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言煜剛至城門,遙見城內幾處狼煙繚繞,十幾隻狂人如惡鬼般四處搜尋,嚎叫聲時隱時現,仿佛在狩獵一群逃竄的牲畜。他急忙勒住韁繩,心跳如鼓,連忙翻身下馬,悄然伏於街旁的斷牆之下,屏住呼吸,冷汗自額角滑落。狂人步伐沉重,鐵蹄般的聲響震動著大地,每一步都似乎壓在他的心頭。蕭言煜竭力讓自己冷靜下來,腦中浮現出旻酉的叮囑:“在西北巨榕樹下集合。”不知他們是否安然無恙,他心中一陣慌亂,但也隻能咬緊牙關,小心翼翼地朝約定之地潛行。


    這時,地麵上忽然傳來陣陣震顫,隆隆作響,似乎是狂人的吼叫聲從上方傳來。那吼聲如同雷霆般轟鳴,地下室中的百姓也為之恐懼,瞬間陷入了驚慌騷動之中。旻酉目光一凝,立刻示意眾人:“莫慌!保持安靜!狂人的聽力極為敏銳,我們越喧嘩,便越容易引來它們。”話音未落,原本嘈雜的人群也都壓下了心頭恐懼,個個屏氣凝神,猶如墜入冰窖般不敢發出半點聲響。


    旻酉當即轉向顧子林,低聲言道:“顧家主,此刻情勢緊急,還請貴府派一名得力之人隨我與民德兄一同出去查看。”


    顧子林正思量間,忽然一聲清脆的女聲自人群中傳來:“我去!”眾人循聲望去,隻見一名綁著高馬尾的女子,身著劍鋒紫的勁裝,腰佩黑火槍,英姿颯爽,步履間透出果敢之氣。她不待旁人多言,便繼續道:“我乃顧子螢,顧家長女,京城久聞的射擊手。此番願隨同前往,試試這些狂人的厲害!”


    顧子林見狀,麵色一沉,連忙上前攔住她,焦急道:“螢兒,不可胡來!這些狂人何等凶狠,豈是你平日練習射擊能比的?這一去若有任何差池,咱們顧家豈能承受得起?家中懂黑火槍之術者眾多,何須你冒此險?”


    顧子螢卻不為所動,眼神堅定如鐵,她一字一句地說道:“爹爹,我乃顧家血脈,自當擔當家族使命。在這亂世中,若不敢直麵狂人,如何生存?更遑論顧家未來。我若退縮,豈不負了我們顧家的聲望?請放心,女兒定會安然歸來。隻有邁出這一步,才能真正擊破內心的恐懼。”


    顧子林聞言,神情複雜,既為她的勇氣所動,又因深知危險而滿懷憂慮。見女兒心意已決,他深歎一口氣,終是鬆手說道:“既然如此,爹爹便不攔你了。隻是切莫輕敵,凡事小心為上。”


    旻酉見狀,麵露讚賞之色,笑道:“顧姑娘果然巾幗不讓須眉,有此魄力,實為難得。不過,戰場無情,切記時刻保持警覺,不容三心二意。”


    顧子螢鄭重點頭,眉宇間透出一股堅毅之色。她整裝待發,心中雖有幾分忐忑,但更多的是對即將到來的戰鬥的決心與信心。


    一切準備妥當後,旻酉、梁民德與顧子螢三人不作遲疑,迅速踏上了夜幕籠罩下的行程。穿行在幽暗的隧道中,冷風夾雜著濕氣撲麵而來,梁民德心中漸感不安,眉頭微蹙,對著身旁的旻酉低聲道:“不知黃承錫與蕭言煜現在如何?本以為狂人已散,沒想到竟是‘聲東擊西’的詭計!看來他們是早知我們會到此地,恐怕是要將我們一網打盡!”


    旻酉冷靜回應,神色不改:“看情形確是如此,不過還好,這並非智狂人的行動。若真是他們,咱們的處境可要艱難百倍。現在唯一不清楚的是,外邊的狂人究竟有多少。”他語氣凝重,心中也有隱憂。


    此時,顧子螢眉頭微動,問道:“智狂人?他們與普通狂人有何不同?”雖聽聞過狂人的凶猛,但她對其中細節尚不了解。


    梁民德解釋道:“智狂人不同於尋常狂人,他們不僅僅是狂暴的野獸,而且擁有極高的智力,能夠組織有序的戰鬥。若他們現身,我們便要麵對更大的威脅。”


    不知不覺中,三人已走到了隧道的出口。剛踏出地底,外頭的世界便仿佛陷入了無盡的深淵,黑夜如墨,四野寂靜得可怕。旻酉凝神聆聽,四下裏風聲凜冽,偶有遠處傳來微弱的動靜,令人毛骨悚然。他壓低聲音提醒道:“此時正是夜晚,狂人最為活躍。黑暗為其庇護,他們的聽覺、視覺、體力都達到了巔峰。務必提高警惕,莫要大意。”


