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下次再敢在我的酒館裏用這些小手段,我不介意門口掛上一麵鏡子。”


    就在我馬上要走出門的瞬間,一道聲音從身後響起。


    我回頭看去,隻見酒館的吧台中站著一位身穿白色風衣的中年男子,可能是因為燈光的緣故,我看不清楚他的臉。


    我剛準備開口說話,就被一股無法抵抗的巨大力量推出了酒館大門,摔落在地。


    “天樂,你沒事吧?”小青趕緊跑來將我扶起。


    “天樂,你沒受傷吧,裏麵怎麽回事?”馬哥速度比小青慢上一點,也趕緊衝上來問道。


    我看著很快圍在身邊的風水界眾人,皺著眉頭問道:“最後出現在吧台的那個男人你們看清楚了嗎?”


    “什麽男人?我們隻看見你進去之後就站在原地不動,然後作了個揖準備出來,卻突然轉身,然後就飛出來了。”一位莫約七十多歲的老人說道。


    “你們什麽也沒看到,隻看見我一個人站在原地?”我驚訝地問道。


    “對,王老說的沒錯,我們確實隻看見你進去後就一動不動地站在那,好像在跟空氣交流一樣。”馬鐵誠也在旁邊說道。


    “走,不要讓任何人進入陰陽酒館,我們先回去再說。”說著我便上了車,招呼馬哥跟小青先回去。


    他們二人沒有多問,直接上了車,我一腳油門,飛速離去。


    “天樂,到底發生什麽事了?居然讓你都出現了這種反應。”車還沒開出去多遠,馬哥就急不可耐地問道。


    我並沒有回答他,而是直接用車載藍牙撥通了老頭的電話。


    對老頭將剛才我在陰陽酒館的經曆和盤托出,老頭說深夜酒館出現的時間很早很早,以前就出現過,被他師父記錄在昆侖秘錄中,但是他沒有在別處聽說過,也就沒有在意,說晚些給我回電話,他現在去翻昆侖秘錄。


    “天樂,不算合作之前我接的第一單生意,自從咱倆聯手後,三次活兒一次比一次凶,是不是咱倆八字犯衝啊?”馬哥這時候竟然很認真地問道。


    我撇了撇嘴,“去你的,本事不濟能怪誰,這次怕是真遇上大家夥了,看老頭等下怎麽說吧。”


    就連小青也是眉頭蹙起,若有所思。


    “不過那家夥居然說你去了青丘,看來你還是有希望出馬的啊。”馬哥道。


    我不解地問道:“為什麽這麽說?”


    “很簡單啊,因為青丘是狐族的發源地,你去青丘,找到胡仙的可能性很大啊。”馬哥理所當然地說道。


    “而且你想啊,一旦你學會了出馬,成為了史無前例的出馬出道又出黑的怪物,胡仙的法力本就是五大仙家中最強大的,配合上你現在本身的法力,再加上你那堪稱變態的肉身,無法想象。”


    “那是不是就能超度我了?”小青也在一旁問道。


    隨著小青問出這句話,車裏瞬間鴉雀無聲。


    不得不說,馬哥的猜測從邏輯上說很有可能是正確的。


    既然那個神秘的阿藍說我從青丘出來的時候還不夠,從青冥界出來的時候可能夠了,就說明是先去的青丘。


    而且在青冥界的夢中我並沒有見到小青,恐怕……


    雖然我也很想超度她,但是這麽久的接觸下來,突然知道她可能不久後就會離開,心中還是難免一陣傷感。


    回到家沒多久,我就接到了老頭的電話。


    “那個陰陽酒館,你現在不要管。”


    “為什麽?我管不了,不是還有你嗎?就算我們昆侖管不了,不是還有地肺山,雲錦山嗎?”


    “陰陽酒館的情況很複雜,不論是我們,地肺山還是雲錦山,都管不了。而且他們並不會害人,隻做交易,甚至很多時候還會救人,所以這件事你不要再插手了。”


    “可是林老已經死了,前一天還好端端的,從陰陽酒館出來第二天就死了!”


