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勤令變得有些沉默,悶悶不樂的回了屋子。


    他坐在窗前,雙手撐著下巴看著外麵。陽光灑在他沒有一點瑕疵的側臉,長長的睫毛遮住了眼睛。


    “唉~”


    突然一張臉湊了過來,康哥兒剛睡醒的眼睛還糊著睜不開,陽光刺眼他眼睛閉著找了位置坐了下來。


    “你坐在這歎什麽氣?”


    楚勤令端坐在椅子上,見康哥兒起來了,臉上有些驚訝。


    “你怎麽起來了?肚子可好些了?”


    康哥兒懶洋洋的將半個身子都耷拉在桌子上“好多了,我身子壯實,吃了藥已經沒什麽大礙了。”


    看著令弟悶悶不樂的樣子,康哥兒伸手撓了撓不知何時飄到臉頰上的頭發。


    ”對了,你還沒說你為何歎氣呢?“


    楚勤令覺得康哥兒這樣不夠端方,不過既然是他就算了吧。


    假裝沒看到某人的不規矩,楚勤令繼續看向窗外。


    “我就是覺得有些對不起你,你來玩結果還吃壞了肚子。”


    楚勤令沒有告訴康哥兒他拉肚子的真相,他有些明白母妃為何不願意告訴他真相。即使知道了又怎麽樣,罪魁禍首是父皇的兒子,隻有父皇才能懲罰。


    康哥兒有些無聊的轉了個頭,眼睛眯著看向窗外的天空,藍藍的很美。


    “這有什麽?不就是吃壞了肚子,我還以為有什麽呢。”


    見康哥兒一臉的不在意,楚勤令扯了扯他,康哥兒轉過來一臉的疑惑。


    “你真的不怪我?”


    這話說的康哥兒更是找不著東南西北“我怪你幹嘛,我自己要吃的,又不是你塞進我嘴裏的。”


    楚勤令泄了氣,這個憨子,說了等於白說。


    “算了說了你也不懂。”


    他怎麽說?五哥嫉妒,然後給他下瀉藥?這無憑無據的,說了也沒人信。


    康哥兒:這個世界終究是變成了他不認識的樣子。


    “什麽懂不懂得?令弟你現在說話怎麽成了那些大人模樣,說話文鄒鄒的,還聽不懂。”


    楚勤令頂嘴:“我本來就是大人了!”


    康哥兒上下掃了掃“你才八歲,怎麽就是大人了。”


    楚勤令說不通,他想當大人,當一個能自己做主保護好朋友的大人,而不是做一個什麽都不能幹的小孩。


    怕把人惹急了,康哥兒又補充了句:“行行行,你是大人。”


    說起年齡,康哥兒突然變得有些失落。


    瞅了瞅令弟,康哥兒語氣開始有些為難。


    “對了,我差點忘了跟你說個事。”


    “什麽事?”


    楚勤令回望過去,心裏有點不好的預感。


    “再過一個多月我就滿十歲生辰,等過了十歲我就不能隨意進宮了。不過沒事,等你長大了分了府,我就能再找你玩了。”


    康哥兒滿了十歲就不能再進內宮,除了逢年過節皇宮舉辦酒宴才能進宮以外,無詔不得進。


    也就是說要是沒有陛下的詔令,康哥兒就再不能進宮,他們兄弟倆隻能在宴會上再相聚。


    “這麽快!”


    楚勤令沒想到,認識康哥兒的時候他才剛到七歲,如今已經過去了快兩年了。


    “那豈不是以後想找你玩,都沒機會了。”


    楚勤令這下是真變成苦瓜臉了,剛剛是憂鬱小王子,如今是真的難過起來了。


    “還是有機會的。”


    康哥兒安慰道,一年可能見個一兩回吧,反正跟以前不同了。


    這話沒說出來,說出來那不是火上澆油嘛。


    到底沒有再說出什麽安慰人的話,因為兩個孩子都難過的很,隻能珍惜所謂的最後的好時光。


    等到晚膳,康哥兒也吃的不香了,楚勤令更是沒有半點食欲。


    寧貴妃還以為是兩個孩子鬧矛盾了,仔細問了問。


    康哥兒放下筷子,語氣中都是難以言喻的失落。


    “稟娘娘,小子明日就要歸家,這次歸家後無詔不得進宮,我下午與令弟說了,隻是我們都不舍得對方所以才有些不高興。”


    寧貴妃有些茫然,還沒懂起什麽意思,身邊的芝玉上前解釋,她才知道原來康哥兒馬上十歲了。


    這就沒辦法了,這是宮裏的規定。即使是貴妃也不能隨意召喚,不然第二日彈劾的折子就要堆滿楚帝的禦案了。


    兩個孩子不高興,寧貴妃也有些鬱鬱寡歡,畢竟宮裏有個活力四射的活寶,比往日裏冷清的宮殿熱鬧了不少。


    以後宮裏要再想這麽熱鬧怕是不能了,而且令兒馬上也要九歲了,本來皇子七歲就要搬到皇子所,是她留了下來。


    等到他十歲時,她再想留都是不能了。


    如今楚帝那隨時都有禦史上折子,意指她溺愛皇子,為母不賢。雖然陛下未與她說起但她也知道都是陛下替她擋了回去。


    就這樣三人悶悶不樂到第二日離別之時,楚勤令送了康哥兒到儀門處,戀戀不舍的分開。


    康哥兒在將走之時,讓宮人們都離遠點,宮人們不敢,都看著六皇子。


    楚勤令點點頭“你們都走開,不許聽我們說話。”


    康哥兒見人都走遠了,才跟楚勤令咬起了耳朵。


    越說楚勤令的眼睛愈發的亮起來,等到康哥兒說完,楚勤令的眼睛早就變成亮晶晶了。


    康哥兒做了個噓的手勢,楚勤令矜持的點了點頭,兩人眼神對碰,眼睛裏帶著別人不懂得默契。


    康哥兒走了,楚勤令望著康哥兒一步三回頭的背影,難過的嘴都癟了下來,然後又迅速的調整了一下自己的表情。


    等到康哥兒的身影消失不見,楚勤令這才轉身往回走。


    而寧貴妃就在不遠處等著他,牽著他慢慢的往回走。


    已經走遠的康哥兒就沒有什麽包袱,也不會表情管理,咧著嘴眼淚嘩嘩的流下。


    他剛剛看著宮裏的令弟覺得他好可憐,像是被關在籠子裏的鳥兒。


    呸呸呸,令弟才不是鳥兒。


    真可憐!


    康哥兒哭嚎了幾句,用袖子擦了擦眼淚就出了宮。


    回去的路上不忘給家裏帶些東西,家裏還有妹妹和弟弟還有祖母和母親呢。


    買了些小玩意,康哥兒收獲頗豐的回去了,按照他祖母的說法這個就叫什麽會打獵回家的顧家好男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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