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未露之際,便有一場突如其來的造訪打破了寧靜,然而,即便是出於報複之心,亦應遵循基本的禮儀與法度。陳池猛然自床榻躍起,衣衫未整,手持天機棍疾步至窗前,待目光穿透夜色,辨清來者身份後,不禁啞然失笑,來者竟是福威鏢局之人。


    陳池原本沉浸在睡夢中,被這急促的敲門聲瞬間驚醒。他的心跳驟然加速,一種本能的警覺瞬間湧上心頭。睡眼惺忪中,他匆忙起身,那淩亂的發絲隨意地散落在額前,卻也顧不得整理。手中緊緊握著天機棍,仿佛這是他在未知危險麵前唯一的依靠。當他湊近窗前,透過那朦朧的月色,看清來人的身影時,緊繃的神經這才略微放鬆,嘴角不自覺地上揚,露出一絲無奈的笑容。


    林平之此子,心性之堅韌,實屬罕見。昨日曆經磨難,今朝非但未顯頹態,反而精神煥發,拍門之聲清脆有力,彰顯其不屈之誌。陳池應聲,告知其稍候片刻,隨即更衣而出。


    林平之站在門外,那挺拔的身姿在微弱的月光下顯得格外堅定。他的眼神中透著一股倔強與不屈,仿佛昨日的種種艱險都未曾在他心中留下絲毫陰影。那拍門的動作果斷而有力,每一下都像是在向命運宣告自己的無畏。陳池在屋內聽到這堅定有力的拍門聲,心中不禁暗暗讚歎,隨即迅速整理好自己的衣衫,打開房門,穩步走了出去。


    林平之似乎全然未受昨日之事影響,熱情洋溢地邀請他共進早餐。


    林平之的臉上綻放著如春日暖陽般燦爛的笑容,那笑容充滿了真誠與熱情,讓人無法拒絕。他的聲音清脆而響亮,仿佛帶著一種無形的魔力:“陳兄,小弟特地前來邀請您一同享用早餐,還望您能賞光!”


    盛情難卻,陳池欣然應允,並邀李文秀同行,三人共赴城中一豪華酒樓。席間,林平之提議以酒助興,卻遭眾人一致婉拒,清晨飲酒,實非時宜。


    這座酒樓位於城中繁華之地,雕梁畫棟,金碧輝煌。三人步入雅間,那精致的裝飾和典雅的布置讓人眼前一亮。林平之興致勃勃地舉起酒壺,想要為大家斟酒助興,然而陳池和李文秀卻相視一眼,紛紛搖頭。陳池微笑著解釋道:“林兄弟,清晨飲酒,怕是會影響一天的精神,不太妥當啊。”李文秀也輕輕附和道:“是啊,此時飲酒,確實不太合時宜。”


    “昨日之事,多虧陳兄援手,此微薄之禮,望請笑納。”林平之落座後,取出一張千兩銀票,出手闊綽,陳池亦不推辭,坦然收下,微笑致謝。


    林平之鄭重其事地從懷中掏出那張銀票,雙手恭恭敬敬地遞向陳池:“陳兄,昨日若不是您挺身而出,小弟怕是凶多吉少。這點心意,實在難以表達小弟的感激之情,還望陳兄收下。”陳池看著林平之那誠懇的眼神,略作猶豫後,大方地接過銀票:“林兄弟客氣了,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乃是我輩俠義之人應盡之責。既然林兄弟如此盛情,那陳某就卻之不恭了。”


    “陳兄與我甚是投契,小弟欲請二位至家中盤桓數日,不知二位意下如何?”林平之誠摯相邀。


    林平之的目光中充滿了期待和真誠,他緊緊地盯著陳池,希望能得到一個肯定的答複。陳池微微皺眉,沉思片刻後說道:“咳,我與文秀皆是勞碌之人,若無鏢局之事掛心,便覺心神不寧。他日有緣,自會重逢。倒是諸位,應速速返程,以免途中再生波折。”陳池婉言謝絕,心中暗自思量,青城派已對林平之虎視眈眈,他實不願無端卷入是非之中。


    “哦?對了,陳兄既已開設鏢局,定與我父親一般,心係鏢局經營之道。”林平之似未察覺陳池言外之意,拍手笑道,“如此,你更應隨我前往,我知有一處,或能為貴鏢局帶來豐厚商機。”


    林平之的臉上洋溢著興奮的神情,眼中閃爍著光芒,仿佛已經看到了美好的未來。陳池心中既感到有些好笑,又被林平之的純真善良所打動。


    “下月初三,衡山派長老劉正風將舉行金盆洗手大典,他已向多家鏢局發出委托,此乃難得之機。”林平之詳細介紹道。“懇請貴鏢局能護送我的家眷及一應器物財物安全返回故裏,此等重任,望能鼎力相助。“


