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轉眼,譚鬆來到藥鋪已經兩年了,今天的譚鬆正站在櫃台後麵,專心閱讀著手上的一封書信,臉上神情變化不定。


    和兩年前一比,譚鬆雖然相貌上沒有什麽變化,但是一身青色長衫和一條青色頭巾的書生裝扮,使得譚鬆本來就略顯瘦弱的身材更添了幾分文弱之氣。


    譚鬆收起手中書信,小心翼翼的疊好貼身藏於壞內,才仰頭閉目沉思起來,片刻後,譚鬆才長出一口氣,睜眼露出會心一笑,露出一口整潔雪白的牙齒,和其黝黑的皮膚形成鮮明的對比。


    讓譚鬆心情大好的正是那封其大哥譚春從青石鎮寄過來的家信,信中大概內容是告訴譚鬆,經過兩年來譚鬆一直堅持寄銀子回家,家庭條件逐漸有了好轉,而大哥譚春更是在前不久的鄉試中一舉中了秀才。


    在不久前其大哥還和鎮上一家鏢頭的獨生女情投意合,對方父母雖然知道男方家庭出自偏遠的深山老林,但是譚春本人畢竟是貨真價實的秀才,秀才是什麽人?那已經是半個吃朝廷飯的候選人了,說不定哪天金榜高中,那可就是朝廷命官了!


    所以對方父母看出了譚春是個潛力股,也就欣然同意了,二譚父譚母自然是沒什麽異議,經過兩方雙親的一翻商量後,定於兩個月後的某個黃道吉日完婚。


    當然這些都不是信上的原文,隻是譚鬆按照信上內容推敲出來的,而大哥譚春的主要意思還是希望自己這個二弟能夠抽空回家一次,參加他的終身喜事。因此,得到這個好消息的譚鬆也是真的在為自己的大哥感到高興,才有了最開始的一幕。


    高興之餘,譚鬆也準備找個機會給胖子老板商量商量,看看能不能放自己個長假,畢竟出門兩年了,譚鬆對家中老父老母以及大哥小妹還是很掛念的。但是當譚鬆想起自己兩年來在藥鋪的生涯時,心中卻又有了另一番感慨。


    其中最出乎譚鬆意外的就是,就在自己剛到藥鋪不久後,那位阮神醫竟然主動讓譚鬆拜入自己門下,大有要把生平所學傾囊相授的意思。


    這個突如其來的大餡餅著實讓譚鬆興奮了好久,但是在興奮之餘譚鬆也隱隱不安起來,他始終找不出任何理由對方要如此待自己,難道自己竟是傳說中百年難遇的醫道奇才,才讓對方一見就起了栽培之心?


    但是譚鬆馬上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雖然自己對懸壺濟世這方麵也有那麽一點點天分,但是譚鬆很有自知之明的明白,那也隻是一點點天分而已,絕對和醫道奇才是掛不上邊的。


    其次再加上阮神醫第一次見到自己的怪異眼神,譚鬆可是一直都記憶猶新,這兩樣加在一起,譚鬆就更覺得事情越發蹊蹺了。


    但是蹊蹺歸蹊蹺,譚鬆思前想後還是覺得自己不能放過這個可遇而不可求的機會,順水推舟的就拜入了阮神醫的門下,而且臉上沒露出絲毫異樣。


    但是好在譚鬆平時收集的一些拳譜、步法、輕身等一些外家功法都日日加緊的在鑽研練習。還別說,譚鬆雖然對醫藥之道上資質平平,但是對武功上的天賦還真是有那麽幾分,兩年下來還真讓他練就了一身不弱的本事。


    雖然如今的譚鬆因為沒有修煉內家功法的緣故,還無法達到飛簷走壁、劍氣破空那種誇張的效果,但是三五個人想近他的身還那也不是那麽容易的。


    這也讓譚鬆心裏有了些底氣,如果阮神醫是真心收自己為徒,傳授自己岐黃之術那是最好不過了,他自會記得這份栽培之恩,盡些該盡的師徒孝道。倘若阮神醫真有什麽對自己不利的企圖,他肯定也不會坐以待斃。


    而經過譚鬆這兩年的苦學,譚鬆岐黃之術也頗有小成,能有這樣的結果,倒並不是譚鬆在這方麵天賦有多高,一是因為譚鬆心裏早就萌生了要向阮神醫學醫的念頭,如今如願以償後自是刻苦鑽研,不辭勞苦,閑暇時就不斷的翻閱醫藥典籍,然後嚐試著一一用於實踐才有今天的成就。


    二則是阮神醫傾心的教授,對於譚鬆的請教都是詳細解答。(.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而且還經常給譚鬆講述一些自己的醫藥心得。不知為何,譚鬆總是覺得阮神醫對自己太關心了,甚至有種關心的有點過頭的感覺。


    而阮神醫平時的舉動也甚是奇怪,隻要一有空他就會拿出那本黃色的書券認真至極的翻看,好像那本書永遠看不厭一般。


    這個舉動讓譚鬆對阮神醫手中那本黃色書券好奇心大起,但是阮神醫不管出門遠行、還是吃喝拉撒都會把那本黃色書卷隨身攜帶,極為寶貝的樣子,這讓譚鬆有些哭笑不得。


    但是譚鬆始終還是沒敢向對方提起借來一觀的話,為此譚鬆還得了一回教訓,有一次,譚鬆趁著向阮神醫請教醫道上的疑惑時,旁敲側擊的提到那本黃色書卷,結果阮神醫把眼一瞪,然後竟然就閉口不談了!


