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寧寫好信,把信給了李媽媽,李媽媽拿著信出去,很快信就被送去了寧家。


    燕寧有些疲憊,回床上午睡。


    迷迷糊糊看到床邊坐了一個人,她揉了揉眼,睜開看了一眼,見是齊橫元,她立馬坐起來,問道:“陛下,你什麽時候來的?”


    齊橫元看她一眼,伸手將她摟到懷裏,問道:“吵醒你了?”


    “也不算,妾原本也要醒了。”


    齊橫元嗯一聲,親了親她的臉:“起來吃飯,再給你說一個好消息。”


    燕寧下意識問:“什麽好消息?”


    齊橫元笑著說:“有人找到了陳東雁。”


    燕寧咦一聲,立馬問:“陳東雁在哪兒?”


    “博北關。”


    “……”


    居然在那裏。


    燕寧問道:“是誰找到了陳東雁?陳東雁既出現了,那薑國的間諜們呢?還有,陳東雁沒事吧?”


    齊橫元笑著說:“你問那麽多,讓朕怎麽回答你?你先穿起來,我們吃飯,吃罷飯朕給你看信,看完信你就知道了。”


    齊橫元喊了念蝶進來伺候燕寧,他先出去了。


    燕寧收拾好,先陪齊橫元用了晚飯,之後齊橫元把今天收到的來自博北關的信件遞給了燕寧。


    燕寧迫切的打開看。


    信很長,內容很多,燕寧一個字一個字的看著,看的很認真。


    看完,她合上信,重新裝入信封,喃喃道:“竟是這樣的。”


    她先前用神通探知過陳東雁的行蹤,但就是探知不到,那個時候她就知道,陳東雁肯定變了個身份,而他之所以變身份,要麽是主動,要麽是被動。


    如今一切都明白了。


    他是被動的變成了另一個人。


    不過這對他來說,是件好事。


    他變成了另外一個人,讓她窺探不到,自然也讓薑國間諜們找不到。


    這就等於是他由明化暗。


    如今他殺死了那七個薑國間諜,至少是減輕了在博北關的威脅,博北關以外的地方,或許還有薑國的間諜們在找陳東雁。


    陳東雁不讓屈根民和紀弦江宣揚他的身份,是明智的。


    就燕寧對陳東雁的了解,陳東雁會在離開博北關之後,宣揚自己的身份,引來薑國間諜們,再將他們圍剿擊殺。


    或者,陳東雁因為還有事情要做,不方便宣揚自己的身份,這才沒有宣揚的。


    不管怎麽說,陳東雁活著,又擊殺了潛藏在博北關裏麵的薑國間諜,這確實是一件大喜事。


    燕寧問道:“那七個薑國間諜的身份底細,查明白了嗎?”


    齊橫元點頭:“屈根民送信的時候,附送了那七個人的畫像,朕已經讓人查過了,其中一個人是薑王叔手下很厲害的一個暗衛頭目,叫寒鐵,其他幾個人確實是薑國暗衛。”


    燕寧說道:“殺了間諜隊長,那麽其他薑國間諜們就沒什麽可怕的了。”


    又問齊橫元:“齊容初那邊有什麽消息傳回來?”


    “還是沒找到陳東雁,不過齊容初不在博北關,他一路尋找陳東雁,後來也殺了一些薑國間諜,如今潛入到齊國的薑國間諜可能也沒多少了。”


    頓了下,又道:“就算齊容初在博北關,陳東雁易了容,又失憶,齊容初也辨認不出來他,陳東雁也辨認不出來齊容初,他們還是會錯過的。”


    燕寧問道:“關於陳東雁失憶,易容成夜笛,陳東雁不讓人宣揚這件事情,陛下你是什麽打算呢?”


    齊橫元早已經想好了,說道:“依陳東雁的意思。”


    燕寧也是這種想法,她點了點頭:“陳東雁不宣揚,應該有他自己的用意,我們確實不該打破了他的用意和布局。”


    齊橫元嗯一聲,拉著燕寧去書房。


    齊橫元是在申時一刻的時候拿到的博北關信函,看完內心大喜,但他沒有跟任何人說陳東雁已經找到,而是繼續批閱奏折,到了晚上吃飯的時候,他這才來鳳儀宮,跟燕寧說這件事情。


