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生’或是‘死’放在一個人的麵前讓他選擇,任何人的正常反應都是前者,齊林當然也一樣,因為他是一個非常正常的人,而之所以選擇‘搏一搏’,是因為他選擇了做一個‘不平凡’的人!


    人在水裏到底能夠忍耐多久,這個實驗齊林從來沒有試過,因為一個不會遊泳的人,是不會冒險去做這種危險的遊戲!但是今天他決定去找尋這個答案。


    他能忍多久?不知道,也許二分鍾,也許三分鍾,也不知道!因為現在這裏沒有時間!有的隻是水......


    即便這是在夏天,水潭下麵的水比水麵上的水可寒冷了許多,潭水十分的清澈,他甚至可以很清楚的看見周圍那些褐色岩石和綠色漂浮的水草。


    它們看上去真實、質樸,但卻一點也不遜色於水麵上的景致!


    齊林是第一次這樣觀看水下的景色,原來水下的世界也是很漂亮的!


    白須老者依然盤腿端坐在岸上,他的雙目是微閉著的,突然,他的耳朵微微地動了一下,一個水泡不經意間從水底冒出了水麵,他也不睜眼,隻緩緩地伸手,在旁邊的竹筐內隨意摸了一顆石子。


    “嘩啦”一聲水響,隨著齊林急促的呼吸聲,他的頭直接從水底冒出了水麵......


    “啪”地一聲,還沒等他徹底地回過氣來,他頓時感覺自己的額頭一陣鑽心的疼痛,一顆石子已經從他的額頭彈落在了旁邊的水潭中......


    他趕緊抬頭一看,白須老者的兩根指頭上已經又捏了一顆小石子......


    就在那刻石子剛要飛出的時候,齊林趕緊深深地換了一口氣,就立即將頭埋到了水下。


    在他剛剛埋下頭去的一瞬間,一顆石子已經從他剛才所在的水麵上擦過......


    “又來了!好險!!!”齊林腦海中一個念頭閃過,現在他的額頭一陣陣的發痛,如若現在不是全身浸泡在冰冷的水潭之中,估計這種疼痛會更加明顯,現在至少來說,他的腦袋還是清醒著的。


    “我行!我一定行的!一定要堅持,堅持!!!”這是齊林現在心裏唯一的想法。


    時間並沒有停止,太陽已經開始緩緩地西斜,給大地灑下僅有的一絲餘輝。


    天色已經慢慢地開始變得昏暗,在周而複始的重複下,滿頭是傷的齊林,體力已經陷入了枯竭,大腦也因為長時間的缺氧,他的意識也在一點一點的逐漸變得模糊起來!


    最後,他突然感覺到自己的身體開始變輕,漸漸地往水下墜落......


    就在他全身僵硬,僅有的一絲意識就要慢慢地消失時,耳畔突然傳來一個聲音:“萬事萬物,周而複始,氣存丹田,運氣調息......”


    “師傅,是師傅,原來我還活著!”


    齊林閉上雙眼,緩緩地從嘴裏吐出一口氣,照此口訣開始調整自己的氣息。


    一盞茶的功夫之後,他微微感覺丹田突然有一股溫熱的氣息,正旋轉著朝著四肢以及身體各處漸漸地輸出,原本冷得僵硬的四肢也逐漸地變得溫暖起來,齊林再一次感覺到了身體以及四肢的存在,他試著活動了一下自己的十根手指,手指竟然恢複了知覺,而且靈活如初。


    此時,他的嘴角露出一絲微笑,心中暗暗感歎:原來這便是真氣。


    當這股微弱的真氣逐漸在自身循環開去的時候,齊林感覺到自己的力量正在慢慢地恢複,之後他每一次換氣的時間也逐漸地縮短,潭水似乎也不如剛才那般冰冷了!


    幾個時辰之後,天空一輪月光灑在水潭之上,潭水之上,徐徐地冒起幾股白煙,白須老者睜開雙眼,突然道:“今日時辰已到,起來吧!小子。”


    隻聽“嘩啦”一聲,齊林整個人都從水底冒了出來,吐出幾口潭水之後,他閉上眼,深深地呼吸了幾口空氣,然後緩緩道:“我還活著,嗬嗬,我挺過來了!師傅,我挺過來了!”


