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千悅看向榮宛音手中的首飾盒子,裏麵躺著一對玉鐲,顏色潔白如雪,一眼看過去,確實非常好看,給人一種神聖不可攀的感覺。


    楊千悅伸出手,取了其中一個鐲子出來,看了看,摸了摸,評價:“確實是好東西。”


    榮宛音笑著說:“這鐲子能入公主的眼,是它的福氣,公主既喜歡,那便留下吧。”


    楊千悅將鐲子還回去,看了榮宛音一眼,笑了笑,說道:“你不會是有事請我幫忙吧?”


    榮宛音愣了下,立馬說:“沒有,公主你也知道,我是從關城來的,沒見識過皇城的繁華,如果不是因為梁姑娘,我哪有機會見到合意公主呀,既好不容易見了合意公主,我自是想跟合意公主成為朋友,能入合意公主眼的,就怕合意公主看不上我,我這不就想著多討好討好合意公主嘛。”


    她越是放低身段,才越顯得真誠。


    楊千悅也算看過很多麵孔了,如果榮宛音冠冕堂皇的說一些恭維的話,楊千悅還不一定瞧得起她,但榮宛音實事求是的說話,倒讓楊千悅對她多了幾分好感。


    楊千悅說道:“這禮物我收下了。”


    榮宛音一聽,眼中露出驚喜,這可不是收下禮物那麽簡單,這代表著她敲開了楊千悅這個公主的大門。


    榮宛音高興道:“公主中午有時間沒有?我們一起出去吃頓飯,也慶祝一下我們成為朋友。”


    楊千悅雖然認可了榮宛音這個人,但並不代表她就真的願意跟她當朋友,還出去拋頭露麵。


    楊千悅搖頭:“不了,中午要回楊家,下次吧。”


    榮宛音從善如流道:“好,那就下次。”


    榮宛音在楊千悅這裏坐了一上午,快中午的時候,榮宛音告辭離開。


    楊千悅讓霜露去拿了一份回禮,霜露送榮宛音和香琴到公主府門口後,將回禮遞給了榮宛音:“這是公主給賈姑娘的回禮,公主說,她從不占任何人的便宜,賈姑娘送了禮,公主就會回禮。”


    榮宛音一時沒聽明白楊千悅這是想表達什麽意思,笑著將禮物接了。


    接禮物的時候,榮宛音的手接觸了一下霜露的手。


    霜露眼中的光芒一閃,變成了另一種色澤。


    霜露抬眼,看了榮宛音一眼,福了個身,回到院內。


    公主府的大門關上。


    霜露停住腳步,扭頭看了一眼那個大門,又垂下頭,轉回身子,回到了楊千悅身邊。


    楊千悅問道:“人走了?”


    霜露點頭:“走了。”


    楊千悅說:“那我們也走吧,回楊府。”


    說了中午回楊府,那就回楊府。


    馬車裏,霜露問道:“公主你原本並沒打算中午回楊府,是因為你拒絕了賈姑娘的邀約,這才要回楊府的,公主你既想跟賈姑娘交好,又為什麽要拒絕她的邀約呢?”


    楊千悅抬起頭,不冷不熱的睨了霜露一眼。


    霜露垂下頭,不與她的目光對視。


    楊千悅哼道:“這是你該問的嗎?”


    霜露立馬道:“奴婢多嘴了。”


    楊千悅說:“掌嘴。”


    霜露立馬對著自己的嘴巴扇了兩下。


    楊千悅說:“以後不該問的不要問。”


    “是,奴婢知道了。”


    楊千悅懲罰完,又若無其事的道:“我是接受了賈姑娘的禮物,也打算和她交朋友,朋友麽,多一個不多,少一個不少,隻要她不加害於我,多她一個朋友也沒什麽,但即便是朋友,主導權也在我手上,她想請我就請?我總要吊她幾回,讓她知道,我並不是那麽好請的。”


    霜露聽懂了,恭維道:“公主明智,確實不能什麽事情都由著賈姑娘。”


    楊千悅被恭維,心裏非常熨帖,她笑著說:“那當然了,等我拒她幾次,看她態度如何,我若拒了她幾次,她還熱情的邀約我,我再去陪她吃飯。”


    後來榮宛音每天都來公主府,有時候買吃的帶來,有時候買玩的帶來,有時候也會帶些貴重的禮物。


    楊千悅每天都接待了榮宛音,但榮宛音並不是每天都會邀請楊千悅吃飯,隔著一兩天,邀請一次,楊千悅拒絕,榮宛音就會再緩兩天。


    如此過去了十天。


    從正月十六,到正月二十六。


    這次榮宛音再邀請楊千悅,楊千悅就痛快的答應了,於是中午,兩個姑娘帶著兩個丫環,坐馬車去了南街。


    十天的時間,紀嫣的那個宅子也修葺完了,門匾也掛了上去,明晃晃的兩個大字:紀府。


    紀弦江、紀夫人、紀瑞章收到了紀嫣的信後,收拾收拾,帶上足夠的銀票,又各自帶了一個仆人,快馬加鞭,來了歸陽城。


    正月二十八,一輛風塵仆仆的馬車在歸陽城的城門接受檢查。


    楊孝理這幾天親自在城門盤查,不是因為這幾天的城門有異樣,而是因為陳東雁特意交待過楊孝理,讓楊孝理發現了紀弦江一行人後,將他們帶到陳府。


    陳東雁還在宮中當職,並不能一直到城門口查看,倒是可以派個陳家的仆人過去,但仆人也不能像銀衛軍那樣,時時刻刻盯在城門口。


    正好楊孝理也要當職的,陳東雁就委托了楊孝理。


    楊孝理攔住馬車,車夫遞出通關憑證,一看到那個通關憑證,楊孝理眉毛一挑,立馬對著馬車,拱手道:“馬車裏坐的可是從博北關來的紀關侯?”


    紀弦江一聽這話,挑開馬車的車簾,從窗戶口處看出去。


    紀弦江一輩子沒來過歸陽城,也沒見過楊孝理,紀弦江不認識楊孝理,楊孝理也不認識紀弦江。


    紀弦江隻看到馬車外麵站了一個男人,銀色官服,外麵套了一層黑色軟甲,給人一種冰冷的氣質感,個頭很高,眼神銳利,即便他此刻臉上露出溫和的表情,也掩不住他身上淩厲的武者之氣。


    此人一看就不簡單,要麽官職很高,要麽非富即貴。


    紀弦江立馬道:“在下紀弦江,不知道官爺是?”


    “在下楊孝理,受陳東雁所托,在此恭候紀關侯,陳東雁交待,看到紀關侯一行人進了城,先把你們帶到陳府,紀嫣也在那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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