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人之數,實則遠不止三十,然旻酉等人已鏟除大半,餘下者不過數隻,特為訓練新入獵狂部隊者之實戰之用。旻酉入地下室後,告知眾人外間狂人已近殲滅,剩下的便作測試參軍者體力與膽識之實戰對手。聽聞須直接麵對狂人,眾人原本踴躍的報名心態瞬間涼卻,原以為尚有時日訓練,誰曾想竟須直接上陣搏命!方才一片熱情高漲之景頓時人心惶惶,報名者大減,唯剩顧家幾人及三位氣質不凡的少男少女。


    此情此景,引起旻酉的注意。他微微蹙眉,目光掃過那三位少年,便開口問道:“你們也欲參戰獵狂?”


    其中一名身著靛青衣裳的少女,眉目間透著幾分自信,上前一步,朗聲道:“自當如此!我們乃江湖兒女,刀劍不離身,豈可讓人小覷!”


    旻酉見她言辭從容,不由得心生好奇,點頭道:“既如此,報上名來。”


    少女挺直身軀,笑道:“在下安勝靈。” 她稍一側身,指向身後二人,繼續道:“這是我妹安勝柔,年紀雖小,卻自幼習武,力能扛鼎。而這位,是我小弟安勝武,雖年幼,箭術卻已非同尋常。”


    旻酉目光掃視三人,見他們身形挺拔、氣質剛健,雖年少卻自有一股淩厲之氣,心中略有讚許,點頭道:“既如此,便隨我來罷。獵狂之事,非同小可,今後便看你們各顯其能。”


    梁民德見那三姐弟中竟有未成年的少年少女,心中不免驚詫。然三人眼中透出的堅毅與自信,令他心中暗生幾分佩服之情。不過,聽到“安”姓,他眉頭微皺,心中不由得多了幾分戒備與疑慮。


    旻酉見眾人已整裝待發,遂下令顧家人隱伏至周圍屋頂,伺機而動,待狂人被引至此地,便以伏擊之勢將其一網打盡。至於三姐弟的任務,則是直接與狂人正麵交鋒,務必破其心髒。旻酉語氣淡然,卻隱含關切之意:“若遇險境,顧家伏兵自會出手救援,但也意味著實戰失敗。你等務必全力以赴,願你們旗開得勝。”


    言畢,旻酉見三人背後皆背著一物,心中疑惑,便問道:“你們身後所背之物,究竟是何?”隻見三姐弟相視一笑,隨後紛紛將背後的物什解下,展露於眾人麵前。


    安勝靈率先拿下身後的長形布囊,輕輕一抖,便見一道寒光閃過,赫然是一柄鋒利的雁翅刀,刀鋒如雪,隱隱透著殺氣。她淡然道:“此乃我安家代代相傳的兵刃——雁翅刀。”


    安勝柔則從肩上緩緩取下一個圓形物件,輕輕轉動手腕,那物件竟是血滴子,泛著森然的冷光。她微笑著說道:“此物喚作血滴子,專取人頭,一擊必中。”


    最小的安勝武解開背上的長弓,動作輕盈,弓身烏黑如墨,箭羽齊整。他沉穩道:“這是我安家獵弓,利箭穿心,百步之外,亦能奪命。”


    三人各持兵刃,旻酉與梁民德見狀,心中更加驚訝,不禁對這三姐弟刮目相看。


    旻酉與梁民德對視一眼,皆對這三姐弟的來曆更添幾分疑慮。然而,他們也清楚,僅憑這些凡鐵兵刃,絕不足以殺傷狂人。旻酉隨即施展巫術,將白巫術“驅邪”之力附於三人兵刃之上。隻見那原本冰冷的武器,瞬間流轉出淡淡白光,似有生命一般跳動。安勝靈三姐弟雖是江湖中人,然見此巫術,心中亦生驚歎,感慨巫術之玄妙莫測。


    旻酉道:“狂人雖凶猛,若能破其心髒,便可斬除,但切記,務必首級齊斷。將來你們麵對的,決非如此簡單的敵人,必須學會徹底消滅。”


    安勝靈微微頷首,眼中滿是堅定。安勝柔與安勝武原本略顯怯意,然而聽完這番話後,二人神情忽然發生了變化,眼中閃爍出一絲詭異的狂熱。那股森然之氣,讓梁民德與旻酉都為之一震,三姐弟的氣質驟然變得與先前判若兩人,彷佛瞬間化身為嗜血的戰士,尤其是安勝柔與安勝武,原本柔和的臉龐,如今已被一抹病態的瘋狂所取代。


    戰鬥一觸即發。旻酉與梁民德引誘狂人至戰場,數隻狂人呼嘯而來,個個身形高大、雙眼赤紅,麵容猙獰。狂風裹挾著腐臭的氣息,撲麵而來。安勝靈三姐弟立於原地,身形紋絲不動,仿佛已與周圍環境融為一體。


    狂人驟然逼近,安勝靈手中雁翅刀驟然出鞘,如一抹寒光劃破夜空,直撲狂人首級。刀鋒刹那間斬落,將狂人的頭顱連根斬下,血如泉湧,然而她眼中無絲毫波動,腳下輕巧翻轉,繼續尋找下一個目標。


    另一邊,安勝柔不動聲色地拋出手中的血滴子,那圓形利刃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弧線,迅捷無比地繞過狂人,精準地鉤住了其頸部。隨著一聲尖銳的破空聲,血滴子猛然收緊,狂人脖頸頃刻間被切斷,頭顱滾落在地。


    與此同時,安勝武迅速拉弓搭箭,目光冷冽如霜,弓弦繃緊,指尖輕鬆一放,利箭如流星般劃破長空,直擊狂人的心髒。隻聽“嗖”地一聲,利箭穿透狂人的胸膛,深深嵌入心髒,狂人發出一聲慘烈的嘶吼,隨後重重倒地,再無氣息。


    三姐弟配合默契,動作如行雲流水般流暢,刹那間便將幾隻狂人盡數斬殺。旻酉與梁民德立於遠處,眼中滿是讚賞。旻酉看著狂人倒地的屍首,忍不住低聲感歎:“真不愧是江湖兒女,這三人果然非比尋常!”


