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宇峰站在土丘上麵,他在按下引爆器的這一刻,感覺自己的過去和懦弱似乎都隨著爆炸煙消雲散了,過去他總是害怕鬥爭,害怕這種麵對麵的衝突。


    但是這一次他終於直麵了自己的心魔,廢土就是無時不刻不在賭博的一片土地,隻不過賭注是每個人的生命罷了,路宇峰很享受現在這種賭局勝利的快感,這種感覺讓他格外的陶醉。


    路宇峰來說,他不害怕失敗,他是一個非常有毅力的人,哪怕隻有他一個人他都不會放棄,他拳頭緊緊的握著,看著遠處被風逐漸吹散的煙塵,路宇峰的嘴角露出了一絲讓人膽寒的笑容。


    剛才匆忙的逃離讓習慣了在路宇峰管理下和平和安逸的人們都嚇壞了,王維軍突然的發難讓所有人都陷入了困境當中,食物和水的儲備也不多,更麻煩的是冰冷的倉庫和惡劣的生活條件讓人們的士氣會不自覺的下降,而且供電也沒有恢複過來,這可是個麻煩事。


    鍛壓廠附近的道路已經用廂式貨車和障礙物擋住了通行的道路,臨時組建的幾支探索隊在士兵的保護下在周圍搜尋生活物資。


    鍛壓廠的大型混凝土廠房的頂部已經布置了一挺85式機槍,剩餘的武器裝備還在緊鑼密鼓的安置在周圍的製高點上,雖然現在各種生活設施恢複還是個未知數,但是還是能保證基本的安全。


    路宇峰在很早之前就已經開始在鍛壓廠囤積物資,雖然因為長期的封鎖並沒有囤積多少,但是藏在廠區附近物資點的東西實實在在的幫助現在所有人能更好的度過難關。


    廠區的供電線路實際上一直都被維護著,隻不過人手不多,零星幾個人的突擊維護也並不容易,現在突然所有人都湧了進來,對廠區的恢複也有了很大的挑戰。


    路宇峰和獵人回到新營地的時候,已經快要是晚上了,汽車的燈光和一些手電的光亮將漆黑的周圍照亮,巡邏的士兵拿著手電筒在周圍巡邏,檢查鍛壓廠的圍牆,以免有什麽地方可能會有喪屍或者變異動物溜進來的缺口。


    在大門口等待了一下午的謝曉鑫看到裝甲車回來的時候立刻站了起來,她手緊緊的握著衣服的下擺,踮起腳尖似乎想要看穿黑暗一般。


    看到路宇峰從車裏下來的瞬間她就衝了上去抱住了他,路宇峰長歎一口氣,伸手拍了拍謝曉鑫的後背,謝曉鑫什麽也沒說,隻是趴在他的肩頭小聲的啜泣,這讓路宇峰的心裏十分的難受。


    “對不起,我隻是在承擔自己的責任罷了,希望你能理解我......”


    “閉嘴!我不想聽!責任責任!你永遠都不想想我!沒了你我怎麽辦!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擔心!”


    謝曉鑫哭著將路宇峰一把推開,她頭也不回的跑進了黑暗當中,一旁的獵人衝著阿尼婭點了點頭,阿尼婭便很默契的戴上了夜視儀跟了上去。


    路宇峰看著兩人遠去的身影,無奈的搖了搖頭,發出了一聲長長的歎息,對於他來說,他也想多陪陪這個可憐的姑娘,但是他有更多的責任要承擔。


    “有時候不要用自己的命當玩笑,不要光顧著大局,我們都是人也得有自己的生活,也要懂得照顧我們愛的人,不要讓她們失望。”


    獵人站在路宇峰的身後,意味深長的說出了自己內心憋了很久的話,在獵人看來,他已經學會了珍惜眼前的人,他能看出來路宇峰對謝曉鑫的真心,他希望自己在這個世界上為數不多的朋友可以活的快樂一些罷了。


    “唉!兄弟!大丈夫!身以許國難以許卿,這句話我覺得更適合我和曉鑫吧!我知道你在廢土遊走了很久,我也一樣,我無非是選擇了最艱難的這條路罷了,你會懂得。走吧!


    現在正是大家最需要我的時候,我們剛走出了第一步,現在還遠不到我們可以放鬆的時候,鬥爭才剛剛開始。”


    說罷路宇峰便整理了一下自己淩亂的衣服,伸手扶正了自己的帽子,重新恢複了平時那個昂首挺胸的樣子,他邁著沉穩的步伐向著廠房走去,門口值守的士兵看到路宇峰後立刻立正敬禮,向這個讓他們視為家人的領袖敬禮。


    當進入廠房之後,路宇峰看到了在滿是灰塵的廠房裏麵在四周休息的人群,他們看到路宇峰之後都不自覺的站了起來,他們的眼裏有害怕,有擔憂,有迷茫,有期待,所有人都在看著路宇峰,失去了家園的普通人如今隻能依靠的也隻有路宇峰。


    路宇峰看著和自己同甘共苦度過了無數艱難時光的人群,心裏不自覺的心痛了起來,他穿過了人群爬上了一個高高的機器頂部,清了清自己有些沙啞的聲音說道:


    “兄弟們!姐妹們!我知道今天發生的一切太過倉促,也太過危險,讓各位受驚了,很多朝夕相處的兄弟和朋友也離開了我們,我也很心痛,我也和你們一樣的難受。


    我知道!現在大家或許害怕,或許擔心!或許對我們自己的未來迷茫,或許會覺得我們在努力和奮鬥的一切都是徒勞的,但是我親愛的同誌們!


    大家仔細的想想!我們今天所做的一切到底是為了什麽!?是為了有尊嚴的做一個堂堂正正的人!為了讓更多的人有機會和我們一樣可以的有尊嚴的活著!現在困難是暫時的,我們沒有失敗,我們今天隻是砸斷了我們身上無形的枷鎖!


    大家仔細的想一想,我們堅持到現在的原因,這個世界還有無數的人被欺壓,無數孩子們生活在水深火熱朝不保夕當中,想想他們在垃圾堆裏翻找別人食物的殘渣時的模樣!想想那些被強暴的姑娘們,這些人裏麵或許有你的朋友!或許有你的家人!


    過去我們總是說要複興,要改變這一切,要重建文明,即便是遭受了王維軍的背叛,黃家勢力的封鎖,最困難的日子我們都撐下來了!”


    說到這裏,路宇峰頓了頓,他聲音又提高了好幾分,揮舞著手臂大聲的呼喊道:


    “我們現在是麵對新的生活新的開始,往大了說,我們是為了複興我們的祖國!重振我們人類文明的在這個星球上無上的尊嚴!但是往小了說,往我們每個人的身上說,就是為了我們所有人冷了有衣穿!餓了有飯吃!沒能能欺負我們!如果有人敢騎在我們的頭上拉屎,我們能拿刺刀捅到他的腦袋裏告訴他去他媽的!就這麽簡單!


    我們今天不是失敗,也不是挫折,而是鳳凰的涅盤,經曆了這麽多的痛苦之後,現在的我們迎來了新生,不破不立,現在我們真正的能為自己而戰,能為自己的未來而戰了!兄弟們,姐妹們!我們眼前是光明的未來,以後我們賺的就是我們自己的!再也沒人能剝削我們了!


    大家放心!隻要我們齊心協力,我們一定能最快速度恢複這裏的基礎設施,現在的條件,比我們當初一窮二白的去開發區時要好得多!我保證!半個月內能將這裏恢複正常!希望大家也能和我一起努力!度過這短暫的難關!”


    路宇峰慷慨激昂的聲音在冰冷的倉庫裏麵回響,就像是一團烈火一般驅散了這裏刺骨的寒冷,也驅散了人們心中各種各樣的雜念,懷疑?迷茫?擔憂?在這一刻都變成了一團熊熊燃燒的烈火,讓站在這個倉庫裏麵的每一個人都感覺充滿了力量,充滿了希望。


    人是個很有趣的動物,當一個人懷疑的時候很快就會傳染給其他的人,用不了多久就會讓無數的人失去鬥誌和信念,但是同樣,當他們有了希望的時候,這股信念就會變成一種一往無前的可怕力量,讓人們前赴後繼的向著人生的目標前進,去尋找那份哪怕再縹緲不過的希望。


    路宇峰無疑是這群人精神的支柱,他不害怕失敗,而且擁有不懼任何挑戰的信仰,更可貴的是他不會因為其他人如何去做而讓自己失去信念,他最大的特點就是永遠不忘記自己的本心和使命所在。這一點就足矣給很多人追隨他的理由了。


    路宇峰用自己的個人天生的領袖氣質讓經曆了失敗的人們重新恢複了信心,挽救了整個團隊的士氣,當第二天天亮的時候,所有的人都用最蓬勃的士氣去做自己的工作,對於他們來說,現在的確是新生活的開始,所有人可以真正的為了自己明天而活的一次機會。


    目前還未打通水井,鍛壓廠的大型水處理單元尚未完成恢複,目前單純消耗珍貴的純淨水是十分不明智的,雖然說物資足夠這千把號人使用一段時間,但是如果有更多的人來了該怎麽辦呢?而且日常生活的用水也不能奢侈的用純淨水來解決。


    在廢土混了三年的人們都不是傻子,如何取水是在廢土必須要學習的常識,那些沒能力清理建築物和工作的人們利用自己的空餘時間製造起了簡易淨水器,雖然說長治沒有被核彈轟擊,但是伴隨著空氣流動的輻射塵依舊是存在的。