    梁民德與顧子螢皆鄭重點頭,神情愈發凝重。


    顧子螢隨即輕步躍上附近一座屋頂,俯瞰四周的城池。登高遠望,隻見滿目皆是狂人的身影,密密麻麻,宛如黑夜中的餓狼,正在全城各處搜尋。她暗暗倒吸一口涼氣,心中駭然:原來這些狂人竟如此龐大,數量之多更是令人震驚。她俯下身來,對著下方的旻酉與梁民德用手勢比劃,低聲道:“三十隻!”


    梁民德聞言,臉色驟變,壓抑住心中的驚恐,倒吸了一口氣道:“三十隻狂人?!好在沒有智狂人,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旻酉沉思片刻,隨即決斷道:“情勢危急,分頭行動!務必各自小心,莫要輕易冒進。”他深知當前時機稍縱即逝,若不能及時反應,等待他們的將是滅頂之災。


    三人各自點頭,目光堅毅。戰鬥即將打響,而他們也早已明白,生死之間隻在一念之差。各自心懷決意,迅速隱入黑暗,準備迎接即將到來的惡戰。


    遠處忽然傳來激烈的戰鬥聲,空氣中彌漫著濃烈的殺氣,蕭言煜蜷縮在角落的籮筐裏,渾身緊繃。他探出腦袋,心頭一震,暗想:“難道是旻大哥他們在戰鬥?!”胸口劇烈起伏,手中的弓弩幾乎被他捏得發白。他咬緊牙關,滿腔怒火在心底湧動:“我不能再做縮頭烏龜了!與其被困於此,不如拚死一搏!”話音未落,正要起身,忽然眼前一暗,一隻狂人赫然擋在出口,猩紅的眼珠死死盯住他!


    狂人發出低沉的咆哮聲,獰笑著撲了過來。蕭言煜心中一緊,眼看無路可逃,嚇得連滾帶爬地從籮筐中躥出,跑向旁邊的房屋內,狂人緊隨其後,巨大的身影擠進了狹小的房間,瞬間將門撞得粉碎。房屋搖搖欲墜,似乎隨時都會崩塌。就在狂人撲向蕭言煜之際,他猛然躍起,躲到一角,拉開弓弩,箭矢如疾風般射出,直取狂人心髒!


    “咚!”一聲沉悶的響動,狂人倒地不起。蕭言煜驚魂未定,喘息聲響徹空曠的房間。房屋的結構開始發出嘎吱聲,眼看即將塌陷,他不敢再作停留,飛身逃了出去,心中急切:“得趕快去找旻大哥他們!”


    與此同時,旻酉正被一隻狂人追逐。他並不慌亂,步伐穩健,刻意保持著與狂人的距離,將其一步步引向埋伏的地點。高處房梁上,顧子螢早已端起黑火槍,眼神冷峻,屏氣凝神。她低聲念咒,黑火槍中的彈藥仿若黑夜中的流星,瞬間飛射而出,直擊狂人的心髒!巨大的爆炸聲震耳欲聾,火光四濺,狂人的身體瞬間被炸得四分五裂。


    旻酉滿意地點頭,暗讚道:“顧姑娘果然名不虛傳,黑火槍在她手中竟有如此威力,確是個出色的射擊手。”


    另一邊,梁民德拔出刺入狂人心髒的柳葉刀,甩去刀刃上的血跡。他望著遠處顧子螢製造的爆炸,心中不禁生出幾分羨慕,低聲嘟囔道:“唉,真好,我也想試試黑火槍的威力……近戰實在是太累了。”但他心中很快壓下這絲羨慕,當前的首要任務是清理狂人,並與黃承錫和蕭言煜匯合。念及此,梁民德再不遲疑,疾步朝下一個方向搜尋而去。


    轉過一個拐角時,梁民德突然瞥見前方地麵映出一道狹長的影子。他立即警覺起來,緊貼牆壁,小心翼翼地挪動腳步。對方的影子也在緩緩移動,彼此逐漸接近。就在下一刻,梁民德猛然躍起,準備應戰,卻意外地看到,對麵的人竟是蕭言煜!兩人四目相對,皆是一臉驚訝。蕭言煜手握弓弩,額頭汗水涔涔,而黃承錫卻不見蹤影。


    梁民德麵色一沉,步伐逼近,怒聲喝道:“黃承錫呢?!”


    蕭言煜聞言,臉色微變,遲疑片刻,低聲答道:“黃承錫……他被狂人抓走了!”


