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霧月並不意外,他早在那兩枚煉金子彈擊穿言靈·歎息之壁的防禦、又擊穿自己的皮膚射進掌心的時候就知道了漢高的言靈。


    言靈序列表第107位的言靈,直屬於黑王一係的言靈,高危言靈·聖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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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聖裁的效果是什麽?”路德·亞當斯問,同時也是在替在場絕大多數人問。


    盡管他們基本都是秘黨中國分部和校董會家族的骨幹,清一色a級以上的優秀血統,但是言靈序列表裏107位的高危言靈對於他們來說仍舊太遙遠了。


    蘇鑄看了一圈,見沒人說話才開口,“聖裁是黑王用來懲罰的言靈,傳說中龍族會把觸犯‘戒律’的族人綁在青銅柱上,然後用聖裁一遍遍擊穿它的鱗片、皮膚、骨骼和血肉,等到強大的血統幫龍族修複好傷勢之後再次擊穿。”


    “聖裁擁有湮滅近乎一切物質、能量、元素的偉力,即使是龍族的軀體也抵禦不了這個言靈的傷害。”


    “如果不算第113位的言靈·萊茵以及之後那些滅世級言靈的話,在所有言靈當中,聖裁的直接傷害能力僅次於第111位的言靈·審判,比108位的真龍九變、110位的黑日、112位的玉骨直接傷害能力都要強大。”


    “甚至在麵對龍王的時候,聖裁比審判更加好用。”有人說話。


    “哦?”蘇鑄發出疑問。


    龐貝繼續說,“審判的本質是對血統和冠位發起檢定,血統和冠位越弱的人便會被下達越強大的死之敕令,反過來,血統與冠位越強,死之敕令的效果越弱。審判是絕對不足以對龍王造成有效殺傷的,除非釋放審判的家夥血統與冠位比龍王更高。”


    “但聖裁不一樣,它是對物質、能量、元素乃至精神的湮滅,即使是龍王麵對這個言靈也要小心不被擊穿心髒。”


    “隻要冠位沒有高到可以修改物質和元素的物理定律,否則聖裁都能發揮出它應有的作用。”


    他把目光從李霧月身上收回來,在心底輕輕歎了口氣。


    他有種奇怪的感覺……


    感覺……


    李霧月竟然真的有可能死在今天、死在這裏……


    “真是蠢貨……”龐貝在心裏暗罵,“千萬別死在這裏……我的計劃還要靠你往前推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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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幫我稍微清理一下這些煩人的風和電流嗎?”


    “風無能為力,電場我來解決。”伊麗莎白點頭。


    “我都可以解決,但你想幹什麽?”漢高一邊解下衣服上掛著的兩個彈鏈,一邊熟練地給左輪槍換子彈。


    “還能幹什麽?”昂熱站在言靈·聖裁的領域裏,掏出來折刀,抬起頭看空中的李霧月。


    “當然是接近他……然後殺了他!”


    一對龍翼猛地從他黑西裝的背後張開,昂熱挺拔的身軀變得魁梧,之前戰鬥的傷在短短幾秒鍾內愈合,細小的鱗片長出皮膚,讓這個威名赫赫的屠龍者看起來像是變成了一個龍人。


    三度暴血!


    把暴血開發到這種程度的時候,如果願意,已經可以進行龍化了。


    伊麗莎白當即會意,言靈·冰心的領域豎直往上擴張,空氣當中的水蒸氣瞬間液化、再固化,在空中凝結成了無數大大小小的冰晶。


    但轉瞬間這些冰晶就化成水霧。空中強大的電場擊穿了它們的絕緣特質,它們從絕緣體變成惰性電阻,然後在電流的作用下瞬間升溫緊接著汽化!