    全球性的大規模核戰會導致大量被核爆超高溫氣化建築物或者其他雜物的灰塵上升到平流層形成長則10年20年,短則五六年的短暫核冬天,但是因為氣候變換導致無處不在,帶有微弱輻射塵的降雪是是救命的水源。


    但是輻射塵進入身體後人體無法排出,長期以來會產生極其嚴重附加疾病,需要對雪水進行簡易水處理,不然根本無法正常使用。


    簡易淨水器並不算複雜,用大號的可樂瓶或者桶裝水的桶來做是最好的,首先在出水的位置放置占全桶三分之一的棉花和活性炭的混合物,之後在上麵放置三分之一的相對粗糙點的木炭塊,最頂層再放置一層棉花和活性炭的混合物,之後將雪水融化後從上麵灌入之後過濾出來的水基本已經將水中沾染有輻射的灰塵過濾了大部分。


    過濾出來的水還需要加入凝絮劑進行沉澱,靜置12小時左右後再重複一次工序,雖然這樣的效率很低,但好在能讓暫時沒事情做的人先有點事情,同時也能為消耗的水源進行處理。


    將雪地表麵上沉降了輻射塵的表麵雪鏟開,隻取積雪的中層顏色相對更白一些的部分收集起來,用木頭燒火取暖烤手的同時又能將雪水融化和產生木炭,順便等水過濾出來之後再燒開,開水煮沸十五分鍾可以將水中殘留的放射性元素進行散發,進一步降低水中輻射對人體的傷害。


    水是生命之源,充足的水源是保持士氣的關鍵,足夠的用水能讓人平時有條件可以洗澡,降低輻射在皮膚上的殘留留下的傷害,在廢土上很多人因為沒有足夠的用水日常洗澡,輻射塵沾染皮膚輕則紅腫發癢,重則皮膚起泡流膿,再嚴重一些則肌肉溶解和皮膚潰爛。


    而同樣,喝的水中如果長期有輻射的存在,就會產生輻射病,輕度輻射沉積會導致人腸胃痙攣食欲不振,再嚴重一些會導致腸胃有過激反應,隻要一吃東西就會嘔吐,很快就會因為無法攝入能量而死,雖然這些都可以通過一段時間的調養恢複,但是一個不健康的勞動力會牽製至少三個人的力量,用水看似小事實則關天。


    融化積雪獲得的水量遠遠比人們要用的多得多,一個人一天正常攝入的飲水也就在1到2升之間,收集融化出來的雪水幾乎都能滿足每人好好地洗個澡了,清理聚集地周圍的積雪也有利於日常活動,這是百利無一害的。


    對於聚集地的建設,路宇峰並不著急,現在他有一定的自保能力,獵人將喪屍群引入王維軍領地也給自己爭取了少說一個星期的時間,第一天的工作雖然並沒有什麽實質性的進展,但是至少清理出來了能滿足300人居住的居民樓,還將一些生產設備都安置了下來,廠房內留存的設備也進行了一次簡單的排查。


    這種戰前大基建時代造成了大量的工業需求,鍛壓廠雖然名義上叫做廠,實際上算是一個綜合工業生產集團,生產設備有新有舊,自從終末之戰開始,重工業發達的長治地區快速轉型向軍火工業發展。


    鍛壓廠在戰後的兩年一直承擔著衝壓和鍛造等機加工工作,在核戰後第三年的全麵混亂中已經在鍛壓廠完成裝卸的軍械製造設備的調試一直沒有完成,如今時局穩定,重新奪回鍛壓廠,自然讓路宇峰有了大展宏圖的想法。


    小口徑火炮和輕武器不是什麽高端的武器產能,真正關鍵的是膛線的製造設備,路宇峰提前就將最珍貴的拉線機給保了下來,這些老式的鍛壓設備在稍微改造一下和讓工人適應一下很快就能重新恢複運作製造空心鋼管胚子,拉線機製作膛線,大不了管子粗一些重一些,但是這並不會影響實際的製造能力。


    在煤運鐵路中轉站有一個好處就是有煤炭,這種傳統的化石能源即便是在戰前依舊是華夏以及全人類最常用的一種燃料,在一群工人連續兩日的鼓搗和摸索之下,燃煤鍋爐發電機開始了試運行的嚐試,主要的生產廠區開始了初步供電。


    電力機車引電的難度遠遠超出了所有人的預料,可以產生數千馬力牽引力的電動機即便是低速運轉也不是從周圍找來的小變壓器能承受的了的,將近一周的時間,整個聚集地都是用的小型發電機來勉強維持各種基礎用電。


    彈藥生產線被第一時間已經安置完畢,不過從設備的投入和產品的生產是需要時間的,原先即便是在全速生產的情況下一條彈藥生產線,每天生產出來的子彈也不過兩千發5.8和200多發14.5和200發12.7,現在在沒有原料供應的情況下靠從周圍的各種雜物裏麵收集物資也不是長遠之計。


    而在路宇峰忙著恢複和重建鍛壓廠的同時,王維軍站在他辦公室的窗前看著街道上抬著喪屍屍體往卡車上麵扔的手下臉色十分的難看,他沒想到路宇峰就在自己的眼皮子地下居然玩了一手釜底抽薪,他深知鍛壓廠地區是路宇峰在自救政府崩潰前重點規劃的第二工業生產核心區。


    王維軍在這麽長時間以來,都是極力的避免路宇峰將鍛壓廠重新弄下來,在他的計劃裏,自己用持續的武力施壓讓路宇峰屈服於自己的統治,路宇峰的能力王維軍很明白,他的小算盤打的很好,他主管軍政,路宇峰在他的管理下負責後勤,絕對能扶持自己成為廢土的一方豪強。


    一直以來路宇峰都裝的人畜無害的樣子,有什麽要求也盡量滿足,有時候超額完成生產任務給自己提供武器來出售更是讓他賺到了一大筆錢,王維軍一直以為路宇峰已經基本聽話了,隻需要再打磨一下他的棱角就能為自己所用,到時候他和新城的貿易能更上一層樓。


    不過王維軍也從來不想想,就路宇峰這樣的人能和他這種短視的人活到一塊才是見了鬼了,路宇峰可是在財務、行政、後勤、甚至軍隊係統混過的人,王維軍真當他不會算賬似的,每次路宇峰費神費力的弄出來高射機槍,王維軍轉手就是好幾萬發子彈或者大量入賬,然後再分給路宇峰一些連十分之一收入等價都不到的東西續命,這放誰身上能忍?


    不過現在也無所謂了,現在一切都已經發生了,缺乏實力的王維軍又不是不知道黃家這個扒皮的資本家有多貪婪,這個家夥用3萬救世元收購機槍,然後倒手一倍價格賣出去,據說連狂人他都敢賣,要不是手裏沒渠道王維軍也不至於這麽狼狽,當二道販子可不是這麽好幹的。


    如今王維軍沒了這些生產設備,聚集地也被弄得一塌糊塗,黃景秀更是現實的人,王維軍買通的探子告訴他現在黃景秀已經在打算和路宇峰重新談武器收購協定了,沒有了黃景秀的支持也沒了路宇峰讓他剝削,手底下還有這一群養不熟的狼,他辛辛苦苦攢了好久從分裂自救軍時搞來的那些財富很快就會消失,這可不行,王維軍十分著急,他必須要把東西奪回來。


    心急的王維軍站在窗前轉來轉去,煙灰缸裏麵的煙頭更是一個又一個,不大的辦公室更是被煙霧繚繞,仿佛發生了火災一般,連平日裏好色如命的他今天都罕見的沒有搞女人,當聽到走廊裏傳來的腳步聲時,已經躺在辦公椅上麵一臉疲憊的他立刻跳了起來。


    “王司令!事情.........!”


    “事情怎麽樣了?啊?我安排你的事情怎麽樣了?還有什麽新的情報沒有!”


    副官剛剛打開門,王維軍就猛的走了過去,動作比被關在房子裏餓了好幾年的喪屍都要可怕,嚇得副官都呆在了原地,王維軍雙手死死的抓著副官的胳膊,搖晃著詢問,顯得格外的癲狂,副官被濃濃的煙味嗆得眼睛都快流淚了,他咳嗽著後退了兩步帶著王維軍走進了走廊。


    “王司令!別激動別激動,事情辦妥了,我在新城的賞金市場已經放了懸賞,兩萬救世元,就是讓他們搶下來鍛壓廠,很多人當時都已經蠢蠢欲動了,這件事肯定能讓咱們滿意的,還有就是咱們的偵察兵發現鍛壓廠發電站已經運行起來了,看起來路宇峰這小子已經準備了好久了!”


    聽了副官的話,王維軍氣的雙眼通紅,他的金魚眼瞪得老大,他咬牙切齒的握著拳頭,一邊點頭一邊惡狠狠地小聲罵道:


    “娘的!我就知道!我就知道這個小子肯定會背後捅我刀子,你不仁就別怪我不義了!這是你自找的!”


    ........


    王維軍這一手的確是夠狠的,路宇峰還不知道自己陷入了多大的麻煩。


    新城,自救軍當初的重要居民和交易點,在分裂之戰中被當地的富商黃景秀據為己有,現在的新城不僅是一個連接著南河省北部和西山省北部的重要交通樞紐,無數的賞金獵人和商隊都會在這裏集合。


    而王維軍的懸賞更是讓一些從遭受核打擊相當嚴重的沿海地區的賞金團體興奮異常,來自“苦難之地”的這些生還者們不會在乎危險,雖然對比西山本地這些雇傭兵和賞金獵人他們的裝備寒磣的可憐,但是兩萬救世元對於這些規模隻有七八個人的小團隊,可是一筆巨款。


    “唉!老大!老大!有活了!咋們要是能幹下來肯定能發財啊!”


