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位的桌子,瞬間走得幹幹淨淨,和其他桌的喧鬧形成強烈的反差。


    施綰綰對國子監裏的事情並不了解,但是看田懷玨這副作派,赫然是個校霸。


    田懷玨笑眯眯地道:“老大你先坐著,我去買飯菜。”


    他說完就去賣飯菜的窗口,不管前麵排了多少人,一看見他過來都讓他先買。


    施綰綰在旁看得歎為觀止,這貨上課睡覺,下課欺負同學,居然都沒有被開除。


    她對他有點好奇,他是什麽來曆。


    謝玄知在她對麵坐下:“江陰田氏,是百年大族,族中人才輩出。”


    “坊間有句話,流水的皇帝,鐵打的世家大族。”


    “江陰田氏就是這種世家大族典型的代表,而田懷玨則是田氏這一代最優秀的子弟。”


    “他資質極佳,田氏一族將他當做下一任的家主培養,不過……”


    施綰綰看向他:“不過什麽?”


    謝玄知的唇角微勾:“不過他性子張揚不喜拘束,自小就極其叛逆,不服管教,對做家主一點興趣都沒有。”


    方才田懷玨抱著施綰綰的腿時謝玄知就看見了,他當時就想一劍削了田懷玨。


    隻是他又想起昨日和施綰綰的對話,他們如今誰也不是誰的誰,他沒有立場管她的事,便隻能生生忍了下來。


    他再想想和施綰綰眉來眼去的沈弈,再想想抱她大腿的田懷玨,覺得她的桃花真不是一般的旺。


    施綰綰知道這個世界雖然皇權擁有著絕對的話語權,但是這些門閥世家同樣是龐然大物。


    就算是皇族,一般情況下,都不太願意和這些門閥世家直接對上。


    這種情況倒頗有些像她熟知的隋唐曆史上的七望五姓。


    她對這個世界的了解又多了一點。


    施綰綰問:“為什麽告訴我這些?”


    謝玄知回答:“本王怕你被男色所迷,不知自己的處境,最後丟掉自己的小命。”


    施綰綰:“……”


    她看了謝玄知一眼後道:“王爺放心吧,我在你這樣的絕色麵前都把持得住,不要說區區一個田懷玨。”


    謝玄知拿著筷子的手頓住,清瀲的鳳眸朝她看了過來。


    他長這麽大,還是第一次被姑娘誇他長得好看,且誇他的姑娘還是他喜歡的姑娘。


    施綰綰見他麵色有異,忙補了一句:“王爺放心,您就算長得再好看,我也絕對不會打您的主意。”


    “在我的心裏,您就是我親爹,我對您既尊且敬。”


    謝玄知:“……”


    倒也不必如此。


    他第一次覺得“爹”這個詞是句罵人的話。


    田懷鈺恰在此時抱著打好的飯菜過來,他看見謝玄知便問:“你誰啊?看著很是眼生,新來的?”


    謝玄知點頭:“是的。”


    田懷玨一腳踩在凳子上,十分囂張地道:“新來的不認識玨爺也是情有可原。”


    “看在你長得好看的份上,你乖乖喊一聲爺,我便不與你一般計較。”


    田懷玨長了張妖孽的臉,做出這樣的動作充滿了違和感。


    施綰綰的眼睛滴溜溜地亂轉,整張臉寫著“八卦”兩個字,在心裏狂喊:“打起來,打起來!”


    她還是第一次看見有人敢這樣對謝玄知說話,有點期待大唐戰神和門閥未來紈絝家主打起來的樣子。


    她覺得這一幕,大概能載入史冊。


    謝玄知淡聲對施綰綰道:“你和他一樣喜歡認祖宗,難怪能談得來。”


    施綰綰笑道:“我和他不一樣,我長了眼,知道誰能惹,誰不能惹。”


    田懷玨叉著腰道:“喂,我和你說話了!”


    謝玄知沒理他,看著施綰綰道:“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你初見我時便是在冒充我的人……”


    “都過去那麽久的事了。”施綰綰打斷他的話道:“總拿出來說太沒勁了。”


    “不如說說今日的事,他說他是你爺,你要忍嗎?”


    謝玄知問:“你不是和他交好嗎?不勸也就算了,還拱火是不是過了些?”


    施綰綰搖頭:“我第一天來國子監上學,能和他有什麽交情?”


    她和田懷玨確實沒有交情,她的直覺告訴她,田懷玨喊她老大對她好,是為了後麵往死裏坑她。


    既然如此,先讓謝玄知教他做人,她覺得挺合適的。


    田懷玨有些惱了,對謝玄知:“你玨爺和你說話,你沒聽見嗎?”


    他說完手放在謝玄知的肩上,他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覺得一股大力襲來,直接就把他給摔了個四腳朝天。


    饌堂的眾人看到這一幕目瞪口呆。


    田懷玨被施綰綰陰的時候是陰得不明不白,沒法動手。


    謝玄知當眾人動手打他,這事他哪裏受得了?


    他一個鯉魚打挺就站了起來,抬手就朝謝玄知劈了過來。


    謝玄知沒有躲,再次扣住他的手,“砰”的一聲,田懷玨又摔了個四腳朝天。


    施綰綰輕“嘖”了一聲,這一下她看著都疼。


    田懷玨這一次沒能立即起來,在地上緩了緩,謝玄知便坐在那裏對他勾了勾手指。


    田懷玨哪裏受得了這樣的挑釁,再次鯉魚打挺站了起來。


    他這一次沒用手去扣謝玄知的肩,而是一腳踹了過去。


    謝玄知輕輕一拔,他的腳踹的方向便變了,踹到了飯桌上。


    施綰綰眼疾手快地抱起飯盒,桌子塌了,飯盒還很穩。


    她一邊吃飯一邊大聲道:“精彩!打得好!”


    謝玄知:“……”


    田懷玨:“……”


    謝玄知扣住田懷玨的腳踝,再一拉一拽,“砰”的一聲,田懷玨又摔了個四腳朝天。


    旁邊圍了很多人,卻沒一人過來勸架。


    原因很簡單,田懷玨在國子監是最難纏的人物之一,他被揍,眾人還是很喜聞樂見的。


    他們也都不認識謝玄知,不知道他是何方人物,居然敢揍田懷玨。


    田懷玨就算是再遲頓到此時也發現了異常,他沒有再進攻,而是坐起來問:“你誰啊?身手挺好的,敢報名字嗎?”


    謝玄知輕撣了一下袍子上不存的灰:“我是國子監新來的武夫子,姓謝名玄知,你可以喊我謝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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