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夫人不緊不慢地道:“不是我不想提,而是不能提。”


    “衝王喜歡郡主,郡主也對衝王有些特別。”


    她說到這裏看著田懷玨道:“兒子啊,你雖然是我生的,你也確實很不錯。”


    “但是就算如此,我也不能昧著良心說你比衝王優秀。”


    “我若是郡主,在你和衝王之間,根本就不用選,我鐵定嫁衝王。”


    田懷玨:“……”


    田懷玨:“!!!!!!”


    他覺得他受到了暴擊:“娘親,你到底是誰的娘親啊!”


    田夫人看著他道:“我當然是你的娘親,我隻是實話實說罷了。”


    “兒子啊,真話雖然說不好聽,但是這都是真話。”


    “你無論是能力還是閱曆都遠不如衝王,你和他比不了的。”


    “衝王是真君子,要不然他救你那天就能輕易弄死你。”


    田懷玨:“……”


    雖然他不是很想承認這事,但是他回想那天的情景,又不得不承認田夫人說得真的。


    他黑著臉道:“他若真做出這種事情來,他就不配做大唐的戰神!”


    田夫人點頭:“沒錯,人家是君子,你也不能失了格調。”


    “人行走在這世間,不求輝煌騰達,但求光明磊落,問心無愧。”


    田懷玨冷哼了一聲,沒有說話。


    田夫人繼續道:“還有今日,他應該是看出了你的意圖。”


    “他沒有用權勢來壓,而是用行動告訴我們,他喜歡郡主,讓你知難而退。”


    “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郡主也配合他。”


    田懷玨伸手勾著田夫人的肩道:“知難而退是不可能的事!”


    “姑姑也不是配合他,隻是怕他而已,娘是不知道他有平時多凶!”


    田夫人覺得自家兒子果然是個傻兒子,擺在麵前的事,還不願意相信。


    田懷玨繼續道:“我就沒見過比姑姑更合我心意的女子,隻要她一日沒有嫁人,我就有機會。”


    “娘也嚐過愛而不得的滋味,想來會支持我。”


    田夫人:“!!!!!”


    她伸手擰住田懷玨的耳朵道:“臭小子,你反天了!”


    她和田父之間的感情十分淡薄,兩口子關係算好。


    這些年來,她的心思除了放在田懷玨身上外,就用在經商上。


    為此,田父沒少說她,說她是當家主母,這樣拋頭露麵不像樣,但是田氏的運轉又需要大量的金錢,便又睜隻眼閉隻眼。


    田懷玨咧著嘴道:“我隻是實話實說罷了,我也很討厭我爹!”


    田夫人氣不打一處來,冷聲道:“以後這樣的話不許再說!”


    田懷玨見她真生氣了,便道:“好,我以後不說了。”


    田夫人看到他那副老實的樣子長長地歎了一口氣,問道:“真的很喜歡郡主?”


    田懷玨點頭。


    田夫人笑了笑:“若真喜歡的話,那就讓自己變得強大起來。”


    “不是依靠田氏的強大,而是你自己本身的強大,哪怕不依靠田氏,你也能立於天地之間,朝堂之中。”


    “隻有你足夠優秀,才能一直站在郡主的身邊,才有機會抱得美人歸。”


    田懷玨聽到這話愣了一下,這是他從沒想過的角度。


    田夫人伸手摸了摸他的臉,溫聲道:“不管你做什麽娘都支持你。”


    “但是你要堂堂正正地去做,而不是用陰私的手段。”


    “若最後郡主嫁的不是你,你也不要因此生恨,喜歡一個人,就要盼著她好,一世無憂。”


    田懷玨此時不是太明白田夫人的意思,輕哼一聲道:“這事我看著辦,要怎麽做我自己拿主意。”


    田夫人笑了起來,有些感慨地道:“我的傻兒子是真的長大了,有自己喜歡的女子了。”


    “雖然我更喜歡衝王一點,但是我覺得我兒子再過幾年成長起來後,也能如衝王那般好。”


    眼前的少年滿是獨屬於這個年紀才有的朝氣和銳氣。


    田懷玨在江陰讀書的時候,和如今是不一樣的,那時的他整個人透著暮氣,田夫人心疼不已。


    把他送到京城進國子監讀書是田夫人和田父搏弈後的結果。


    她看到如今意氣風發的田懷玨,她就覺得她當初的選擇是對的。


    作為母親,她其實不在乎田懷玨能否高中,他開心快樂對她而言比什麽都重要。


    但是田懷玨是江陰田氏的長房嫡子,一出生就有他所要背負的東西。


    她能做的,隻是努力為他爭取一些時間,讓他晚一點再背負田氏一族的壓力。


    田懷玨不讚同地道:“我以後肯定比謝玄知更好!”


    田夫人點頭:“嗯,我相信你!”


    母子兩人相對一笑,這事便暫時揭過。


    田夫人是因為田懷玨的那封信中途拐到京城來的,她看完施綰綰之後就匆匆走了。


    田懷玨雖然不舍,卻也攔不住。


    田夫人走後,田懷玨仔細想了想她說的話,然後長長地歎了口氣。


    施綰綰並沒有多想田夫人和田懷玨來公主府的目的,她覺得她和田懷玨是過命的友誼,田夫人過來一趟是正常的。


    且她也沒時間想這些事,她要想破題的思路。


    她的養傷生涯每天都充實得很,有謝玄知這個夫子在,她是一點懶都偷不了。


    她最初以為他講課會很無聊,卻意外的發現他的課講的比楊夫子好:


    他不但能深入淺出的講一些十分複雜的課程,講課的方式還很幽默,十分好懂。


    她擺正自己的學習態度之後,學起來的速度是一日千裏。


    謝玄知給她上課時則發現她的思維十分活躍,她不但學得極快,還會舉一反三,聰慧無比。


    他原本覺得乾元帝讓她考解元這事是幾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在教了她幾天後,他發現她很有機會。


    施綰綰的傷雖重,但是她這具身體的底子不錯。


    約莫十餘天之後,傷便好了大半。


    乾元帝聽到這個消息後讓於鬆送她送來拜師禮,讓她正式拜謝玄知為師。


    施綰綰知道這件事情後樂了,她對著謝玄知的那張臭臉脆生生地喊:“爹!”


    謝玄知瞪她,她又嘻嘻哈哈地道:“錯了,錯了,是師父!”


    “一日為師,終身為父嘛!”


    謝玄知:“……”


    他好想敲破她的腦袋!


    他淡聲道:“雖然陛下讓我收你做我的關門弟子,但是我的仇人有點多,明麵上我就隻是你的武學教習夫子。”


    “你在外人的麵前喊我謝夫子便好,不必喊我師父。”


    施綰綰笑嘻嘻地道:“好的,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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