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8月19日,晚上6點。


    聯合州格蘭戴爾近郊,herc臨時隔離區。


    傑森被關在了一間隔離室內,說是隔離室,實際上是一處帳篷內用鐵絲網隔開的空間,鐵絲網和帳篷都是臨時搭建的,不過很牢固,輕易無法破開。


    那天他們從醫院裏逃出來之後,herc的工作人員就安排幸存者們分別在不同的隔離室隔離觀察。


    隔離室內陳設非常簡單,兩張行軍床和一張小桌子。


    兩張行軍床之間是用鐵絲網隔離開的,另一張行軍床此刻是空的,沒有人在使用。


    “長官,能不能把我的手機給我,我想打電話。”傑森把腦袋靠在鐵絲網上,有氣無力地喊著。


    帳篷外的herc特勤幹員聽到聲音,鑽進了帳篷裏:“我說過了,不可以,你不要再喊了,你還有2天的隔離期,到時候我們會把你放出去的。”


    “嘿,你認識格溫嗎?”傑森挑了挑眉毛,看著那個戴著防毒麵具的男人。


    “小子,你最好別因為從網上查過一些資料,就在這裏虛張聲勢想哄我。”特勤幹員揮了揮手,轉身準備走出去。


    “你不認識我嗎?”傑森又喊了一句。


    特勤幹員停下腳步,麵對傑森,湊近他看了看:“啊,我知道你,你好像是那個……什麽新聞來著……”


    “即時回聲新聞網。”傑森補充說。


    “對,即時回聲新聞網,你好像是他們的特約記者?我上次看到你的消息,你好像是在多弗斯坦?”特勤幹員回想著,他認出了麵前的人。


    “對,這上麵不是有我的名字嗎?”傑森指了指鐵絲網上掛著的姓名牌。


    特勤幹員站直身子,冷哼了一聲:“不錯,大記者,你有什麽要補充的嗎?你認識格溫,所以呢?”


    “先生,我想我的身份你應該清楚,你知道格溫·泰勒的男朋友嗎?”傑森透過防毒麵具盯著特勤幹員的眼睛。


    “呃……”特勤幹員陷入了沉默,他努力回想著,卻沒有想起任何有用的。


    “就是我。”傑森微笑著看著對方,這個表情有一種“哈哈就是我”的嘲諷意味。


    “你?”特勤幹員有些難以置信,他上下打量著傑森,眼前這個男人看起來年齡和格溫·泰勒差不多大,在他的想象中,格溫的男朋友應該是個更年輕的小白臉。


    “就是我,我並不想以這種身份威脅你,不過我還是誠懇地希望你能把我的手機給我,我需要聯係格溫。”


    特勤幹員似乎被傑森的話給震住了,他愣在原地,一時間沒有回應。


    傑森見狀,繼續補充說:“我不想惹麻煩,先生,我是格溫的男朋友,如果她知道我在這裏被隔離,而你卻沒有及時匯報給她,你覺得她會不會生氣?搞不好,她可能會給你找個由頭……”


    特勤幹員打量了一下四周,把手背在身後,背對傑森做了個手勢,示意傑森再等一會兒,然後走出了帳篷。


    過了一會兒特勤幹員又走了進來,手裏拿著傑森的手機,他抬頭看了一眼帳篷上的監控攝像頭,此時監控攝像頭的指示燈顯示為黃色,這代表攝像頭此時是待機狀態。


    他把傑森的手機順著鐵絲網的縫隙遞了進去,壓低聲音說:“好吧……我把手機還給你,不過你要全程開免提,不能打給除了格溫以外的人,我會在旁邊聽著,你要是說什麽讓我為難的話,你知道後果。”


    他說完之後把自己手上的mk18自動步槍舉了起來,這動作的意味不言而喻。


    “當然,我保證。”傑森點了點頭,心中鬆了一口氣,他拿起手機看了一眼,上麵有三通來自格溫·泰勒的未接電話。


    他點擊手機屏幕,回撥給了格溫。


    “傑森?出什麽事了?你昨天晚上怎麽都沒回家?”格溫很快就接起了電話,她沒等傑森回複,又繼續說,“我現在很忙,你有什麽事就快說。”


