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光腳的比無賴,確實不容易勝出。


    至少對何垚來說是這樣。


    老黑就算不願意慣著夥計,也不可能真在這個節骨眼上打死他。


    估計夥計也是後麵認清了形勢,這才敢跟老黑叫板。


    依著老黑的性子,就算打不死,打個他下半輩子生活不能自理也不是不行。要不是何垚攔著,估計這夥計很快就能切身感受什麽叫生不如死。


    “錢沒問題。但要等到這邊事情結束,我們得到想要的,你就能得到你想要的。大家各取所需。”


    何垚說完,夥計就嗤之以鼻,“到時候你們是得到了你們想要的。但誰能保證我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你們要是翻臉不認人,我找誰說理去?得加錢!”


    有些人果然不能太慣著。


    剛會走就想跑,跑不利索就惦記著飛。


    何垚這次沒再製止老黑。甚至丟了個眼神示意老黑上前對夥計來頓輸出。


    夥計也不是個硬貨。嗷嗷慘叫過後立刻老實了。


    表示價錢好說,自己願意配合。


    老黑怕他到時候耍幺蛾子,威脅道:“以你現如今的處境,死都白死。當然我有一萬種方法,讓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我勸你放聰明點,不要挑戰我的耐性。不如拿捏好自己這點剩餘價值,能得點好處的時候,不要浪費機會。”


    要不是他還有用,老黑是真不想跟他囉嗦。


    但這裏是內比度,整個緬國治安最嚴的地方。收買夥計套取有效信息確實是最穩妥的方法。


    夥計確實老實了不少。應該是知道自己不是老黑的對手。


    趁著自己還能發揮點餘熱賺點錢,撈到多少不都是白賺的嗎?


    反正也不會比現在更差。


    要保全自己,至少要有點錢吧?


    跑也好、藏也罷,至少能有個選擇權。


    所以在何垚跟老黑的注視下,夥計從低山爬起來,胡亂拍了拍身上的灰塵,然後熟練的操作著切機開始解石。


    “嗬……還挺專業的。什麽時候了,還有心情幹老本行?”老黑壓根不在意自己有沒有風度,“手穩不穩的住啊?喲吼……”


    他最後怪叫一聲,試圖看夥計出醜。


    夥計果然被他戲弄的手上失了準頭。鋸片的切割方向在料子上偏移了十幾度。


    而老黑這個始作俑者卻一笑而過。


    “擦!還好是不值錢的通貨料。要不然得連夜跑路。地上你們能看到的這些料子,都是我的活。幹不完他不給我結工錢。跑路不用錢?還是吃喝拉撒不用錢?”


    夥計咕噥著,敢怒不敢言的瞪了眼老黑。


    “通貨料還有什麽切割的必要?這不是白白浪費切刀費嗎?切了反而不如料子好出手,圖什麽?”何垚問道。


    怎麽榨取原石的最大價值,何垚最清楚不過了。


    切刀費雖然不貴,一刀下去也就小幾十塊國幣。但數量多了也是一筆不小的開支。作為商家這些成本是必須要考慮進去的。


    除此之外,最關鍵的是這種料子的明料根本沒有原石出手快、受眾多。


    所以很明顯這並不合乎常理。


    但凡是個懂行的人都明白的權衡結果。


    “你們不就是為那些掏膛子的原石來的嗎?這都看不明白?”


    夥計嗤之以鼻的態度立刻得到了老黑揮拳的回應。


    還好老黑沒真準備招呼他,要不然,又得是好一會兒哭爹喊娘不得安寧。


    這個時間段,解石店老板應該也差不多該來了。


    “這麽多?你沒搞錯?那老板不是已經死了嗎?”老黑不可置信的驚呼道。


    “那我可不知道。我隻是拿人錢財聽人安排。想知道更多,得等老板來。”夥計不耐煩的說道:“別怪我沒提醒你。 老板可是勞模。每天九點多鍾肯定到店。你們要是繼續跟我吆五喝六的,傻子都知道這裏麵有貓膩。到時候你們的打算實現不了是小事,別耽誤我賺錢。”


    他這話倒是提醒了何垚。他衝老黑說道:“老黑哥,你去外麵找個合適的地方趴起來。萬一我這邊要是有什麽情況,咱們也好打配合。”


    老黑立刻會意。


    自己是最好的後援人選。但他擔心何垚自己一個人搞不定夥計這條泥鰍,所以遲遲沒開這個口。


    如今何垚自己這麽說,老黑也沒廢話,點點頭就出門左轉隨後不見了。


    夥計在後麵發出噓聲,“裝的 人五人六的,還不是要聽別人安排。嘁,真以為自己多高人一等呢……”


    何垚提醒道:“多做事少說話。背後嚼舌頭的往往命不長。”


    夥計撇了撇嘴,倒是沒再說話。


    沒多大會兒,門口走進一個人。


    看清裏麵的人後,來人道:“我特麽還以為進賊了呢。你小子今天吃錯藥了?來這麽早……不對啊,你不是又顛了嗎?這麽快就回來了?我就說你小子疑神疑鬼發神經,你他麽還跟老子這那的……”


    這老板話挺密的。


    雖然讓人煩,但放在這時候也算是件好事。


    “我倒是想不回來。要不是沒錢,我早他麽出國了,還在這兒給你打工?”


    夥計的話剛說完,老板就一巴掌一巴掌朝他腦門上招呼。


    “還出國……你是真他麽敢說、敢想……就你這13樣,剛摸到邊境線上就得被抓個活的。”


    “行了!看不見還有人在啊!”


    夥計抱頭鼠竄到何垚身後。


    看樣子這倆人平常也沒少雞飛狗跳。


    一個動手嫻熟、一個躲得行雲流水。


    “誰啊?”


    老板壓根沒把何垚當回事。


    他壓根不把夥計當回事,又怎麽會把夥計帶來的人當回事。


    隻要不是他店裏的客人,他憑什麽好臉伺候著。


    “我是來幫忙得。盡快把原石切完,我們好拿錢走人。”何垚隨口扯道。


    其實這是一個非常拙劣的謊言。


    何垚雖然並沒有穿金戴銀的審美,但至少身上衣服幹幹淨淨,人也講究。


    隻要稍加注意,立刻就能看出兩人根本不是同類人。


    但這會兒店主根本沒走心,心思都放在自己夥計身上。


    “要不是你天天心思不知道在哪飛,不肯好好做好手上的活。至於連累那老板被發現,橫屍街頭嗎!也就是我心慈手軟……要不然,早就把你交出去領賞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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