    也是想聽聽燕寧的意見。


    如今燕寧也讚同繼續隱瞞陳東雁行蹤一事,齊橫元就要去寫回信了。


    信裏的內容不多,就是誇了紀嫣,誇了紀弦江,誇了屈根民,沒提獎賞的事情,但紀弦江和屈根民明白,這獎賞一定會有,隻是可能要等陳東雁回到歸陽城之後。


    齊橫元刻意強調了繼續隱瞞陳東雁身份的事情,這也是對紀弦江和屈根民的支持,同時也是給他們定心,讓他們不用擔心這件事情如果被陳東雁知道了,陳東雁會怪罪他們,因為有他這個君王在,陳東雁不敢的。


    寫好回信,齊橫元讓人送往博北關。


    此時的博北關已經進入到了晚上,整個紀府熱鬧非凡,燈火通明。


    沒有那七個薑國間諜的變數之後,晚上的宴席非常順利,一直熱熱鬧鬧持續到醜時,這才賓客散盡,該收拾的收拾,該睡覺的睡覺。


    紀冰茹明天就出嫁了,心情激動的睡不著,拉著紀嫣和她一起睡,兩個姑娘嘰嘰喳喳的說著話。


    陳東雁晚上喝了酒,他去紀瑞章那裏討要醒酒藥,紀瑞章也要喝醒酒藥呢,他已經讓姚平取了藥去熬了,反正就是一碗藥的事情,紀瑞章也沒吝嗇,順便讓姚平也給陳東雁倒了一碗。


    兩個人坐在那裏喝醒酒藥,喝完姚平將碗收走。


    陳東雁看了一眼紀瑞章,問道:“你的堂妹要嫁人了,這是大喜事,怎麽看你好像有些不太開心的樣子?”


    陳東雁故意戳他的心窩子:“是不是看到紀冰茹要嫁人了,就想到了紀嫣,覺得自己對不起她?”


    紀瑞章冷聲說:“我哪裏對不起她了?我又沒害過她。”


    陳東雁諷刺道:“你把她趕出家門四年,不算對不起她嗎?”


    紀瑞章要張嘴,說那是她活該的,但陳東雁先一步出聲:“四年前的事情,不是紀嫣的錯,如果你非要怪罪紀嫣,那我也沒辦法,不過,你總要給她一個改過的機會吧?她當年那麽小,犯錯是情有可原的,你不能因為她犯了一次錯,就怪罪她一輩子,你這一生,難道就不會犯一次錯吧?”


    紀瑞章毫不讓步:“我就是犯錯,也不會錯的那麽離譜!”


    “是嗎,你是軍醫,也許到現在為止,你沒醫死過人,但你怎麽敢保證,你未來不會醫死人呢?如果你醫死了人,你要怎麽懲罰你自己呢?”


    紀瑞章抿了抿唇,有些接不上話。


    陳東雁又道:“就不說你了,說一說你的父親,他為醫多年,難道他就沒犯過致命的錯誤嗎?”


    “紀瑞章,做人不能太計較,尤其不能跟自己的親人太計較,你已經失去了父親母親,你難道還想再失去妹妹嗎?”


    “紀嫣可是你在這個世上,唯一一個,最最親的親人了,說句難聽的話,她若真出事了,你定然會後悔的。”


    紀瑞章紅著眼眶說:“你是站著說話不腰疼,事情沒發生在你身上,你肯定看的開,如果事情發生在了你身上,我看你能不能看得開。”


    陳東雁沒應這話,隻道:“紀嫣很努力的在彌補了。”


    陳東雁把紀嫣在山上做的事情說給了紀瑞章聽,也把紀嫣的打算說給了紀瑞章聽。


    當然了,紀嫣的打算,是陳東雁猜出來的。


    但陳東雁覺得,他的猜測肯定沒錯。


    紀瑞章聽了陳東雁的話後,眸色微驚:“她研究人皮麵具,又研究解藥,竟是要……”


    “是,她想讓你父母‘活’過來,再給他們吃下她研究出來的解藥。這四年,你有心結,她也有,隻是你們的心結不一樣,你的心結是恨她,她的心結是……為父母解毒。”


    嘴角勾起一絲弧度,諷刺道:“你雖然是哥哥,但你遠沒有她想的深遠。”


    紀瑞章不服氣:“我這四年也在研究解藥的,我也想為父母解毒。”


    陳東雁就等著他的這句話呢,聽完後說道:“既然你也在研究解藥,那何不和紀嫣一起呢?你們兩個人分開,各自花費了四年時間,卻沒有研究出解藥,可見想要研究出這個解藥,是有些難的,但如果你兄妹二人聯手了,或許就很容易了呢?”