    “我遇上麻煩了,我現在在格蘭戴爾。”傑森對格溫說話的時候,眼神不時地瞟向一旁的特勤幹員,見他沒有什麽反應,就繼續說了下去。


    “你在格蘭戴爾?隔離區?!”格溫一下子反應過來,她的確接到消息,昨天晚上的時候格蘭戴爾小鎮上的鎮醫院裏麵發現了感染者,整個醫院所有的幸存者都被拉到隔離區裏隔離了起來。


    “你怎麽樣?有沒有被咬到?”格溫關切地詢問傑森。


    傑森哼了一聲,他的語氣有些不悅:“看來你早就知道了,這種病會通過咬傷傳播。”


    格溫愣了一下,她沒有想到傑森會這樣說,這些消息她確實早就知道了,並且在很久以前他們就曾經派出過生物威脅反應部隊去處置感染,隻不過除了咬傷和飛沫會傳播這種病之外,他們對這種疾病可以說是一無所知。


    “聽著傑森,我現在真的很忙,我後麵有時間了可以給你詳細解釋到底發生了什麽,你現在先回答我的問題,你到底有沒有被咬傷?”格溫語氣十分嚴肅,她一想到那些被感染的人會變成什麽樣子就感到不寒而栗。


    “沒有,很幸運我沒有被咬到。”傑森說。


    “好……聽著,隔離期隻有3天,你在那裏就當度假了,我會找人給你安排一個單獨的隔離間,你在裏麵千萬不要和除了工作人員以外的人接觸,不管對方是誰,明白嗎?”格溫伸手撩了一下自己的劉海。


    傑森出了口氣,他再次瞟了一眼站在旁邊的特勤幹員:“我問你格溫,你的手底下是不是有一個叫寇伯特的人?”


    格溫顯然愣了一下,那個特勤幹員也愣了一下,兩人顯然都認識寇伯特。


    “是有,怎麽了?”格溫問。


    傑森對特勤幹員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繼續說:“你能把他的信息告訴我嗎?他在小組裏應該有代號吧?”


    “你問這個幹什麽?”格溫雖然知道傑森這麽問一定是有用意,不過她還是感到很好奇。


    “你先告訴我吧,我事後再和你解釋,你不是很忙嗎?”傑森看了一眼特勤幹員,對方依舊是站在那裏一動不動。


    “寇伯特·馬丁,他的代號是‘四眼’,是alpha小組1隊的隊長,你見到他了?”傑森越是不願意說,格溫越是好奇。


    傑森臉上露出了笑容,他雖然看不見特勤幹員的臉,但是他能感覺到特勤幹員現在的表情一定非常難看:“是,見過了,那就按你說的來吧,你給我安排一個單獨的隔離間,另外,你可以安排四眼和我單獨會麵一下嗎?我有些事情要找他確認。”


    “可以是可以,不過我必須警告你,不要做些讓我為難的事情。”格溫的語氣依然很嚴肅,她腦海中已經猜測到了什麽,不過她依然選擇相信傑森。


    “好的。”傑森隻是簡短地回答了一下格溫,他臉上的笑意已經控製不住,他已經想到了一個完善的計策。


    “對了,可以讓我把手機留在身邊嗎?”傑森繼續問格溫。


    “……”另一頭的格溫沉默了片刻,歎了口氣,“好,我會和他們打招呼,叫他們不要收你的手機,隻不過你要聽他們的要求,配合他們的工作,明白嗎?”


    “明白,我會的。”傑森笑著掛斷了電話,他把手機緊緊抓在手裏,心中充滿了鬥誌。這個小小的手機,就像是他的救命稻草,讓他有了逆轉乾坤的機會。


    他抬頭看向了特勤幹員,發現對方也在看著他,兩人對視了一會兒,特勤幹員先開口了:“我去幫你找‘四眼’?”


    傑森點了點頭,他內心已經盤算好了接下來的計劃步驟。


    十分鍾後,單間隔離區。


    “什麽事?”四眼此時也全副武裝,他站在隔離室的鐵絲網前麵看著傑森,“聽說你找我?”


    “是的,寇伯特·馬丁先生。”傑森坐在行軍床的邊緣,抬著頭看著麵前這個男人。


    “我記得你,你是那個戰地記者,傑森是吧?”寇伯特靠近了幾步,問傑森。


    傑森點了點頭:“那不重要……我們直接一點吧,我手上有對你非常不利的東西,我需要你協助我。”


    寇伯特挑起了眉頭:“你在威脅我?”