    林平之滔滔不絕地講述著,他的聲音在安靜的房間裏回蕩,充滿了激情和期待。陳池靜靜地聽著,心中不禁泛起了一絲漣漪。


    “陳總鏢頭,您以為衡山派會缺乏護衛之力嗎?隻需一語,其門下弟子定當踴躍效勞,爭先恐後。“


    陳池微微眯起眼睛,陷入了沉思。他的手指輕輕敲打著桌麵,思考著其中的利弊。一旁的李文秀也輕輕咬著嘴唇,秀眉微蹙,似乎也在思考著這個問題。


    “陳兄切勿疑慮,劉正風前輩的親筆信函,此刻正安然置於我父親書房的案幾之上,此事確鑿無疑。“林平之鄭重其事地伸出三根手指以示真誠,陳池見狀,神色漸趨凝重,環顧四周鏢師,未見異議,心中暗自訝異。


    一般而言,名門大派鮮少與鏢局有所交集。衡山派在武林之中,雖非頂尖,亦是聲名顯赫的正派之一,弟子眾多,實難想象其會缺乏人手。唯一合理的解釋,或許是劉正風前輩決定金盆洗手後,意圖徹底與門派事務劃清界限。此舉,在江湖人眼中,實屬不智。


    對於行走江湖之人而言,門派不僅是身份的象征,更是構建社交網絡的關鍵。鮮有聽聞哪位武林高手的交遊圈中盡是市井之輩。加入名門,無異於踏入了江湖的精英階層,享有上乘武學典籍、珍稀丹藥兵器及名師指點之便,日後即便出師,亦有師門作為堅實後盾,成就不凡自是水到渠成。


    然而,門派之恩澤亦伴隨著束縛。一旦入門,終身受其影響,即便門派不複存在,亦難改換門庭,否則背負背叛師門的惡名,將成為江湖中人人唾棄的對象。


    劉正風前輩在江湖中沉浮多年,樹敵難免。他此番決絕地與衡山派切割,無疑將自己置於險地,此舉實難理解。


    “陳兄,你仍心存疑慮嗎?若需實證,我願即刻返回福州,取來信函以釋君疑。“林平之見於陳池沉默不語,焦急之情溢於言表,欲起身離去。陳池連忙拉住他,笑道:“信,我當然信。隻是我這小鏢局名聲不顯,即便前往,恐怕也難以入其法眼。“


    林平之的臉上寫滿了急切和真誠,他的身體微微前傾,似乎隨時準備衝出去。陳池趕緊伸手攔住他,臉上露出溫和的笑容。


    “無妨,先至衡山,盡力而為,若真有不測,再作他圖便是。“在深思熟慮之後,陳池以福威鏢局的名義接下了此任,並承諾任務完成後,將全部歸功於林平之,以為如何?”林平之態度堅決,而陳池在稍作躊躇,確認李文秀並無異議後,便欣然應允。鑒於係統所賦予的主線任務時限緊迫,此等機遇自然不容錯過。


    林平之的眼神中充滿了堅定和決心,他用力地點了點頭:“好,那就全仰仗陳兄了!”陳池猶豫了一下,轉頭看向李文秀,見她微微點頭,眼中滿是支持,便也下定決心:“好,林兄弟,那陳某定當全力以赴!”


    雙方既定計劃,林平之滿懷激情地踏上了旅程。此次出行,無需急於趕路的鏢車拖累,陳池特意安排,讓李文秀隨同隊伍慢行,以示關懷。姑娘深知其意,笑容中洋溢著感激與甜蜜。


    林平之騎著一匹雪白的駿馬,一馬當先,身後的隊伍浩浩蕩蕩。陳池則不時回頭看向李文秀,眼神中充滿了關切和溫柔。李文秀坐在馬車裏,透過車窗看著陳池,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那笑容如春花綻放,美麗動人。


    衡山派,作為五嶽劍派之一,其總舵雄踞南嶽衡山之巔,距川蜀之地千裏之遙,路途遙遠,挑戰重重。


    衡山高聳入雲,雲霧繚繞,宛如仙境。從川蜀到衡山,這漫長的路程充滿了艱難險阻。陡峭的山路、湍急的河流、惡劣的天氣,無一不是對眾人的巨大考驗。


    幸而鏢局隊伍裝備精良,良馬眾多,且每日於城鎮休憩,行程尚算輕鬆。陳池初時憂慮青城派可能的阻撓,然直至離開四川地界,仍未見絲毫端倪,心中疑慮漸消。


    鏢局的隊伍整齊有序,每個人都精神飽滿。精良的武器、充足的物資,還有那訓練有素的馬匹,都為這次行程提供了有力的保障。陳池一路上都保持著高度的警惕,時刻關注著周圍的動靜。當他們終於離開四川地界,陳池望著身後的山川,心中的大石頭終於慢慢落下。


