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義清和王召沒有在原地等待追擊大當家和秦來的大壯和墩子二人,待血手營收拾好戰場後便打道回府。


    這次是大勝,由於北行人強大的戰力,血手營的損失不大,且戰利品豐厚。狐裘沒有要任何物資,他隻帶了些馬,剩下的東西都便宜了晨義清。


    土匪運輸隊的物資基本上沒什麽損毀,這裏裝著3000土匪足足三個月的吃穿用度,大當家的騎兵隊還剩350多匹戰馬,戰場上散落的武器被血手營盡數收下。晨義清連陣亡的馬匹都沒放過,全部裝車拖了回去。


    此時最尷尬的要數冰湖村剩下的那些土匪,他們默默跟在血手營隊伍的最後麵。墩子出發追擊大當家和秦來前隻是和王召說要留下他們,多的話一句沒有。


    血手營的士兵們士氣高昂,人人臉上洋溢著笑容,散發著自信和得意。


    “看來得給這些人找點挫折了。”王召看著血手營的新兵那得意的模樣,不滿的說道。


    在王召看來,此戰一直是北行在硬扛正麵,他們隻是從後方殺入,本就占了極大的便宜,更何況,對手還隻是一群土匪而已。


    晨義清聞言笑了笑:“此事不急,畢竟打了勝仗,先讓他們嘚瑟幾天。”說著,他又露出愁容,“倒是墩子和大壯,希望他們能夠抓到大當家和秦來,我們若挖不出他們背後的勢力,麻煩可能會更大。”


    王召點了點頭,正色道:“還有小青,眼下冰湖匪患算是平了,她沒跟著回去,小姐那邊你怎麽交代?”


    聽了王召的話,晨義清又一陣頭大。


    “先瞞著吧,冰湖村的婦孺是救出來了,其他賊窩就沒有婦孺嗎?得盡快找到她們,不然她們隻能等死。”


    由於攜帶物資,返程的速度很慢,等回到領主府時,已經是晚上了。所有人都已經一天一夜沒休息,晨義清隻是簡單安排了夥食便讓將士們回去休息,慶功宴明天舉行。


    大壯和墩子是在第二天慶功宴的晚上回來的,晨義清一見到兩手空空的大壯和墩子,心中不由得一歎。但在將士麵前不宜表露太多,晨義清等人快速活躍氣氛後便趁機退出,來到了領主府的議事廳內,外府的下人上了熱茶後就被晨義清支走。


    “跟丟了?”晨義清麵色凝重。


    大壯和墩子似乎有些不甘心,但最終還是無奈點頭。


    “冰湖的另一邊有雪山,他們進去後沒多久便把我們甩掉了。”墩子說道。


    晨義清並未責怪墩子和大壯,而是對他們二人囑咐:“你們這兩天躲著點明月。”


    墩子和大壯不解,向王召他們投去詢問的目光。但王召和阿忠沒法當著晨義清的麵和他們解釋,隻能眼神示意,畢竟晨義清是主,懼內這種事,當麵還是少提為妙。


    昨天,晨義清一回到領主府,明月就向他詢問小青的情況,晨義清隻能撒謊說小青跟著墩子和大壯去抓大當家和秦來去了。可這畢竟是緩兵之計,人找不到,遲早會讓明月擔心的。


    大壯正摸不著頭腦,墩子已經會過意來。


    “公子,小青的實力你們可能不了解,但我是親眼見過的。我保證她不會有事,可能是又發現了什麽,所以才耽誤了回來。”


    “你這麽說我就更擔心了,冰湖封地還能再發現什麽?肯定是秦來他們背後的勢力。若真是這樣,懸!”晨義清揉了揉眼睛,“行了,回去繼續慶功宴吧,士兵們看到咱們都不在會沮喪的。”


    說罷,晨義清起身回到內府。


    明月此刻正在門口等著晨義清,初春的天,北部的夜晚依舊格外寒冷,明月不時往手上哈氣,凍得直跺腳。晨義清趕忙將自己的披風解下為明月披上:“這麽冷的天,你站門口幹什麽?”


    明月麵色焦急,看到晨義清後沒有回答,說了句跟我來,抓著晨義清的手就跑到了小青的房間。


    小青已經回來了,她的氣色不太好,不過看上去並未受傷,想來是最近在冰天雪地裏沒怎麽休息的原因。小青房間的地上還躺著一個昏迷的男人,同樣沒怎麽受傷,就是看上去淩亂了些。


    “這是秦來!你把他抓回來的?”晨義清先是大驚,接著又是大喜。連墩子和大壯聯手追擊都被秦來給逃脫了,小青居然神不知鬼不覺的便把秦來帶了回來,回來的並不比墩子和大壯晚多少。


