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歌被大力從被窩裏拽出來的時候,馬小曼陰冷著臉一邊整理頭發,一邊咬牙切齒地對大力身後一臉壞笑的卜曉曉說,“曉曉,你知道嗎?出來混,早晚要還的!”


    ……


    警備處整備科普通職員李多駕駛著汽車,大力頂著一隻熊貓眼坐在副駕駛一言不發,那是他闖進高歌和馬小曼的臥室之後的“戰利品”。


    “李多兄弟,你說是執法處處長崔誌賢親自帶隊圍了警備處?”


    坐在後排的高歌十分想不通事情的緣由。


    正在開車的李多透過後視鏡看了一眼高歌說道,“是啊高大哥,他足足帶了不下200個執法者,把警備處圍了個水泄不通,誰都不讓出入,我這還是因為老婆在醫院生孩子,早就請假了,想回處裏取點兒東西,發現這個情況就想趕緊通知我們丁科長,可是手環bv卻完全失效了,我估計是通訊被切斷了。”李多語速極快,說話間還搭配著豐富的表情。


    低頭一直撥弄著手環bv的高歌這才反應過來,為什麽之前就一直沒有網絡信號,“這崔誌賢膽子也太大了,沒有什麽理由就帶執法者圍攻警備處?”


    “我大概聽到了幾句執法者用揚聲器的喊話,說什麽,趙中華處長以權謀私,在警備處內部大搞賣官鬻爵,致使警備處馮翀帶兵嘩變,執法處為佟江民眾伸張正義,所以要帶趙中華處長回執法處留置,以便交代問題。”


    李多盡量地把自己知道的事情都說了出來,語氣中充滿疑惑地問向大力,“科長,馮翀營長真的帶隊嘩變了?”


    大力怔了一下,隨即掰下副駕駛的化妝鏡,佯裝看自己被打成獨眼青的眼睛,“我看這崔誌賢才真的是想嘩變,馮營長隻是帶隊出城執行任務,他執法處就敢趁著警備處兵力虛弱發難,還他媽想留置趙處?活擰歪了!”


    偷眼瞧了一眼認真開車的李多表情之後,大力接著問道,“張思雨營長在處裏嗎?”


    “在,多虧有機甲營的機甲戰士完全發動了武器效能,以備戰狀態守住了警備處,那些執法者才一直沒敢進去。”李多在頂頭上司的詢問下知無不言。


    “不過,我臨走的時候看到很多民眾都被吸引過去了,我覺得執法處是故意鬧大,想製造輿論壓力。”李多補充道。


    “大力,你讓這個兄弟追上前麵那輛紅星的出租車。”高歌拍了拍大力的肩膀,隨即回頭對著馬小曼和曉曉說道,“現在手環bv的通訊功能應該是被崔誌賢屏蔽了,你倆去紅星找一下張墨,派兩輛車去警備處附近找我。”


    馬小曼明白了高歌的意思,紅星客運公司的出租車上都有無線電手台,這樣聯絡起來會方便很多。


    幾分鍾後,高歌和大力乘坐的軍車在距離警備處大院一個街區的地方停了下來,兩個人步行靠近了被眾多執法者和看熱鬧的民眾包圍的警備處。


    “陳斌!你吃了熊心豹子膽了是不是?這是什麽地方?你一個小小的城西執法分處的處長,敢帶執法者圍堵警備處?”


    一個全身包裹著機甲,隻有頭露在外麵的軍官正遙遙地指著站在一輛執法巡邏車前的人大聲喝罵,看樣子就是城西執法分處處長陳斌無他了。


    此時的陳斌也是頭皮發麻,心裏早就把給他下達命令的崔誌賢罵了一萬遍。要知道這可是擔負著全佟江軍事力量的警備處,機甲戰士單兵的戰鬥力有多麽恐怖他陳斌早就在一年一度的警備處演習中見識過了,更何況現在是整整9個機甲戰士都啟動了武器係統。


    “你也別跟我喊,我是執行命令,警備處處長趙中華涉嫌瀆職,在軍營中大搞權錢交易,致使偵察營營長馮翀率隊嘩變,我們要把趙處長帶回去審問。”


    陳斌此時隻能硬著頭皮跟對方對峙,因為那個單是提起名字就讓他內心發寒的崔誌賢處長就坐在後麵的一輛車裏,實時觀看著現場。


    “你少在這跟我擺出你們對付街麵上地痞流氓的那一套,別說我們趙處長沒有違法,就算是他真的做一些越矩的事,也輪不著你們執法處來抓人!我看就是崔誌賢有異心,想趁著佟江城無法與州裏取得聯係妄想發動政變,奪取兵權!明了告訴你,就算馮翀的偵察營不在城內,我張思雨的機甲營也足夠護住整座佟江!”


    怒目圓睜的機甲軍官正是佟江警備處機甲營營長張思雨,他的聲音在機甲自帶的揚聲器下擴散得分外清明,就連遠處的高歌和大力也是聽得清清楚楚。


    “嘿,這張營長還真是威風啊!大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架勢!”大力笑嘻嘻地看著吃癟的執法者們。


    “這張思雨有問題!”高歌聽著遠方的對話卻皺著眉頭。


    “啊?我怎麽沒看出來哪有問題?這不是挺明顯地在護著趙中華嗎?”大力不解地問道。


    “他剛才的話根本不是袒護趙中華,而是明著告訴大家,佟江現在是一座孤城,而警備處有足夠的特權,仗著手中有強大的武裝力量,他趙中華就是佟江城裏的皇帝,這是要激起民憤。”高歌用力地搓了搓雙手,捂著耳朵取暖。


    果然,圍觀的民眾引起一陣騷亂。


    “什麽?咱們現在跟州裏失去聯係了?”


