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疊疊,水重重,煙陣陣,霧團團。山抵水者水騰煙,煙纏霧者霧壓山。山間翠林傳猿啼,水緣溪澗送鶴唳。煙聚朦朦飛青鳥,霧隱茫茫掠烏雕。山水比蓬瀛,煙霧真仙境。


    入了璃月,旅行者和派蒙便止不住得望向山山水水,即便在蒙德見了太多壯麗景觀,見了璃月山水,仍忍不住送出驚歎。


    蒙德的平原空曠又清爽,璃月山水繁華又細膩。


    兩人隻顧評山論水,一時忘了時間,一抬頭卻見天都黯淡了。馬車也抵達了石門的客棧,車隊今日便在此休息。由於車隊接下來要乘水路去往翹英莊載貨,因此明日旅行者和派蒙便將與之分別,南下向望舒客棧行進。


    旅行者和派蒙跳下馬車,沒等走幾步路就發覺了這裏的異常。


    雖說蒙德遭遇深淵侵襲,前一段時間對外貿易路線近乎癱瘓,但近期城內經濟已有所好轉,對外商團和旅團等正全力恢複前狀。但作為蒙德通往其他各國的重要交通樞紐——石門處的客棧卻格外冷清,竟看不見一個人影。


    商團的人對此也毫不知情,但由於天色漸晚,夜路難行,必須在此住下。


    趁著商團的人查貨喂馬的功夫,旅行者和派蒙走進客棧。不聞人聲狗吠,隻聽見山裏來的狼嚎虎嘯。也望不見燈明火豔,隻看得一間破茅草屋滲出的絲絲幽光。


    旅行者和派蒙輕移腳步,行至門前,舉手叩響門扉。三秒後,裏麵傳出渾濁的聲音。


    “誰呀?”


    “打擾一下,我們是來自璃月的旅者,跟隨商團來到這裏,希望能住上一晚。”旅行者簡明扼要地說明了來意。


    隨後,緊閉的房門漏了一道縫,那老人眯著眼睛往外瞅了一陣,這才打開門,手提一盞煤油燈,領著旅行者和派蒙走向了客房。


    “就隻一晚,明早就快些離開。”


    這話不像是請求,而是命令。


    “為什麽?這裏發生什麽事情了嗎?”


    派蒙隨即問了原因,但老人卻不予理睬,這讓兩人都感到困惑。


    “老人家,這裏明明是一處交通要道,如今怎麽這麽冷清?”旅行者也試著問了一句。


    “近些日子附近山裏不太平,把其他人都給嚇跑了。就我這個老頭年紀大不怕死,留了下來。”


    老人麵相確實蒼老,聲音也渾濁,但腿腳卻很利索,身體看起來也硬朗。


    “什麽叫不太平?”派蒙又問了一句。


    但老人卻還是不理不睬。


    旅行者和派蒙對視了一眼,都能看見對方臉色的疑惑。


    “不太平是指遇到野獸襲擊了嗎?”旅行者隨即問道。


    “不是。”老人沉默了幾秒,說:“是出現了一些不幹淨的東西,你今晚住在這裏,一定要留意小心。不論看見了什麽,聽見了什麽動靜,定要躲在房裏,萬萬不能出來。”


    見老人的語氣凝重,不像是在開玩笑,旅行者和派蒙接連點頭稱喏。


    最後,老人將兩人帶到一間木屋前停下,又吩咐了幾句。正要轉身離開,去給商團其他人安排房間,卻突然被旅行者叫住。


    原來派蒙兩次說話都被老人忽略,不由讓旅行者感到好奇,覺得有必要問一問。


    “老人家,她……”


    老人一看到旅行者用手指向一旁的派蒙,立刻拍手打斷,厲喝道:“不要多說,不要多問!眼不見才能保身,察不覺才能護命啊!你隻悶頭睡到亮,天明就走,必從惡地脫身,鬼鄉逃命!”


    隨後,老人便扭頭離開,也不顧兩人風中淩亂。


    旅行者和派蒙關緊房門,點亮蠟燭,坐在床上休息。


    淡燭光照映蠟黃牆,夜陰風擠過歪門縫。真是冷暗相應,怖恐交生。


    不知為何,僅有的兩扇窗戶也被木板封死,僅留幾條縫隙滲入點點月光。


    “旅行者,這裏奇奇怪怪的,派蒙有些害怕……”


    別說派蒙了,就連旅行者望著這番景象,心裏都有些發毛。


    “別想太多了派蒙,所謂鬼啊什麽的,不過是小說裏杜撰的。”


    旅行者強壓內心的緊張不安,用言語撫慰派蒙。話雖這麽說,但其實她也明白,鬼魂等物在提瓦特可是實際存在的,也就說那老人所說的不幹淨的東西很可能真在附近出現過。


    再聯想到石門客棧坐落在一座大山山腳,而山上則存在被大火焚毀的村莊遺址。幾百人命喪火場,致使那裏變成了遠近聞名的鬧鬼聖地。


    但此前從未聽說過鬼影出現在客棧裏,這讓旅行者預感一定發生了什麽事情。


    “別多想了,就聽那位老人家的話,不管不顧睡到天亮吧。”


    說實話,旅行者本人對這些鬼啊怪啊的,倒也不是一聽一個冷戰,但也沒有追著鬼影跑的鐵膽。如果真見到鬼影,保持冷靜注定是不行的,但也能慌張逃跑,不至於嚇到動彈不得。


    所以,她也不是特別擔心,畢竟那位老人看起來也不止住了一天兩天了,不也是什麽事都沒有嗎?


    派蒙雖然害怕,但也隻能聽從老人的話,捂住耳朵,緊閉雙眼,一心想要睡覺。


    但睡覺這個事情嘛,越是緊張,越是想睡,可偏偏就越是睡不著。旅行者倒是睡得安穩,睡得氣息順暢,睡得悠然自得。


    派蒙也不敢隨意翻身動彈,生怕碰見什麽奇怪的東西。就這麽閉著眼,一直裝死。


    ………………


    “旅行者……旅行者……”


    睡夢中,旅行者模模糊糊聽見了派蒙低聲的呼喊,隨後身體也被她搖動,朦朦朧朧有了意識。


    “唔……”


    “旅行者,快醒醒啊,門外有動靜。”


    派蒙的聲音充斥著恐懼的驚怕,甚至展露了哭腔。


    “怎麽了?”


    旅行者半挺身體,揉揉眼睛,一副半夢半醒的模樣。


    “外麵,外麵!”


    意識見見情緒後,旅行者確實聽見門口出現了些微動靜。她立即翻身下床,湊到窗邊,透過縫隙一看,房門前竟跪了個人!


    旅行者立即來了精神,揉揉眼睛再仔細看去,認出了是那位老人。


    老人正燒著紙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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