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九人尊施放劍氣,這是劫天劍氣。盡管盧臻服下丹藥,境界已被壓製到四九境,然而,劫天劍氣與境界壓製無關。千真萬確,這盧長老就是九九劍修,極道尊者。


    室內寂靜無聲,沉默過後三人再次拜倒。李唯一苦笑道:“上尊竟是九極劍修,恕我等無知!”“恕我等無知!”其餘二人同樣震撼。事實證明,九九強人就在眼前,這才是真仙也不敢惹的主,屬於天下無敵的存在。


    盧臻難得收起了笑容,說道:“九九劍修又如何,真天之下皆為凡,現實無比殘酷!”


    三人聞言又是一愣,真天之境難道真的無法觸及,眼前這等人物竟然也有如此感歎。


    盧臻臉上,一縷清淡笑容再次出現,“都說了,本尊手段層出不窮,何苦如此拜來拜去!今日先參悟這半招劍勢。”


    三人行禮後開始打坐。不一會兒,盧臻傳音:“王皎,時鋒,請隨我來!”


    二人出了密室。迎麵,童子引來二人,正是圖、帛二尊。時、王二人拜了二尊,然後三尊相互問候。二徒得迎客長老指點,二尊備了厚禮特來致謝。


    圖尊既然到此,時鋒分明得了親傳弟子的待遇。可見,他在圖尊心中,地位可不比記名弟子差。


    一石桌前,侍傀端來靈茶。三尊圍坐,二徒恭立一旁。圖、帛二人先與這位盧臻長老閑聊了幾句,言語間可以窺知,二尊與盧臻也不太熟。


    盧臻語氣平緩,隻聽他說道:“本尊凡聖之時便是劍修。”二尊聞言動容。二徒雖然也驚,然而,這兩日,怪事見多也就不足為奇。


    盧臻繼續道:“四九天劫何其可怕……”


    接下來盧臻說了些生平往事。


    此人運氣不俗,渡劫時適逢高人路過靈州。天劫最後一罰後,高人惜其才將之救下。盧臻醒來,高人暗示他不可能扛過六九之劫,然後消失離去。


    盧臻四處打聽恩人消息,無果。最終,他選擇到鳴武曆練。該是緣分未盡,二人於西鳴山再次相遇。


    共患難後,盧臻知曉了對方身份。高人竟然是真仙,還是寒光劍侯的親傳弟子,常威真人。這才是真正的上仙。盧臻誓要拜這位高天上仙為師,哪怕做個記名弟子。


    仙人說患難之交不好收徒。拜師不成,常威勸盧臻散功重修。二人出了鳴武,常威講道七七四十九日,留下心得離去。


    盧臻也是個狠角色,依言散功重修。多年以後,盧臻渡過六九天劫,來到了望城朝天劍峰跪下,請求常威收其為徒。常威傳音再次拒絕,準盧臻於劫偏秘境參修二十年。


    當時並無天劍宗,也沒有引路之戰這種要求,外人想進藏境園,還真是看誰順眼誰進去。直到天劍宗成立才有“引路之戰”這種說法。


    出了了望城,盧臻機緣巧合去了靈界。九靈界,盧臻結下大仇,他被逼無奈再次修出劍氣。隱忍多年,六九武修奇跡般渡過了九九天劫。


    聽到此處,圖、帛二尊麵色微變。此人尊號呼之欲出。就連王皎與時鋒也都猜出了盧臻的身份。不成想,靈界大能,傳奇人物,此尊竟然隱匿到了劫劍宗這麒麟峰上。


    九靈天事了,盧臻再次回到九極天界,此時天劍宗已然成立,盧臻於劫偏峰上又跪拜起來。常威震驚,請往仙劍宗一會。盧臻第三次提出拜師。


    指點尊者威震靈界,常威除了驚歎哪裏還敢收如此人物為徒。常威拜盧臻為師還差不多。如果盧臻願意,大把真仙拜他為師也不稀奇。自此盧臻可自由出入於劍門三宗之仙劍宗。


    故事講完,圖、帛二尊默默感慨。這位傳奇人尊麵前,大多數尊者都將黯然失色。


    盧臻望向時鋒,笑道:“有何感觸?”


    時鋒趕緊下拜,說道:“前輩之威名響徹靈界,晚輩也聽師尊說過。半生傳奇,前輩說來平淡,實則定然精彩!晚輩已自知,多謝上尊提點!”盧臻示意時峰起身。


    圖尊好奇問道:“上尊何以以吾等同輩自居,且成了這迎客長老?”


    盧臻笑道:“麒麟二童深得我心,時常來此玩耍。本尊既是客,來此也好。二位多半以為本尊就是仙劍宗某位仙尊之記名弟子。”


    還別說,圖、帛二尊真還以為盧臻源於仙宗一脈。閑聊不久,二尊恭敬拜別盧臻。盧臻引時、王二人返回密室,隨後又喚出了李唯一。


    出了密室,二人相對而坐。李唯一訝道:“不知上尊有何指教?”


    盧臻傳過一玉簡,說道:“上人以為時機成熟時,請開此秘簡,可自決行事!”


    李唯一接過玉簡,不知對方葫蘆裏又是哪一味藥。


    盧臻笑道:“上人若不願接此秘簡,此刻可以選擇離開。本尊今日說破,不想三月後叫上人為難。”


    “如此說來,上尊指點晚輩,出於本意,根本不是劍宗授意。”李唯一恍然說道。


    盧臻聞言一笑,他先點了點頭,然後搖了搖頭。“劍宗並無授意,某尊之意罷了!你也不必深究,該知曉時你自會知曉。”


    思來想去,全無半點蛛絲馬跡,他隻能拜倒“上師之恩,李唯一銘記!”


    二人交流就是省事,如此人物,若想害人,不比捏死隻螞蟻難到哪裏。高人惜才,刻意提點後輩,凡間話本裏頭倒有不少描述。


    一番思慮後李唯一做了決定,他收起了秘簡。其人所想,盧臻也不難預知,話既出口,不怕對方作出意外選擇。


    盧臻之秘簡必有隱情,或許他覺得眼前小輩適合接他這秘簡。對方若是接下,這等於做了個承諾,他還默許對方可以自決行事。李唯一倒也認為,凡人都曉得一諾千金,何況是九極之人。


    靈界大能,指點尊者,李唯一雖不識此尊,能得其指點,這也是天大的機緣。最終會有何種收獲,還不好說。


    他有一種期待或者說猜測。自己施展竅穴之力存在很大弊端,難不成這盧臻長老想助其打破掣肘。或許盧長老的目的不在於此,至少也有這可能。


    常理來說,服下抑靈丹,境界壓到窺元境即可。此尊非但不這樣想,還要求小輩修煉凡元功法。隔日還要服下回靈丹,恢複到四九境。如此一來,其用意值得推敲。


    李唯一如果能正常調用竅穴,其意義可不是一般重大。所謂“正常”也有所指,就像是修習了功法,竅穴輸出不再毫無章法。


    竅穴輸出,其方法大有講究。簡單來說,竅穴周天逆循環必須講究門道。如今他不得要領,弊端很是明顯。強力輸出時,竅穴發功必須極盡全力,不說少了持續性,就算偶爾發出九九之力,竅穴也會傳來陣陣劇痛。


    輸出法力與“正常”輸出法力,這是兩回事。這長期不得要領,遲早要付出慘重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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