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試於辰時開始,又於巳時二刻結束。約莫是兩個半小時,殿內的空氣實在壓抑。


    此次科舉相比於上次規製許多,對比起來,上次的科舉簡直可以說是過家家。


    梁詩相信在不遠的將來,梁國科舉將會越來越完善,在她如此大費周折的教育普及下,人人識字,家家有書的願景很快便會實現。


    科舉也會越來越加完善,梁國會越來越好的。


    此次改卷也嚴格許多,焦和雅監製,六部尚書改卷,此次意在選拔人才,出的題目都是符合六部情況之題。


    梁詩等他們的好消息。


    ……


    安王本來準備離開梁國,但回驛站時路過廣場看到在搭建棚子,前方的馬車都被攔住,不知道在說些什麽,便好奇的打聽了幾句。


    趕車的小廝是驛站新安排的,之前那個說是被嚇到,需要心理治療,他們並未認識幾日,小廝言語間對安王還有不少的尊敬。


    “王爺不知道嗎?六月是我們梁國科舉最後一場比試,這裏便是明日的武舉比試場地,工人們如今便是在搭建棚子。”小廝麵上帶著得意,“前方被攔下來應當是要通知這幾日路上擁擠,出門盡量坐公交牛車,或者幹脆少出門。”


    安王聞言便讓小廝停車,自己下車去聽了聽前方講解的內容。


    “各位,這幾日情況特殊,咱們這裏專門規劃了一條考試用道,各位可千萬不要走錯了,不光是要罰銀子,還要罰幹活的。”


    被攔住的人也不惱,笑著問道:“那這公交牛車明日可不夠坐了啊。”


    “你是不是剛剛沒有認真聽,公交牛車會加量,但考試期間,這條主街所有站點都是沒有牛車經過的,若是出門,要去另一條街的站台。”


    安王便站在旁邊聽著,聽著聽著忽然笑起來,他道:“梁國——”


    六月裏,天氣炎熱,臨安忽的流行起了打傘,聽聞是之前有為俊秀的小公子打著傘排隊,皮膚白嫩,眉眼俊秀,一些姑娘紛紛學著,這才開始流行。


    傘匠雖然沒想到他的傘還能這麽用,但有錢不賺王八蛋,甚至專門去買了本書店裏說如何做生意的書,將傘玩出了花樣。


    傘麵可以定製不同的樣式,傘骨也可以雕刻鏤空,就連撐著傘的把手,貓貓頭,狗狗頭隻要你想給得起銀錢,傘匠甚至願意把自己的頭雕上去。


    當然,真的雕他自己也不會有人買,甚至還能上個報紙,被人嘲笑沒腦子。


    不過到底是撐傘遮陽的法子開始流行,街上幾乎人人打傘,一手撐傘,一手拿著冰飲,好不快活。


    商業街上有冰飲店,擁擠的小巷子裏也有屬於他們的冰飲,一群小販推著小車遊走在街頭巷尾,叫賣。


    孩子被熱的不肯出門,老老實實的躲在屋簷下發呆,一旁的狗伸著舌頭,耷拉著耳朵,喘著粗氣,所有的一切都是懶洋洋的。


    一個老婦人顫顫巍巍的拿著一個竹節做成的杯子,走進院子內,稚童看到立馬跳了起來,聲音裏帶著激動與欣喜。


    “阿奶,你買了冰飲!”


    “拿去吧,不是想去看武舉?這下別嫌棄熱了。”老人臉上帶著笑,寵溺著看著那小孩,聲音輕柔的哄著他,“快去吧,聽說今日觀眾席也有棚子的。”


    她買的是最便宜的冰飲,就是酸梅湯加上幾塊冰,今個兒天熱,偏生武舉又是今日開始,小孫子早就期待著去看武舉比賽,又被天熱的蔫了,要不然她也舍不得花上十幾文去買冰飲。


    “好耶。”孩子從門檻上跳起來,接過老人遞來的冰飲,“去看武狀元咯!”


    ……


    ……


    桑然一早便到了武舉考場門口,兩隻眼睛如同激光一般掃射著排隊的人群,他倒要 看看這人此次是否要來參加。


    茅尚剛露頭,便覺得一陣涼意從腳後跟蔓延到了脖子後,抬頭看去,便巧合的與桑然對視。


    桑然:兩眼放光。


    茅尚:……


    跟在茅尚身後的其他幾個軍中安插的人,迅速散入人群,雖然他們也覺得茅尚很慘,但還是不要連累他們也沾染上這個煞星為好。


    茅尚哪裏還敢站在原地,立即低頭沒入人群。


    桑然隻來得及喊了一聲:“我會一直盯著你的。”