    在新城髒亂的外城區,一名穿著髒兮兮外套挎著一支自製雙管獵槍的傭兵悄悄地向著靠在麵包車旁邊剃著光頭的男人報告道,傭兵老大聞言抬起眼皮瞟了一眼自己的手下,對手下的話將信將疑,這群家夥每天除了大驚小怪就沒別的事情做了,所以他也沒有怎麽上心。


    傭兵小弟看到老大沒有上心,他有些著急的撓了撓頭發稀疏的後腦勺,他跺了跺腳,聲音稍微大了幾分,手裏不知道什麽時候多了一張印刷十分粗劣的灰色紙張,他指著上麵有些模糊的黑色印記說道:


    “老大!不是開玩笑,在新城的傭兵們都聽到了這個消息!這可是新城外環賞金市場出價最高的一份任務,要是能搶下來,我們不說拿錢,就是搜刮戰利品和娘們也夠了,你看上麵說的,說這地方都是漂亮姑娘組成的守軍!到時候俘虜了嘿嘿嘿!”


    說到這裏,傭兵隊長伸手撓了撓長滿皰疹的胯下,臉上露出了邪惡的笑容,他狠狠的抽了一口嘴裏的紅塔山,將煙頭扔在了路邊橫流的汙水當中,一把將手下手裏的那張紙奪了過來皺著眉頭看了起來,他看著看著就笑了起來。


    “媽的!幹了!要是能拿下這些賞金,咋們弟兄姐妹們還發愁沒吃沒喝?想想那細皮嫩肉的漂亮娘們,老子就興奮的不行!走!都上車!去幹他娘的!”


    說罷,這個“苦難之地”來的傭兵隊長就一把拉開了焊接了鐵皮和鐵絲網的麵包車門,隨後在路邊行人的謾罵聲中這串破舊車輛組成的車隊離開了新城,而在一旁的飯店裏幾名身上裝備相對更好一些的人不屑的嗤笑一聲,一名背著81的男人拿著筷子隔空點了點遠去的車隊,不屑的說道:


    “這群外地佬一看就是傻子,這個懸賞誰發的!那可是王維軍,當初自救軍內戰的時候那家夥可是撈足了油水,又有那麽多戰前製式裝備,光想想那些嶄新的95就他娘的香的不行啊!這事情有點腦子的都不做的!”


    說話間男人摸了摸背後已經磨損出金屬底色的81,眼裏充滿了憧憬,就像是那些整齊擺放的武器自己唾手可得一般,一旁端著破碗正在吸溜麵條的年輕女人放下了飯碗,用袖子大大咧咧擦了擦嘴,故作神秘的用手背擋著小聲說道:


    “你不就是想說,王維軍都搞不定的事情兩萬救世元就想找傻子做,嫌人家出手不大方麽。雖然兩萬對於人家來說就是一點,但是對這段時間從苦難之地過來的這些土包子來說那可是能讓人發瘋的錢財啊!


    現在這點錢看似不多,但是足夠讓很多泥腿子們肯定都趨之若,每天的襲擾和消耗也是一種消磨對手的手段,隻不過王維軍這個保安隊長都對付不了的,這些人估計也是去送死,到時候有好戲看咯!”


    這些從“苦難之地”到來的賞金獵人並不知道其中的原委,像他們這種敢在廢土到處闖蕩混日子的拚的就是狠,一般隻要不怕死的硬幹很多小聚集地都會因為恐懼而投降或者交保護費,就他手裏著50多號闖蕩了廢土好一段時間的手下可不是蓋得。


    破破爛爛的麵包車上油漆都已經脫落了大片,排氣管裏麵噴出的黑煙在道路上留下了長長的一條煙帶,周邊牆皮開裂脫落的建築裏喪屍被那發動機煩躁的噪聲吸引了出來,它們瞪著自己灰白的雙眼不厭其煩的抬起了自己的手臂發出了陣陣嘶吼,拖動著變形的步伐挪動了兩步,就像一台有永動機提供動力的破機器一樣。


    “砰!”


    飛馳的車輛裏一些閑不住的傭兵用手裏的自製武器和一些老舊的製式武器打喪屍取樂,似乎這趟旅程就像是打獵一般,在路過一個一個岔道口時一隊由三輛裝甲皮卡車組成的小傭兵車隊疾馳著與他們並行。


    在這支不明車隊的頭車的副駕駛上,一名壯實的中年婦女拿著噴著亮銀色油漆的92手槍敲了敲自己的車門,衝著那名傭兵頭子挑釁道:


    “嘿!外地的土包子!從南邊過來的吧!在西山就你們這裝備還想當賞金獵人?看看老娘的東西!你能比的過嗎?那賞金是我的!你們等著喝西北風吧!別擋老娘的路傻叉!”


    傭兵隊長麵對這個粗壯女人的挑釁心裏十分的惱火,但是又不敢生氣,人家車廂上麵的56班機可不是開玩笑的,而且看這群人各個身上都挎著折疊著槍托的81杠。


    他們這些“苦難之地”出來的人還不是因為沿海地區遭受了無比嚴重的核打擊,城市之類的地方危險的讓人無法想象,很多人手裏都是些土槍和單打一,西山地區這些傭兵都是製式武器當白菜用,著實讓這個第一次來西山省碰運氣的傭兵隊長長了見識。


    不過在廢土混的都是狠人,武器裝備好能怎麽地?誰怕誰似的!不服就幹!傭兵隊長麵對挑釁選擇了不與理會這個羞恥的選項,心裏暗自下決定必須要將這個賞金拿下。


    車隊沿著公路前進了一段距離之後這群傭兵發現道路中間居然有廂式貨車被打爆車胎後停在道路中間當做障礙物,那個女人指揮著手下的小卡車直接撞了上去,結果那個廂式貨車隻是被撞得移動了一些,小卡車卻被撞得前引擎蓋變形,直接熄火了。


    廂式貨車顯然裏裝了很多沉重的東西,從被撞的變形的後車廂門裏掉出了很多帶有微弱輻射的土石,顯然有人挖出來之後塞進來的,這下可麻煩了,小卡車不知道什麽地方出了故障,死活發動不起來,刺耳的啟動聲傳的老遠,甚至都吸引來了喪屍。


    “來來來!你們幹看著幹啥!泥腿子!過來幫幫忙!馬上就到了!你們要是想要搶傭金也上點心!到時候大家一起賺錢!”


    傭兵隊長看著那個粗壯的女人鬆口,心裏十分的不屑,到頭來還是得要求老子,他倨傲的點了點頭,衝著車廂裏麵的手下偏了偏頭說道:


    “去!幫他們弄弄車子去!”


    幾名小弟領命,很是聽話的下了車,幫助壯實女人的手下固定牽引索,一群人浪費了好長時間才將裝滿了沙土的車輛給挪開,兩隊人現在短暫的組成了一個小的聯盟,決定一起攻擊這個鍛壓廠。


    傭兵隊長看著畫的十分抽象的地圖,在通過街道拐角的時候看到了正在冒出濃煙的煙囪,頓時眼裏一亮,工業設備有多值錢他不是不知道,尤其是能用的,他心裏盤算自己還不如索性占領這個地方自己幹自己的賺錢,不比拿上兩萬救世元來的實在?


    沒等他多意淫一會,那個壯實女人就帶著手下衝了上去,他們的武裝皮卡速度很快,直接就甩開了這個傭兵隊長,距離工廠還有少說300多米的時候就開始用車頂的機槍衝著樓頂的人影開火射擊了起來。


    傭兵隊長看要搶功,心裏著急的不得了,他伸手給了駕駛員後腦勺狠狠的一耳光,差點打的車都失控了,傭兵隊長瞪著眼睛大聲罵道:


    “廢物!他們都要搶功了,你丫的給我墨跡啥!踩油門啊!”


    手下被打了一耳光之後有些蒙圈,但也聽話的踩下了油門,破舊的小麵包車發出了震耳的咆哮聲,發動機全速運轉下帶著全車都感覺抖動了起來,尾部的濃煙更是變格外的恐怖,速度稍稍快了一點。


    “嗤!”


    突然間,壯實女人的車隊猛地轉向停了下來,傭兵隊長險些一頭撞上去上去,他破口大罵,慶幸自己沒有幹上去,他發現這筆錢比他想象的要難搞的多,這群人居然在他們工廠前200米的位置又布置了一層用鋼筋焊接起來的x型阻攔路障。


    看到這樣操蛋的路障,傭兵隊長冒出了一身冷汗,這樣的路障雖然簡單,但是要知道這玩意一旦不小心開車壓上去,那些鋼筋輕易的能刺穿車輛的底盤將車輛損壞,而且這樣的路障不止一個,是十幾個焊接起來的!即便是搬運也需要卡車來牽引。


    不過好在工廠裏麵的人聽到槍聲以後都跑了,根本沒有還擊的跡象,傭兵隊長看了一眼還在拿子彈潑水的另一撥人,看著人家車頂打個不停的班機羨慕的不行,這讓他仿佛受了刺激一般,他揮了揮自己長滿燎泡的手喊道:


    “上!上!上!娘的!給老子把這個地方搶下來,兄弟姐妹們吃香的喝辣的!衝!”


    “殺!”


    “當!當!當!”


    這些亡命之徒大喊著,還有人邊跑邊用手裏的短槍敲擊手上的鑼鼓,發出了震耳的敲擊聲,壯實女人看到這群土包子已經衝了上去,頓時著急了起來,她站在車頂衝著自己的手下們大聲的喊道:


    “你們看什麽看!衝!給我上啊!連這群外地來的土包子你們都不如!都是廢物!上!上!上!”