    “怪不得封城,不讓民眾隨意出城!”


    “之前還真以為是因為班夫蝶在城外太危險,現在這麽看是警備處要把咱們困在城裏,完全隔離?”


    “說起來也確實很久沒有看到蓋亞露麵了,咱們是不是被棄管了?”


    一時之間民眾的種種猜忌紛紛傳開。


    一直坐在車裏的崔誌賢看到已經差不多到了預期效果,戴上了鋥亮的皮手套,緩緩打開車門,接過秘書遞過來的揚聲喇叭。


    “我是佟江市執法處最高行政長官崔誌賢,此次率隊前來警備處隻是接到佟江決策府的命令要帶趙中華處長到決策團問話,並不是非得鬧得警備處和執法處這兩個佟江城內的武裝機構不愉快,隻要趙中華處長把問題說清楚,自然不會被為難。”


    清了清嗓子,崔誌賢又轉頭向圍觀的民眾高喊,“請民眾們放心,我們佟江現在還是很穩妥的存在,之前也確實是為了引起不必要的猜忌,才沒有把無法與外界取得聯係這類消息封鎖,就像警備處所說的,我們願意相信馮翀營長帶領偵察營出城很有可能真的是去執行任務,不過還是請趙處長把詳情對我們公布一下,決策府和民眾都應該有知情權!”


    遠處的高歌看到這裏,不禁為趙中華捏了一把汗,要知道,崔誌賢這一舉動完全是把趙中華架在了民情道德上炙烤。如果趙中華公布了馮翀出城的真實情況,那無異於是坐實了他警備處長統率無方,致使手下軍官率隊嘩變的事實。而如果他不做具體說明的話,民眾的情緒已經被烘托到極致,趙中華是無論如何都躲不過去這一次艱難的抉擇。


    “我們需要知情!”


    人群中,不知是誰率先地喊出了一句口號,圍觀的民眾隻是略一停滯,接著就開始高聲呐喊附和。


    “趙中華給出解釋!”


    聲浪一浪接著一浪,吸引到更多的民眾加入其中。


    警備處緊閉的大門徐徐打開,白發蒼蒼的處長趙中華滿麵笑容地站在當中,身後是一身筆挺製式服裝的董春。


    趙中華就那樣穩穩地站在門口,不發一語,隻是緩緩地又點燃一支香煙後看著不遠處的崔誌賢。


    足足過了五分鍾,民眾的呐喊聲才逐漸弱了下來,趙中華渾厚的聲音也響了起來。


    “崔處長,這麽興師動眾來抓我這個老頭子,也算給足了趙中華的麵子了啊。”


    崔誌賢看到從容淡然的趙中華,心裏隱隱地覺得有些不對勁。


    “趙大爺開玩笑了,小侄隻是接到決策府的命令來請您回去說清楚一些事情而已。”


    “哦喲,你這一聲大爺我可擔不起了,你崔大處長再也不是小時候那個纏著我要冰激淩吃的小男孩了。”趙中華把煙灰在董春手上的便攜式煙灰缸裏彈了彈,“想讓我去決策府還不簡單?直接打個電話我就去了,還至於你屏蔽了大半個佟江城的bv通訊信號,然後又把我警備處前後門都堵住?”


    一席話說出來,讓崔誌賢的眉頭輕挑了一下,剛想要說話,就見趙中華揚起胳膊,向後攏了攏頭發接著說,“既然崔處長說是奉命行事,不知道你奉的是誰的命?命令內容又是什麽?有沒有文件啊?”


    崔誌賢見對方如此詢問,早已是做好了準備,“命令自然是決策府直接下達的,至於文件嘛……”身後的一名執法者從公文包裏掏出一紙紅頭文件,遞交給崔誌賢,後者在空中揚了揚。


    “哈哈哈哈……賢侄啊,你可真是煞費苦心啊。據我所知,決策府可並沒有下這道命令,我是不是可以質疑一下你執法處偽造命令,故意製造輿論壓力,是有什麽不軌的心思呢?”


    趙中華看到文件命令,不但沒有驚慌,反而更加泰然自若的樣子,讓崔誌賢再一次感覺到那種不對勁兒的想法,心裏暗想,“這老狐狸究竟想幹什麽?當眾質疑決策府的文件,這種文件怎麽可能造假?”


    “是不是真的文件,你我都很清楚,這種文件是不可能造假的,文件簽署是決策府的絕密印章,這是所有人都清楚的!”


    崔誌賢據理力爭。


    “我看不見得吧……”趙中華看對方還是堅持,心下也知道這崔誌賢恐怕也是被人利用了,隨即略一轉身,對著警備處院內高聲喊了一句,“李府長啊,別在裏麵看笑話了,快出來給老哥當個見證吧!”


    此語一出,崔誌賢直接愣在當地,緊接著,更讓他大跌眼鏡的一幕發生了,隻見警備處院門裏魚貫而出了十餘人,為首的正是佟江市決策府首席執行官李長海,而他身後的也都是決策團的十幾位決策團成員。


    “崔誌賢處長,我李長海可以證明,決策府絕對沒有簽署這份文件命令!”


    李長海一句話,使崔誌賢如墜冰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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