    好在武舉比試正式開始,吸引了不少人的視線,桑然也便沒有在盯著茅尚。


    與上次比賽不同,這次比賽的最大區別就在於,天氣比以前熱了,梁詩為了保證參賽考生的生命安全,給大家設置了等待區。


    醫務人員也比以往增設了許多,就連看台上的大臣坐席,梁詩都弄了棚子遮陽。可以說整個考場,隻有比武台上被陽光直射。


    未等梁詩一直期待的沈重與桑然大戰到來,茅尚便先抽到了沈重的號牌。


    沈重在這屆考生裏的名聲很大,站在茅尚身旁的幾個考生本來都有些擔心自己抽到沈重,卻不想沈重被茅尚抽到,心裏紛紛送了口氣,有良心的還看了看茅尚的體格,為茅尚感到絕望。


    畢竟比賽剛開始,就抽到了大魔王,豈不是就代表要離開了。


    茅尚的心裏並不難過,他恨不得能夠大喊幾聲,讓所有人都知道,尤其是那個桑然。


    比賽剛開始,茅尚便佯裝不敵,在沈重拳頭打到身上時,快速的挪動了位置,讓自己受傷不至於那麽嚴重,然後便順著力道,“飛身”落下比舞台。


    沈重:……


    那動作飛的幹淨,果決,如果不是沈重知道自己這一拳並沒有多大力氣,怕是也要以為這人是被自己打出去的。


    比武台下方傳來一陣吸氣聲,隱隱約約還能聽到幾句感歎“怎麽下這麽狠的手?”“保佑保佑我不要抽到這個魔頭。”


    沈重:……


    他盯著茅尚離開的背影,眉間微蹙,目光裏帶著不解與探究。


    桑然也一直盯著他們的比賽,他看出來了茅尚的放水,眼裏的那麽懷疑散去,變成鄙視。


    茅尚雖然不想自己被煞星盯著,但也從來沒想過被人用這種眼神看著,一時沒忍住道:“你看我做甚?莫非你打得過他?”


    這一招激將法很有用,至少是對桑然來說非常有用,“你看著吧,看著小爺怎麽把他打下來!”


    ……


    比試分為拳腳,兵器,騎射三場,進行的很快,基本上時間還是用在了最後的幾場關係到底誰是武狀元的比賽上。


    若說上次梁詩是越做越累,越看越覺得無聊,這次就是越來越精神,以至於到了最後決賽場時,梁詩都站到了看台邊。


    比武台上目前的兩個人都是她關注之人,一個沈重,一個桑然,無奈她看不出什麽明堂,隻看他們打得有來有回,拳頭到身上都是“嘭”的一身便知道有多疼。


    看的她又是心疼又是緊張的,隻好不停的詢問著石敢當:“怎麽樣,他們誰能贏?”


    “不好說。”石敢當看的明白,這二人年紀相仿,但都有些毛病,就拿桑然來說,他不過些微觀察,便發現這人是個花孔雀一般的性格,自信張揚,這種人對戰時最容易輕敵,而沈重,此人目的性極強,從他出手的第一招到最後一招都能看出此人是想要贏。


    梁詩聞言更是緊張,她盯著比武台上的二人,幾番交手,你打我一拳我便找機會踢你一腳,幾乎可以說是不相上下,精彩程度就連覺得拳腳功夫粗俗的焦和雅都忍不住嘖嘖稱讚。


    梁詩聽著這話,心裏的小尾巴敲到了天上,這都是要成為她未來大將軍的人,能不厲害嗎?


    她在看台上激動的鼓掌,手拍紅了也沒有察覺。


    劉宗看不得小皇帝對其他人這麽上心,比武台上不過兩個乳臭未幹的臭小子打架,武夫就是粗俗,和石敢當一樣。


    就在眾人思索間,石敢當忽的說道:“要出結果了。”


    梁詩急忙伸頭去看誰贏誰輸,就見桑然被突然爆發的沈重打的節節後退,連抵擋都費力,直到最後退無可退,落敗。


    桑然臉上白的嚇人,不知道是因為力竭還是因為輸了,沈重麵上都是汗,順著眉目間的走勢滴進眼睛裏。


    雙方都呼呼的喘著粗氣,沈重平複了半晌道:“承讓。”


    聽得桑然若不是沒有力氣真想跳起來再打一頓。什麽叫承讓,不過習武之人拿得起放得下,他也不是輸不起,未曾回應,拱手便推下了比武台。


    沈重看著桑然,比試之前他本來對這小公子雖無輕看,但也確實是沒放在心上,比試後卻不由得高看幾眼,他看這人長得白淨,還以為隻是個長得好看的花架子,卻不想還有幾分實力。


    心道,以後可不能以貌取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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