    白須老者望著他點了點頭,欣慰的說道:“嗯,挺過了第一關就好,萬事開頭難,口訣可都記下了?”


    “恩,我全都記下了。”


    “好,快上岸來吧!現在入夜了,潭水至寒,快些上來,不然你會熬不住的!”


    齊林趕緊從潭水中爬到,然後走到了岸上。


    此時已經夜深,森林中時不時有陣陣夜風刮過,陣陣大風吹在齊林的身體上下,他禁不住全身都不停地顫抖起來。


    白須老者從身旁拿起一件早已準備好的灰色披肩,走到齊林的身旁,輕輕地為他披上,然後交代道:“你現在還沒有適應過來,待到身體調整到一個階段就會好轉!”


    齊林禁不住夜間的風寒,連打數個噴嚏之後,全身忍不住都哆嗦了起來。


    白須老者從自己腰間取出一隻酒葫蘆,遞給齊林道:“小子,夜間寒氣重,喝點酒既可以活血亦能禦寒!”


    “恩。”齊林連牙齒冷得都直打架,他望了望白須老者,接過那隻葫蘆對準自己的嘴,直接“咕嘟咕嘟”地喝了起來。


    白須老者盯著他問道:“怎麽樣,小子,是不是好酒啊?”


    齊林將那葫蘆一直喝了個底朝天,然後砸了砸自己的嘴,望著白須老者道:“恩!就是有些燒心,好像有點帶勁,不過談不上好酒,比葡萄酒的口感差那麽一點!”


    白須老者一把搶過他手中的葫蘆,將那葫蘆倒立著搖了搖,那葫蘆裏酒居然被喝了個底朝天,他突然抱怨道:“壞小子,還說不好喝,不是好酒你幹嘛全喝光啊?你當這是白開水啊,臭小子,你這是對酒的褻瀆你知道嗎!哎~也不給老夫留下一口,你這小子!”


    齊林用手使勁地搓了搓自己的胸口,感覺全身上下血流通暢,時候寒意也頓時減輕了不少,他打了個酒嗝道:“嗬嗬,不過你還別說,這白酒雖然不上口,但是真tm的過癮,我這全身上下都暖和起來,師傅,你那兒還有沒有這葫蘆酒,再給我來兩口。”


    白須老者怒斥道:“再來二口,你這臭小子,說得倒是挺容易,你以為我是開酒館的啊!”說完,一巴掌拍到齊林的腦門上。


    “哎喲...”齊林發出一聲慘叫,這會兒他才發現自己腦門上竟然一陣陣痛得鑽心,甚至疼得掉下來了!


    他趕緊捂著頭轉過身去,朝著水潭中一照,這一照把他自己都給嚇傻了,隻見自己的額頭和頭頂上到處都隆起無數個大包。


    “師傅,我頭上頂著這滿頭的疙瘩...你叫我怎麽回去見人啊!哎呦,好疼啊!”齊林嘴裏一邊叫著疼一邊不停地抱怨道。


    白須老者望著他道:“小子,習武之人練功之時吃點苦頭也是難免的,你過來!”


    齊林走到他身邊,白須老者吩咐他坐下後,從身上摸出一根長針,就著酒壺裏的一滴餘酒抹了抹,然後說道:“孩子,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想當年為師當初練功的時候,背著幾十斤石頭爬山,背上的皮都磨破了,腳上的鞋都磨穿了無數,腳跟長滿了水泡還不一樣得練習,苦算什麽,沒有苦哪來得甜.....”


    說完,用針輕輕地替他挑破頭上隆起的大包,然後用手將包裏的膿血盡數擠出......


    這個過程的確很疼,也很漫長,但是齊林緊緊地咬著牙,雙拳使勁地捏成一團,自始至終他強忍著疼痛沒有叫出一聲來。


    一刻鍾後,白須老者用自己的脫下自己的外衣,走到水潭邊將它浸透擰幹後,為齊林輕輕地抹幹頭上的血跡,輕聲道:“好了小子,膿血流出就好了!明日功課完後,早些來,時間不多了,我們要抓緊練習!”


    “是,師傅。”齊林眨了眨眼睛,望著白須老者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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