”


    蘇雲鸞在祤坤宮要死要活半夜,拿著剪刀要自戕,嚇得秋霖親自跑去慈寧宮稟告太後此事。


    皇太後睡前喝了安神湯,好容易才叫醒。


    “發生了何事?”


    “太後娘娘,嘉妃娘娘她不想活了,奴婢們勸不住,不知道怎麽辦了,隻好來打擾太後娘娘。”


    太後一聽,急忙問道:“今夜她不是去侍寢嗎?讓皇帝訓斥了?”


    “大約是的,皇上說......說.....”秋霖難以啟齒。


    “快說!”


    “皇上說主兒言辭無狀,行為放蕩,妖媚惑主,把她的綠頭牌撤了。”


    皇太後的瞌睡一下子沒了,慍怒道:“是不是你們這些奴才給嘉妃亂教些醃臢的東西,讓她亂學亂用,衝撞了皇帝?”


    秋霖嚇得解釋,“奴婢們絕對不敢亂說,或許是主兒會錯意了。”


    “怎麽回事,你細細說來。”


    皇太後料想蘇雲鸞一定是被人蠱惑才會言辭出格,後宮裏麵借刀殺人的事她見得多了。


    “今日主兒叫盛小主來抄佛經,和良妃娘娘聊天,說皇上這個月去盛小主處的次數最多,或許是因為盛小主她很會伺候,所以......”


    太後了解良妃是個嘴上兩麵三刀的人,相比之下蘇雲鸞實在單純。


    “去將此事稟告皇後,讓她定奪,六宮之主不能什麽事都不管,哀家倒要看看她如何辦。”


    “是,太後娘娘。”


    又吩咐了掌事嬤嬤去祤坤宮安慰蘇雲鸞,帶了安神藥讓她服用,好說歹說才哄著睡下已經到了後半夜。


    端皇後半夜被吆喝起來,有孕五個多月本就身子疲累,怏怏的靠在榻邊。


    青黛寬慰道:“娘娘,奴婢去祤坤宮問了,嘉妃已經睡下了,您也趕緊歇著吧,明日再說,有身子可不能熬夜。”


    端皇後也懶得動彈去內殿睡,躺下說:“本宮的身子越來越重,是要和皇上商量挑個人協理六宮。”


    這胎來得本就不易,不知吃了多少湯藥,端皇後深知比起權利,龍胎更重要。


    青黛給她掖好錦被,“淑妃呢?不過奴婢猜測太後娘娘可能會屬意嘉妃。”


    端皇後閉上眼睛,低語道:“還是得皇上拿主意。”


    翌日,取消了闔宮請安。


    端皇後叫來了良妃,良妃絲毫不覺得是自己的問題。


    “良妃,祤坤宮的人和太後娘娘實話實說了昨日的事,你也是有些責任的,嘉妃鬧得要死要活,你說怎麽辦?”


    青黛端上來保胎藥,褐色的湯藥雖然飄出來都帶著苦,卻讓良妃極為羨慕。


    “娘娘,姐妹們聊天本就是隨便說說,聽過就聽過了,臣妾怎麽會知道嘉妃她照做了?再說昨夜還不一定是怎麽樣呢?要不讓太後娘娘親自問問皇上?”


    端皇後蹙眉把湯藥喝掉,錦帕拭唇,盯著良妃凝視半晌,看得良妃毛骨悚然。


    伸手撫摸發髻,“娘娘幹嘛這樣看著臣妾,臣妾臉上有什麽不對嗎?”


    端皇後微笑說:“本宮的月份大身子越來越不方便,想和皇上請旨挑個協理六宮的人選,良妃難道不想好好表現嗎?”


    良妃心裏打起算盤,雖說她不討皇上的喜,在太後那裏也不如蘇雲鸞,可蘇雲鸞眼下栽了大跟頭,肯定沒希望了,那宮裏的老人隻剩下她和淑妃,至於其他人權勢不夠,都沒有存在感。


    “娘娘,您看該怎麽解決嘉妃的事?被撤了綠頭牌的確挺傷自尊,怪可憐的。”


    端皇後滿意道:“今日等皇上處理完政務,你隨本宮一起去給嘉妃求情試試。”


    良妃思索去皇上那裏表現一番也是極好的,應承道:“那行吧,臣妾聽娘娘的。”


    晌午時分,養心殿裏。


    淑妃端著精心準備的下午茶點,輕盈地走進來。


    玄翎正坐在龍案前忙碌,聽到腳步聲抬起頭來,冷戾的目光掃過淑妃,讓她感到一陣寒意,後脖頸都在發涼。


    \"淑妃,朕確實有些日子沒去你宮中了,因此今日特意召你來侍奉。\"


    玄翎麵無表情,語氣中透露出一種威嚴與疏離。


    淑妃連忙上前,小心翼翼地伺候他金盆淨手,眼中流露出一絲委屈:\"臣妾深知皇上日理萬機,事務繁忙,不敢有絲毫怨言。\"


    玄翎微微點頭,\"盛嬪向朕提及,她出自鄂王府,而你自她入宮以來一直對她關懷備至,令朕深感欣慰。由此可見,你是一個善良且包容之人。\"


    淑妃心中暗自思忖,看來盛熙顏將她之前所說的話牢記在心,並在皇上麵前替她美言,因此才有了被記掛的機會。


    \"臣妾照料盛嬪乃是分內之事,亦是為皇上分憂解難,臣妾心甘情願。\"


    玄翎滿意地點點頭,他清楚地知道淑妃一直在暗中打壓盛熙顏,但此刻他給淑妃戴上一頂高帽,這樣一來,她日後便不得不對盛熙顏更好一些。


    隨後,話題一轉,\"可有一點,朕卻批評了她,愛妃猜猜是什麽原因?\"


    淑妃心中猛地一跳,莫非是鹿胎膏一事?但她隨即搖了搖頭,假裝不知。


    “朕告訴她,尊卑森嚴,在什麽位置享用什麽尊榮,不該亂了規矩,你明白嗎?”


    淑妃連忙跪下,皇帝是在警告他不該記掛屬於皇後才能用的鹿胎膏。


    “臣妾明白了,皇上息怒。”


    “起來吧。”


    見她身上穿著鳳穿牡丹的浮光錦衣裙,牡丹花樣極為顯眼,玄翎注目片刻,沒有做聲。


    淑妃卻從他的眼神中看出陰沉不悅,臉上燒得白一道紅一道,手心裏都是冷汗,隻覺得玉著都拿不穩。


    福公公進來稟告道:“稟告皇上,皇後娘娘和良妃求見。”


    “宣。”


    端皇後和良妃進來一看,喲,已經有一個人在了。


    “臣妾見過皇後娘娘。”


    淑妃福身道:“臣妾給皇上請安。”


    扶著端皇後坐在了另一側,站在玄翎身側邊,良妃站在皇後一邊。


    “皇上,昨夜的事臣妾想一定是有什麽誤會,嘉妃或許是太想博得皇上的喜愛,才會言辭行為過頭了些,她也是大家閨秀,不至於此。”


    玄翎放下玉勺,淑妃連忙接過禦前宮人端上來的茶盞給他漱口。


    “你們三個都是來給嘉妃求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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