    聽到壯實女人的話,她的手下不敢怠慢,立刻端起武器沿著街道兩側快速的向前推進,和那群衝在路中間一窩蜂的傭兵簡直就像是兩個世界的人一樣。


    “砰!啪!”


    那群傭兵用手裏的自製武器向著工廠好遠的距離就開槍射擊,子彈毫無準頭的打在周圍的牆壁上麵打出了一塊塊牆皮,氣勢上倒是有力壓群雄的感覺。


    “砰!突!突!突!.....”


    隻見廠房的窗口上出現了一團被火藥燃氣衝起的灰塵,安靜了許久的廠房突然迸射出了致命的火力,不過這火力並不算太強,但是十分的精準,在傭兵隊長的眼裏,槍聲響起的瞬間,他的手下頓時有三個人就像是拔掉電池的玩具,一頭栽倒在地上不動了。


    猛地被襲擊,這兩撥傭兵也不敢大意了,能在這麽遠的距離不到2秒的時間放倒三名有經驗的廢土客,這可不是一般的戰鬥力,他們立刻分散到了周圍的掩體後麵不敢冒進,傭兵隊長懊惱的摸了摸下巴的胡茬,對著壯實女人喊道:


    “你們不是要幫忙嗎?你們那麽多槍幹什麽吃的!趕快打啊!我小弟都死了三個了!他娘的!”


    “突!突!突!突!........”


    壯實女人的手下從車上抬下來了一支67式通用機槍,看的傭兵隊長的眼睛都直了,這樣的製式武器可是好東西啊!操作機槍的是一個矮胖的男人,寬大的身軀一看就能穩住槍身,他依托著一輛汽車衝著開火的窗口扣下了扳機。


    在一陣槍聲響起之後那個窗戶便啞了火,雖然準頭一般,但是全威力彈的殺傷力可不是蓋的,周圍的牆皮都給削下來一堆,子彈激發起來的灰塵頓時遮蔽了窗口。


    “娘的!打的漂亮!就這麽做!繼續打!繼續打!”


    壯實女人看自己的手下如此的給力,高興地拍著手,那個胖子聽到誇獎顯得極為受用,又幹了一個準頭上天的長點射,傭兵隊長看在眼裏是氣在心裏,自己手裏現在最好的也就是兩支79衝,人比人真是氣死人!


    “唉!你們看!樓頂那個東西是什麽!”


    隻聽給胖子托著彈鏈的那個家夥指著樓頂一個大大的黑點發出了驚訝的喊聲,還沒等他反應過來,那個黑點就噴出了一大團的煙塵和火光,仿佛一門小口徑火炮一般,他們依托的那個小汽車的引擎蓋猛地濺起一大團火花和金屬碎屑,緊接著那個胖子的上半身就像是被吹開的氣球一般猛地炸裂。


    不到半秒的時間,托著彈鏈的那個男人也猛地上半身被攔腰打斷,噴濺的血肉散落了一地,周圍的傭兵都嚇蒙了,這家夥,至少是一門炮的威力啊!12.7mm子彈輕鬆的撕碎了胖女人看似厚實的裝甲車,將其中一輛車子打的當即燒了起來。


    傭兵隊長看到這樣的場景,非但沒有退縮,反而激發起了鬥誌,風浪越大魚越貴,12.7mm機槍多值錢他還是知道的,他舔了添滿是裂紋的嘴唇,小心的透過車玻璃看了過去。


    “娘的!這東西好啊!兄弟們!搶下來!”


    這群傭兵也是不怕死,看到好東西就走不動路了,直接從掩體後麵翻了出來向著廠房發起了衝鋒,壯實女人看到這樣的場景,猶豫了一下也指揮自己的手下衝了上去。


    現在他們距離鍛壓廠的距離已經不足100米,雖然隻是距離隻要衝上去他們覺得就贏了,這群傭兵吼叫著拿著手裏的破槍就衝了上去,壯實女人的手下也不甘示弱,一邊射擊一邊往上衝,在這段距離內鍛壓廠居然奇跡般的停火了!


    “兄弟們!上!上!上!他們慫了!哈哈哈!上!”


    傭兵隊長邊跑邊上氣不接下氣的大喊,似乎勝利就在眼前,金山銀山正在向他們招手,還沒等他們高興兩秒,一陣低沉的連續射擊聲就傳了過來,緊接著子彈仿佛瓢潑大雨一般打了上來,中彈的倒黴蛋身上直接被開出一個拳頭大的窟窿倒在了地上,火力密集程度格外的駭人。


    傭兵隊長不小心被前麵手下的屍體絆倒,倒下的瞬間天靈蓋中了一顆子彈,瞬間他感覺自己的意識就被黑洞吸走,然後什麽也不知道了。


    胖女人看這個外地來的傭兵頭子的腦袋被一槍打碎,手下的那些人被守在鍛壓廠裏麵的人用重機槍一槍一槍的穿透車輛射殺,隻覺得一陣惡寒,這樣的火力,簡直就不是他們能頂得住的。還在愣神的時候,胖女人的視線突然看到了天空,緊接著看到了自己被打碎了上半身的身體。


    .........


    在遠處的大樓上,先前在路邊飯館裏麵指指點點的那些人收起了武器,背著一支85式狙擊槍的男人放下了手裏的望遠鏡,衝著自己的手下搖了搖頭,有些掃興的說道:


    “看來沒有錢是那麽好賺的,鍛壓廠的人不好惹,2萬塊錢根本就是讓人送命的。王維軍的出手實在是小氣的過頭了。2萬救世元能找來的那些山炮們連鍛壓廠的圍牆都摸不到。


    你們看看人家樓頂帶著放盾的大口徑機槍上麵絕對帶了光學瞄準具,能單發當反器材步槍打,還能火力壓製,而且院子裏麵還有好幾輛裝著高射機槍的大卡車,這樣的火力得要傭兵會出來牽頭做才有希望,不說別的,就這樣的任務,50萬救世元都不會有幾個人接。”


    一旁的中年男人接過了望遠鏡,麵對同伴的分析他中肯的點了點頭,他拿起望遠鏡仔細的觀察起了戰局道:


    “那群省下的傻子已經被對方煙囪和建築物頂部連接處的火力點壓製在了他們的車輛附近,現在進也不是退也不是,而且屋頂火力點用鋼板簡單加固過,就算反擊也不會有什麽實質性傷害。


    而且對麵有兩個很厲害的射手,你們仔細聽,有個是88狙,還有一個可能是帶了消聲器的突擊步槍,兩個人都沒有暴露,很老練,技術絕對在我們之上!”


    聽到中年男人的話,一旁的年輕女子有些驚訝的長大了嘴巴,她走向窗邊也拿起了自己的望遠鏡看了起來,嘴裏還小聲的嘟囔著:


    “不會吧!居然有人比孫師傅還厲害?”


    “嗬嗬,孩子,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仔細看,現在88狙基本已經停火,隻要有人想跑才會射擊,一般不開火,但是一旦有人從車輛後麵暴露自己的位置就會被那兩名射手射殺!


    你看!你看!好槍法!直接穿透車門打爆了那個人的腦袋,很可以!很可以!對付這些人就像是貓在吃老鼠前還要玩一玩一樣,全程出動了最多不到5個人,一名射手在外圍遊走,另一名在廠區內固守,兩個人現在就是在玩一樣,就我現在說話的功夫,這些倒黴蛋基本都已經沒有能喘氣的了。”


    一旁的年輕女子聽孫著孫師傅自言自語般的講解,有些後怕的咽了口唾沫,孫師傅可是他們商旅團最厲害的老射手,當年也算是軍隊裏的好把式了。能讓他承認的人一看就不是一般人,孫師傅還在小聲的嘟囔著,他突然笑了起來,饒有興趣的說道:


    “你們看!東邊的公路上又來了一隊不怕死的傻子!布置路障的人真的好水平,所有的車輛都會被逼到正門的方向,這樣他們就能集中火力了!等等!你們看!你們看!”


    聽到孫師傅的話,幾個小夥子和姑娘都抬起了手裏的望遠鏡看了起來,仿佛是在看一場大片一般,這棟銀行大樓剛好可以看到鍛壓廠正門的那條公路全景,雖然距離有些遠,但是視場十分的寬闊!


    “好家夥!那個拿著帶消聲器步槍的人在路對麵的那一排居民樓裏麵!那個狙擊槍開火產生的回聲掩蓋了他的消聲器相對低沉的槍聲!幾乎是同步!你看!我去!每聲槍響都會有兩個人倒下!真是好配合!


    兩個人壓製了30多人!你們看,他們其他的人正在穿過廠區的廣場向另一側支援,還有一些穿著工裝的人也拿著武器出來了,裝甲卡車也發動起來了,他們完全有其他的能力應對更大強度的進攻,他們現在估計就是不想暴露實力!


    很可以!不錯!不錯!他們有裝在輪式槍架上麵的大口徑機槍,估計南邊這群人倒黴了,你們仔細看,機槍手後麵跟著的人都提著50發的彈鏈箱,200發子彈足夠讓南邊的人受了!”


