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和雅將使臣麵上的神情盡收眼底,他們的訝異與驚歎讓他倍感受用,一時間說話的聲音更加柔和,如春風拂麵,溫暖宜人。


    隨著他的話落下,梁國官員紛紛舉起酒杯開始對飲,就連梁國的女官都共同飲酒,使臣們見狀也紛紛舉杯響應,一飲而盡。蕭和珠本有些不想飲酒,怎奈這種場合不好拒絕,無奈端起酒杯喝下,清酒入口後,她抿唇品了品竟然是梁國前段時間備受歡迎的‘桃花酒’。


    桃花酒,顧名思義,就是由桃花釀造的酒。它的口感柔和香甜,帶有濃鬱的桃花香氣,讓人回味無窮。桃花酒的顏色也非常美麗,通常呈現出淡粉色或淺紫色,給蕭和珠一種浪漫而溫馨的感覺。既不苦澀又不甜膩,蕭和珠喝下後隻想再喝幾口。


    伺候在她身後的宮人道:“和珠公主不用擔心,這桃花酒雖然是以酒為名,但並不醉人,您若是喜歡可以多喝一些。”蕭和珠點頭表示知曉。摘星殿內熱鬧非凡,也無人去向梁皇敬酒,大家都是自顧自的吃著飯菜,這與她從前見過的那些宴席不同,以往都是為了談論事情,飯菜隻是那個場合出現錦上添花之物,而梁國,是真的隻是吃飯,再互相之間敬酒,這位梁皇讓人很生好感。


    安王是徹底被梁國的美食征服,他一口紅燒肉一口清酒,再一品一塊鮮嫩無刺的魚肉,吃的美不勝收,兩個眼珠子比嘴巴還忙,左看右看,一不小心還與高台上的梁皇對視。


    梁詩舉起桌案上的杯子,打了個招呼,便一口飲下。


    安王看著梁皇在燭火下有些模糊不清的麵龐,心中不由感歎:“英雄出少年。”


    手中酒杯也高舉,示意他也喝了。


    酒過三巡,不少大臣都喝的差不多了,劉宗被馮桂敏擰著耳朵大罵,“怎的就能喝成這個樣子,你莫非是個酒蟲不成?”


    梁詩麵帶醉意,輕笑出聲,殿內眾人的目光都被吸引過去。


    蓼藍見狀,急忙上前攙扶。梁詩對焦和雅說道:“馮部長,劉大人若是不勝酒力,可以先行離場。今天差不多了。”


    焦和雅看著梁詩搖晃的身影,心生擔憂,便順著他的意思道:“今日天色已晚,各位不如就此散場吧。陛下,您這是……”


    焦和雅眉頭緊皺,急忙喚人來攙扶,趙河早已估算好時間,前來接駕,步輦也已等候多時。


    安王注視著梁國君臣之間的互動,此時宴會結束,羊同便起身走到安王身後。


    見安王盯著梁皇與焦丞相,羊同拍了一下他,解釋道:“焦丞相曾做過梁國帝師。”


    羊同心中揣度起安王的心思,安王的心思不難琢磨,羊同不過隨便一猜便知曉他是對梁國君臣之間的相處模式感到驚訝,這一點從他的表情中可以看出。


    想當初,他初次目睹此景時,也感到震驚不已。


    梁國皇帝禮賢下士,毫無架子,臣子們則對其忠心耿耿,百姓也對皇帝愛戴有加,這種景象令人感歎。


    相比之下,洛國的情況則略遜一籌。洛皇雖然比安王靠譜一些,但也隻是相對而言。羊同不願多提,以免觸景生情,心中難過。


    羊同轉而招呼其他幾位大臣,將醉酒的人扶起來,準備離開。


    焦和雅則跟著蓼藍將小皇帝帶走,然後急忙回來收拾殘局。他一邊安排人將喝醉的大臣送回,一邊關注著使臣的動向。焦和雅年輕時也是一表人才,如今雖然年紀大了,身體有些發福,但他慈眉善目,讓人感覺他是一位和藹可親的長輩。


    然而,安王並不愚蠢,他深知能擔任一國丞相的人絕不會像表麵看起來那麽簡單。


    “見過焦丞相,今日小王真的是大開眼界,貴國的酒啊,是真的這個。”安王豎著大拇指,他一張臉喝的紅彤彤,醉眼迷離,說話也像是醉酒之人的樣子。


    焦和雅並未把安王的話聽進心裏,雖然他也聽不懂多少洛國話,隻點頭微笑表示自己知道,越過安王,直接與洛國使團中看起來最正常的羊同搭話。


    “羊大人,本相已經安排好馬車送你們回驛站,今日這酒與往日一般,待會也會送去驛館,作為此次的禮物,不過您要注意,可不能再多喝了,咱們明早還要去農莊呢。”


    焦和雅還記得去年羊大人喝醉後,倒地不起,被人發現後的樣子。


    忍不住叮囑道。此事,若不是焦和雅提起羊同都要忘了。


    “羊大人,你去年出使是做了什麽啊?”