    戰鬥結束得極為迅捷,安勝靈隨手甩去刀上的血跡,冷冽的刀鋒劃破空氣,發出一聲低沉的嗡鳴,隨即她將雁翅刀收入鞘中。安勝柔和安勝武也各自收起了血滴子與獵弓,那方才淩厲如刃的眼神瞬間消散,恢複成了一副天真無邪的模樣,仿佛方才的殺戮從未發生過一般。


    旻酉見狀,拍手讚歎,激動地說道:“好!真是一場酣暢淋漓的戰鬥,年紀輕輕便有此等身手,令人歎服!敢問三位師承何處?如此武功絕非凡俗之輩所能教導。”


    安勝靈稍作沉思,便肅然答道:“我等三人師從司馬瑜大師,乃京城武學名家,久負盛名。他正是我等的師傅。”


    旻酉聞言,眉頭微動,顯出幾分好奇,問道:“司馬瑜?此名在江湖中也頗為有名,能教出你們這般傑出弟子,他必是個人物。卻不知為何未見尊師現身?如今狂人橫行,若他能助我們獵狂部隊,必然如虎添翼。”


    安勝靈輕輕歎了口氣,答道:“師傅性情孤傲,在狂人襲擊京城前幾日便已離開,行蹤不明。平日他來無影去無蹤,唯有授課時方才現身,我們弟子也不知他如今身在何處。”


    梁民德在一旁冷笑道:“如今亂世紛亂,但願這位司馬大師能保住自己性命吧。”他語氣裏帶著幾分調侃,似乎不以為然。


    安勝靈聞言,立刻反駁,語氣堅定:“我師傅武功高絕,乃是京城數一數二的暗夜潛行者,豈會輕易被區區狂人所害!我相信我們一定能再見到他!”


    梁民德挑眉,嘴角微微上揚,似乎在思索著什麽,眼中卻閃過一絲難以察覺的異色。


    梁民德冷冷地開口,聲音中帶著幾分急切:“好了,選拔已畢,莫要再耽擱時辰。別忘了,黃承錫還在狂人手中,待我等前去解救,刻不容緩。”


    安勝靈聽罷,唇角微揚,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譏笑:“黃承錫?莫非便是那兵府大總領?傳聞他武藝高強,怎的竟被狂人擒住了?梁大哥竟與這等人物相識,敢問你們之間是什麽關係?”


    梁民德眉頭一蹙,臉色陰沉,眼中隱隱透著一抹不悅,冷聲道:“大人的事,小孩子莫要多問。你隻需按命行事,乖乖辦事即可,休得多言。”言罷,目光掃向安勝靈,透出幾分淩厲,仿佛警示。


    安勝靈本想再言,卻見梁民德神色冷峻,隻得幹笑兩聲,訕訕退下。她心中不免有幾分懊惱與不甘,暗自道:“梁民德果然不是好惹的角色。不過,黃承錫那人可沒那麽簡單,昔日爹爹還曾被他蒙蔽,如今看來,他早已背叛了皇族。哼,若有機會,我必將這禍害除去,免得再為他人所害!”


    她眼神中閃過一絲寒意,表麵卻依舊鎮定如常。然而,她心中已然打定主意——梁民德,絕不能再留。


    遠處,晨光漸現,朝陽徐徐從地平線上升起,金色的光芒透過薄霧灑在眾人身上,給這片殺伐後寂靜的土地添上一抹新生的希望。旻酉站在隊伍前,目光如炬,儼然一副穩重的領袖模樣。他作為此次行動的總領,肩負著引領眾人前往西域的重任。而梁民德則屹立一旁,雖言辭冷峻,麵容嚴肅,卻無不透著副領的威嚴與果斷。


    隨行之人,除了曾經身經百戰的梁民德和旻酉,還有蕭言煜、安氏三姐弟安勝靈、安勝柔、安勝武,及顧家一眾精兵悍將。而顧子螢,作為顧家中的佼佼者,以精妙的槍術與過人的膽識,成為了隊伍中的一員猛將。


    “獵狂部隊”——這一為對抗邪惡狂人所組建的特別隊伍,至此正式成立。他們的首要目標,便是深入西域,迎擊那藏匿於陰影中的狂人勢力,解救同伴黃承錫,並阻止鄔琊的陰謀蔓延。


    旻酉目光掃視眾人,緩緩道:“今日朝陽初升,亦是我等新征途的起點。此去西域,狂人橫行,前路凶險,然而,我等誌同道合,心懷正義,必能與這邪惡勢力一決雌雄!”


    梁民德點頭接道:“不錯,今日我們獵狂部隊雖為初創,但每一位皆是身懷絕技。接下來的路程,注定是血與火的洗禮,勝者生存,敗者亦將名留青史。莫要忘了,我們此行的目的,不止是救出黃承錫,更要讓狂人聞風喪膽,徹底鏟除鄔琊的邪惡勢力!”


    眾人肅然,心中亦燃起一股無畏的鬥誌。在這初升的晨曦下,獵狂部隊踏上了他們征戰西域的漫漫征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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