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為女子,她想幫這位未曾謀麵的公主一把,身為皇室之人,原本就身不由己,她知道身為公主,身上本就承擔著應有的責任,這是她逃不掉的命運,可這份責任是建立在真正為百姓謀福利的基礎上,而非被人當作發動戰爭,為兩國百姓帶來災難的借口。


    藍彤鳶想找到這位公主。聽離琴翊琛的語氣,似乎並不在意這位公主的死活。他更在意的,是西戎背後的那股勢力。那就分開查!藍彤鳶小臉一揚,下定了決心。


    不過,藍彤鳶低頭自顧走在回瑾瑜閣的路上,回想著自己師兄藍彤宇今日那反常的態度。藍彤宇向來和善,從不與人起衝突。可今日卻少有的,對離琴翊琛異常的敵視。


    她想破了頭,也未能想到其中的緣由。回到瑾瑜閣,蘇禾興衝衝的端上來一碗雪山酥:“姑娘,王妃特意命廚子去街頭那家做雪山酥的店裏學的手藝,說是酷夏時節,讓院的主子消消暑。”


    藍彤鳶讓蘇禾拿來兩個小碗,自己接過雪山酥,給二人每人分了一小碗,這才津津有味的吃起來:“還別說,這雪山酥吃著的確涼爽,這雪山酥下了肚,這一身的汗都覺著消了不少。”


    蘇禾忙不迭的點頭,一邊把雪山酥往嘴裏送,一邊道:“的確,要是多加點花生果仁梅子就更好吃了。”


    “咱們府上這雪山酥,可比街頭那家店好吃多了。”


    綠禾撲哧一笑:“那是自然,王府上的冰可是用的山泉水儲備製成,這山泉水原本就比普通水味道更為甘醇。”


    聽著蘇禾與綠禾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著,藍彤鳶突然想起,上次府中冰庫被破壞一事。即便當時沒有找到凶手,可憑借那藥草落回的味道,也能推斷出大概,當初藏在冰庫中的人應該是韓靜姝。想來,應該是那韓靜姝受傷之後,被人追殺,意外躲入冰庫中,韓靜姝身上落回的味道極為明顯,為了將消散落回的味道,這才將冰庫的窗子全部打開……


    鎮國公讓韓靜姝的替身嫁入府中,而真正的韓靜姝則一直在外活動,謀殺兩位大臣,並在王府中裝神弄鬼。想到這兒,她突然想起,她嫁入府中第二日,在沈卿儀的院子裏碰到的韓靜姝,那時她還是韓良娣,眼神中充滿了欲望,對藍彤鳶則不停的用言語挑釁。


    她有些想不通,韓靜姝當時的位分隻是良娣,尚未承寵,無論如何她都是側妃,位分比她高,她為何會公然的挑釁於她,這不合常理。她突然眼前一亮,放下手中的湯匙,急匆匆的朝門外走去,蘇禾與綠禾急忙跟上。


    除非當時她碰上的那人,並非是韓靜姝,而是韓靜姝的替身。韓靜姝在府內藏了一宿,居然未有人發現,藍彤鳶覺著有些難以置信。她想去冰庫看看,韓靜姝是如何做到的。


    藍彤鳶去了主院,說明來意後,沈卿儀很大方,親自陪藍彤鳶去了冰庫。其實沈卿儀一直很在意,當日的事兒一直未有任何結論,她一直有個心結,此番藍彤鳶再次提出,她也想再去看看。


    事情已經過去將近一個月,可府中鬧鬼之事還曆曆在目,沈卿儀作為睿王府的當家主母,有責任查清事情的原委。


    來到冰庫前,沈卿儀命人將冰庫打開。冰庫中的寒氣頓時撲麵而來,身上的暑熱之氣瞬間消失。“王妃殿下,您身份尊貴,庫中寒涼,您還是在外稍等,待鳶兒進去查證一番,自會向您稟報。”對於沈卿儀,藍彤鳶一直給她應有的尊重。


