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弘公子,馨璃小姐!你們這是?”扶蘇城主府門外的兩名將士看到易弘一行三人快步前來,對望一眼,不約而同道。


    “城主回來了?”勉強站住身軀,詢問兩人。


    看了眼易弘背著的魁梧大漢,一身是血恐怖異常,知道事關重大。


    “大人外出未歸,不過鬼醫樂桐前輩在府中暫住,兩位速隨我來吧。”言罷吩咐另一人繼續看守,自己一擺手在前方帶路。


    易弘眼中閃過嘉許,邁起步子跟了上去。


    “哥哥,他說的鬼醫你認識麽?”


    馨璃看著易弘額間密布的汗水,心疼地用手帕擦幹。惡戰之後的易弘本就十分疲勞,背著沉重的丁魁自然費力異常。


    “鬼醫杜靈我倒知道,但這樂桐卻從未聽說。”


    “公子說笑了,鬼醫樂桐行醫三百餘載,公子竟說未聽過?”在前方引路的將士聽到易弘的話,不由回頭笑道。


    “歌某隱居數百載,這世間之事變化多少自然不知。”


    “原來如此,難怪。其實這樂桐前輩正是鬼醫杜靈唯一的徒弟,三四百年前杜靈前輩仙逝後,便是由樂桐前輩繼承了鬼醫之名。”


    “杜靈竟然肯收徒弟?真沒想到。”


    “這我就不知道了,畢竟小人隻是一介小卒,哪裏了解那麽多。”


    忽然停下腳步,指著前方一所古樸的茅廬小院,道:“樂桐前輩時常來此,但每次都選在這偏僻之處。這裏便是樂桐前輩的居所,兩位自便吧。”


    “謝謝。”馨璃對他甜甜一笑,瞬間的驚豔徹底勾去了他的魂魄。


    “沒、沒什麽,這是小人應該做的。”連忙擺手,紅著臉落荒而逃。


    古怪地看著那將士離開的背影:“他怎麽了?”


    “不知道。丫頭,先去敲門吧,子良的傷勢雖控製住,但還是早些治療為好。”


    馨璃點了點頭,走上前輕輕敲了敲院門。看著圍住茅屋的簡陋籬笆,心道:這鬼醫怎麽喜歡住在這裏?


    “誰啊?”


    “病人。”聽到屋內傳出的女聲,易弘心中一動,答道。


    “哦?什麽病?”


    “血溶。”


    話音剛落,院門無風自開,兩人向院內望去,見一白衣女子出現在茅屋門口,三十歲左右的年紀,風姿綽約,美儀態,雅風韻,令人心折不已。


    馨璃呆呆地望著那女子,喃喃道:“好美哦……”


    那女子先看了眼馨璃呆呆的可愛樣子,美目一彎,複瞥了眼背負丁魁的易弘,心中一動,這男子的氣質好生別致。


    “不知,是哪位得了血溶之症?”


    看到那女子額中一記紫點,淡然道:“小徒誤中血門血溶之術,歌某隻能簡單地助其止血,所以前來此地,希望樂姑娘能夠幫忙。”


    女子柳眉一挑,輕笑道:“姑娘?還是第一次有人這般喚我,公子真是有趣。”


    深深地望了易弘一眼,衣袖一擺:“閑言少敘,將他抬進來吧。勞煩兩位在院外稍等片刻。”


    易弘點了點頭,將丁魁抬了進去,關上屋門,和馨璃一同坐在院中的石桌旁,等待著樂桐的診斷。


    “哥哥,你怎麽知道她就是鬼醫樂桐?”好奇地打量著茅屋,馨璃問道。


    “猜測而已,杜靈也是女子,額間也有紫點。”


    看著空無一物的石桌,口渴卻苦無茶水,無奈地歎了口氣。


    “這麽漂亮的姐姐為什麽要叫鬼醫啊,多難聽……”雙手捧著腦袋支在桌上,盯著易弘問道。(.mianhuatang.info好看的小說)


    “鬼醫本來是形容杜靈,因她擁有通鬼神之能的神醫之術。而且杜靈的性格古怪,所作所為常令人難以琢磨。我想這樂姑娘既然繼承此名,怕也和杜靈相差不多,一樣的脾性古怪吧。”


    “公子可要慎言,否則別怪本姑娘……不醫了~”


    撫了撫額頭,無奈道:“是是,歌某知道了。”


    “哈哈!”看著易弘一臉無奈的樣子,不由笑出聲來。


    輕輕戳了戳她的額頭,忽然瞥見許多人向茅屋趕來,凝目一望:“連城他們回來了。”


    馨璃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連城為首,空相和沈晴雪在後,一行十餘人真在趕來的路上。


    “歌真人,您受傷了?”連城對易弘抱拳一禮,疑惑道。


    “歌某無礙,隻是小徒所在邢陽村遭受血門溶血之術洗禮,身受重傷,所以來請鬼醫樂姑娘為他療傷。”


    “那村裏其他人呢?”