    隊伍沿長江東行,李文秀鮮少有機會目睹大型船隻,麵對湍急江麵竟略感暈眩,氣色不佳。幸得陳池略通醫術,細心照料之下,其狀況方得好轉。


    長江奔騰不息,江麵上船隻來來往往,巨大的波浪拍打著岸邊。李文秀第一次見到如此壯闊的景象,隻覺得頭暈目眩,臉色蒼白。陳池見狀,趕忙下馬,來到李文秀身邊。他輕輕握住李文秀的手腕,為她診斷脈象,然後從行囊中取出一些草藥,親自為她熬製。在陳池的悉心照料下,李文秀的氣色逐漸好轉,臉上也恢複了往日的紅潤。


    曆經十餘日跋涉,眾人終抵楚地。此地民風與巴蜀迥異,眾人皆順應習俗,換上了當地服飾。


    楚地的風景與川蜀截然不同,這裏的建築風格獨特,人們的服飾和習俗也大不一樣。為了更好地融入當地,鏢局的眾人紛紛換上了楚地的特色服飾。陳池看著煥然一新的隊伍,心中不禁感歎著這片土地的獨特魅力。


    隨著衡山的臨近,路上遇見的江湖人士日益增多,五嶽劍派之一的威望由此可見一斑。劉正風金盆洗手之事,吸引了眾多武林人士前來觀禮,山腳下的客棧皆已客滿。幸賴林平之慷慨解囊,耗費重金,方得安身之所。


    越靠近衡山,越能感受到熱鬧非凡的氛圍。來自五湖四海的江湖人士懷揣著各自的目的匯聚於此,有的是為了見證這一盛事,有的是為了結交朋友,還有的是為了尋找機遇。山腳下的客棧早已被擠得滿滿當當,多虧了林平之的豪爽大方,不惜花費重金,才為大家找到了一處舒適的落腳之地。


    林平之性格豪爽,喜愛熱鬧,見此眾多江湖人士,自是難以按捺,攜鏢師四處探聽消息,樂此不疲。而陳池則未與其同流,安頓好李文秀後,親自上山,意圖拜訪劉正風,探詢是否有差事可接。距離劉正風正式金盆洗手的日期僅剩三日,願其此行能有好運相伴。


    林平之如同一隻歡快的小鳥,在人群中穿梭,與各路英雄豪傑談笑風生。而陳池則顯得沉穩許多,他將李文秀妥善安頓好後,獨自一人踏上了上山的路。山路崎嶇,陳池的腳步卻堅定而有力。


    上山之路擁堵不堪,皆是神色各異的江湖人士。從他們的隻言片語中,陳池捕捉到一絲對劉正風金盆洗手決定的意外之情。劉大俠年方四旬有餘,正值壯年,武藝與聲望均處巔峰,衡山派竟能忍痛割愛,允其退隱江湖,實乃大度之舉。


    上山的道路上擠滿了形形色色的人,有仙風道骨的老者,有英姿颯爽的青年,還有一些神秘莫測的人物。陳池仔細傾聽著他們的交談,心中對劉正風的決定愈發好奇。


    曆經一個多時辰的跋涉,他終於抵達衡山派巍峨山門之前,隻見此處人潮湧動,接引弟子穿梭其間,應接不暇,場麵頗為壯觀。陳池為避人耳目,伺機而動,趁人群間隙悄然混入,通過向幾位弟子簡短詢問,順利尋至劉正風居士之居所。


    衡山派的山門高大雄偉,氣勢恢宏。門前的廣場上人頭攢動,熱鬧非凡。陳池小心翼翼地在人群中穿梭,尋找著機會。終於,他趁著人群的一個空隙,悄然混入其中。經過一番打聽,他終於找到了劉正風的居所。


    此居所名曰“繞梁”,規模雖非宏大,卻自有一番雅致,院落布置透露出主人對音律的深厚造詣與熱愛。陳池甫一踏入門檻,恰有幾位身著黃色長袍的壯士步出,雙方皆反應敏銳,腳下微動,瞬間交錯而過,未起絲毫波瀾。


    “好一套身法!”領頭的壯士眉宇間閃過一絲讚賞,微微點頭以示肯定。陳池表麵波瀾不驚,淡然應之,然心中卻暗自驚駭——未曾料想,竟會在此偶遇他們。


    陳池的心跳微微加速,但他的臉上依然保持著鎮定。他向那幾位壯士微微拱手,然後繼續向院內走去,心中卻在思考著接下來可能會發生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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