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葉卓群這邊的狀況就不那麽好了。


    中軍大帳之中,被捆在地上鮮血淋漓的是慧源禪師。


    帳中,主帥端木延大馬金刀的坐在中間,而在一旁站著的則是幾個偏將軍,其中一個站在中間的則是右將軍令狐。


    “所以,為什麽?”葉卓群努力壓抑著自己內心的怒火。


    “這和尚為了給你調撥輜重,私自挪用了北線的輜重,導致北線出了問題,全麵潰敗。”右將軍令狐冷笑一聲:“如今北線大敗,若是不殺他,不足以定軍心。”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我那裏的輜重也不過剛好夠用吧,何來的私自挪用一說,還是說,本來中軍就不想給我們先鋒軍供應輜重?”葉卓群深吸了一口氣,冷冷的說道。


    “葉兄弟,這話怎麽能這麽說呢?”上首的端木延開口了。


    說起來這端木延的長相也很有特色,很白,鷹鉤鼻,藍眼睛,身高八尺,體格壯碩,很有異域特色。


    沒錯,這端木延並非武魏本朝的人,他原本是西域一個小國的將軍,很有本事,當年也是帶著軍隊南征北戰,給那小國打下不少疆土,單說這大漠之中的綠洲就拿到好幾個。


    然而壞就壞在他娶了一個太過漂亮的夫人,而他的夫人被國主看重之中,在他一次得勝歸來大擺宴席的時候,國主設下刀斧手想要將他就地正法。


    可惜國主還是低估了他的戰鬥力,他再硬扛五百刀斧手,遍體鱗傷的情況下還是反殺了國主,同時殺出一條血路,逃竄出國,最終流落到武魏,被當時的太子殿下魏清照撿到,秘密養了起來,如今也成了魏清照最信任的將軍。


    當然了這一位將軍也是不負魏清照的厚愛,單說他領兵打仗的才能就相當不俗,手下如今最多可以領兵三十萬。


    要不是實在是補給跟不上,他早就可以率領大軍踏平西川了,畢竟就算是蜀中名將黃征也不過可以領兵二十萬罷了。


    不過,這些和葉卓群又有什麽關係呢?他不過就是因為家中長輩的緣故才來幫忙罷了。


    “端木將軍,你應該清楚的,我無意參與這種勾心鬥角。”葉卓群的語氣平靜了一些,但是從他攥著的拳頭能看出來,他的心裏並不平靜。


    “但是北線到底是因為輜重不及時所以才潰敗的,這件事情板上釘釘,不管是底下的將士,還是聖人那邊,我們都要給個交代不是?”端木延開口說道。


    說實話,端木延看不上葉卓群,在他的眼裏,葉卓群不過就是個靠著長輩蔭庇的有幾分武藝的公子哥罷了。


    不過也正因為這樣,他還得對這個公子哥客氣一點,畢竟他的背後所代表的鎏金山莊在聖人眼裏還是很看重的,他總得考慮聖人的想法。


    東南道


    如果說在這個冬天,什麽消息最讓人震驚,那無疑是東南道再次一統的消息。


    早在四王之亂的時候,其實就在傳說一件事,或者說是一支軍隊,一支隸屬於聖人的鐵軍,暗羽衛,直屬於魏清淵的獨立軍隊,幾乎沒有人見過這支軍隊,或者說見過這支軍隊的人都死了。


    曾經在戰事焦灼的時候,各個勢力都在猜測,聖人要在什麽時候投入這支軍隊,可是一直到上京城破,卻沒有任何人見過這支軍隊。


    我們把時間稍微回撥,來到乾元宮大火之前的三天,濃濃的夜色之中,一組組黑衣的身影背負著刀劍,分散開來,越過荒野,專門撿著一些小道山路,從河西道出發朝著東南道的方向一路潛行而去。


    這些分散的軍團正是暗羽衛,魏清淵手中最後的底牌。


    隨後就是乾元宮大火的當天,魏清淵把早已準備好的替身留在宮殿中,然後從暗道離開了上京城,在一支暗羽衛的保護下,朝著東南道而去,最後在東南道最大的菏澤區域內落了腳。


    那些暗羽衛也都偽裝成了水匪,在這片菏澤區域內部建立了水寨,養精蓄銳,靜待時機。


    果然,在他的死訊傳開之後,失去了共同的敵人之後,那些原本團結的諸王瞬間分崩離析,各自為政,互相攻訐,亂成了一團。


    很快,隨著東南道吳王魏建南的死去,他那幾個本就不太行的兒子為了爭奪權利各自拉攏將軍,再加上他們蓄養的私軍,瞬間就把原本修養生息多年,一片祥和的東南道攪亂成了一團。


    正所謂鷸蚌相爭漁翁得利,二虎競食獵人得利,趁著這幾家互相攻打,損兵折將,損失慘重的時候,訓練有素的暗羽衛出動,五百裏奔襲,不到兩周的時間就徹底剿滅了那三個應該算是他的堂兄弟,隨後整合東南道,並且在建安城中重新登基,昭告天下。


    武魏朝的子民們,你們的皇帝回來了!


    “這家夥果然沒死啊。”太原府中,宣北笙掃了一眼渡鴉帶回來的消息,其實之前她就有預感了,隻不過沒想到還真是被她猜對了,不破不立,重整山河嗎?


    說起來現在這個發展可是和柳如煙說的不太一樣了,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至於贛南道,中都,魏清照的小朝廷中,整個朝野上下這個時候沉默無比,沒有一個人敢說話,而地麵上,是各種各樣被摔在地上的東西,七零八落。以及龍椅之上,麵色無比陰沉的魏清照。


    “陛下,注意龍體啊。”最後還是司馬琉璃站出來,躬身施禮,勸說道。


    “朕的這個好弟弟還真是玩的好一手金蟬脫殼啊。”魏清照也算是冷靜了下來,一旁的婢女上前幫他揉著額頭,近日裏來他的頭風症似乎明顯比之前嚴重了不少。


    “琉璃,西川的速度要加快了。”他接著說道。


    上京,魏鬆原這個時候表情也不算好看,他的這個皇帝叔叔可不是什麽好相與的,如今重整東南道,隻怕接下來他就是首當其衝,還是要早做打算啊。


    至於西川的黃征,這件事情對他來說反而沒有什麽價值或者意義,不對,不能這麽說,倒是可以考慮和他合作一下,隻不過此事還需要籌謀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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