    孫師傅很有經驗,他很快就將現在鍛壓廠的布防情況和實際作戰能力大概的估算了出來,對於那群從南邊衝過來的冒失鬼,孫師傅隻能對此表示十分的遺憾了,不過在廢土這樣無聊的日子,有今天這樣可以置身事外看別人倒黴的事情他們還是願意做的。


    那群冒失的傭兵果不其然被堵在了那串路障之前,還不知道危險的他們正緊鑼密鼓的搬弄著沉重的障礙物,殊不知死亡已經距離他們非常非常的近了,孫師傅拿著望遠鏡,興奮的說道:


    “看看看!好戲來了!他們的卡車都被堵在了路障前麵!好家夥,這群人可以的,少說有40號人!裝備一般啊!看起來像是咋們本地的團隊。”


    孫師傅笑著搖了搖頭,緊接著兩陣短促的沉悶槍聲傳來,隻見在那些賞金獵人車隊尾部的兩輛乘員卡車被大口徑機槍發射的彈藥瞬間籠罩,12.7mm機槍彈頭仿佛穿透紙片一般輕鬆的洞穿了裝甲卡車的車廂,然後帶著淩冽的衝勢和一團血霧從背麵穿出。


    可能是彈頭擊中了車內的爆炸物,其中一輛卡車突然間從被射穿的彈孔裏麵噴出了一團火苗,緊接著就發生了一場猛烈地爆炸,爆炸的煙柱夾雜著血色直衝而上,那些剛來湊熱鬧的人還沒來得及下車就體會到了鍛壓廠這讓人絕望的火力。


    不過這群傭兵既然能混到這麽大一群人,也不是什麽等閑之輩,他們在大口徑機槍短促的點射下承受著巨大的損失頂著彈雨從車裏鑽了出來,而在卡車的機槍哨塔裏,那名傭兵奮力的搖動手柄將槍口調轉了方向,衝著鍛壓廠的火力點發起了反擊。


    一時間戰鬥打的又來有回,就在這時,看的津津有味的孫師傅突然驚呼了一聲;


    “你們看!院子裏麵是不是擺了兩門迫擊炮!還有煙囪的平台上麵有個觀察手!好家夥!這下精彩了!”


    “砰!”


    一聲沉悶的響聲過後,一個黑點急速的飛上了天空,緊接著劃過一道拋物線落了下來,直接砸在了車隊後方50多米的位置,簡直遠的離譜,但是緊接著第二發炮彈在直接飛過了300多米的距離砸在了車隊後方5米的位置,飛濺的彈片甚至將兩名剛剛從卡車裏麵跳下來的倒黴蛋直接擊倒在地。


    這下這群傭兵慌了,機槍彈還好說,有的車輛可以依靠相對厚實一點的裝甲扛下來,但是迫擊炮彈可是灌頂打擊的武器,這要是挨上一發炮彈絕對得要完蛋,這下這群傭兵也顧不得反擊了,立刻後退準備跑路,卻被擊毀的車輛堵在了路上。


    但是迫擊炮彈手速和射速是成正比的神器,沒等這群傭兵回過神來,三發迫擊炮彈間隔不到兩秒的時間就落了下來,其中一發炮彈直接砸在了一個皮卡車的車廂裏麵,頓時皮卡就被引燃了油箱,爆炸產生的衝擊波將燃燒的油料飛濺的到處都是,這些傭兵慘叫著從掩體後跑了出來,之後被子彈無情的從射穿了後背。


    麵對麵對這樣的打擊,這群從南邊過來的傭兵哭爹喊娘的投降了,而另外一邊那幾個冒失鬼現在已經都被打爆了腦袋倒在了地上,原本以為這群傭兵能依靠人數做點什麽的孫師傅饒有興趣的點了點頭,笑著回頭說道:


    “不錯!鍛壓廠這群人有兩把刷子,而且看守軍的狀態,顯然是有不小戰鬥力的,按照王維軍的尿性,估計很快賞金就會加到一個天文數字,把消息放出去!到時候肯定會有更難纏的人過來攻擊他們,即便他們又兩個很厲害的人也回天無力,具體的戰鬥過程和布放情況讓那些人過來買,救世元換個消息我覺得問題不大吧!?”


    孫師傅笑著摸了摸下巴,一旁的幾個年輕人猶豫了一下,還是照做去了,很快在新城的消息就傳開了,說鍛壓廠的那些人頂住了300多名傭兵的進攻,而且將那些人都全殲了,兩萬賞金的這個任務很快就成為了一個笑話,根本沒有任何一個傭兵會看這個送死的懸賞哪怕一眼。


    孫師傅在酒館裏麵和自己的幾個同伴坐在那裏喝酒,依靠賣關於整場戰鬥的具體情況他一天就賺了將近2000救世元,這可是比什麽進城搜索東西和尋找什麽物品的值錢的多,畢竟廢土就是一個信息極度匱乏的地方。


    依靠給人口述整場戰鬥的經過,看似隻是說個故事,但是對於有經驗的團隊來說,這可式非常有價值的參考,能從中知道防守方不少的東西,靠動動嘴皮子這樣來錢的方法有簡直不要太爽。


    “你就是孫師傅吧?”


    剛給一名傭兵講完戰鬥過程的孫師傅剛喝了口水,又有一個聲音傳了過來,孫師傅聞言抬起了頭,一名穿著攜防一體防彈衣的男人斜挎著一支19式突擊步槍,胸前灰色的尖刀和骷髏頭標誌表明了他的身份,這家夥肯定是傭兵會的人,孫師傅的眼睛頓時一亮,傭兵會的人可是有錢,看來自己的布防情況能賣出去了。


    那人伸手扶了扶自己鼻梁上麵的墨鏡,對酒吧裏麵四處亂晃的強光彩燈似乎頗為厭煩,他毫不客氣的坐在了海綿都翻出來的沙發上端起了孫師傅的酒杯喝了一口,等待著孫師傅的答複,孫師傅也不想兜圈子,直接開門見山的說道:


    “沒錯!是我!你們傭兵會一般看不上我們這小隊伍,你來找我也是為了得知他們的防禦情況的吧?”


    “當然,現在誰不知道王維軍就這件事加價到1000萬救世元,外加50萬發步槍彈,連禹城的人都聽說了,王維軍這家夥家底子多厚你們本地人也知道。


    現在懸賞一出來,各路傭兵都趨之若鶩,現在新城多熱鬧你難道不知道?我們傭兵會的加盟會員倒了黴那就是我們的事情了,價格我都知道,說說吧!”


    說罷,這名男子就伸手從口袋裏麵掏出來了兩張500麵值的救世元放到了桌子上,他用手指點著錢按在桌子上往前推了推,孫師傅看到錢頓時眼睛就直了,他伸手想要將錢拿過來,那人見狀笑了笑,伸手製止了他,那人語氣意味深長的說道:


    “孫師傅,這可不行,你也是長治地區的老油子了,看見錢就忘了道上的規矩這可不行啊!一手交錢一手交貨懂的吧!?”


    “懂!懂!1萬點,所有情報都給你!”


    孫師傅連連點頭,他的注意力廢了老大的力氣才從錢上麵移了開來,他咽了口唾沫,看了看左右,確定沒人注意自己之後便往男人的耳邊湊了湊,屁股都離開了凳子。


    “既然兄弟這麽爽快,我也不和哥們墨跡,我當時目睹了全程,確定在鍛壓廠裏麵有兩個戰鬥力非常高的人,我從頭到尾都沒能找到那兩個人的位置。


    你要是路子廣,也知道我孫平當年也是數一數二的狙擊手,我都根本發現不了的人你自己想想也肯定不一般。”


    “哦?這一點有點意思,之前你和別人說的可沒有這點啊!繼續!和我詳細的說一說!”


    男人饒有興趣的摸了摸下巴,伸手又掏出了一張100救世元放在了錢上,孫師傅頓時眼睛都亮了起來,一旁他的同伴們都倒吸了一口涼氣,100救世元雖然並不算多,但是這可是廢土,這也不算小錢了,買個小女奴隸綽綽有餘了!這個男人就這樣隨隨便便的拿了一張出來!


    “好!好!那兩個人我估計是從戰前軍隊的精銳中的精銳裏出來的苗子,但是又帶有點外軍特種部隊的那種咄咄逼人的戰鬥方式,其中一名狙擊手打的88狙相當的準,在汽車後麵躲著都能知道目標的腦袋在哪!而且還有一個拿著帶消聲器武器的人,在槍聲的掩蓋下從側翼偷襲,不到10秒就放倒了10多個人,兩個人輕鬆壓製了30多號人,幾乎彈無虛發,基本上一槍換一個位置!要是我碰見絕對也得要吃癟!


    鍛壓廠的火力也不差勁,有裝在輪式槍架上麵的大口徑機槍,大口徑彈藥似乎很充足,戰鬥也算是比較有章法,麵對遠距離火力挑釁幾乎不開火,隻有進入200到150米之後才會很精確的射殺,在他們的院子裏麵我看到了三輛安裝了四聯56式高射機槍的裝甲卡車!還有迫擊炮!我估計他們還有很多武器都在倉庫裏麵!是個難啃的硬骨頭!”


    聽了孫師傅的話,這名傭兵沉沉的點了點頭,他小聲嗤笑一聲道:


    “看來能輕鬆幹掉百十號傭兵的聚集地也不是個好捏的軟柿子,有兩把刷子,看來是個硬骨頭,這些錢似乎真不太值當!我們得要考慮一下。”


    那人看起來有些失望,他伸手將桌子上剩下的半杯啤酒一幹二淨,將孫師傅的記錄本拿走後放下了一萬救世元,之後便消失在了人來人往的酒吧深處,孫師傅看著那人遠去的身影將救世元顫抖著收了起來。


    短短幾十秒他就搞到了救世元,這可是他們九個人的小隊伍將近三個月的時間才能搞到的錢,他拿出那兩張500救世元向著一旁眼巴巴看著自己的小夥子和姑娘們笑著擺了擺手裏的錢說道:


    “來!別幹看著了!師傅請你們吃香的喝辣的!剩下的都是你們幾個的!”


