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張藥方,是當日柳媽媽去給藍清瑤抓藥時,藥鋪的掌櫃見藥方不俗,便抄寫下來派人送給了離琴翊琛。


    回京的第二日,離琴翊琛就下令,京城內有醫術奇高或者藥鋪見到奇特藥方時,一定要湊呈給他。當得知這藥方來自清昱王府時,離琴翊琛再次登門求教。


    接待他的是二公子楠榮顥霖。


    離琴翊琛拿出藥方淡聲道:“我近日收到一張方子,我請教過太醫院,這方子一眼看去就是至毒之藥,但仔細看來,這每種藥方的劑量恰到好處,是劇毒,但劑量甚微,每一種毒藥和這輔材中和在一起,倒讓這方子的毒性大大的減弱。”


    “太醫的意思,這是一張解毒的方子,藥理是以毒攻毒。所以二表弟,府上近日可有人中了毒?據我所知這張方子,可是從清昱王府上出去的。”


    楠榮顥霖爽朗一笑:“三殿下說笑了,如今府上大哥驟然離世,父王下令加強了防備,若是有人中毒,自會第一時間知曉。”


    “更何況,我府上近日也並未有人找大夫,三殿下怎麽就斷定這是從我府上出來的。”


    “藥鋪掌櫃所言,去抓藥之人穿的你府上的衣衫,是一位上了年紀的下人。”


    “哦?這可是奇了,這幾日都是我在料理府上之事,若真有人病了,我自然會知曉。那藥鋪掌櫃是何時收到的這方子?”


    “大表兄離世的三日前,五月十七。”


    楠榮顥霖臉色微微一變。


    “不用懷疑,我讓太醫院的大夫看過,若無病之人服下這劑藥,會中毒,仵作一定會查驗出來的。”離琴翊琛就像是楠榮顥宸肚子裏的蛔蟲,一眼就看清他在想什麽,“所以,並非這張方子害了大表兄。”


    “那三表哥找這張方子是所為何事?”


    “這張方子與我認識的一位大夫的診脈斷藥方式極為相似,我想找到這位大夫。”


    “哦?就是在江州幫三表哥查案的那位大夫?”


    楠榮秦墨與淑陽公主剛剛從城外的法源寺回來,碰上正在說話的兩人,問清來意,楠榮秦墨的臉色一沉:來的好快。他打著哈哈道:“僅憑一張手抄的方子,怎可斷定是我府上出去的。”


    “不如讓下人們出來,讓那掌櫃認認?”楠榮秦墨的變化未逃過離琴翊琛,直覺告訴他,他一定知道些什麽……


    楠榮秦墨正思索著如何打發掉離琴翊琛,卻聽到世子的院子傳來一聲:“抓小偷,抓小偷……”


    楠榮顥霖和離琴翊琛分別吩咐身邊的護衛上前抓小偷。隻見那小偷身手敏捷,武功雖不高,但輕功倒是厲害。眼見著小偷正要逃脫,楠榮顥宸朝小偷扔出一隻飛鏢。


    “霖兒,別傷他。”


    但為時已晚,飛鏢雖然打偏,卻擦著小偷的胳膊而過,趁著小偷分神之際,和塵直接一招老鷹捉雞,將那小偷擒住。和塵卻吃了一驚:這……小蘇大夫。”


    看著藍彤鳶胳膊上流出的血液,和塵鬆了力道,虛著力將藍彤鳶帶到離琴翊琛麵前。離琴翊琛大吃一驚:“小蘇大夫,你怎麽會在這兒?為何會被當成小偷?”


    福安大聲嚷嚷著:“就是他,他就是小偷,我親眼看著他在世子房間中翻東西。”


    楠榮顥霖正要上前質問,卻被楠榮秦墨攔住。“鳶兒,不許胡鬧。既然回京了,也該回家來住了,你阿娘身子還病著,你該回去伺候著。”


    “父王,這是?”楠榮顥霖震驚的問道。


    “這是你的七妹妹,十年前被一位破爛和尚帶出府的,你忘了?”


    “你……你是七妹妹,都已經這麽大了。”楠榮顥霖有些驚訝


    藍彤鳶氣鼓鼓的撅著嘴,並未理他,一心想著,都怪自己平日裏躲懶,沒好好練功,這才讓人抓了。


    “小蘇大夫是姑丈的女兒?”這可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離琴翊琛正愁找不到人查這中毒之事,巨大的驚喜衝擊著他,他喜出望外:“姑丈有所不知,令愛是位神醫,江州棲霞鎮的案子,若不是她找到毒源,我們根本破不了。”


    “什麽小蘇大夫?”楠榮顥霖有些丈二和尚摸不到頭腦。


    楠榮秦墨有些無奈的向離琴翊琛解釋:“三殿下,這是小女楠榮凝鳶,乃是老夫的一位侍妾所生,因幼時被批八字過硬,克父克母,所以自幼被養在府外,疏於管教,讓殿下見笑了。”


    “放開我,放開我。”藍彤鳶撅著嘴嘟囔著。


    看著藍彤鳶胳膊血流不止,楠榮秦墨有些心疼:“鳶兒,你先回你阿娘那兒,為父有話問你,晚一些會去看你們母女,更何況你這傷口也得上藥。”


    “既然是七妹妹,為兄在這兒給你賠禮了,還不快去拿藥。”當著楠榮秦墨的麵,楠榮顥霖將手足情深演的惟妙惟肖,看的藍彤鳶心中一陣作嘔。小時候的事兒,她還記得。


    “不用了,我自己有藥。”藍彤鳶氣鼓鼓的說著:“我不要,阿娘不讓我在府裏待著,更何況,這府裏規矩這麽多,悶死了。”


    “鳶兒,先去看看你阿娘,旁的事情,稍後我自會去問你。”


    “來人,送縣主回清瀾苑。”


    看著楠榮秦墨的神色,離琴翊琛斷定,他是知道自己的女兒有些本事的。離琴翊琛阻攔道:“姑丈,表妹去世子院子,想必是去找線索,可否讓我問下表妹找到了什麽線索。”得知清昱王之女,離琴翊琛改口改的異常絲滑。


    藍彤鳶瞪了離琴翊琛一眼,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誰是你表妹,少在這兒攀親戚,我隻是侍妾所生,身份低微,可不敢跟三殿下亂攀親。”


    她覺著不解氣,又狠狠的瞪了離琴翊琛一眼,不情不願的跟著管家回了清瀾苑。


    離琴翊琛有些尷尬,但此時他一門心思撲在查案上,隻能硬著頭皮說道:“姑丈,本王的確需要表妹的幫助,可否允表妹隨我一起查案。”


    “三殿下。”楠榮顥霖直接阻攔:“你讓一個未出閣,未許親的姑娘隨你天天拋頭露麵,還查案,傳出去她以後怎麽嫁人。”


    “可……”


    “三殿下,請恕老夫恕難從命,還請殿下體諒老夫的一片愛子之心。”


    “琛兒,今日你姑丈已經累了,不如改日再議此事。”見二人起了爭執,淑陽公主上前勸說道,嫡長子離世的打擊,以及連日的操勞疲憊,淑陽公主的臉上出現一絲倦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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