    陳東雁打算徹底解決紀嫣和紀瑞章之間的僵硬關係,讓紀嫣回到紀家去,完成他和紀嫣之間的約定,然後他再履行另一個約定。


    陳東雁不給紀瑞章拒絕的機會,一錘定音道:“就這麽說定了,明天等紀冰茹出嫁後,我讓紀嫣住回來,跟你一起研究解藥。”


    紀瑞章跳起來:“什麽說定了,說定什麽了?我沒同意!這是我家,你能不能別到我的家裏來指手劃腳?”


    陳東雁真沒興趣到紀瑞章這裏來指手劃腳,但這不是沒辦法麽,他不強勢,紀瑞章就一直要死不死的敵視著紀嫣,那怎麽能行?


    陳東雁拿起劍,抱在胸前,冷冷道:“看來你是不想為你父母製出解藥了,說了半天,最不孝的人原來是你。”


    紀瑞章炸毛:“你胡說!”


    陳東雁老神在在道:“你既孝順,那為何不想快點製出解藥呢?既想快點製出解藥,又為何不跟紀嫣一起呢?不要說你排斥紀嫣,但凡你把你父母放在第一位,就不可能再去考慮別的。”


    紀瑞章被陳東雁說的啞口無言,他自己是什麽心思他是知道的,他一直在研究解藥,同時也恨著紀嫣,並不存在陳東雁說的他不孝順。


    可明明很正常的事情,被陳東雁這麽一說出來,好像他真的很理虧似的。


    紀瑞章說不過陳東雁,隻得用著很凶的眼神死死地瞪著他。


    陳東雁絲毫不怕他的這種眼神,聳了聳肩膀,說道:“等紀冰茹出嫁,我讓紀嫣住過來,你們兄妹二人一起研究解藥,等解藥研究出來,你還是不接納紀嫣,那我也不會勉強你。”


    那個時候,紀嫣心結已解,能回去當然更好,不能回去,想必她也不會太過傷心了,跟紀瑞章的關係,是可以慢慢來的。


    而等紀嫣為父母研究出解藥,祛除了心底的心魔,他也要帶她去歸陽城,也許會停留一些日子,等紀嫣再次返回博北關,想必紀瑞章也打開心結了。


    陳東雁說完,轉身就走。


    紀瑞章一個人坐在那裏生悶氣,一直到困的不行,他才去睡覺。


    第二天紀冰茹很早就起來了,紀嫣也跟著早早的起來,幫紀冰茹收拾整理,站在梳妝鏡前看紀夫人為紀冰茹梳頭發。


    紀夫人說道:“一梳梳到頭,富貴不用愁,二梳梳到頭,無病又無憂,三梳梳到頭,多子又多壽,再梳梳到尾,舉案又齊眉,二梳梳到尾,比翼共雙飛,三梳梳到尾,永結同心佩,有頭有尾,富富貴貴。”


    紀夫人梳一下,說一句,梳一下,說一句,說著說著她自己都有點眼眶濕潤。


    這可是自己捧在手心養了十幾年的女兒,如今要嫁人了。


    好在屈家也在博北關,離紀府也近,關係也親厚,不然紀夫人還真要哭死想死了。


    一般梳頭都是當地德高望重的婦人來,而博北關這裏,屈根民的官位最高,其次就是紀弦江,那麽,屈根民的夫人就是最德高望重的人了,其次就是紀夫人。


    屈根民的夫人是紀冰茹的未來婆婆,是不能來給紀冰茹梳頭的,那就隻有紀夫人自己親自來了。


    梳好頭,換好嫁衣,再是描眉撲粉等一係列的事情,忙完之後基本都到巳時了。


    紀嫣去拿了一些吃的過來,坐在那裏陪紀冰茹吃。


    紀冰茹吃的緩慢,臉上有歡喜,也有不舍。


    差不多吃飽,又坐了一會兒,屈子駿就來迎親了。


    紀冰茹告別父母,向父母拜別的那一刻,還是沒忍住,眼淚流了下來。


    紀夫人也流淚,但她強迫自己不哭,又拉起紀冰茹,說道:“今天是你嫁人的好日子,可不許哭,很不吉利的,好在你嫁的近,以後天天都能回來看娘,娘也能天天往你夫家跑。”


    紀弦江斥了她一句:“哪裏有天天往夫家跑的嶽母,你不要丟人現眼。”


    紀夫人哼道:“我就要去,誰敢說。”


    紀弦江心想,是沒人敢說你。


    紀弦江對紀冰茹說:“好了,時辰到了,你出去吧,爹爹幾乎每天都去屈府呢,去了就會看你的,你想家了,也可以回來,反正這麽近。”


    紀冰茹嗯一聲,上前抱了一下紀夫人,又抱了一下紀弦江,這才在紀嫣和丫環婆子們的攙扶下,走出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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