    “無一生還。”


    “什麽!”


    眼眸中瞬間閃過寒芒:“歌真人可知是何人所為?”


    “據歌某判斷,施此溶血之術之人的修為已達三階頂峰。”今日一戰,他甚少與血門中人交手,故而無法得出更準確的推斷。


    “溶血之術乃血門愈傷奇術,吸收他人的真元治療自己的傷勢。”空相眼中閃過悲色,全村性命,這是多大的罪業!


    “要吸收村子所有人的真元,此人所受的傷一定不淺。”沈晴雪寒聲道。


    “是……血盈……”空相忽然道。


    連城隻覺胸中怒火熊熊,想不到他竟做得出這種事!


    “血盈!我和你勢不兩……”


    “吵死了!都給老娘滾!”


    一句恫嚇猛地從廬中傳出,直接打斷了連城的豪言。


    眾人默默地看著一臉醬紫的連城僵硬著身軀向院外走去,互相對望一眼,也默默地跟了上去,隻留下易弘和馨璃相顧無言。


    “這個樂桐姐姐……好彪悍……”


    馨璃撫了撫胸口,喃喃道。


    易弘瞥了眼她仍舊起伏不定的前襟,急忙轉移了視線。


    “算了,我們就在此慢慢等吧。”


    “我去給哥哥端壺茶。”


    “在這坐好,我去。”


    兩人在屋外等了約有盞茶之功,便見廬門打開,走出樂桐。


    “這小子醒了,你們可以進來了。”


    易弘點了點頭,將茶水一飲而盡,站起身來走到門前。似是猶豫片刻,再邁步進入。


    雖知道大病初愈後聽到噩耗很殘忍,但易弘卻不得不說出事實。


    看著癱在床榻上,滿目淚水的剛強漢子,易弘並未試圖寬慰,隻是靜靜地站在床邊看著窗外。死了一村的人對易弘來說可能無關痛癢,但對丁魁則全然不同,因為邢陽村的男女老幼,都是他的親人。


    而一旁的馨璃也聰明地沒有說話,隻是在易弘身旁憂慮地看著丁魁。雖然他的大嗓門讓她煩躁,但也許是一聲“師娘”的緣故,她對易弘的這個徒弟還是很關心的,如今見他這般,心中也很難受。


    “師父,你說那個人,叫血盈麽?”


    易弘望見那雙被仇恨漩渦席卷的眼眸,微不可及地一歎。


    “沒錯,但他是血門的二堂主,實力不在連城之下。”


    “那又如何?”艱難地坐起身,大手胡亂擦去臉上的淚水,虎眸中皆是殺意。


    “俺不管他是多大的人物,有多大的神通。俺丁魁,隻要他死!”


    易弘和馨璃對望一眼,搖頭阻止她的話語。雖然世人皆以恕為仁,但抹去一村人的性命,已脫離了可饒恕的範疇。


    “喲,小夥子,年紀輕輕口氣倒不小啊!”


    正在收拾藥箱的鬼醫樂桐玉手忽地一頓,看著丁魁嗤笑道。


    “如果連話都不敢說,又如何有膽去做!”丁魁寒聲道。


    話一出口,便是易弘也覺心中一凜,眼中閃過激讚。是啊,連話都不敢說,還有什麽膽量去行動!


    樂桐也是一愣,緊接著掩袖輕笑出聲,看著易弘,笑道:“公子真厲害,經受了這麽個好徒弟。”


    “姑娘過獎了。”易弘淡然道。


    複看了眼丁魁,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子良啊,你要作何為師絕不會阻攔。不過若想報仇,憑你現在的火候,還不夠。”


    丁魁眼中閃過烈火,昂然道:“師父教誨弟子謹記!”


    “放心吧,有哥哥在,血盈的人頭便等於納入囊中。所以你啊,要勞逸適度,別廢寢忘食地苦修先把身子搞垮了。”一直跟在易弘身邊的馨璃也開了口。


    聽著易弘和馨璃的囑咐,丁魁抑住的淚水又流了下來。雖然大家拋下他離開人世,但他,還有關心自己的親人。


    急忙抹去淚水,憨聲道:“謝謝師娘關心,子良明白。”


    “嗯。”


    自那日離開邢陽村,已有數日沒聽到這“師娘”兩個字,不由紅了小臉,輕聲答應下來。


    而將藥箱整理完畢後,樂桐終於得空可以打量一番易弘和馨璃。


    忽然輕咦一聲:“嗯?龍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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