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母呆呆地坐在地上,被眼前一幕震驚得回不過神。


    成學林想也不想,便打算往樓下跳去。


    好在,警察眼疾手快一把拽住了成學林。


    “人已經掉下去了,你別衝動,我們得把人送往醫院。”


    成學林整個人如同木偶一般,瘋狂點頭。


    “對,去醫院,把她帶去醫院,她要見醫生。”


    成學林站起來,才走了兩步一個腿軟就摔在了地上。


    成學林眼神空洞地癱坐在地,眼神不斷地回放著裴芝從樓頂掉落的畫麵。


    “我該死,我真該死,都是我的錯。”成學林一邊喊,一邊用頭撞地。


    都是他,如果他不認識裴芝,就不會發生這些。


    都是他的錯,全部都是他的錯。


    見著成學林這樣,警察隻能安撫:“我們先下去,或許人還有救。”


    警察扶著成學林下了樓,樓下的警察給裴芝做了一個簡單的檢查後,便脫下衣服,把裴芝的臉給蓋住。


    人已經沒氣了,瞳孔已經散了。


    盡管這地方有些偏僻,但刀疤男讓人去報案的時候,拉著人聊天,說這裏有綁架案。


    成學林就是聽到有人議論,才跑過來的。


    來看熱鬧的人不少,結果沒想到,還真鬧出人命來了。


    一傳十十傳百的,周圍的人,就更加多了。


    成學林扯著警察的衣服,大喊:“你們救她啊,快送她去醫院啊。”


    警察歎了口氣,“她已經走了。”


    成學林瘋狂搖頭,他不相信,不相信裴芝就這麽離開了。


    成學林上前,他要親自看看。


    警察連忙攔住了成學林,“逝者已逝,你過去是打擾她。”


    成學林崩潰喊道:“什麽逝者,她怎麽就是逝者了?她還活著,她一定還活著。”


    “我求你,讓我去看看她,她一定還活著,她不可能死了。”


    江清源蹙眉:“學林,你在做什麽?”


    成學林看到江清源後,好像看到了救命稻草。


    “他們說,裴芝死了,師兄你跟他們說,芝芝活著好好的,怎麽會死了呢?”


    警察見狀,忙上前詢問,“你跟死者裴芝是什麽關係?”


    江清源眼神陰戾:“死者,誰是死者?”


    警察指了指裴芝的方向,“她剛剛發生意外,從樓頂跌落,現在已經身亡了。”


    裴芝身上盡管蓋著警察的衣服,但裴芝今天穿了一條白色的褲子。


    現在褲子已經被血染成了紅色,還有掉落在一旁的白色板鞋。


    那雙鞋,是江清源昨天才跟裴芝一起在百貨商場裏買的。


    江清源止不住地後退了兩步,“我不認識她,她不是裴芝,我妻子還在家裏,等著我回家吃飯呢。”


    對,這絕對不會是裴芝。


    今天早上,裴芝還跟著她一起手牽著手上學呢。


    早上,裴芝還跟大嫂說,她好久沒吃餃子了。


    現在裴芝肯定已經在家裏,吃起餃子來了。


    這個躺在一灘血上的人,一定不會是裴芝,絕對不會。


    “我得走了,讓她等久了,她會生氣的。”


    警察見狀,連忙攔住江清源,“我們需要核對死者身份,然後好為她收殮屍體。”


    “你過來看一下,確認下死者的身份吧。”


    警察攔著成學林,是因為成學林跟死者的身份他們不清楚。


    既然麵前的男人,自稱是死者的老公,那麽他需要見一下,好讓他們確認身份。


    江清源強烈掙紮了起來,“我不要,我不看,我妻子還在家,你們讓我看什麽。”


    江清源衝著成學林喊道:“成學林,走了,我們回家,裴芝已經在家等我們了,讓她等久了,她就發脾氣了。”


    成學林雙手抱頭,止不住地痛哭,並沒有回應江清源。


    江清源怒斥:“走啊,快走啊,你哭什麽?”


    警察見著江清源情緒太過於激動,也沒再說什麽,隻能等著人冷靜下來。


    讓逝者一直躺在地上也不是那麽回事,周圍圍觀的人,越來越多了。


    隊長歎了口氣,先囑咐:“把死者先帶回局子裏,免得在這裏引起轟動。”


    兩個警察抬過了架子,就要伸手去碰裴芝。


    “你們別碰她。”


    江清源衝過來,把兩個警察狠狠推開。


    江清源張開手,不讓人碰裴芝:“你們別碰她。”


    隊長走過來,“死者我們得帶回局子裏,等調查完,你們家屬才能領走的。”


    裴芝的死,不是意外,成母已經被帶走了。


    江清源隻喃喃道:“你們不準動她,不能帶走她。”


    江清源拚命告訴自己,躺在地上的人,不是裴芝。


    可江清源卻又不敢讓這些人把躺在地上的人帶走。


    一直跪在地上痛哭的成學林忽然抹了把臉,他似乎是下定了什麽決心。


    成學林衝著裴芝走了過來,警察見狀,這次沒在阻攔。


    成學林猛然掀開了裴芝臉上的衣服,看到裴芝緊閉的雙眼,臉上都是血漬,成學林忍不住伸手去撫摸。


    裴芝身上明明還有溫度,可她卻再也醒不過來了。


    江清源一直背著身,僵直著身體,不敢轉頭去看。


    成學林俯身,輕輕在裴芝的額頭上親吻,低聲道:“芝芝,你別怕,我這就來陪你,你等等我。”


    成學林說完,把衣服給裴芝蓋好,成學林轉身往樓頂衝去。


    隊長先是愣了一下,隨後大喊,“快點攔住他,他要跳樓。”


    幾個警察連忙往樓上衝去,成學林是個大學生,沒跑過訓練有素的警察。


    兩個警察死死的抱住了成學林,成學林拚命掙紮起來。


    成學林歇斯底裏的大喊:“你們放開我,她怕黑,我不能讓她一個人。”


    警察忙道:“你別衝動,人已經死了,我們得往前看。”


    “我求求你們了,放開我吧,萬一她不等我咋辦?”


    成學林無力道:“你們再不放開我,我就追不上她了,我不能再錯過她了。”


    成學林想,他已經錯過裴芝很多次了,這一次,無論如何他都要跟裴芝在一起。


    裴芝是因為他,才落得這個下場,他不能讓裴芝一個人孤零零的離開,他要陪裴芝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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