    “對,但是你隻知道他付出了剩下的陽壽,你可知道他在陰陽做了什麽交易?得到了什麽?陰陽酒館本就講究公平交易,既然他付出了代價,就一定得到了等價的東西。”


    “公平?等價?消失一晚上要我十年壽命,你說交易是對等的?”


    “沒錯,就是對等的,我說過,陰陽酒館的背景太複雜了,你現在還不了解,如果有天你明白了,就會知道消失一晚上要你十年壽命,的確是對等的。”


    “可陰陽酒館為什麽會在星城的郊外,任何一個勢力定居的地方都是有原因的,我不認為星城的郊外有任何地理優勢。”


    “陰陽酒館的地方從來不是固定的,它會在任意時間出現在任意地點,你師祖就是在帝都遇上的陰陽酒館。”


    “行吧,那你的意思是我們直接不管了?”


    “對,你們不要管了,陰陽酒館從不會強買強賣,一向追求平等交易。”


    掛掉電話之後,我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靜。


    按老頭子的說法,這個陰陽酒館的確不像個邪道組織,但是取人壽命的行為聽上去就很不舒服。


    最重要的是,一個小小的酒館竟是讓三座最強大的道教山門都不敢管。


    馬哥黑著臉回房間了。


    小青繼續在電競房打遊戲,隻是敲鍵盤的聲音比往日大了很多。


    我從冰箱拿了隻雞扔給小白。


    走上頂樓的書房,透過窗戶望著麵前不起一絲漣漪的聽雨湖,心情格外沉重。


    ……


    清晨第一縷陽光透過書房的窗戶,灑在我身上,我卻好像感受不到一絲暖意。


    吾輩正道修士,豈能任由此等亦正亦邪的組織在人間肆意妄為!


    第一次如此無力,連劍都沒拔出,因為別人幾句話就敗了,最後的中年男人雖然沒有傷到我,更多的力氣隻是為了把我推出酒館大門。


    可我道心破了,就像是劍心蒙塵。


    青蓮不是接受不了輸給金蠶,而是接受不了號稱後起之秀第一人的自己,輸給了一個比自己還小了十多歲的少年,所有最後道心破碎。


    而我碎得更徹底,如果是實力上輸給了對方,我心服口服,可最後,我竟連拔劍的勇氣都弄丟了,被人推出酒館大門後,隻能灰溜溜的逃走。


    更讓我無法接受的是,就連號稱引領天下道門的三大宗門,居然都不敢管這個亦正亦邪的酒館,行,你們不敢管,我來管!


    感受著體內法力一點點的流逝,不知不覺我就在書房的椅子上,從外麵的朝陽初升坐到了漫天繁星。


    我艱難地站起身走下樓,卻發現客廳的桌子上竟放著一張紙。


    看見這張紙我瞬間心頭一緊,當初師兄就是留下一張紙後離我而去,從此再也沒有相見。


    我趕忙快步上前拿起白紙,隻見上麵寫著:


    “天樂


    我回馬家了,這幾次的事讓我明白了自身實力的不足,不僅幫不上忙,還老是在拖大家的後腿,我要回趟馬家,等我回來的時候,一定要讓你們看看什麽是真正的東北馬家仙,勿念!


    馬哥。”


    我看著馬哥留下的信,其實大概也能猜到一些原因。


    昨天我是因為沒敢拔劍而劍心蒙塵,他則是因為從頭至尾都沒見到對方。當然,如果是像小青那樣的隱身,看不見還可以接受。


    可昨天不一樣,很明顯對方都已經對我出手了,他還是什麽也沒看見,在旁邊什麽也做不了,心裏自然是不好受的。


    我抱著劍走出門,那輛車還停在院子裏,我也沒有再開車,而是出門攔了輛的士。


    因為一宿沒睡,我現在的狀態也不適合開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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