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子駿就在院子外麵接她,看到她出來,立馬上前牽她手。


    這其實不符合規矩,但屈子駿非要進來親自接他的新娘,別人攔也攔不住。


    走了一會兒,屈子駿忽然彎腰,將紀冰茹打橫抱起,大步走向門口。


    所有來看熱鬧的人看到一幕,吆喝起來,又是開玩笑,又是笑,場麵非常熱鬧。


    紀冰茹有些羞澀,小聲說了句:“你快放我下來!”


    屈子駿嗯一聲,將她抱到喜轎前,婆子們趕緊掀起轎簾,屈子駿將紀冰茹放進去,然後轎簾放下。


    屈子駿衝著走出來的紀夫人和紀弦江拱了個手禮,又衝紀嫣和陳東雁拱了個手禮,還衝旁邊的紀瑞章拱了個手禮。


    該給的禮物都給的,該給的紅包都給了,現在最重要的就是迎親。


    屈子駿見完禮,返身回到馬背上,迎親隊伍便浩浩蕩蕩的走了。


    因為屈家和紀家離的比較近,為了隆重一點,迎親隊伍就從紀家門前,從博北關的重要街道走了一圈,迎親隊伍走過之地,不是灑鮮花,就是發喜糖,整個博北關的人都出來湊熱鬧。


    這場婚事,當真是隆重之極。


    繞一圈回到屈府,基本上也到了午時了,一對喜人拜堂,之後午宴開席。


    紀嫣羨慕道:“子駿哥哥對堂姐真好,他二人成親後,一定會過的很幸福。”


    陳東雁瞥了她一眼,心想,我也會對你好,你以後也會幸福的。


    喜宴持續到晚上,這才慢慢散了。


    紀嫣和陳東雁回到紀府。


    紀瑞章也回去了。


    這一天大家都累,回去後各自洗洗睡下。


    第二天早上起來,飯桌前少了一個人,多少有些不適應。


    紀弦江和紀夫人對看了一眼,又各自低頭吃飯。


    吃到一半,紀夫人開口:“嫣兒,你堂姐已經嫁人了,你和夜笛的婚事……”


    紀嫣咳了一聲,抬頭看向紀夫人:“二嬸,我和夜笛……”


    陳東雁慢條斯理接話:“我們的事情不急,等紀嫣辦完了自己的事情,再來說我們的事情。”


    紀夫人和紀弦江都知道紀嫣在幹什麽事情,那個院子裏滿天都有很濃的藥味傳出來,紀嫣搗鼓的東西跟紀瑞章搗鼓的東西一樣。


    他們在研製解藥。


    紀夫人歎口氣。


    紀弦江歎口氣。


    紀弦江說道:“嫣兒要做的事情,跟我們要說的事情,不衝突。”


    紀弦江知道陳東雁的真正身份,多少還是些拘謹和拘束,甚至是敬畏和害怕,但想到紀嫣的幸福,他又不得不迎難而上。


    紀弦江說道:“夜笛啊,你看現在我們都在,嫣兒也在,不然就把你和嫣兒的定親禮辦了吧?”


    紀嫣微微一怔,定親禮?


    這個她現在還真沒想過。


    先前夜笛並不接受以身相許這個報答方式,下山後又用協定要一筆勾銷,之後他又改變了心意,說要帶她去歸陽城,先認親,再成親。


    紀嫣在知道了夜笛的真正身份後,說了要帶夜笛去歸陽城認親,其實紀嫣在歸陽城沒有親戚,無非是借著認親為名頭,送陳東雁回陳家。


    紀嫣自己知道自己的心思和打算,但她沒告訴給夜笛,夜笛肯定不知道。


    隻是後來每每聽夜笛說話,紀嫣都有一種夜笛或許已經知道了自己身世的想法。


    紀嫣覺得,夜笛知道了就知道了吧,反正她知道了夜笛的身份後,是不會再帶他上山了,她原本就是打算等紀冰茹成親了,帶夜笛回陳家,讓他做回陳東雁,所以即便夜笛知道了他的身份,又知道她瞞著他,騙了他,要怪她,她也不怕。


    她又沒想拘他一輩子。


    隻是這段時間,兩個人相處,紀嫣非常喜歡陳東雁,如果能嫁給他,當然更好了。


    可陳東雁的身份擺在那裏,他能娶她嗎?