    “萬歲!孫師傅萬歲!”


    ..........


    “都他娘的老實點!別給我有什麽小動作!我警告你們!現在你們是俘虜!別有什麽其他的小九九!小心老子子彈不長眼睛!”


    霍震霄紅著眼睛用槍托狠狠地將一名想要掏出刀子偷襲他的女傭兵砸倒在地,步槍的槍口對著那群舉著雙手等待發落的俘虜們比比劃劃,嚇得那些俘虜們都不自覺的後退了兩步,霍震霄現在極度的憤怒,在剛才的交火中和他關係很好的一個朋友在他的麵前被傭兵的子彈直接射穿了胸口,現在他恨不得將這些人都統統槍斃了。


    “娘的!臭婊子!還偷襲老子!偷襲啊!偷襲啊!”


    霍震霄破口大罵著,他幾乎用盡全力的踢打著那個年輕的女傭兵,結實的軍靴踩在女子的手上將其踩得血肉模糊,槍托不停地砸在那人中彈的傷口上,那個傭兵淒慘的哭號聲顯得是那樣的無助和絕望。


    “夠了!霍震霄!給我住手!”


    眼看下手越來越沒有輕重的霍震霄,路宇峰黑著臉大聲的喝止了他的行為,霍震霄聽到路宇峰的聲音,立刻停下了手裏的動作,回身向他行禮,雖然臉上的怒氣還沒有消散,但是在路宇峰的麵前他不敢造次。


    “你這是幹什麽?”


    “報告!她剛剛偷襲我!”


    “然後呢?你死了嗎?你受傷了嗎?你怎麽知道她偷襲你的!”


    麵對路宇峰的責問,霍震霄的眼神有些慌亂,他支支吾吾的為自己辯解道:


    “我.....我看見她拿著一個刀子!她肯定是想要偷襲我的!”


    “放你娘的屁!霍震霄!你給我聽好了!我知道,今天遭受襲擊我們誰都不願意!有傷亡我比你更心疼!但是你給我記住了!我們不是土匪!也不是那些毫無底線的惡霸!你要知道,這些人都是我們的同胞,不論他們做過什麽,隻要他們對我們沒有什麽威脅,就按照當初定下的規矩來!


    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還有臉說自己是正義的化身?你現在的樣子就像是那些土匪!還指望你小子恢複文明?你能不能承擔起這個責任?


    你小子別給我不服!我們當初定的規定就是嚴格遵守我們所有人共同宣誓的《臨時自救委員會憲法》,善待俘虜!嚴守紀律!你這是公報私仇!關你三天禁閉!你有意見沒有!”


    麵對路宇峰的訓斥和教育,霍震霄紅著眼睛點了點頭,他心裏雖然不甘心,但是路宇峰說的很對,他自己現在已經被憤怒衝昏了頭腦,公報私仇這件事情上,路宇峰絕對是無法容忍的。


    在路宇峰眼裏,想要在廢土得到更多人的支持,首先就要讓他們看到自己是個文明之師!靠武力崛起的政權是絕對不會長期存在下去的,路宇峰要的是廢土的生還者發自內心的認可和支持,這是他能堅持到現在的根源。


    “沒有意見!是我衝動了!我申請免除我三排長的職位!”


    “免職就不必了!現在自己去禁閉室吧5000字檢查!3天後給我送到辦公室裏麵來!”


    “是!”


    霍震霄慚愧的立正行禮,不敢直視路宇峰的眼睛,似乎周圍的同伴看待他的眼神都讓他覺得是在對他的行為感到不齒一般,讓他心裏很難受,路宇峰看了一眼霍震霄遠去的背影,彎腰扶著那名被霍震霄打的滿是傷痕的女傭兵慢慢的讓她平躺了下來。


    “醫務兵!快點讓醫務兵過來!快點!”


    路宇峰大聲的呼喊著醫務兵,這樣的行為讓周圍被俘虜的傭兵們感到了十分的不解和驚訝,在廢土上要是被俘虜了,要麽就會變成俘虜者手下的炮灰,要麽就會被當做奴隸販賣給別人,更慘的就是被人家肆意的虐殺。


    在這群傭兵眼裏毆打俘虜和隨意處決俘虜本來就是勝利者的權利,毆打和虐殺本來就是廢土上失敗者應該承受的一切,但是路宇峰不僅阻止了士兵毆打俘虜,還將他關禁閉這件事情著實讓這群人都驚訝了。


    麵對醫務兵的檢查和詢問,女傭兵的眼裏滿是驚訝的不解,她臉上的表情就像是在懷疑自己是不是做夢一樣,她並沒有傷的很重,隻是軟組織挫傷,在休息了幾分鍾之後她捂著受傷的胳膊顫顫巍巍的站了起來,她向著路宇峰蹣跚著走了過去,撲通一下跪在了地上。


    “謝謝主人救命之恩!謝謝!我這輩子做牛做馬報答您!謝謝!謝謝!..........”


    說著說著這個女子就泣不成聲,路宇峰哪能讓她對自己下跪,趕忙將她用力的扶了起來,路宇峰扶著那個哭的稀裏嘩啦的女子,語重心長的說道:


    “姑娘!是我們工作的失職!要不是我們做事不力,讓臨時政府分崩離析,也不會讓你們淪落到現在的這個樣子,現在我們回來了,以後跪天地,跪父母,其他人不值得你去跪!


    現在我們回來了,重建秩序的責任我們會扛起來!沒事姑娘!不用哭!你應該為自己找到了這片廢土上的光明而感到高興!如果你願意也可以加入我們的大家庭!這裏以後就是你的家!”


    說著,路宇峰轉頭看向了那些蹲在地上抱著腦袋一臉錯愕和驚訝的俘虜們,大聲的說道;


    “雖然我不知道你們為了什麽東西要進攻我們,但是我能猜到!一定是有人出錢來買我的人頭!我在這裏告訴你們!我們這些人,不是土匪!也不是惡霸!更不是什麽軍閥!


    我們也不是過去無能的臨時自救委員會!我們的目的就是重建秩序,我知道你們是那群害怕我們回來的地主和資本家們花錢雇來殺我們的。


    但是!你們是傭兵,為了生活我可以理解,現在我給大家兩條路,其中一條!是你們現在從這裏走出去,我隻扣押你們的武器,還有200塊錢路費,我會給你們每人一支手槍來保證自己的安全。


    而另一條路!就是我們不計前嫌!一起為了想吃飯的時候有飯吃,天冷的時候有衣穿!為了重建起來秩序而共同努力,讓自己的短暫的生命有意義!


    就這麽簡單,我給你們時間,天黑之前,願意離開的就離開,不願意離開的大家好好洗個澡,吃頓飯,我會找人給大家安排一個住所,隻要留下的,我們的大家庭都歡迎你,我們都是一家人,你們自己好好考慮一下吧!”


    說罷路宇峰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倉庫,留下那群還在蒙圈中的俘虜在倉庫裏麵大眼瞪小眼,路宇峰離開了倉庫之後長長的出了口氣,他疲憊的坐在了一旁的吉普車引擎蓋上麵捂著額頭顯得頗為頭疼,他抬頭看向了靠在一旁卡車上的獵人,重新打起了精神道:


    “損失統計出來了嗎?”


    “嗯。死了10個,23人輕傷,重傷員救不了已經算到死人裏麵了,俘虜了67人,繳獲的武器彈藥倒是不少,槍支132支,不可用的23支,彈藥還沒統計,我說個不好聽的話,估計還有更大的麻煩要來。”


    “嗬嗬!”


    路宇峰無奈的冷笑了一聲,他扶著額頭有些苦惱的說道:


    “肯定會來的,這都不用想,王維軍那個混蛋肯定不把咋們弄死是不會罷休的,還有防禦劃片這個問題,我們現在人數不多,以後肯定會擴張,我們現在必須要考慮組建各種部門了。


    這次防禦戰工人武裝臨時頂上防禦缺口,雖然我們一直有優勢,但是不必要的損失我希望能少就少,沒有正規的軍事力量,我們太被動了。”


    “嗯.......這是自然,不過我有個建議!或許我們能挺過來這段時間。”


    聽到獵人說有解決目前困局的方法,路宇峰猛地抬起了腦袋,他沉聲說道:


    “我猜一下........你是打算主動進攻對吧!”


    獵人聞言點了點頭,他和路宇峰兩人對視了幾秒後哈哈大笑了起來,獵人指了指一旁的迫擊炮,一副獅子大開口的模樣道:


    “不多要,就那個玩意,炮彈我拿三分之一!今晚保準讓王維軍那個混蛋睡不好!而且還要抽調兩個排,我給你去趁亂搶一波這孫子的東西,他的物資倉庫大概什麽位置你還是清楚的吧!”


    “好!好!好!當然清楚,王維軍手底下屁大的地方總共倆廠房,東西放在哪還不好找?你這個要求不算太高!我還以為你要我也扛著槍去打新城呢!不就是一門炮和40多顆炮彈,這還是給得起的!”


