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橋趕緊一路小跑過來,將師父扶起,師父這也不是第一次被人誤會不是雲崖神醫了。


    大家都以為雲崖神醫居住在仙山之地,自然是仙風道骨,鶴發童顏,可師父年紀真不大,也就四十來歲,不但容貌俊美,滿頭黑發更是如綢緞一般。


    師父更是由於平日裏注重養生,如今的容貌看起來,隻有三十來歲。


    司言見雲橋都喊師父了,自然也知道這是雲崖神醫無疑了。


    這麽年輕的神醫,她是沒想到的,如此年輕而天下聞名,必是天縱之才。


    司言朝著雲崖神醫走過去,雙手疊合,恭敬一禮:“小女見過雲崖神醫,剛剛眼拙,未能識得雲崖神醫,還請神醫海涵。”


    雲崖神醫拍拍衣服上灰塵,灑脫一笑:“不怪你,是我玩心大起,先冒犯了你。”


    司言本以為雲崖神醫是個怪人,沒想到還挺講道理。


    雲崖神醫則打量著司言,燕龍弈那小子回朝的時候,正好在邊境碰到他,見他還在那裏和好友敘舊,那小子幾次三番催促他趕緊來上京,還說自己過幾日也要來。


    這小子讓他到了上京,有什麽事便找司徒之女司言。


    剛一到上京,他耳朵裏聽到的便都是司言,上京城的人在說她收拾刑部尚書兒子的事情。


    他一路跟著這丫頭進入雍王府,沒想到被發現,就想試試這丫頭的功夫。


    不試不知道,一試才知道這丫頭功夫竟是如此厲害。


    燕龍弈那小子在燕國什麽女子都看不上,沒想到喜歡上了這司姑娘。


    那小子眼光當真不是一般的好,膽子也不是一般的大。


    雍王聽到外麵動靜,從院子裏趕了出來,雲崖神醫一看雍王,臉色微變:“這位便是雍王?”


    “在下祁子煜,見過雲崖神醫。”雍王麵色依舊蒼白,但看著比昨日好了些。


    雲崖神醫徑直朝著祁子煜走去,麵色凝重起來。


    他把過祁子煜的脈,不動聲色:“走,回屋裏說。”


    外麵天寒,雍王不能再凍著了。


    雍王房裏,全是草藥的味道,伴隨著淡淡的血腥味。


    雲崖神醫看著雍王神色,又仔細替他診斷了身體。


    雲橋在旁站著,對師父說道:“師父,徒兒一直懷疑雍王自小中毒,一點點傷了肺腑,但此等事情事關重大,徒兒又無絕對的把握……”


    祁子煜聽著雲橋的話,不禁開口:“不瞞雲崖神醫說,我從小是中過幾次毒,毒解之後便沒覺得有什麽異常,直到四年前受了重傷,身體便一日不如一日……”


    雲崖神醫讓其餘人回避,對雍王進行了全麵的檢查,檢查完才讓眾人進來,最終下定結論。


    “雍王身體,自小便已留下病根,你幾次中毒,都看似好了,其實毒素一點點加劇,累積至今……”


    眾人神色都是一陣沉重,司言輕聲開口:“雲崖神醫看,雍王還有救嗎?”


    “還有。”雲崖神醫神色鄭重,“但是得避免再次被人暗害。”


    “雲崖神醫的意思是?”


    “雍王府上有人不幹淨,雍王用的藥有問題,日積月累,慢性積毒,才導致了如今這般嚴重的病情。”


    雍王若不是遇到他,這條命根本就保不住。


    老管家栗伯眉頭緊擰,神色一陣疑惑:“回神醫,王爺的藥都是我親自看著煎熬的,沒人敢動手腳啊。”


    “一定有人動手腳。”雲崖神醫肯定道,“除了你,還有誰負責給雍王抓藥,熬藥,送藥?”


    栗伯神色嚴肅地開口:“除了抓藥的是我親侄子栗二,其餘都是我親自做的,沒讓別人沾手。”


    “王爺,小的隻恨不能替王爺承受病痛,絕不會害王爺性命。”栗伯身旁,他的侄子栗二跪了下來,眼眶通紅道。


    栗伯也忍不住道:“栗二是從小就在雍王府長大的,受雍王恩惠,絕無害王爺之心。”


    雍王也開口:“栗二忠心耿耿,當不會害我。”


    雍王府上的人,雍王都是做過忠心測試的,但凡對雍王府有二心,他都會棄之不用。


    栗伯和栗二是他在府上最為信任之人,經受過更加嚴格的考驗。


    雲崖神醫開口:“如果老管家侄子沒有問題,那就是藥的來源有問題。”


    栗伯神色凝重道:“這幾日的藥都是從太醫院抓來的,雲橋大夫也檢查過了。”


    “不隻是這幾日的藥。”雲崖神醫看著栗伯道,“雲橋來之前的藥還有嗎?都拿來我看看。”


    “還有,我這就拿來。”栗伯連忙去將雲橋來之前王爺所用的藥,都拿了過來。


    因為王爺常年用藥,所以他們備了不少藥,雲橋大夫來了之後,這些藥剛停了兩日,但都還有。


    雲崖神醫將藥包拆開,仔細查看,裏麵的藥成分極為複雜。


    雲崖神醫拆了第一包,第二包,第三包……他神色不對了。


    “這藥有問題。”


    眾人神色一緊,紛紛看向雲崖神醫,雲崖神醫又拆了幾包仔細檢查。


    雲橋也拿起藥檢查:“師父,這些藥有些沒問題,但是又偶有摻雜著一包有問題。”


    “沒錯,下毒之人將正常的藥和不正常的藥分別裝成兩包,混合著給雍王服用,足以可見,對雍王下手之人,極其陰險狡詐。”


    司言神情冷肅開口:“雍王以前的藥,是誰負責開的?”


    祁子煜道:“是傅禦醫,他是太醫院的院正,也是父皇身邊最受信任的禦醫,我的藥多是他開的,但是他有時候忙,便找太醫院的副院正吳禦醫。”


    眾人不禁倒抽一口涼氣,也就是說,這兩個太醫,都有嫌疑。


    雲崖神醫又讓栗伯拿來雲橋所開的藥,一一檢查後開口:“雲橋新開的藥暫時沒有問題,雍王暫時可以安心服用……”


    雲崖神醫頓了一下,囑咐道,“但我們還是要暗中觀察,多加小心,我懷疑有人中途換藥,雲橋藥方新開,他們暫時不敢動,但時間長了,定然有人沉不住氣,雍王身體越好,他們就越是沉不住氣。”


    雲崖神醫輾轉天下,各國宮裏的各種爭鬥見得不少,也知道雍王的身體出問題,是有各種權勢利益相關。


    司言神色沉靜地開口:“雲崖神醫說得極是,那就勞煩雲崖神醫和雲橋幫忙檢查雍王用藥,等待時機,我們一舉抓出幕後黑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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