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說目中無人,囂張跋扈的桑然,白著一張臉,一進房間便躺了起來。


    剛剛說話那個書童跟著心疼壞了:“少爺,這怎麽一上船就這樣啊。早跟您說了,不要去州府吃這個苦頭了,可是您非是不聽呢。”


    桑然暈船暈的天昏地暗,還堅持著反駁書童:“你懂什麽,少爺我健康的很,大丈夫誌在四方,保家衛國,我心有誌向,怎麽能——yue”


    說到一半還幹嘔了幾聲。


    書童知道少爺嘴硬,但沒想到都“yue”了,還死不承認難受,也沒辦法,認命的翻著帶著的隨身小包,拿出一包酸梅子,還沒打開,隔著油紙袋都聞到了裏麵的酸味。


    “少爺,您吃點這個吧,奴才打聽了,這個對暈船有效果的!”


    “你,確定嗎?”桑然覺得自己現在就是一條鹹魚,動也不想動。


    書童打開油紙袋:“能的,這東西我問了醫館的大夫,說是有用的,吃了就沒那麽難受了。”


    桑然聽著書童的話,有些意動,但隨即想到了剛剛那些人看他的神情,又拒絕道:“不行,我若是吃了,那豈不是會被別人覺得我沒有意誌,連這小小的暈船都抵擋不了。”


    書童內心大喊:祖宗啊,你看看你的臉色在說這種話吧,我都怕不到州府您就沒了……


    書童無奈的哄著:“沒事,到時候就說是我暈船就好了,反正我與少爺同吃同住,少爺身上沾染些梅子味也很正常。”


    連哄帶騙,好不容易才說服了傲嬌的小少爺,書童的額頭上已經起了一層汗,準備去休息時,那已經好多了,躺在床上許久未曾說話,書童以為已經睡著了的小少爺忽然開口。


    “那你出去的時候臉上擦點粉,裝的像一些。”


    書童差點沒被這突然出聲給嚇得腿軟,這小少爺脾氣大,但是性格是真的單純,如果不是親眼見證他都想不通他家少爺這種性格是怎麽堅持練武,還能在家裏的高壓下撐著不出門,最後逼著家裏的人都同意了他去武舉的。


    “知道了,奴才這就去擦粉。”


    書童翻開了箱子裏,取出裏麵的小盒子,這裏麵裝著的都是少爺和老爺夫人鬥智鬥勇的寶貝,取出裏麵的白粉,把臉擦得白了些。


    走出門後,故意去甲板上扶著船板繞了一圈,別人問起他怎麽了,他還虛弱回答:“我不習慣坐船,有些不舒服,帶了些酸梅子,我家少爺聞不慣這味道,我出來散散味。”


    見不少人都對他投來了同情的目光後,又虛弱笑了笑,配合著他那透著蒼白的臉,不少人都悄悄的離他遠了些。


    這桑家可不是好惹的,需得離得遠些,萬一倒了,雖然不至於被訛上,但也少不了被那個目中無人的桑家少爺罵來的好。


    書童對這個效果非常滿意,又晃了幾圈後,直到船艙上人人都知道了,桑家厲害的小公子和他柔弱暈船書童的故事後。


    書童才柔弱的扶著牆返回了船艙,連粉都懶得擦,找到他的床,掀開被子躺下,開始休息,深藏功與名。


    到了晚上開始吃飯的時候,書童起身問了小少爺想吃什麽,又出門去拿,柔弱的拎著食盒,晃悠著去,晃悠著回。


    徹底坐實了他暈船的謠言。


    船艙裏,桑然白著一張小臉,撅著嘴:“你怎麽才回來!”


    書童:……


    “少爺,你有沒有想過,我暈船暈的那麽虛弱,然後提著飯盒飛回來,別人會怎麽看?”


    “也對。”桑然扶著床榻往桌子走,有氣無力的坐下,看著書童把菜擺好,問道:“你打聽了嗎?武舉的情況。”


    “哎,打聽了,咱們這一船的人都是去潮州考點的,您今天看到的那些武舉學子都是您的對手。”


    桑然歎氣:“還好你機靈,沒有讓他們發現我暈船,不然肯定會瞧不起我的。”


    書童與他一同長大,知道他的想法,安慰道:“少爺,我還打聽了,這些人裏啊,雖然有厲害的,但都沒有您厲害,等咱們到了潮州,您休有休害,定能打他們落花流水。”


    桑然被哄得眉開眼笑,臉上紅潤了一些:“那是,本少爺是最厲害的。我一定會得一個武狀元回去,讓我爹和那些叔伯好好看看!”


    他從小便喜歡習武弄槍,但家中是文人世家,對這些自是反感的很,父親更是一口一個,匹夫之勇,習武無用,但他不信,他覺得自己遲早有一天能夠成為將軍,保家衛國,騎著大馬上陣殺敵。


    這不,這一天還是給他等到了,他一定會通過府試,京試,再到殿試,去皇上麵前,展示他的能力,好好讓他那說這匹夫之勇無用的父親看看。


    於此同時,這個船上。


    範智和莊興是在打飯的途中不小心遇見的。


    二人看到對方的第一個反應便是躲起來,不要讓對方看到自己,但是沒辦法,他們是每日低頭不見抬頭見的同事,熟悉的很,對視之後尷尬的打了個招呼。


    “你也去府城啊?”


    “額,是啊是啊。”


    二人同說:“好巧!”


    範智捂著臉,打完招呼便飛快的跑回了船艙裏,天爺啊,太尷尬了。


    莊興也覺得尷尬的很,明明之前互相探過口風,都說不會參加科舉的兩個人居然在去參加府試的船上遇到了。


    你說尷尬不尷尬吧。


    時間回到科舉消息傳到清河書院的時候,不少的學生都躍躍欲試,但他們是蜀國的書院,雖然蜀國沒了,但是院長還是整日蜀國長蜀國短的,特別是在知道不少學生要去參加梁國的科舉後,更是大發雷霆。


    不允許他們去參加,不然就學著白馬書院把他們的學籍給開除掉,這一手段確實震懾了不少的學子,但一點也沒耽誤人家收拾行李出發。


    院長一看學生管不住了,難道還管不住夫子嗎?


    特意把院裏所有的夫子都叫到一處開會,不允許夫子們去參加考試。


    範智私底下早就買了本梁國的狀元筆記在看了,但他不敢說,偷偷摸摸的每日學習,還偷偷摸摸的尋了個理由,縣試的時候請了假去考試。


    本想著若是沒通過就罷了,老老實實做他的夫子便好。


    可居然通過了,名次還蠻靠前的,這通過了他怎麽可能不去,他又不傻,這當夫子教書和當官哪個好?


    再說了,這麽多人裏他通過了,難道不是他有能力嗎?雖然縣試沒什麽難度,但這也是耍人的啊。


    他才不會跟院長一樣抱著蜀國的貞節牌坊,國已變,人便要看得清形勢,他就是梁國人。


    那些學生都知道往梁國跑,怎麽的,他一個夫子的思想會不如學生嗎?


    笑話。


    這不又尋摸著個理由,偷摸的往潮州考點去了,本以為不會有人發現,誰成想!!!


    莊興怎麽也在船上……他們還撞上了,這小子濃眉大眼的,怎麽還玩這套。


    上次開會的時候,你要是沒有那麽斬釘截鐵的說你不會參加考試,我指不定還能找你一起複習呢。


    嗬,巧了,莊興也在他的船艙客房裏罵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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