    發生在中午的交火讓整個鍛壓廠不得不提高了警惕,除了必要的生產和維護人員,所有的戰鬥力全都上到了周圍的建築物裏麵,先前對於防禦實在是太過大意,現在獵人不得不在晚上的行動開始前重新安置了一遍防禦。


    為了防止夜間襲擊,獵人讓人們用罐頭串聯起來在圍牆附近當做拌線告警設備,有了這玩意,晚上即便能見度不高,但是隻要罐頭被踢到,圍牆上的人馬上打開強光手電反擊也足夠讓那些想要晚上有想法的人們喝一壺了。


    夜晚的時候,路宇峰再次回到了倉庫裏麵,而那些俘虜中有20多人選擇了留下來,他們大都是一些看起來年紀不大小夥子和姑娘們,還有幾名上了些年紀的中年人,對於在廢土遊走了許久的老傭兵來說,他們見慣了爾虞我詐,實在是不願意相信路宇峰他們了。


    麵對剩下的那些人們,路宇峰友善的笑了笑,雖然他已經很累了,但是作為一名領袖他又不得不承受這些事情的煩惱,現在正是聚集地最困難的時候,隻要能堅持過這段時間,他的日子就能好過很多。


    “各位朋友,歡迎來到我們的大家庭,大家以後都是同進退共奮鬥的同誌,我叫路宇峰,過去你們做過什麽現在已經是過去式了,從今晚開始,大家將會迎來自己的新生,我們一起為了更好地明天共同奮鬥吧!


    這倆天情況比較特殊,我們現在正處於危險當中,想必現在大家既然選擇了留下,我相信大家對於現在我們的情況你們也是知道的,這一切並不容易,大家好好休息吧!一會跟著這位同誌去洗個澡,換個衣服,好好地吃個飯睡一覺,等到安穩下來之後我會給各位開一個歡迎會的。”


    這些傭兵對於自己角色的轉換有些不太適應,他們看著那些給他們帶來了食物和水的戰士們眼裏充滿了懷疑和擔憂,擔心他們會被歧視和欺負,但是那些戰士們並沒有歧視他們和嘲笑他們,反而是關心的噓寒問暖,為他們檢查身體包紮傷口,讓他們的心裏不禁覺得暖暖的,甚至在恍惚之中有了一種發自內心的親切感。


    路宇峰看到大家很快就打成一片的樣子十分的欣慰,即便是那些離開了營地的傭兵他也並不惋惜,在他看來,這些人雖然沒有留下,但是他們肯定能將自己的立場傳播出去,或許會有那麽一絲絲的轉機,現在路宇峰和那些初來乍到此地的新勢力是沒有什麽區別的,如果能盡快讓大家對自己有了解,很多事情就會好做很多。


    在路宇峰為未來的發展而擔憂的時候,獵人駕駛著繳獲的一輛皮卡車帶著一門60迫和50發炮彈悄悄的回到了開發區的聚集地外,野外黑漆漆的野地中隻有夜視儀才能看清周圍的環境,遠處被炸毀了城牆和建築的開發區仿佛一片廢墟一般,隻有幾點燈光在閃爍著。


    帶著兩個排人員的車輛悄悄的開到了王維軍地盤不遠處的主要交通線路附近,按照獵人的計劃,一部分布置防禦口袋,另一部分人準備趁亂渾水摸魚。


    阿尼婭坐在車頂用望遠鏡看著遠處燈火闌珊的那些建築物和那隻剩下一片的城牆上懶懶散散巡邏的士兵仔細的對著望遠鏡上麵的密位測算距離,1000米的距離,迫擊炮可以輕鬆的從高過開發區的小山丘上麵看到下麵的一切,是非常不錯的射擊點,獵人開車找了好幾個小時才找到了這個地方。


    小土丘剛好可以擋住車輛,迫擊炮產生的火光從下麵根本看不到,王維軍今天晚上可是真的有的受了,獵人從彈箱裏麵取出了小巧的60迫擊炮彈,因為現在機加工技術有限,炮彈被做的長了一點,裝藥比原裝的60迫要高20%,但是內部填充的是硝酸銨化肥製成的裝藥,爆炸威力勉強和原裝的差不多,射程卻從4000米縮成了不到3000米。


    不過這樣的距離也足夠了,廢土上有幾個人能保證把子彈送到兩公裏的,獵人還算會玩迫擊炮,他用上麵標注的距離標尺轉動手輪調整角度,阿尼婭趴在土丘上通過觀察來矯正落點。


    “通!”


    一聲沉悶的射擊聲響起,細長的迫擊炮管閃過了一絲火光和一聲並不算大的射擊聲,沉寂了幾秒之後遠處的營地裏傳來了一聲響亮的爆炸聲,迫擊炮的第一發炮彈直接砸在了正門的路中間,將城牆上和路邊崗哨裏麵的敵軍嚇了一大跳。


    落點比預想的要偏一些,獵人在阿尼婭的指示下轉動了幾個密位後又是一發迫擊炮彈發射了出去,這發炮彈在黑夜的寒風中劃過了一道弧線,直接擊中了在城牆內的一輛卡車,將那輛倒黴的卡車炸的冒出了火光。


    突如其來的襲擊讓整個營地都陷入了混亂當中,迫擊炮彈連續不斷的在營地裏麵四處炸響,在阿尼亞的觀測下,迫擊炮彈打的很準,基本兩發炮彈就能命中目標。


    爆炸的聲音成功的掩蓋了迫擊炮彈的激發聲,讓人猜不出來迫擊炮的具體位置,連續不斷落下的20發迫擊炮彈將營地裏麵炸的一塌糊塗,電線和供電設備甚至都被迫擊炮彈擊毀了,頓時整個營地成為了一片的黑暗,隻有燃燒的火光在黑夜中變得格外的耀眼。


    王維軍原本還想著這倆天肯定自己的賞金足夠讓路宇峰死在那些不要命的傭兵們的手下了,但是他根本沒有料到會有人將鍛壓廠的實際戰鬥力誇大後透露了出去,結果直接嚇退了好多想要嚐試一下的人。


    爆炸的巨響和營地油罐被炮彈擊中後燃燒的熊熊烈火讓王維軍嚇壞了,他做夢也沒想到路宇峰居然敢在自顧不暇的情況下居然同意獵人用這樣的方式來緩解壓力,本來就因為前幾日的混戰人心惶惶的開發區,現在被炮擊之後更是變成了一團亂麻。


    炮擊隻持續了不到兩分鍾,30多發60mm迫擊炮彈將開發區炸的一片狼藉,雖然迫擊炮彈威力並不算很大,但是開發區的廠房改造的倉庫和居住區本身就是一個金屬框架和鐵皮組成的快速廠房,根本抵擋不了迫擊炮的穿透。


    其中一個人員宿舍更是淒慘,迫擊炮彈直接砸穿了頂部的鐵皮房頂和塑料泡沫保溫層鑽了進來,半空中就發生了爆炸,一個宿舍住的20多人被炮彈當即打爛了16個人的腦袋,其他幾個人也都是全身受傷嚴重,幾乎沒有救治的機會了。


    在炮擊中王維軍的一個油庫也被擊中了,停放在裏麵的三輛裝滿了油料的卡車被炮彈擊中後燃燒引起了巨大的爆炸,還有好多作戰車輛受損,突如其來的襲擊加上在人群中精確爆炸的炮彈讓王維軍手下的烏合之眾們嚇得已經失去了魂魄。


    一部分人已經趁亂打開了王維軍堆積著大量武器彈藥的倉庫,裹挾著物資趁亂打開了大門,開著車子沿著公路跑路了,此時埋伏在外麵的突擊隊趁機衝入了營區內,他們大聲的喊著:


    “完蛋了!路宇峰帶著自救政府的部隊殺過來了!”


    “自救政府說我們是叛徒!要把我們都殺光!快跑啊!”


    ........


    各種各樣的喊聲讓王維軍手下的那群狗腿子們嚇得肝膽俱裂,一個個都瘋了似的跑了,而獵人手下的人則是趁機開著卡車衝進了已經一團亂麻的倉庫,對著那些還在阻攔哄搶人群的王維軍親衛隊大喊道:


    “快!王司令說立刻轉移武器彈藥!快給我們裝車!自救政府的部隊已經快過來了!能搞多少就搞多少!剩下的你們自己看著辦!”


    王維軍的親衛隊因為營區供電被打的七七八八,混亂加上偶爾來一下的炮擊讓他們也暈頭轉向,本身也沒有統一的製服,讓他們根本分辨不出來這些卡車到底是誰的,暈暈乎乎的幫忙瘋狂的裝載著武器彈藥。


    這群家夥無非也是一群為了錢的人,才不會傻到真的為王維軍拚命,聽說剩下的自己看著辦,一個個在槍口下比誰都賣力,外圍埋伏的那一個排的人不斷地截殺著想要撤離的那些車輛,激烈的槍聲讓這裏的人真的以為自救政府的兵殺了過來。


    10輛多軸半掛重載卡車在上百人拚命的幫助下將彈藥和槍械不要命的往車裏裝,獵人還偶爾來一發炮彈精確的給門口四散的人群來一下,橫飛的彈片在王維軍的物資倉庫裏麵亂飛,更是加劇了這群人的恐懼,要不是在車上的突擊隊冷冰冰的槍口,他們早跑了。


    十輛卡車的物資很快裝的差不多了,就在這時王維軍死忠的手下衝進了混亂的倉庫保護物資不被那些潰散的人哄搶,當他們看到這些卡車下排成一排組成人肉流水線的潰兵們一個個麵色驚恐手忙腳亂的往卡車上裝在物資的時候都愣住了。


    負責搶物資的一排長看這夥人架勢不對,當即無線電裏通知所有車輛停止裝車,趁著對方還不知道什麽情況的時候站在車上的一排士兵突然火力全開,還沒來得及反應的王維軍手下被割麥子一樣一片片的被密集的步槍彈掃倒。


    十輛卡車飛速的穿過了一片狼藉的開闊地,臨走還不忘扔了一堆手榴彈,隨著卡車車隊的離去,混亂停止了,王維軍的親衛隊和死忠這才意識到是被人玩了一把,但是車輛停放的地方被炮擊炮重點關注了一波,那些潰散的潰兵還搶了很多能動彈的車跑了。


    現在王維軍根本抽調不出來人手和力量去追,隻能先關閉大門,一堆人手忙腳亂的在不大的院子裏到處跑來跑去撲滅四處的火焰和穩定秩序,殊不知遠處還有個望遠鏡看著他們。


    “轟!轟!.......”