    阮神醫的這個動作明顯把沒有心理準備的譚鬆嚇的不輕,也是從此以後,譚鬆再不敢當著阮神醫的麵提及那本書,但心裏對那本黃色書卷也越發的更加好奇了。


    現如今的譚鬆也不再單單是當初的一名抓藥童子了,而是在阮神醫外出的時候充當起了坐診郎中的身份,比如說現在,阮神醫在半個月前就出去了,說是回老家探親,沒有個把月更本回不來,在這段時間,譚鬆可就是這裏唯一的正牌醫生了。


    而恰巧的是胡小山也接到家裏書信,說是家中老母病情頗重,也在五天前就回家探望老母去了,現在整個藥鋪就譚鬆一個人,所以回家參加大哥婚宴的事,在阮神醫或者胡小山回來之前肯定是不行了,麵對這樣的情況,譚鬆也隻有苦笑不已。


    說起胡小山,這個跟譚鬆一樣出身的人,在相處的兩年裏,兩人到成了不可多得的朋友,但是胡小山的命運仿佛就沒有譚鬆那麽好了,兩年裏來是一點變化都沒有,到現在還是一個招呼客人的小廝。


    麵對現在的譚鬆,胡小山是好一陣的唏噓,用其話來講,就是大歎譚鬆走了狗屎,居然被阮神醫看中了,不就是會識幾個字麽怎麽就這麽好運?看其當時臉上的表情,好像阮神醫選擇收譚鬆為徒而沒有收他胡小山簡直就是瞎了眼!


    對此,譚鬆也隻有啼笑皆非了。不過他也沒在意,他知道胡小山雖然嘴上開玩笑這樣說,但是心底也是真的在為他高興。


    “譚鬆!”


    就在譚鬆思量之時,突然一人神情慌張的從門外衝進來,人還未進門聲已先至,譚鬆定眼一看,來人正是五天前回家探望老母的胡小山,此時正冒冒失失的向自己衝過來。


    “你...”


    譚鬆一見胡小山神色如此慌張,知道必定有事情找自己,當即想開口問明原委,但是話還在嘴邊就被衝進來的胡小山拉住一隻胳膊往外麵拽,後麵的話自然也就沒來得及說出口了。


    “快、快走..跟我走!”


    胡小山一邊往外拽著譚鬆,口中還一邊焦慮的催促道。譚鬆在後麵被拽的很不舒服,但是看胡小山著急的模樣也不好發作,隻是順著胡小山一路往外麵走一邊出言詢問道,“小山,這麽急,到底出了什麽事?你快說呀,這樣拉拉扯扯的像什麽樣子!”


    胡小山這才注意到自己過於太著急了些,於是放開譚鬆的胳膊,才大喘呼呼的說道,“譚鬆,快點去我家,我娘她...她快不行了!”


    譚鬆略微一沉吟,立即明白了胡小山為何這麽急的來找自己了,肯定是回家探望老母才發現老母病已惡化,危在旦夕,這才又風風火火的跑回來,而阮神醫又不在,唯一能幫上忙的也隻有他譚鬆了。


    但是胡小山為何不在當地找個郎中先救急,而是大老遠的跑這裏來舍近求遠呢?


    對於這個問題,譚鬆略微一想也就明白了,胡小山每個月的錢都用於給老母買藥治病和其小弟念書去了,而且都很勉強,根本就是少進多出的局麵,現如今根本沒有多餘的錢請郎中。


    胡小山地處山區,最近的郎中也要到當地鎮上,而鎮上的那些藥鋪郎中跟胡小山根本談不上有任何交情,沒有錢誰會去看病呢?這樣一來胡小山大老遠的跑來找自己也就不奇怪了。


    片刻就把一切想明白的譚鬆,也不怠慢,雖然藥鋪沒人照看,但也管不了那麽多了,救人如救火,當即一閃身進了屋內,帶了一些備用物品,提起一個工具箱就出了門,臨走前又把藥鋪門關好上了鎖,就跟著胡小山急急忙忙的走了出去。


    兩人一路三步並兩步的到了城門,在哪裏有一輛胡小山早就租用好的馬車,胡小山當先一頭坐進了馬車,但是後麵的譚鬆卻久久沒有要上車的意思。


    “騎過牛沒有?”


    就在胡小山焦急等待的不耐,剛想要開口催促譚鬆的時候,譚鬆卻問出了這麽一句讓胡小山張目結舌的話,雖然胡小山氣憤好友在這個時候還有心情跟自己聊這個話題,但是還是點頭回答道,“小時候騎過,怎麽了?”


    譚鬆沒有再理會胡小山,而是從懷中拿出一小錠銀子遞給馬車車夫,並開口客氣的說道,“在下是西城寶春堂的坐店郎中,希望租用一下老丈你的這匹馬,事關人命,還望老丈行個便宜。”


    “嗬嗬,原來是譚小大夫呀,好說好說。”


    出乎意料的是,這趕車的車夫竟然認識譚鬆,原來這車夫以前到譚鬆所在的藥鋪看過病,所以一聽譚鬆一說,立即就認出譚鬆來,當即就把馬祖給了譚鬆。


    譚鬆心裏就鬱悶了,譚大夫就譚大夫嘛,幹嘛還非要加個小字?不過現在也不是想這些的時候,雖說租了馬,直接騎馬過去肯定是要比馬車快上不少的,但問題是譚鬆從來沒騎過馬,隻是小時候在山上放牛的時候騎過牛,但是現在也管不了那麽多了,邊騎邊學吧!


    這時胡小山也看出了譚鬆的想法,雖然他也從來沒騎過馬,但是胡小山認為譚鬆既然會選擇租馬,那肯定也會騎了,也就沒放在心上,反正隻要有一個人會騎就行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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