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


    鑽進四肢百骸的痛讓沈姝的身體都抽緊了,她想要尖叫,卻被蔣念捂嘴把所有聲音悶在喉間,哪怕喉嚨已經喊到湧上鐵鏽味,仍沒有一人聽到。


    “哇……”


    像是感受到母親的難過,床上的嬰兒哭了。


    悶在她嘴上的手總算鬆開了,沈姝想說什麽,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整個人像條死魚躺在床上,模糊的視線中看到蔣念走向她的孩子。


    不行!


    她掙紮了一下,就沒能起來,見蔣念已經抱起孩子輕拍了幾下,她的心也跟著抽緊了幾下。


    她一直不敢問項斐的事,若是項斐出了事,蔣念豈能讓她的兒子存活。


    “別哭了,好好睡一覺。多睡覺長得快,將來做個好人。我會一直看著你們的。”


    像是聽懂了蔣念的話,孩子沒有再哭,被放回了他的小床上。


    蔣念慶幸她前世抱過吳虹瓊的孩子,不然這麽軟的嬰兒她還真不懂要怎麽抱。


    沈姝不禁鬆了一口氣,身體再撐不住昏了過去。


    蔣念本來想走,卻又想到這屋裏不少東西本就是她的,她難得出來一趟也該帶點東西回去。


    為了行動方便,她也沒有多拿,挑的最多的就是書,還有一些貴重物品。


    她也是開始教秦大秦三識字習武才發現市麵上的書少的可憐,流傳最廣的就是《孝經》,其次才是《論語》,價格還巨貴,貴到她覺得不合理不想買寧可買鹽的地步。


    順帶一提,鹽價在她看來也很貴。


    她不是個會教人的,沒有合適的課本,她教字教得零零碎碎,有許多字她也吃不準。腦中有“蔣念”學過的字,也有“趙念”學過的簡體字,她會不小心弄混。


    她本來就存著來京城買書的念頭,現在有現成的,不拿白不拿。


    沈姝不知她幾時走的,她在疼痛中暈了過去又在疼痛中醒來。


    “來人……”


    她用力喊了一聲,可是沙啞的聲音卻不能引起外麵人的注意。


    倒在地上的婆子先聽到了動靜,從昏迷中驚醒,這才發現沈姝出事。


    “有人盜寶,去請李嬤嬤來。”沈姝啞著嗓子說。


    “是。”


    李嬤嬤是項長銘留給沈姝的人手,本就負責後宅安全。


    她聽說有人進來偷盜還把沈姝打傷了,自是要嚴格盤查,又不能讓消息漏出去,就算請大夫來,也是用沈姝半夜在屋裏摔傷的借口。


    這些已經離開的蔣念並不清楚。


    出了侯府,她在巷子裏躲到天亮,在街上漸漸多了行人後打聽種子鋪的位置。


    京城中也沒有專門的種子鋪,糧鋪會搭著賣種子。


    京中的糧食種類比淞山下的小鎮可齊全多了,當然遠遠比不上蔣念所知的現代品種,品質在她看來也一般,她看了好幾樣都有些買不下手。


    “掌櫃,你家種子看著都不夠飽滿呀。”


    “這還不夠飽滿?已經是最好的了。”


    蔣念不信,卻沒有其他更好的選擇,隻能把各類種子都買了一些,合起來裝了一布袋。


    她離開京城時,京中也沒有什麽異動,似乎昨夜什麽也沒有發生。


    就在蔣念以為自己能順利趕回淞山時,路上卻遇到了點麻煩,她碰上打劫的了。


    路也不是她一家的,她在路上走著走著,就發現前麵有一個車隊,同時也發現了附近林子裏躲著一些人。


    這些人是衝著她來的還是衝著車隊來的?


    她心下存疑,又在想這兩種情況要如何應對。


    要是衝著她來的,那沒說的,她肯定要劫回去;要是衝著車隊來的,她也不瞎摻和,可以提一提速超過車隊走到前麵去擺脫現在的局麵。


    她的計劃是好的,可是她剛提速,車隊裏有人發現了山中蹲著的盜匪。


    “不好,有賊人!”


    見事情敗露,山上的賊人沒有再藏,提刀迅速從山中衝了下來,把蔣念和車隊給圍在了裏麵。


    太寸了,蔣念自認倒黴,提了提背上沉重的背蔞。


    她的書和糧種可都在裏麵,一樣都不能損傷。


    “你是誰?”