    “怎麽把他帶進自己房間了?”晨義清又問。他立刻就意識到問題,按理來說,小青應該直接把秦來關押起來就行。


    “他好像是宗室的人。”明月回答,小青則直接退出了房間,親自守在門口。


    明月拉著晨義清坐下,然後開口道:“小青一直都在跟蹤那個大當家和秦來,墩子和大壯走後,他們有所鬆懈,於是小青偷襲他們,先用藥粉使秦來昏迷,然後擊退了那個大當家。”


    “小青怎麽確定他們是宗室的人?”晨義清心中一動,如果真是宗室的人,那這事就值得推敲了。以宗室的高貴,他們做什麽事情需要偷偷摸摸的躲在冰湖這種地方?還弄了一大幫土匪在外麵吸引眼球?無論如何,這事都不會簡單。


    “小青親耳聽到的。墩子和大壯跟丟後,秦來似乎對大當家有所請求,但大當家當時沒同意,還說了他們有宗室撐腰之類的話。”明月看著正陷入思考的晨義清,又開口提醒,“小青做的是對的,如果真和宗室有關,那麽這事就得謹慎,不宜聲張。所以小青才把這秦來扔在了這裏,不然我也不會親自站在內府門口等你回來。”


    晨義清點頭,認可小青和明月的做法。


    “秦來對大當家有所請求?”


    晨義清抓著明月的手,明月進屋已經有一陣子了,但手還是冰涼。明月得寸進尺,直接將手塞進晨義清的衣服中。晨義清才喝過酒,此時的他身體滾燙,取暖再適合不過。


    “具體內容小青沒聽到,不過小青由此判斷,這秦來並非大當家一夥,可能也隻是被迫加入他們的。她覺得秦來更容易招供,所以才抓他回來了。”明月說道。


    晨義清感受到胸口傳來的冰冷,但並不攔著明月,也不躲開,反而是將衣服收了收,將明月的手捂得更緊。


    “小青做事果然周到,看來咱們得查查這個秦來了。”晨義清歎道。


    “怎麽查?”明月問道。宗室可能會盯著秦來的信息,一有人查他,必然會驚動宗室。


    對此,晨義清也感到頗為棘手,思慮一番後才說:“嚐試一下望山樓的路子吧,太子不是說望山樓的核心一直把我當做少主嗎?”


    “也隻能如此了。那他怎麽辦?總不能一直把他放到小青的屋子裏吧?”明月指著地上昏迷的秦來問。


    “今晚先把他綁起來,防止他自殺,然後關到小青隔壁的房間。”秦來很重要,絕對不容有失,晨義清現在特別相信小青的能力,把他關在小青隔壁他才放心。


    第二天一早,晨義清推掉了所有事情,帶著小青和明月一起審問秦來。


    迷暈秦來的藥粉是特製的,藥效極強,正常情況,秦來下需要兩三天才能醒來。好在小青有解藥,放在秦來鼻子前麵讓他聞了聞,秦來立刻醒來。


    “又見麵了。”晨義清和秦來打招呼。


    秦來迷糊了一陣才真正清醒,眼神閃過一絲慌亂,但很快就被他掩飾了下去。


    晨義清注意到了秦來眼中閃過的一絲慌亂,見秦來沉默以對,再次開口:“放心,我不會用刑,更不會殺你,但我也決不允許你自殺。”


    “我不會自殺的,這個你大可以放心。”秦來說這話時,看上去有些頹廢。


    “你和大當家怎麽認識的?”晨義清開始提問。


    “共事認識的。”秦來淡淡的說道,說了和沒說一樣。


    “你們背後是誰?”


    秦來沉默以對。晨義清並不糾結,繼續開口:“冰湖還有你們的人嗎?”


    秦來依舊不說話。晨義清也不著急,繼續下一個問題。


    “你們的目的是什麽?”晨義清拋出最後一個問題。


    秦來聞言笑了笑,搖頭不語。


    晨義清和明月對視,兩人一起走出了房間。小青並沒有出來,而是在屋子裏繼續盯著秦來。


    “現在怎麽辦?”明月問道。


    “他不說,那我們就告訴他我們即將要做什麽。讓小青出來吧,再晾他一天,不必盯著他。”


    秦來怎麽也沒想到,晨義清的審問居然這麽簡單,與其說是審問,倒不如說更像是在閑聊。而且晨義清好像壓根不在意秦來究竟回不回答,問完就走,至少現在是這樣。


    晨義清這樣反而讓秦來心裏有些打鼓,一般審問常用的威脅、用刑和逼迫,晨義清是一樣也不用。秦來知道,隻要一日不查出他們背後的人,晨義清的隱患便存在一日,但晨義清這般不緊不慢太過反常,反倒讓秦來心裏不踏實了。


    第二天,第三天……晨義清每天都會審問一次秦來,每次都是同樣的問題,每個問題都不勉強秦來回答。第七天,秦來終於受不了,幹脆閉嘴,晨義清則對著秦來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秦來將這些看在眼裏,變得焦慮起來。


    第八天,晨義清沒有再審問秦來,而是和小青囑咐了幾句後便前往北臨府,對外說是帶明月出去散散心,實際上是前往望山樓調查秦來的底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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