    “什麽?!”梁民德臉色驟變,怒火中燒,一把揪住蕭言煜的衣襟,聲音沙啞,近乎咆哮:“你說他被抓走了?你為何不救他?”


    蕭言煜神色淒然,聲音顫抖道:“我,我親眼見到那些狂人抓住了他,但他並未被撕咬,似乎是被活捉了……我,我實在無力回天!”


    梁民德雙眼通紅,怒火翻騰,卻又無可奈何。他猛地甩開蕭言煜,咬牙切齒道:“該死的狂人!他們想做什麽?黃承錫若有任何不測,我誓要讓這群畜生血債血償!”怒火幾乎要將他淹沒:“該死!”雖然心中有一絲慶幸黃承錫尚存一線生機,但更多的卻是對狂人無盡的憤恨。他狠狠地握緊手中的刀,語氣憤恨至極:“狂人,我定要將你們一一殲滅,絕不留情!”


    話音未落,四周黑暗中突兀傳來兩聲低沉的吼叫,陰風驟起,竟有兩隻狂人自暗影中現身,張牙舞爪,直撲梁民德而來。刹那間,空氣中彌漫著一股逼人的殺氣,仿佛連夜色都為之凝滯。


    梁民德自聽得黃承錫被擒之事,心中早已壓抑的怒火徹底爆發,他雙眼猩紅,殺意如潮水般湧動,宛如猛獸即將擇人而噬。此刻的他,周身仿佛裹挾著一股森然的死亡氣息,令人不寒而栗。


    “給我去死!”梁民德怒吼一聲,刀光閃爍,寒芒四射。他揮刀如電,迅猛無比,刀鋒所至,狂人幾乎來不及反應,便被他一刀斬下頭顱。鮮血飛濺,他的動作卻如行雲流水,毫無停滯,緊接著再度轉身,利刃直刺狂人的心髒。


    狂人嘶吼,撲向梁民德,然而在他如狂風般的殺意麵前,似乎再無一絲抵抗之力。第二隻狂人撲倒在地,發出最後的慘叫,隨即再無聲息。


    梁民德此時立於血泊之中,氣喘如牛,滿目猙獰。他渾身散發著難以言喻的恐怖氣勢,仿佛整座城池都籠罩在他那滔天的殺意之下,連蕭言煜看得也不由得心生寒意。


    激戰良久,城中逐漸歸於寂靜。四人合力,將那三十隻狂人悉數殲滅。然而,戰鬥的平息並未帶來片刻的輕鬆,空氣中彌漫著血腥與焦灼,反而令眾人心頭愈加沉重。蕭言煜喘息片刻,額間汗珠滑落,神色凝重,望向旻酉,緩緩道出一個不祥的消息。


    旻酉聽後,眉頭緊皺,深思片刻後冷靜說道:“黃承錫既未被殺,說明鄔琊定有其他圖謀,想必是將他當作某種棋子。我們不能輕舉妄動,必須先探明他們的意圖。”


    蕭言煜繼續道:“除此之外,小弟方才在城外探得,狂人之軍,竟已奔赴西域。”


    此言如一石激起千層浪,四人麵色驟變,尤其旻酉,雙眉緊蹙,臉色霎時沉了下來,眸中湧動著深思與不安。


    旻酉低眉沉思,片刻後,冷聲道:“果然如此,鄔琊心機深沉,竟欲借狂人之力,圖我等巫術世家之命!他並非隻求控製狂人,而是欲斷巫術根基,一舉殲滅我等巫術世家!若巫術世家覆滅,整個天下再無力量可與之抗衡。”


    蕭言煜麵色蒼白,心中驚懼難安,急聲道:“竟是如此!怪不得當時中南之戰,那些狂人似是專為我蕭家而來。幸得彼時遇旻兄援手,我族方能僥幸逃脫劫難。此番局勢,顯然鄔琊早已暗中籌謀多時,步步為營。”


    旻酉聞言冷笑,目光淩厲如劍:“鄔琊雖算計深遠,但終究輕視了我們。千百年來,我等巫術世家何曾懼怕過任何邪物?狂人雖強,若以為能滅我等一族,實乃癡心妄想!前路艱險,生死未卜,但我等絕不能退縮。鄔琊想滅我等巫術世家,便要讓他知曉,我們巫術世家一族並非任人宰割之羔羊!”


    顧子螢肅然道:“旻大哥,眼下情勢危急,若不及時趕往西域,旻氏家族恐遭滅頂之災。我們必須立刻行動,絕不能讓鄔琊得逞!”


    梁民德眼中燃燒著無盡的怒火,仇恨如同烈焰般在心中翻湧。他咬牙切齒道:“無論鄔琊打什麽主意,我必定救出黃承錫!然後將鄔琊碎屍萬段,絕不饒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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