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警官也算是處理案件比較多的,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


    妻子死了,丈夫滿臉呆滯,不願承認。


    另外一個男人呢,要死要活的去殉葬。


    兩個警察攔著成學林,讓成學林大吵大鬧後,失了力氣,隻能跌坐在地。


    隊長歎了口氣,“天也黑了,你不讓我們動死者,難道要讓她在這裏過夜不成?”


    隊長見著江清源不為所動,繼續勸說,“人已經死了,我們要讓逝者安息。”


    江清源忽然大喊:“她沒死,我妻子她沒死。”


    隊長很是無奈,這咋聊啊?


    一個兩個的,都是失去理智的人。


    裴望也出來找裴芝了,找了一圈沒看到人,結果,成學林跟江清源也沒回來。


    裴望心中有些不好的預感,拉著大哥大嫂也出去找了。


    結果在路上,就聽到有人說,有個女的從樓上掉下來了,還有兩個男人,都跟瘋了一樣。


    裴望在心中告訴自己,不會的,不會的,這不可能是裴芝。


    可裴望還是問了地址,趕緊跑了過去。


    大哥大嫂也有些擔憂,跟著一起來到了現場。


    現場依然有不少人,裴望看著一臉木然的江清源。


    還有不遠處跌坐在地的成學林,裴望下意識地後退了兩步。


    能讓他們有這種反應的,除了裴芝,還會有誰?


    裴望瘋狂搖頭:“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絕對不可能是裴芝出事。


    早上,他還跟裴芝一起吃早飯,聊著廠子最近生意很好的事。


    裴望還說,他這個月分紅拿了不少錢,他最近都沒怎麽花錢。


    想著把錢存著,一直存到過年,應該就能給裴芝買輛車了。


    裴望一邊說著不可能,一邊朝裴芝躺的地方走去。


    警察攔住了他們:“你們是?”


    裴望整個人都在抖,“我是裴芝的哥哥。”


    “你是死者親屬,來確認一下吧。”


    “死者,什麽死者?”裴望立馬大喊,“我妹妹出門還好好的,怎麽現在就變成死者了?”


    裴大哥拉了裴望一把,沉聲道:“我們先看看,估計這不是裴芝、”


    “對對。”裴望好像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樣,他蹲下來,顫抖著手掀開了衣服。


    在看到裴芝煞白的臉時,裴望徹底跪在地上。


    裴望如同個孩子般朝著裴大哥哭訴:“哥,是芝芝啊,真的是芝芝啊。”


    裴大嫂也沒想到,今天還跟她撒嬌說,想吃餃子的小姑子,現在就躺在血泊中,一動不動。


    裴大哥也深受打擊,也跟著跌坐在地。


    “芝芝,我是哥哥,你醒一醒,你別嚇我。”


    裴望握著裴芝的手,拚命呐喊。


    裴芝的手已經沒有了溫度,裴望隻覺得冰涼得可怕。


    裴望哀嚎道:“芝芝,你別跟哥開玩笑了。”


    江清源走過來,拽起裴望,語氣涼涼道:“二哥,芝芝還在家呢,你在這裏喊什麽?”


    裴望淚眼迷離地望著江清源,又看著地上的人,“對”。


    裴望點頭如搗蒜,“芝芝肯定在家呢,她在家等我們,這不是芝芝。”


    裴大嫂見著他們兩個人這樣,哭得更加凶了。


    誰也不願意相信,裴芝真的出了事,可裴芝就躺在這裏,這是不爭的事實。


    裴大哥問:“我妹妹她到底怎麽回事?怎麽會從樓頂上摔下來?”


    隊長見著總算有個正常人了,也是鬆了口氣。


    “我們現在要把死者帶回局子裏,你們跟著一起去,我們把事情的經過梳理一下。”


    隊長指了指江清源,“死者的丈夫,不讓我們動手。”


    裴大哥咬了咬牙,“無論如何,我都知道,我妹妹到底是怎麽死的。”


    警察要搬動裴芝,江清源不讓,裴大哥上去阻攔。


    裴大哥怒吼:“裴芝已經死了,難道你要讓她死的,不明不白嗎?”


    江清源雙眼空洞,最後也隻得是退後了兩步。


    一番折騰,來到了警局。


    警察是親眼目睹,裴芝是怎麽掉下去的。


    成學林也在場,算是個證人。


    警察詳細地敘述了一下事情的經過。


    裴大哥聽完後,皺緊了眉頭,“也就是說,我妹妹是被成母綁到樓頂上的。”


    “成母想跳樓的時候,我妹妹攔住了她,然後掉下去的,是我妹妹?”


    裴大哥說完後,哈哈大笑,“這也太荒謬了,我妹妹怎麽可能這麽傻?這絕對不可能。”


    “你們一定是看錯了。”


    幾個警察無奈地歎氣,“成學林也是目擊者,他跟我們看到的,應該是一樣的。”


    而被點名的成學林,呆坐在椅子上,顯然問他也沒什麽用。


    裴望忽然暴起,“全部都是因為他,如果不是他,我妹妹就不會死。”


    裴望說著,就對著成學林亮拳頭。


    成學林完全不掙紮,任由裴望一拳打在他的臉上。


    警察連忙去拉架,把暴怒的裴望,還有如同一潭死水的成學林分開。


    裴望怒喊:“你們別攔著我,我要弄死他給我妹妹賠命。”


    成學林也劇烈掙紮起來:“你們放開我,讓我死,我要去找她。”


    隊長狠狠拍了拍桌子,“拽住他們。”


    隊長走到裴望麵前,“做錯事情的人,是成學林的媽媽沒錯。”


    “但在你來之前,成學林就要去跳樓,是我的同事抓住了他。”


    裴望怒道:“他活該,你們攔著他幹什麽?就應該讓他去死。”


    隊長質問:“他死了,你妹妹就能回來了?”


    “你們要知道,裴芝死,是因為救人才死的,並不是有人推她下去的。”


    “這樣的人,你認為,她願意死後,還有人給她陪葬不成?”


    裴大哥問:“那警官,我妹妹這就白死了?沒有人要受到懲罰?”


    隊長鑒定道:“當然不是,裴芝是被人綁到樓頂的,這是綁架,犯法的。”


    問題是,裴芝的死,要怎麽定義,就有些麻煩了。


    成母沒有推裴芝,她是自己想跳下去,結果裴芝攔了一把,所以裴芝掉落。


    故意殺人罪,肯定是不成立。


    過失殺人,也是不成立的。


    畢竟最後,成母隻想了結自己,沒想弄死裴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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