    猛然間一陣密集的炮彈爆炸聲在院子裏麵又響了起來,本以為已經沒事的人群被獵人一口氣把剩下的20發炮彈全打在了他們頭上,急速的射擊讓迫擊炮管都有些微微泛紅。


    獵人看著自己的傑作非常的滿意,這種虎口拔牙的刺激讓參與行動的所有人都十分的振奮,滿載而歸的載重卡車裏裝滿了王維軍囤積了這麽長時間的武器和彈藥,雖然相比較他手中的存貨隻不到十分之一,但是也足夠揮霍好長時間了。


    十輛重載掛車拖回來的彈藥數量就是天文數字,而且還有很多庫存的81和95,甚至還有一些19式槍族,王維軍這個守財奴攢了這麽多年的東西被獵人不到一個小時搬走了這麽多,而且還是讓王維軍自己的人手搬的,說出來簡直就是個天大的笑話。


    距離傭兵進攻鍛壓廠的事情已經過去了一周多,這段時間裏關於鍛壓廠的各種傳聞更是層出不窮,消息靈通的孫師傅這些事情可都是知道的明明白白的,那些傭兵吃了頓飯之後被放回來的事情在新城已經傳開了。


    孫師傅十分的意外,那些傭兵對於鍛壓廠的詳細情況都在誇大他們的實力,甚至會告訴那些希望從鍛壓廠上敲一筆的那些人鍛壓廠的人十分厲害,讓他們不要輕舉妄動,以至於讓孫師傅都懷疑自己當時的偵察是不是出了問題。


    “老孫,你說說這事情日怪不,那天你和我說鍛壓廠的這些人實力一般,人手也不太足,那些俘虜肯定會變成炮灰變成阻擋其他傭兵的工具,這事情倒是反常的很,他們非但沒有打那些俘虜和處決俘虜,還給了他們自保的武器和手槍,甚至還開車送到新城大門口,據說一人還給了100塊錢的盤纏怕他們餓死!”


    “嗯.......這件事的確有點問題,或許是我當時偵察的有些草率,低估了他們的能力,現在那些被放回來的傭兵們時常私底下說鍛壓廠那些人是戰前的政府軍,要恢複秩序,不願意再與他們作對雲雲,還有人說沒錢了直接去那邊當俘虜,回來還能白嫖一把手槍和100救世元。”


    “是啊!真是稀奇,這件事真的讓人覺得不可思議!臨時自救政府那麽強,還自己分裂的不成樣子,這都多少年了,突然冒出群官軍,而且作風之類的一點也不像是假冒的,也不太像是東山省的臨時自救政府的兵啊!......”


    說著,孫師傅的酒友拿起了酒杯,他看了看周圍熙熙攘攘的人群,拿著酒杯悄悄的坐到了孫師傅的旁邊,他神神秘秘的壓低聲音說道;


    “老孫!給你說個猛料!我有個挺熟的客戶就是那群被放回來的傭兵,我和他聊的時候問了問,他告訴了很多內幕,據說他見到他們的老大,不....不對,應該是領導!對!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聽說有個兵因為打俘虜被他直接關了3天禁閉!”


    “嘶!你確定真是真的?現在還有這樣的地方?這大分裂都過去快要六年了,除了當時臨時自救政府還嚴格遵守法律和軍紀,現在還有這樣的軍隊存在?這群人你確定不是虛張聲勢!?”


    麵對酒友的“內幕”消息,孫師傅顯得頗為驚訝,他瞪大了眼睛看著自己的朋友,臉上滿是不可置信,那名酒友看孫師傅一臉懷疑的樣子,頓時咂嘴坐直了腰杆,臉上有些掛不住,他板著臉說道:


    “老孫,我是那種瞎說的人!?不說別的,我那個哥們都在我這買了快有兩年的東西了,他說的話絕對可信!他的為人我保證沒問題,好幾個和他平時一起來的人這次都沒回來,聽他說那些人好多都自願留在了鍛壓廠。


    你說說,現在誰逮了俘虜不是又打又罵往死裏玩的,這些人不僅不讓打,還給他們講道理,讓他們自己選擇去留,留下的聽說還給分住所和能洗熱水澡!這要是真的話想一下都美得很啊!”


    “兄弟,你想不想聽聽我這邊得到的消息?”


    “當然了!你這還用問!”


    “好,這件事是剛才我在喝酒的時候聽到旁邊有個自救軍的逃兵說的,前幾天鍛壓廠的那群人用迫擊炮炮擊了自救軍的營地,還搶走了大批的輜重物資,炸死炸傷了170多號人,連油庫都給炸了,現在他們人心惶惶的,跑了少說100多人,還有人偷了王維軍的幾輛彈藥車在新城賣了錢,有的是說棄暗投明去投靠鍛壓廠了!”


    “呦嗬!這事情有意思啊!”


    .......


    “特大新聞!特大新聞兄弟們!”


    孫師傅剛準備開口,酒館門就被一名大嗓門的胖子推開了,他是這片專門搞情報的,就跟移動的新聞聯播似的,能讓他這麽感興趣的新聞絕對夠勁爆,酒館裏麵的音樂和嘈雜的人聲仿佛突然消失了一般,人們都抬起了腦袋看著胖子,等待著他說這個讓他都覺得勁爆的新聞到底是什麽。


    胖子很會吊人胃口,他坐在那裏慢慢悠悠的朝著酒保擺了擺手,十分悠閑的說道:


    “小二!給我來一杯大咖啡,加糖,加多奶油!還要加冰!”


    酒館裏麵此時隻剩下了酒保給胖子準備飲品的聲音,人們都坐在各自的坐位上麵悄悄的喝自己酒杯裏麵的飲品,對於這個胖子的惡趣味,人們都已經有所了解,等他自己裝夠了就可以了。胖子接過在大馬克杯裏麵的咖啡,美美的舔了一口上麵已經過期不知道多久的人造奶油,他舔了舔自己滿是奶油的上嘴唇,聲如洪鍾的說道:


    “第一條大新聞!這周一直流傳關於王維軍的自救軍營地被那個鍛壓廠不明來曆的軍隊炮擊的事情是真的!可靠消息是連傷亡帶跑路的將近200多人,而且鍛壓廠的人直接衝進去搶了王維軍五分之一的物資後全身而退了!迫擊炮幾乎將王維軍的地盤炸成了稀巴爛!”


    當聽到這個新聞之後,很多小傭兵和廢土客都倒吸了一口涼氣,自全球核戰爭結束以來已經快要8年的時間了,別說是迫擊炮,就現在來說,部分地區戰前遺留下來的槍械都快要被磨損殆盡了。


    終末之戰將大量武器彈藥消耗的一幹二淨,大分裂結束後的餘波散盡,也就是從第四年開始,武器的價格就飛速飆升,子彈和武器作為硬通貨越來越保值了。


    王維軍挨了迫擊炮這件事情絕對可以說是長治廢土的大事了!很多傭兵聽了這樣的消息都悄悄的低下了頭,全然沒有剛才和吧台姑娘們吹噓自己實力,感覺打個鍛壓廠就跟放屁一樣簡單的模樣,一個個都沉默著不敢抬頭。


    胖子看到大家都激烈的討論,心裏十分的虛榮,在廢土壟斷消息權給他帶來了數不清的財富,不管白黑兩道,都要對他留下幾分麵子,人們渴望消息的眼神讓她覺得內心無比的虛榮。


    “咳咳!都安靜一下!第二個消息更勁爆!王維軍今天派手下過來放賞金!5000萬救世元!外加1000萬發5.8mm子彈!”


    “我去!五千萬救世元!一千萬發子彈!”


    “五千萬救世元!這是這家夥全部的家底了吧!”


    ........


    當這個消息被放出的瞬間,整個酒館就跟爆炸了一樣,人們瘋狂的討論聲不絕於耳,要知道5000萬救世元可是可以輕鬆購買1萬支成色相當好的救世軍產的87式!這筆錢要是被拿到了,那個拿上這筆錢的人瞬間就會成為該地區最有影響力的傭兵!但是這樣的價格同樣直接打退了很多從遠處慕名而來的勢力,因為收益和風險是對等的,大家都明白這個道理。


    “噓!噓!噓!都別著急!聽我說!還有更帶勁的新聞!”


    胖子笑著擺了擺手,人們馬上都停止了喧嘩,一個個都看著胖子,希望聽一下這個最後的新聞到底死什麽,畢竟最勁爆的東西都是放在壓軸位置的!胖子環視了一圈安靜的酒吧,仰頭將馬克杯裏麵甜膩膩的咖啡都喝了下去,他伸手用袖子胡亂的抹了一把嘴上的奶油,不緊不慢的說道;


    “最後一個新聞!大家聽好了!這個單子,晉南地區最大的利刃傭兵會已經宣布要接了!他們三天之後會糾集在長治市周圍的會員和加盟團體,預計會有400人的傭兵進攻鍛壓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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