    安王突然問出聲,把這正在說話的二人嚇了一跳。焦和雅聽不懂洛國話,便不等安王與羊同回答,道了聲還有事,然後便走向了韓國公主。


    蕭和珠也正欲離開,她今日並未多飲酒,再加上見到了梁皇,梁皇風姿翩然,兩眼清明,顯然也是看不上她的,便一直是自顧自吃著。此時見梁國丞相過來,還有些不解,卻聽焦和雅道:“見過和珠公主,我已經安排好馬車送您回驛站,此番您來我梁國一趟,也是不易。今日陛下已與我說過,您若是想去技術學院,明日便可去報道,梁國對使臣還有禮物,待會會一同放在馬車上帶回。”


    蕭和珠聽完,心頭一喜,她沒想到梁國皇帝竟然如此爽快,當下也不顧什麽公主儀態了,施禮道:“如此,便多謝丞相大人了。”


    焦和雅微微一笑,對她的這副感激的態度很是滿意,陛下善良,不代表他們不需要別人的感激,同等的幫助若是在不懂感激之人身上,他定然是要勸陛下收回的,於是便擺手道:“公主客氣了,這是陛下的旨意,也是我等臣子的分內之事。”


    蕭和珠點點頭,又看了一眼焦和雅,道:“丞相大人,您是梁國的肱股之臣,我在梁國的這些日子,早已聽過您在民間的名聲,和珠雖是公主,不懂國家大事,也知曉梁國的大度,此番和珠銘記在心。”


    焦和雅笑道:“公主言重了,陛下良善,無論是何國家皆有學習的權利,時候不早,本相便不打擾公主回驛站了。”


    蕭和珠神色認真道:“丞相大人,您是個好人,梁皇陛下也是位好人。”她這話聽不出含義,與其說是在對焦和雅說不如說是在對自己說。


    焦和雅隻笑了笑,沒有說話,看著蕭和珠向外麵走去。


    剛剛一瞬間他似乎在這個公主身上看到了一些小皇帝的影子,可惜,如果不是陛下無意,又加上韓國如今內亂,梁國不可能看著不動,說不定這二人之間還真有可能。


    安王一出宮門便消了那副醉醺醺的態度,羊同對他的機智點了讚,“焦和雅是個老狐狸,剛剛王爺您演的是真的像。”


    像個傻子,後半句羊同沒說,他覺得焦和雅就是覺得安王是個傻的才未多言,畢竟那位清醒的公主可是與焦和雅說了不少句。


    “管他呢。”安王躺在車廂裏,回憶著剛剛宴席上發生的一切,梁皇單從長相來說,並不像能夠一手締造梁國這樣盛世的帝王,給他的感覺更像是世家裏千嬌百寵長大的小兒子。


    而梁國的大臣,卻都是有些本事,今日給他的感覺倒是像故意演給他看一樣,這哪裏是國宴。若要他說,這連家宴都不如,頂多吃的好些。


    想到這裏,他翻了個身,看著靠在車廂打盹的羊同問道:“羊老,你說這梁皇他真的那麽有本事嗎?”


    馬車裏除了另外幾個官員的呼嚕聲再無其他聲音,安王知道羊同聽到了。


    “有沒有本事也就這樣了,咱們是來學東西的,你這趟不用找韓國公主,也別浪費多學學吧。”


    羊同睜開眼睛,眼底的糊塗散去,與安王對視,二人眼底都是一片清明,無一絲醉意。


    他們來時演了一路,梁皇不過演了一頓飯罷了,又有什麽呢?安王無所謂的笑了笑,對羊同的話他都是隨便聽聽罷了。


    ……


    ……


    “來了來了。”蓼藍端著醒酒湯,疾步進入殿內,湯藥卻絲毫未灑,若是以往,蓼藍絕對想不到有一日她的功夫還有用在端藥上。


    趙河快速掀開簾子把蓼藍迎了進去,梁詩正趴在榻上往外吐著東西,五官皺成一團,嘴唇都吐白了。


    趙河看的心都揪成一塊,“小祖宗,咱們今日為了這場戲可是虧大了。”


    蓼藍雖然沒說話心裏也是這麽想的,小心的把梁詩扶起來,靠在她胸前,重葵則拿了個湯匙喂藥。


    梁詩擺手,把湯碗接過來幾口喝完。“明日就說朕不舒服,早朝不上了,讓焦丞相安排他們去農莊。”


    一碗湯藥下肚,頓覺的胃裏好了些,梁詩揉著肚子問道:“怎麽樣,那個安王?”


    蓼藍點頭:“是會功夫的。”


    那日他們進京,赤鳳軍便躲在人群裏將發生的事從頭觀察了一遍,其中尤為提到一點,安王步履穩健不似普通人。


    梁詩便在心裏起了疑點,她不肯放過這點蛛絲馬跡,便讓人盡快的從頭到尾再次查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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