    他是說了跟她成親,但誰知道那是不是故意說給她聽的,試探她呢。


    紀嫣眼眸抬起,看向陳東雁。


    陳東雁蹙了蹙眉,他一蹙眉,紀弦江就內心打鼓,他不敢再繼續說了,低頭吃飯。


    沉默了一會兒,陳東雁開口:“我原本打算陪紀嫣在紀府過年,過完年帶她去歸陽城看元宵節的。”


    紀弦江在說定親的事,陳東雁卻在說過年和看元宵節的事情,完全牛頭不對馬嘴。


    紀嫣心中的懷疑更大了,她總覺得,夜笛定然已經知道了他的身份。


    紀夫人沒多想,但也覺得陳東雁這話說的沒頭沒腦的,她不好接話,就沉默的聽陳東雁繼續往下說。


    紀弦江知道了陳東雁的身份,一聽陳東雁這樣說,心思一活絡,立馬明白了陳東雁的意思。


    哪裏是帶紀嫣去歸陽城看元宵節啊,分明是帶紀嫣去歸陽城,見陳家人。


    這是打定主意,和紀嫣成親的意思。


    紀弦江簡直喜出望外,高興道:“也好,嫣兒長這麽大,還沒去過歸陽城呢,有你陪著她,我們也都放心,畢竟你武功這麽高,一路上也能護嫣兒安全。”


    頓了一下,又道:“不先在博北關定個親嗎?”


    陳東雁說:“你們如果在意這個,倒也不是不能先定親。”


    紀弦江立馬道:“那就在博北關,先把你們的親事定下來!”


    陳東雁皺眉:“要拿什麽訂親禮嗎?”


    紀弦江豪爽道:“不用!”


    能嫁給陳東雁,那是紀嫣多大的福份啊,要什麽訂親禮,以後陳東雁給紀嫣的,會少嗎?


    紀嫣的富貴在後麵呢!


    陳東雁看向紀嫣。


    紀嫣臉紅著低著頭吃早餐,不看他,也不搭話。


    陳東雁就自己和紀弦江以及紀夫人溝通定親的事情。


    紀夫人很善解人意:“夜笛,如果你實在想不起以前的事情,記不起你的親人們了,你就先把這裏當作自己的家,你和紀嫣先定親,再成親,成親後就住在紀家,我們把你當兒子,把紀嫣當女兒,你也把紀府當你的家,以後我們就是一家人了。”


    陳東雁溫和道:“聽紀二嬸的。”


    陳東雁覺得紀嫣還是幸福的,雖然父母不在了,哥哥仇視她,不讓她回家,但她還有這麽好的二叔和二嬸,處處為她著想。


    陳東雁自己也是感動的,他是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但如果他不知道,他就是個實打實的無家可歸的人,紀夫人願意接納這樣的他,還視他如親子,他真的萬分感激。


    陳東雁說道:“紀二嬸你是個好人,你會有好報的。”


    紀夫人笑了笑:“我們都會有好報。”


    吃完早飯,紀弦江去忙了,紀夫人坐在那裏跟紀嫣和陳東雁商量辦定親宴的日子。


    紀夫人說:“沒幾天就小年了,你們年後如果要去歸陽城,那這定親宴就得在年前辦,隻是這年前沒什麽好日子了。”


    紀夫人手中擺著日曆,翻來翻去,就是沒找到一個心意的日子。


    陳東雁說:“就小年那天吧,那天喜慶,隻是辦個定親宴,倒也不用大費周章、羅列酒席,我們一家人吃個飯就行了。”


    紀夫人卻不讚同:“雖然隻是定親宴,卻也得大操大辦的,隨便吃頓飯怎麽行。”


    陳東雁說:“我沒有家人,記憶也不全,你大操大辦之後,定然有人問及我的身份和身世,你如何說呢?總不能說我來曆不明,那樣反而不好。”


    紀夫人沒想到這一點,經陳東雁提醒,這才恍然哦了一聲,最終權衡之後,還是同意了陳東雁的做法:“好吧,就不大操大辦了,我們一家人吃頓飯,定個親算了。”


    商定好之後,陳東雁和紀嫣就離開了。


    紀夫人去找紀瑞章,說了他們這邊要為紀嫣和夜笛辦定親宴的事情,雖然這件事情是紀夫人這邊操辦,但紀瑞章卻是紀嫣的親哥哥,這事一定要跟紀瑞章說的。


    紀瑞章極不舒服,他說道:“二嬸,你和二叔是長輩,操持我們的婚禮也是應該的,但紀嫣是我妹妹,她的婚事理應由我來辦的。”


    紀夫人笑著說:“你承認嫣兒是你的妹妹了?”