    沈卿儀搖搖頭,拉著藍彤鳶的手,溫和的說道:“妹妹身為殿下側妃,同樣身份尊貴,既然妹妹進得,為何吾就進不得。我與妹妹一同進去。好歹我也是大理寺少卿之女,也許能幫的上妹妹的忙。”


    藍彤鳶拗不過沈卿儀,便與沈卿儀一同進入冰庫。冰庫中寒氣逼人,越往裏走,寒氣越重。冰庫外有專人把守,冰庫內格外寒涼,要想藏在冰庫中不被人發現,隻有將看守的小廝殺死,將冰庫的窗子打開,提高冰庫內的溫度,才能保證自己在冰庫中活下來。


    可這樣一旦有人經過,一定會發現冰庫的問題,不會等到第二日早上。藍彤鳶推斷,貓膩在冰庫中。藍彤鳶記得,當日他們來查時,還有少量未被化成水的冰塊兒。因為冰庫在夏日常年封閉,密不透風,所以冰庫中殘留的落回味道依然存在。


    “不……不對……”藍彤鳶頓時心生警覺,這冰庫中落回的味道未減反增。韓靜姝果然沒死!不但沒死,還成了這府中冰庫的常客!


    冰庫裏冰庫兒不斷著散發著冷氣,往外散發著白色的霧氣。藍彤鳶小心翼翼的將沈卿儀護在身後,吩咐綠禾拿出武器走在前麵。“王妃殿下小心腳下。”


    藍彤鳶小心的朝著落回味道較為濃厚的地方,發現在冰庫的一角,有人居然用冰塊兒在冰庫裏搭建了一個小冰屋。裏麵飲食用具一應俱全,還有一件狐皮大氅用來禦寒。顯然有人生活在這冰庫中。


    這冰屋較小,隻能容納一人橫躺著。因為冰庫內霧氣濃重,冰屋在冷氣彌漫的霧氣遮擋下,並不顯眼,且這冰屋位於冰庫的最裏端的角落裏,往往下人們取冰隻會取靠近門口的位置的冰塊兒,以至於誰都未發現,這冰庫裏居然偷偷住進來一個人。


    看著小冰屋裏一應俱全的生活用品,沈卿儀氣不打一處來,這睿王府居然被人滲透成了篩子。“來人……”沈卿儀怒道。


    “王妃殿下,稍安勿躁!”藍彤鳶謹慎的出言阻止,她用眼神示意沈卿儀看向那件狐皮大氅旁邊放著的那支金簪,低聲在沈卿儀耳邊耳語了幾句。


    沈卿儀強行按下心中的怒火,帶著藍彤鳶走出了冰庫。掌管冰庫的掌事劉安得到消息匆匆趕來時,沈卿儀已經帶著藍彤鳶走出了冰庫,神色如常。


    “老奴見過王妃,側妃,不知王妃此番來冰庫可有何吩咐?”劉安躬身行禮,小心翼翼的站在廊下,聽著沈卿儀示下。


    沈卿儀不動聲色的打量著劉安,見他神色有些許慌張,額頭上翻起密密麻麻的細珠,心下了然。良久,沈卿儀才漫不經心的開口道:“今日吾讓後廚做了些雪山酥,隻是不知為何這雪山酥的味道有些不同,廚子說,是因為當時取冰時的冰源不同,所以導致味道也不同。所以本妃一時心血來潮,想來冰庫看看,這不同的冰源究竟有何差異。”


    “如今吾也看了,並未看出有何不同。你身為冰庫的掌事,理應盡心盡力才是,若這冰源不同,則要分門別類放置才是。”


    劉安擦了擦額頭的汗水,戰戰兢兢的說道:“老奴謹遵王妃吩咐,這就將這冰分開整理。”


    沈卿儀這才帶著藍彤鳶離開冰庫。回到主院,沈卿儀隻覺著渾身發寒,一字一句的說道:“心桐,你速去讓人查一下劉安的底細,切記不可打草驚蛇。”


    今日藍彤鳶隻帶了蘇禾、綠禾,沈卿儀隻帶來心桐心蕊一起進入冰庫,其他人並不知道冰庫中的貓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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