    “你可以這麽理解,不過你最好是先聽我說完。”傑森的語氣聽起來十分冷靜,他的目光像是一把利劍,即便是寇伯特藏在防毒麵具後麵也仍然無法擋住。


    見寇伯特沒有反駁,傑森繼續往下說:“我知道那場銀行劫案是誰做的,馬丁先生。”


    寇伯特一下子慌了神,他一聽到銀行劫案就亂了方寸,不過他仍然是一言不發,等著傑森繼續往下說。


    “你的同夥諾德曼,剛好是我這次采訪任務的隨行同伴,他已經將你們的搶劫計劃全盤托出……而且,警方那裏也有指向劫匪就是你的證據……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你有一根手指是斷的吧?好像是右手的……”


    寇伯特下意識地把自己的右手往身後藏,他剛把手藏到身後就反應過來自己的言行已經暴露了自己的真實身份。


    “小拇指。”傑森臉上露出了微笑,他知道接下來的事情十拿九穩了。


    “隻是小拇指斷了而已,這個世界上有那麽多斷右手小拇指的人,你怎麽能確定就是我?”寇伯特的語氣都變得不那麽自信,他知道自己再說下去也隻是徒勞,他本能地還抱有一絲期望,仍然試圖給自己脫罪。


    “是嗎?”傑森拿出了自己的手機,點擊了屏幕上的播放按鈕,手機開始播放一段音頻。


    手機的擴音器裏麵傳出來了諾德曼的聲音,他哽咽著說:“還有麥克和雷德,都是我認識寇伯特之後接觸到的,他們一個是銀行的保安,還有一個也是herc的特勤幹員……”


    寇伯特的瞳孔一下子放大了,他知道自己再怎麽狡辯也毫無意義,他終於歎了一口氣,肩膀也從緊張地聳著變成垮了下來:“好,是我做的,那又怎麽樣?你現在根本出不去,沒有人會知道這件事情的。”


    他說著說著,把手放在了腰間的手槍槍套上,準備拔槍。


    “我勸你還是別那麽做,你應該知道我的身份吧?格溫·泰勒是我的女朋友。”傑森一眼就看到了寇伯特的動作。


    寇伯特的手僵在了那裏,他當然知道格溫·泰勒的身份,甚至在他進來之前,剃刀就已經提醒過他傑森的身份。


    他轉念一想,又繼續說:“即便是你的女朋友,如果我說你是被感染後轉變了,殺掉你也是照章辦事,格溫不能拿我怎麽樣!”


    說完,他的手上就多了一把glock-17手槍,黑洞洞的槍口指著傑森的麵門。


    “是嗎?如果我告訴你,你的這份音頻已經被我設置了定時發送的電子郵件,你會怎麽想呢?”傑森毫無懼色,畢竟他手上的牌實在是太多了,隨便打一張都可以讓寇伯特感到棘手。


    寇伯特最終還是選擇了妥協,他放下了手中的槍:“好吧,你贏了……你想怎麽樣?”


    “我不想刁難你,我需要你的幫助。”傑森看著寇伯特說。


    “什麽幫助?直接說吧。”寇伯特把手槍放回了槍套。


    “我需要你幫我逃出去。”傑森的計劃已經到了最關鍵的環節,眼下隻要寇伯特鬆口,那麽一切就如他所計劃的一般。


    寇伯特壓低聲音,語氣仍然憤怒和不可置信:“這種要求實在是太過了,我不可能幫你逃出去。”


    傑森晃了晃手機:“我們倆現在是一根繩上的螞蚱,你最好聽我的。”


    傑森的內心十分緊張,他生怕此時寇伯特受不了壓力直接選擇放棄,如果真是這樣那他的一切計劃都白費了。


    寇伯特站在原地半天沒有說話,他的內心在反複做著權衡。


    “好吧……”寇伯特整個人都泄了氣,他實在是沒有辦法承擔自己搶劫銀行的事情被揭露的後果。


    “那就這樣定了,合作愉快,寇伯特·馬丁先生。”傑森此時內心也如釋重負,他知道後麵的一切都隻能看命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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