    空氣當中遊離的電流瞬間被清理一空,他們轉化成了蒸發那些冰晶的熱能。


    肉眼可見的熱浪撲打著昂熱滿頭銀發,他扇動龍翼直直奔著李霧月衝了過去。


    而跟在他身後的是一枚20mm口徑的煉金子彈,它後發先至越過了昂熱,和李霧月隨手釋放出的言靈撞在了一起。


    言靈·聖裁的領域被附著在了這顆重型煉金子彈上,無論是什麽言靈在接觸到子彈的一瞬間就被瓦解,空中隻留下一條純淨無雜質的通道,這條通道的一頭是昂熱,另一頭是李霧月。


    “昂熱不行。”漢高開完槍後就沒去管和李霧月扭打到一起的昂熱了,而是轉過頭看著伊麗莎白,聖裁的領域湮滅掉了他的聲音往外傳播的波紋,這些話隻有他和伊麗莎白能聽到,“但是你可以。”


    “我可以?”伊麗莎白一愣。


    “接近他,然後……”漢高說的極其認真,“殺了他。”


    伊麗莎白深深地看了漢高一眼,隨後點頭,“好,我相信你們。”


    “但隻有一次機會。”


    “想要第二次機會的話,就去問我的屍體能不能複活起來幫你們吧。”言靈·冰心讓這個女人說出死亡相關的字眼也沒有一丁點的情緒波動。


    “那就拜托了!”漢高邊說著邊衝了出去,他已經換上了另外兩把左輪槍,這兩把槍有自己的名字——德州拂曉。


    比起剛剛用的兩把左輪,德州拂曉的子彈口徑從9mm提升到了20mm,裝填的全是特製煉金子彈,配合上言靈·聖裁,每一發的威力都不遜色於秘黨內部的特重型煉金子——天衝。


    在青桐計劃裏,蘇茜用反器材狙擊步槍射出的一發天衝超重型煉金子彈曾擊碎了龍王諾頓的鱗片,付出的代價是肩骨因為反作用力骨折。


    而漢高雙手雙槍,滑步間連射,黃金瞳沒有一絲不適反而越來越興奮。


    “迎接德州騎警的怒火,愚蠢的龍王!”


    伊麗莎白則留在了原地,言靈·冰心全功率施展,幫助漢高和貝奧武夫抵禦那方圓數公裏的電場,這電場融合了進階言靈·陰陽往極、第93位言靈·因陀羅的領域,以貝奧武夫那告罪天使阿撒瀉勒的體魄都免不了被電流麻痹,漢高的小身板更是挨上一下就得見血。


    但好在言靈·冰心對這些雷電類的言靈有很明顯的克製,純水純冰都可以用絕緣體的特質吸收掉超高當量的電流,讓貝奧武夫不至於在戰鬥中畏手畏腳,讓漢高可以專心用言靈·聖裁去戰鬥,而不是圍在身邊抵禦雷電。


    李霧月一劍擊退昂熱的折刀,又迎麵撞上了貝奧武夫的斬馬刀,甚至下方還時不時飛來兩顆攜帶聖裁效果的煉金子彈,讓他不得不分心去抵擋。


    “真煩……真煩……”


    他終於遏製不住怒吼出聲,“真煩!”


    他引動了自己龍王血統能帶來的絕大部分力量,言靈·時間零在他手裏被最大化施展,超過1000倍的加速效果,讓他時空穿越一般就到了伊麗莎白身前。


    “先殺了你!再去殺他們!”李霧月單手捏住伊麗莎白的脖子,對著她怒吼,絲毫沒有去管自己身上因為瞬間加速的肉體負荷而開裂的傷口、還有從傷口中狂飆而出濺滿伊麗莎白一身的鮮血。


    但被掐住脖子的伊麗莎白說不出任何話來,隻是眼睛深處有一抹血紅色出現,像是潑到宣紙上的墨一樣染開。


    那紅色和李霧月眼睛裏狂暴、憤怒、鄙夷、傲慢的紅色不同。


    那紅色平靜的像是夜裏倒映在水麵上然後被凍住的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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