    車隊的護衛也注意到他們之中混進一個生麵孔,不由心生警惕。


    “路過的。”蔣念都不知擺什麽表情,她本來可以不路過。


    聽出她是女子,護衛心下一鬆,叮囑道,“躲到馬車邊上去,別亂動。”


    他們這車隊有三輛馬車,一輛坐著人,另兩輛拉著貨。


    隊伍中有丫頭婆子,蔣念估計馬車上坐著的是女眷。


    她一時沒想好要不要動,車內的婦人也發現了她,認出她是女子,就讓婆子過去叫她到馬車邊避一避。


    蔣念隻得去了,麵上帶著禮貌的笑。


    “你家夫人真是個好人。”


    “我家夫人一向良善,不會放著你不管,你且在這裏藏著。”婆子熱心說完,臉上卻藏不住憂色。


    就算她們這次出門帶了不少人手,遇上這樣的事還是會怕,而且對方人數也不少,個個都拿著刀,看著不像是烏合之眾。


    其他仆婦沒經曆過這樣的場麵,心下都有幾分驚慌,馬車邊唯有蔣念是最淡定的。


    她在兩方交上手後已經知道雙方的實力,想了片刻後默默放下了自己的背蔞,拉了拉剛剛那婆子的衣擺。


    “你幫我看一下東西,別弄灑了。”


    “啊?”


    婆子不解,且不說這個時候沒人會去動她的東西,這是她的筐子要是怕灑自己看著就好,為何要托付她人。


    就在婆子疑惑時,剛剛最先發現蔣念的護衛正要被一賊人舉刀砍下。


    她是不是該弄個武器?


    蔣念這般想時人已經衝到了前麵,手中拿著的防身用的柴禾棍砸到了賊人的手上,將他的刀打落,順勢再撈走他的刀,一刀拍在他的肚子將他拍飛。


    “你們的人不行呀。”蔣念跟那護衛說。


    那護衛本來以為自己必死無疑,想不到頃刻間砍向他的刀落在了蔣念手中,心下慶幸的同時又為蔣念的話不安。


    他也是個機靈的,急忙拱手相求,“還請女俠出手相助。”


    “我可不是什麽女俠。”


    蔣念說完,忽地伸手,握住了從山間射來的暗箭。


    “你看……你們這波很難打。”


    說完,她側身把握著的箭射回山間,就聽到有人叫了一聲,也不知是受傷還是沒命。


    “我頂多幫忙打個輔助,其他的你們自己努力吧。你們自己的命,總不是讓別人來拚。”


    護衛點頭,心知今日這局麵若不拚命就得丟命,馬上提刀加入了戰局。


    蔣念在前麵站著,並不加入他們的打鬥,隻時不時地幫他們打落從林間射來的箭,如果這箭是衝著她來的,她就不僅僅是把箭打落而已。


    約過了一刻鍾,林間再無箭射來,先前衝下山的賊人也在蔣念的威壓下越來越沒戰意,被護衛隊一一製伏。


    護衛看度過危險,讓人去清點傷亡,自己來向蔣念致謝。


    “多謝女俠相救。在下武陽侯府忠七,不知女俠怎麽稱呼?”


    “我叫無念,在淞山修行。”蔣念單手持掌,倒有幾分出家人的樣子。


    “原來是位道長,失敬。剛剛道長說的淞山可是封陰縣的那一座?”


    “正是。”


    “那可巧了,我們正要往封陰縣去,要是道長不棄可以跟我們同行。”


    這才剛出了京城不久他們就遇襲,可見世道凶險,為防前路再有變故,忠七想找一信得過的幫手。他也不是讓蔣念白幫,事後肯定會重謝,就是這事他不能定奪,還得馬車內的呂三夫人說了才算。


    呂三夫人姓曹名圓,是將門之女,適才也被外麵的動靜嚇到。聽說出手相助的蔣念也要去封陰縣,便親自下了馬車相請。


    “道長,剛剛多謝相救。”


    “因緣際會罷了。”


    “聽聞道長去淞山,可見我與道長有緣。不如道長上馬車與我們同行,我正好有許多疑惑想向道長請教。”


    “不用了。”


    如果跟著馬車走,她就隻能走大路,她自己走可以在某些路段翻山,比走大路能更快到封陰縣。


    可人家有馬車,要是全速前進可能耗時也差不多。


    “還請道長給我一個報答的機會,讓我為道長之後幾天準備茶飯聊表心意。”


    說到這個,蔣念態度鬆動了。


    一個人趕路最麻煩的就是一次次生火煮水煮飯。


    她的體能好,也比別人更容易餓,每次一餓就得找地方撿柴生火實在是麻煩。


    “不必說什麽報答,既然有緣,那就一起走吧。”


    “好,道長請上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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