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綰綰想坑謝玄知的銀子,卻沒想過要坑秋意濃。


    她剛想拒絕,秋意濃就把簪子插在她的頭上道:“好看!果然很襯你。”


    謝玄知在旁道:“長者賜,不可辭,收下吧。”


    施綰綰輕聲道:“這是意濃送我的,可不能抵診金。”


    謝玄知的嘴角抽抽了,淡聲道:“自然。”


    她可真是個小財迷!


    如謝玄知所言,秋意濃真的準備了一大桌的菜。


    且因為她上次誇了千層酥好吃,秋意濃今日又特意給她做了不少。


    施綰綰不忍辜負秋意濃的好意,吃得飽飽的。


    也不知謝玄知對秋意濃說了什麽,他們才用完膳,她便把空間留給施綰綰和謝玄知。


    她走時輕聲道:“雖然玄知是我兒子,但是我不向著我兒子,你想怎麽壓他都可以。”


    施綰綰:“……”


    她沒想壓他啊!


    秋意濃走的時候還朝她擠了擠眼,她心好累啊!


    謝玄知等秋意濃走遠一些後道:“母妃有時候會胡說八道,你別跟她一般計較。”


    這話他上次也說過,但是這一次施綰綰卻覺得這人似乎還有點開心。


    她給了他一記白眼道:“上次讓王爺買的銀針可買好了?”


    依著上次施綰綰製定的治療方案,他喝了三天的藥後,可以開始用銀針排毒了。


    謝玄知點頭,讓葉青城把銀針取過來。


    施綰綰檢查後之後確認這一套銀針可用。


    她看了看周邊的環境後道:“膳堂不太適合紮針,王爺找個能躺下來施針的地方,我們就可以開始治療了。”


    謝玄知想了想後道:“去本王的房間吧。”


    施綰綰沒有異議,病人在自己的房間裏會更加放鬆一些,對治療有幫助。


    隻是她進到他的房間後略有些意外,她以後衝王府富得流油,他的房間應該富麗堂皇。


    又或者是他作為一代戰神,他的房間應該放滿刀劍之類的物品。


    可是他的房間和她預想的兩種方式都不一樣:


    一整麵牆的書,許是常看,桌上還散著幾本書,有些淩亂。


    博古架上倒是擺了些小擺件,不算特別精巧,擺在一起看似隨意,卻又充滿了品味。


    施綰綰感歎道:“王爺不愧是曾經的狀元!”


    謝玄知淡聲道:“當年我之所以留在京城參加科考,是因為我父母兄長都去了邊關,我是在京城做人質的。”


    施綰綰看向他,他緩緩地道:“衝王府手握重權,若全去了邊關,會讓人不放心。”


    “萬一衝王府的人生出異心,揮師京城,無人能擋。”


    “我是家中最厶子,有長兄襲爵,二兄幫襯,我可以做個混吃等死的廢物。”


    “我其實不太愛習武,更願意看書,所以幼時父王便為我延請名師教我讀書。”


    “依著父王對我人生的規劃,我應該在京中做個逍遙散人,無需過問兵政之事。”


    “隻可惜,世事無常,沒有人能按自己的預定的人生活著。”


    他說到這裏輕笑了一聲:“變故一起,我便扔下了手中的筆。”


    “原本閑散不喜歡想事的心,也漸漸有了城府。”


    “我也發現當手裏的筆變成刀之後,變得更加好用。”


    “隻是經年風霜,我最終沒能長成自己想長的模樣,沒過上自己想過的日子。”


    施綰綰不期然聽到這番話愣了一下,下意識問:“王爺想過什麽樣的日子?”


    謝玄知看著她道:“覓一處清閑地,娶一房嬌妻,生一對兒女,過與世無爭的日子。”


    施綰綰點頭:“聽起來不錯,這日子王爺能不能過得上,還得看你活得夠不久。”


    “你現在再不配合地把衣衫脫了,躺下來讓我施針,你可能就活不了多久,你的嬌妻和兒女大概率都沒了。”


    謝玄知:“……”


    他看向她,她揮了揮手中的針:“別廢話了,趕緊脫衣服。”


    “王爺,我今天累一整天了,隻想給你紮完後,就回去睡大覺!”


    謝玄知:“……”


    他極度懷疑他方才的話她是一個字沒聽進去。


    又或者說,她對他的過往一點都不感興趣。


    其實不是她對他的過往不感興趣,而是對一個人了解的越多,牽扯就越深。


    施綰綰知道他身負血海深仇,這一次回京有很多事情要做,她隻想要跟他保持住簡單的醫患關係。


    謝玄知斜斜地看向她,一邊解著扣子一邊道:“如郡主所願。”


    他的臉長得極好,手也長得極好,動作極優雅卻透著難以言說的欲色。


    那一顆顆解開的扣子,似乎都帶著誘惑的意味。


    施綰綰自認她作為大夫是極有職業操守的,所有的病人在她的麵前都是一樣的:


    沒有性別,沒有年紀,沒有職業,隻是病人。


    但是誰來告訴她,為什麽她現在就開始期待他的衣衫解開後的模樣?


    她略有些不自地別開眼,眼角的餘光卻又偏往他的方向瞟。


    他的指尖優雅地挑起衣衫,玄色的衣衫便發墨雲般鋪在地上,露出他蜜色的皮膚。


    在這幽黃的燈光下,晃著施綰綰的眼睛,她的心髒不受控製的漏了一拍。


    她之前覺得沈弈那個不要臉的才深諳勾引之道,她現在才發現,當平時端肅的人做起勾引的事時,才真的勾人:


    他整個人優雅從容,卻又荷爾蒙爆表,不經意間就能傳遞著難以言說的欲念,卻又見不著半分下流之色。


    施綰綰一直覺得自己是個見過世麵的人,前世媒體發達,什麽樣的絕色美人都能在網上看到。


    她也覺得自己從來就不是一個好色之人,她前世看到那些美男雖會品頭論足,卻從不會動半點欲念。


    可是在這一刻,她的心狂跳,想要衝過去將他撲倒,做些難以言說之事。


    謝玄知略有些啞沉的聲音傳來:“郡主,本王好了。”


    施綰綰胡亂地應了一聲,一邊朝他走地一邊努力深呼吸,想要平複心情。


    待她走到床畔時,謝玄知問:“郡主很熱嗎?”


    施綰綰立即否認:“不熱!”


    謝玄知的唇角勾起,伸手輕輕撫過她的額頭:“你出汗了,臉還很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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