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淩腦海中浮現了幾個女子或張揚明豔或小意溫柔的影子,點點頭:“珚珚,還是你想得細。”


    陵容知道,恐怕玄淩早已經忘了這些人了,不過她也不戳破:“陛下,那臣妾就代眾姐妹、代玉如,先謝過陛下了。”


    玄淩伸手將陵容扶起:“一願郎君千歲,二願妾身常健,三願如同梁上燕,歲歲長相見。”


    陵容聽了,麵上一紅:“陛下,怎麽突然說起這個?”


    玄淩:“那天晚上,朕全都聽到了。”


    “你的心願,也是朕的心願。”


    陵容不會在這個時候掃興,她流露處一絲羞紅,赧顏道:“那天晚上臣妾睡不著,陛下竟然取笑臣妾。”


    玄淩沒看看陵容,而是看向遠方:“其實朕很想能有個人說說心裏話。”


    陵容握著玄淩的手:“臣妾不才,願待陛下如明月。”


    玄淩道:“此事之後,朕準備賜你協理後宮之權。你那個丫頭和太醫的事情,你就自己做主吧。”


    陵容有幾分糾結,其實她想做什麽,通過賢妃、德妃便可,有了宮權,反而容易惹人目光。隻是梅香的事情做不得準,才叫甄玉嬛拿住。


    宮權到底要不要,陵容還沒下定決心。太後還沒死,她絕不能在這個時候掉以輕心。


    “陛下,臣妾向來對這些事情不感興趣。如今寶哥兒回來,英哥兒還小,臣妾所有精力,全在他們身上了。”


    “再說宮務有賢妃、德妃姐姐協助皇後娘娘,難道還不夠嗎?”


    “若是陛下覺得她們辦事不利,臣妾都要為兩位姐姐叫屈呢。”


    玄淩輕輕一擰陵容香腮:“既然你不願意,那就擱下再議吧。”


    “不過,朕給你一個特許,梅香和衛臨之間,究竟如何,全看你自己做主。”


    陵容喜不自勝:“多謝陛下。”


    甄玉嬛自儀元殿出來,就一路憋屈地回了棠梨宮。


    她死死捂著兩邊的臉,不叫別人看到一點巴掌指痕。


    可是畢竟紙裏包不住火,宮人們都聽見了儀元殿的動靜,對於裏麵發生的事情,不可謂不好奇。


    前朝奏折的內容不敢窺探,對於後妃之間爭風吃醋的事情,卻格外關注。


    眼看甄玉嬛捂著臉出來,一時間宮裏說什麽的都有。


    流傳最廣的一個猜測則是:儀元殿中,貞菀昭媛得罪了淑妃,被陛下親自教訓了。


    是陛下為了正公眾風氣,不滿貞菀昭媛言語僭越,這才在情急之下傷了她的臉麵。


    甄玉嬛聽見這消息的時候,正在用冰塊敷臉。


    她想說陛下才沒有這樣對自己,他才舍不得,可若是動手的不是陛下,那大家就隻能往安陵容那處猜測了。


    陛下打的,總比安陵容打的好。


    甄玉嬛仔細計較,強忍著心中惡氣,任由流言揣測。


    她現在最怕的是留疤。


    宮中女子皆有蓄甲的習慣,得寵妃子的護甲更是花樣萬千 。


    陵容一用力,頓時刮破了甄玉嬛的臉皮。在儀元殿上不覺得,一出來就感受到了火辣辣的疼。


    若是破相了可怎麽辦?


    甄玉嬛心中著急,沒有這張臉,她拿什麽得寵?經錦汐提醒,才想到了當時自己用過的舒痕膠。


    那時候是被貓爪抓過,用了舒痕膠,竟是一點疤痕也沒留。


    不過,那都已經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舒痕膠還有一些膏體,卻已經不能再用。


    隻能找李青來看出當中成分配料,按照這方子,重新配一盒。


    李青得了甄玉嬛的召喚,連忙屁滾尿流地到了棠梨宮。


    甄玉嬛未出宮時,因為一次膽大包天的逾矩,李青徹底和甄玉嬛成了一條繩上的螞蚱。


    後來在甘露寺的時候,李青滿心以為自己可以的得到一個棄妃,開始自己家中一個、外麵一個 的好日子,誰知甄玉嬛隻是將自己身邊的丫鬟如碧安排給了他。


    一開始,李青還有所不滿,可是如碧也稱得上是一個美人,李青隻管有的吃,也不不挑剔了。


    直到甄玉嬛再次回宮,李青才始覺後怕。


    掌管甄玉嬛的胎脈,幫忙造假月份,李青和甄玉嬛已經無法切割。


    今天一聽甄玉嬛召見,雖然害怕,但是更多的是興奮。他已經發現,有時候,甄玉嬛越是膽大妄為,後麵就越是受寵。


    因為甄玉嬛之故,他在太醫院也極是受人追捧,連徒弟都收了三個,要知道,衛臨也才收了兩個呢。


    李青先是瞥了一眼如碧,見她還是甘露寺的樣子,才挑起一抹壞笑。


    看見甄玉嬛的身影過來,又很快止住。


    接過那小小圓缽,李青仔細聞了聞,又挑出一塊膏體,仔細攆開看。


    這膏子用料十分精細,配方複雜,李青隻能看出其中一部分配料,卻不知道其中比例究竟如何。正在發愁時,突然聞到一個熟悉的味道,是麝香!


    這個膏子裏麵有麝香!


    李青慌忙稟報。


    甄玉嬛和崔錦汐對視一眼,頓時覺得這是個好機會。


    甄玉嬛這裏因為舒痕膠之事蠢蠢欲動,先前有孕被封為小儀的吳氏,卻因為夏日貪涼,多用了幾次湃過的瓜果,在一個夜裏小產了。


    玄淩本就看重她這一胎多過祺婕妤的,聽聞噩耗,亦是十分惋惜。


    不過吳小儀之事,是她自己不小心,與人無尤,玄淩雖然可惜,卻也覺得是吳小儀不會保養身子,沒把皇嗣當一回事。


    可是,誰又知道,吳小儀湃過瓜果的水裏麵,同樣有一股輕微的麝香氣味呢?


    陵容知道吳小儀的小產絕沒有這樣簡單,於是暗中派人去查探。


    隻可惜那水用一次倒一次,幾乎抓不到證據。


    陵容並不心急,吳小儀這一胎沒抓住,還有祺婕妤,還有正在服藥的餘容娘子和灩貴人。


    也許是老天聽到了陵容的呼喊,這一次,她是想什麽來什麽。


    三日後,寶哥兒和大軍一起回朝了。


    陵容激動的一夜未睡,隻想把自己的兒子拉過來好好瞧瞧。


    可是上午要閱兵,要匯報朝事,要回話,要給太後和皇後請安,直到下午,陵容才帶著寶哥兒回了毓璋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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