    紀瑞章一時口快,也因為剛剛才被陳東雁荼毒壓榨,心裏不痛快,這才沒經大腦,說出紀嫣是他妹妹的話,說出來就後悔了。


    如今又被紀夫人拿著這個取笑,紀瑞章就更加不自在了。


    事實上,紀嫣就是他妹妹啊。


    紀瑞章尷尬了一下,竟然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意思:“雖然我不認她,但她確實是我妹妹,定親這事……”


    “定親這事已經說定了,定在小年那天,你那天也來,不然就你在家裏操持,我們到時候都來你這邊,你為紀嫣辦這個定親之事。”


    到底薑還是老的辣,紀夫人就要利用紀嫣定親這事,迫使紀瑞章重新認回妹妹。


    就看紀瑞章如何做了。


    紀瑞章不給紀嫣操持,那就紀夫人自己來,反正不管結果如何,紀嫣都會在那天和夜笛訂親,就是看在哪邊吃飯罷了。


    紀夫人坐在那裏等了紀瑞章一會兒,紀瑞章沒能確定下來,紀夫人就走了。


    一出院子,紀夫人對田媽媽說:“瑞章動搖了呢,如果他不同意,當場就會駁了我,可他沒駁了我,居然還在思考,如此就說明他已經開始願意重新接納嫣兒了。”


    田媽媽笑著說:“這是好事。”


    紀夫人說:“是啊,四年了呢,好像終於能夠看到希望了。”


    田媽媽說:“這也是夜公子的功勞。”


    紀夫人點點頭:“夜笛這人是極好的,就是他失憶了,不知道他是什麽人,家中又有什麽人,我也擔心他的家庭不如意,以後他恢複記憶了,帶紀嫣回家,紀嫣過的不幸福。”


    田媽媽說:“夫人不必憂心,雖然夜公子看著挺冷漠,但他對嫣小姐卻極好的,應該不會讓嫣小姐吃苦受罪。”


    紀夫人歎氣:“後宅裏的事情,他能幫襯多少呢。”


    田媽媽想了想,覺得自家夫人說的也是,便不再多言了。


    紀嫣和陳東雁一起離開,走到沒人的地方了,紀嫣問陳東雁:“你真打算跟我定親,再娶我啊?”


    陳東雁瞥著她,答非所問:“你抱過我多少回,親過我多少回了?”


    紀嫣微微一愣,不明白他怎麽忽然提起這個了。


    紀嫣眨了眨眼,說道:“不記得了。”


    陳東雁說:“你要對我負責。”


    紀嫣咦一聲:“你先前明明很排斥。”


    陳東雁抬頭看向遠方,聲音清清冷冷:“我現在覺得,娶了你也挺不錯的,你這麽……”


    他又看她一眼,轉身走開。


    紀嫣正聽他說著呢,他忽然不說了,紀嫣心癢難耐,追著他,問道:“我這麽什麽啊,你說完啊。”


    陳東雁耳根有些紅,他想說,她這麽色,往後他肯定能被她伺候的很舒服,但這話他無論如何說不出口的,而他居然能想到這個方麵,也真是讓他自己都無語。


    紀嫣追了半天,嚷了半天,陳東雁連一個眼神都不搭理她。


    紀嫣泄氣,說道:“我救你之後,要你以身相許,你那麽不樂意,現在又讓我對你負責,真是什麽都讓你說了。”


    陳東雁回到自己的住處,無視她說的所有話,坐了一會兒,問她:“口渴嗎?”


    紀嫣:“……”


    陳東雁說:“口渴的話,自己喝點水。”


    他坐在那裏想事情,紀嫣氣呼呼的自己倒水,又問他:“在想什麽?”


    陳東雁抬頭說道:“我想去打隻雁。”


    紀嫣微驚:“你打雁幹什麽?”


    “送你。”又加一句:“當定親禮。”


    陳東雁說完,站起身朝門外走。


    如今也沒他什麽事情了,博北關裏的薑國間諜已擊殺,就算又有別的間諜們過來,隻要他們不知道他的真正身份,他們也不會有任何行動,博北關有那麽多的士兵,他們一旦有異動,定然活不了。


    陳東雁不擔心這件事情了,離小年定親還有五六天,大雁也不是那麽好找的,趁著五六天的時間,他去打一隻大雁回來。


    隻是走之前還得再辦一件事情。


    陳東雁去找紀瑞章,讓紀瑞章主動邀請紀嫣,一起研究解藥。


    紀瑞章剛從紀夫人那裏聽說了夜笛要和紀嫣定親一事,紀瑞章本來就還在猶豫,要不要讓紀嫣和夜笛在他這裏定親,如今夜笛來找他,他立馬就下定了決心,說道:“你和紀嫣打算小年那天定親?”


    陳東雁不奇怪紀瑞章知道這事,畢竟紀瑞章是紀嫣的哥哥,紀夫人是個懂禮的人,哪怕紀夫人要操持這件事情,也會過來知會紀瑞章一聲的。


    陳東雁點頭:“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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