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天明的另一隻胳膊上隨之出現了一條橫貫上下的血口子,鮮血慢了一秒之後也“啪嗒啪嗒”得掉了下來,在夜色中泛著動人心魄的紅。


    而此時願向晚手裏的刀也已經來到了潘天明的左腿處,鋒利的刀鋒眼見就要切開那塊白嫩的肉,潘天明緊繃的精神瞬間斷裂。


    “別殺我!別殺我!我說!我全部說!”


    潘天明的褲子底下已經蔓延了一塊被沁濕的痕跡,願向晚往旁邊走了走避免被波及到,然後就聽見潘天明不需要他繼續問就將這些天潘天遼的不對勁和盤托出。


    “大人你是知道的,三天之前,我們前往草城,想的是能和談就和談,不能和談且草城還要繼續進行他的侵略的話我們就開戰。


    奇怪的是我們才剛剛在草城附近駐紮,草城城主就隻身前來想要見將軍。


    我們當時都想殺了那個人但是將軍點了頭,讓我們按兵不動他跟那個人前去。


    後來的事情大人您也知道,草城答應了我們的合作想法並且接受了我們的理念。


    這本該是一件可喜可賀的事情,草城是現在最強的國家,有了他們的幫助我們堪稱是如虎添翼。”


    “所以你們就安心偷懶然後軍備力量放鬆渴望著這幾次戰爭不戰而勝?”願向晚打斷他的話,之前的事情她知道一些,甚至和草城和談的話術都是她和肖笑一起想出來的。


    但是潘天遼回來的時候倒是隱瞞了自己和草城城主和談的內容,隻簡單地概括為“我們達成了一致”,花先雪當時作為隨行軍醫,也說沒有更多的情報。


    甚至是明明武裝更強了的現在惡狼軍隊的戰力一天不如一天,這兩件事情應該不是巧合。


    “我們怎麽敢啊大人,這全都是將軍下令的,我們還以為是需要我們裝弱然後守株待兔呢。”潘天明的語氣都是顫抖的,明顯就是被願向晚嚇到了,說話聲嘟嘟囔囔的像是含著血一樣。


    願向晚疑惑了一瞬,隨之繼續問道:“別岔開話題,繼續說,你們將軍除了給你們減了訓練量還有什麽奇怪的地方?”


    “他……他的體毛越來越旺盛了,我聽別人說將軍睡的床上掉了好多好多灰色的硬毛,然後他的眼珠在情緒激動的時候也越來越紅了,然後在滿月之夜的時候他還……”


    越說到後麵他的話越小聲,願向晚不耐再問一遍索性湊近了聽。


    “……爬到亂葬崗最高的地方嚎了一聲。他吃的越來越多了,一頓飯抵我們好幾個人的量;


    還變得越來越凶並且聽不進去別人的意見了,南宮先生跟了他好久好久卻因為對草城態度不一樣的問題被他當場吃了……


    將軍就那麽拽住先生的領子,然後咬住了他的喉嚨,鮮血噴到我們幾個人身上我們也不敢動,看著他將南宮先生的身體撕咬成幾塊,腸子內髒什麽的都順著血流出來了,一塊接著一塊丟進了自己嘴裏,吃得特別滿足的樣子……”


    願向晚皺了皺眉,興許是潘天明描述的太過生動,她現在也聞到了一股食物腐爛的酸味,混著鮮血的腥味和排泄物的臭味。


    “然後他吃完了,嘴角還有血跡,對我們說……”


    他的聲音變得更小了,於是願向晚的頭低得更厲害想要聽清接下來的話,然而就在她毫無防備的瞬間一隻長滿了灰毛的爪子已經貼到了她的臉頰上,鋒利的獸爪收緊,卻在下一秒中錯失了蹤跡。


    願向晚擋在還閉著眼睛的溏糖身前,一手拉住對方一手拿著匕首戒備地擋在身前,右邊臉頰連著脖子的皮膚被殘忍的劃開一個豁口,甚至能看到裏麵翻湧的血肉,就連呼吸都牽扯著傷口處的疼痛。


    對方是想要直接劃斷自己的脖子的,如果不是身體那一瞬間的自動反應她都不可能還站在這裏。今天晚上出來的急她更是什麽東西都沒帶,如果隻有這一頭狼的話她還可以應付,但是現在……


    鮮血的流逝速度超乎她的想象,而身後身前,巷子拐角處的陰影裏已經探出了幾雙冒著綠光的狼眼睛,十幾雙,幾十雙,仔細看的話甚至能看見他們的身上那些屬於人類的裝備。


    他們如同幽靈鬼火一般圍繞在兩個人的身側,隻等待著一個瞬間將麵前的兩個人吞噬殆盡。


    溏糖在願向晚的身後好像也感覺到了山雨欲來的氛圍,急忙睜開眼睛卻看到了一片黑暗,願向晚的嗓音在她的耳邊響起:“姐姐,沒事的,睡一覺醒來就沒事了。”


    其中帶著濃濃的眷戀之情,似乎還有一份孤勇被掩蓋在了它的下方,溏糖還沒有任何動作便失去了意識倒在了願向晚的懷裏。


    後者將溏糖抱在自己身旁,另一隻手拿著匕首挽了一個刀花,迎上了躍起來的第一頭狼。


    她的手比起用刀,其實用起匕首來會更靈活一些,但是那匕首的刃在抵到狼的喉嚨的時候卻突然轉了一個彎,迎著手臂被尖銳的利齒刺破的傷口敲在了狼的後頸上。


    一頭狼倒下之後願向晚絲毫沒有半點喘息的空間,匕首毫不停歇地劃過麵前三頭狼的前腿部然後轉身狠狠地敲在了身後這頭狼的後頸處……


    狼對她的攻擊都是實打實的,可是願向晚不行,她不僅不能肆無忌憚的殺了這些狼,甚至得顧及著不要在這些狼的身上留下太重的傷口。


    因為這些狼都是人變的,他們本來都是花城的將士。


    願向晚的腦袋異常的混亂,她努力地將現如今的情況想清楚,潘天遼從草城城主那裏得到了一個東西,這個東西讓他可以狼變,然後他的將士們應該也是被他下了藥進行狼變所以這幾天需要休息需要適應。


    戰場上死的人多了不是因為訓練,而是在剝離不適合進化的人留下適合並且接受他們理念的人——典型的惡狼集團選人方法。


    即使是繼承下來的方法,也會因為製定規則的人的不同有所改變,而作為百年之後惡狼集團的“遊戲”受害者之一,願向晚就算再驚訝,也明白了一件事情——那個人不是潘天遼了,他是鳩占鵲巢的潘天祁。


    一手主演了花城覆滅,惡狼集團建立的深淵惡魔。


    而身後那棟原本被作為目的地的別墅,窗簾已經被完全拉開,一個熟悉的人影站在紅光的倒影中閑適地俯視著一切,他的身後還有一個人,站的離窗邊遠遠的,隻是目光從始至終沒有從那裏移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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