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行止睜著一雙幽黑的眼睛直勾勾地看著施綰綰道:“你若執意如此,往後就算你跪在我麵前,我也不會再原諒你!”


    施綰綰抬手就在他的臉上扇了一巴掌:“還在做夢呢!本郡主幫你清醒清醒。”


    陸行止:“!!!!!”


    施綰綰懶得再理他,看向陸行止的那些朋友:“你們從我這裏拿走的東西,是我自己來拿,還是你們主動歸還?”


    眾人看到施綰綰都這樣對陸行止了,對他們隻怕就會更加不客氣。


    他們身上帶著的立即還了回來,沒帶的施綰綰給他們三天時間送到公主府。


    原本囂張跋扈的一群人,這會全成了縮著脖子的鵪鶉。


    此時謝玄知已經醒了過來,他看見施綰綰明明隻帶了沈弈一人,愣是把一群人收拾的服服帖帖。


    他的唇角微微勾了起來,緩緩站了起來。


    施綰綰見他醒來便問:“王爺感覺可好些了?”


    他輕點了一下頭:“郡主真是讓人意外。”


    他以前每次毒發的時候,至少要兩三日才醒,這一次居然不過一刻鍾就醒了過來。


    他看著手指上的血痕,眼裏若有所思。


    看來他還是低估了施綰綰,她的醫術比他預期的要高明得多。


    陸行止無法接受一直對他千依百順的施綰綰變成這樣,她有這樣的變化是因為她移情別戀了嗎?


    他忍不住罵道:“施綰綰,你我如今還沒有退婚,你就和別的男人卿卿我我,你怎麽這麽惡心?”


    在此時,巡城衛過來了,施綰綰亮出公主府令牌,大聲呼救:“救命,有人要殺我!”


    被她打得頭破血流的陸行止:“……”


    她該不會打了了人還要誣陷他吧?


    事實證明他想多了。


    巡城衛一過來,施綰綰便指著身後道:“我方才在那裏被伏擊了。”


    巡城衛過去一看,那裏還躺著十餘具屍體。


    他們原本隻是例行巡查,看到他們以為在胡鬧,沒想到真的出了事,他們不敢大意,立即去調查。


    因為被伏擊者是施綰綰和謝玄知,兩人的身份都很高,巡城衛不敢大意,立即處理相關事宜。


    施綰綰和謝玄知一起去京兆府,她離開的時候沒再看陸行止。


    倒是謝玄知離開的時候似笑非笑地看了陸行止一眼,陸行止的表情極其精彩。


    他最初其實沒有關注施綰綰靠著的男人是誰,他純粹是氣瘋了。


    此時他發現那個男人是謝玄知之後,他的腦子都是亂的。


    謝玄知的強大全京城都知道,是陸行止招惹不起的人。


    哪怕陸行止再臭屁,也不得不承認謝玄知地位比他高,能力比他強,手段比他狠,武功比他高……


    他這些年來一直視施綰綰為他的私有物,任他欺辱,呼之則來,揮之則去;


    她還是他的錢袋子,他要多少,她都會傾盡所能的給他。


    如今她不再迷戀他,不再對他好,甚至還對他動手,他受不了這個落差。


    他鬼使神差地大聲對巡城衛道:“大人,方才郡主攔路搶劫,我們都是受害者!”


    他這句話一說完,他的那些朋友立即道:“沒錯,郡主方才攔路搶劫!”


    巡城衛的首領愣了一下,已經往前走了十餘步的施綰綰笑了:“既然如此,那便一起帶回去審訊。”


    “本郡主之前懷疑,他們和那些黑衣人是一夥的,否則不會出現的那麽巧。”


    謝玄知也停下腳步,不緊不慢地道:“本王也有這個懷疑。”


    他這話一說,陸行止的那些朋友們全打起了退堂鼓。


    若隻是施綰綰一人的話,他們還能往她身上潑髒水,但若是再加上一個謝玄知,他們不敢造次。


    他們忙道:“方才是個誤會,我們隻是恰巧路過。”


    “對對對,就是個誤會。”


    隻是就算如此,他們和這樁案子全部都扯上了關係,最後全去了京兆府。


    今日當值的恰好又是少尹秦飛鶴,他一看見施綰綰就想起那天夜裏的《百鳥朝凰》,腦瓜子都嗡嗡響。


    他是真的怕了施綰綰的騷操作,但願今日她不要再搞事。


    隻是他很快就發現,今日就算她不搞事,這事也很大。


    她出國子監遇襲,還牽扯進了謝玄知和等會試結果的考生,就能讓他一個頭兩個大。


    施綰綰十分配合地做完筆錄,便道:“事情的經過便是這樣,關於凶手,我有些猜測。”


    秦飛鶴問道:“郡主覺得凶手是誰?”


    施綰綰指著陸行止道:“是他。”


    陸行止怒道:“施綰綰,你夠了!你再血口噴人我就和你退婚!”


    施綰綰吸著鼻子,一雙桃花眼裏滿是水霧,整個人看起來楚楚可憐:“秦大人,你聽到了嗎?”


    就算秦飛鶴知道施綰綰絕非善類,此時看到她的樣子他也下意識的心軟,問道:“郡主有證據嗎?”


    施綰綰點頭,她從懷裏取出按了陸行止手印的清單:“這就是證據。”


    秦飛鶴眼裏滿是不解,卻也伸手接了過來,他看到上麵羅列的銀錢物事時愣了一下。


    現在的年輕人談戀愛這麽費銀子的嗎?


    施綰綰接著道:“我與陸行止曾得陛下賜婚,算是有婚約在身。”


    “但是陸行止心裏沒有我,對她十分厭棄。”


    “我曾經對他十分迷戀,對他言聽計從,傾盡家財想要討好他。”


    這事秦飛鶴聽說過,輕點了一下頭:“然後呢?”


    施綰綰回答:“前幾日我和江蓉蓉同時落水,陸行止救了江蓉蓉,將我棄於湖中不顧。”


    “我被路人救上來後,他不但沒有出言安慰,還對我惡語相向。”


    “自那之後,我便對他死了心,與他爆發了一些衝突。”


    “方才大人也聽到了,他想要和我退婚。”


    陸行止聽到她這樣說心裏生出不好的預感。


    謝玄知則靠在椅背上看戲,根據他的經驗,施綰綰要放大招了。


    果然,下一刻施綰綰紅著眼睛道:“這些年來,我幾乎將整個公主府搬空了去討好陸行止,事涉銀錢至少十萬兩以上。”


    “而我和陸行止的婚事是陛下所賜,他退不了婚,也不願意歸還銀錢。”


    “最好的法子就是殺了我,如此一來,他既不需要退婚,也不需要還錢。”


    “所以他殺我的動機完全成立,他就是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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