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頭發簡單,修頭發難。


    馬林一會兒喊這邊長了、一會兒喊那邊短了。遛的何垚跟孫子似的。


    最後勉強算是能看。


    “卡蓮沒事吧?”何垚問道。


    “她適應的可比你快多了。”


    馬林嘟囔著站起身伸了個懶腰,“今天天時地利人和,你不知道有多順。簡直有如神助。我都懷疑國內那邊有大金的人了……哎,你這會兒怎麽不好奇了?”


    當然是因為何垚知道內情,並且略感心虛。


    擔心跟剛才一樣,在這些人精麵前露出馬腳。


    “我知道結果就行了……知道那麽多擔心晚上做惡夢!”何垚糊弄了一句。


    馬林盯著他看了一會兒,視線落到院子裏。


    這會兒院子烏漆嘛黑的,除了影影綽綽的植物影子,屁都看不見一個。


    馬林煞有介事的說道:“要不……我連夜幫你把那些晦氣玩意兒……給處理了?”


    他指的是牆邊的屍體。


    何垚連忙表示不用。同時想到另外一件事,“這邊有墓園嗎?”


    馬林搖頭,“墓園沒有。有埋人的地兒。你還惦記著園區地下室發現的那……熟人?”


    何垚點點頭。


    就算不能把菜頭帶回國,至少可以讓他入土為安。


    馬林想了想,沉吟了一下,“這樣……明天你跟我走。我帶你挑地方去。”


    何垚一喜,“真的?不影響你明天的活動?”


    馬林得意,“兩相成全。明天見。”


    說完扭動著腰肢走了。


    何垚用腳把地上落發踢到一邊,忙不迭追著馬林上了二樓。


    讓他自己跟外麵那些屍體在一起,他覺得瘮得慌。


    今天心情起伏有些大,本以為會入睡困難,結果沒想到頭挨著枕頭眼皮就開始發沉。


    第二天一早甚至還是被外麵傳來嘈雜聲給吵醒的。


    院子裏已經有工人熱火朝天的展開修複工作。


    魏金站在一邊,跟一個工頭模樣的人說著什麽。


    工頭得意思,其實清理出來以後,破壞力沒有想象中大。補幾塊地磚,挪幾株植物就算完工了。


    但魏金肯定是不能接受這種省錢得處理辦法。


    聲稱最忌諱住的地方見紅。


    要工頭帶人將炸出裂痕以及所有沾染上血跡的地磚全部替換。其中也包括牆邊躺過死人的那些。


    那就等於院子裏差不多三分之一的地磚都得換。


    這要是放在國內,估計工頭都樂死了。


    這工頭卻明顯沒那麽高漲的積極性。


    但胳膊擰不過大腿,還是安排下去了。


    “起的挺早……怎麽不多睡會兒?”


    魏金眼角餘光瞥見何垚,笑著打招呼的時候,何垚琢磨。


    要是讓魏金知道地下室裏還躺著個不喘氣的,會不會把整個別墅給炸了。


    當然這些也就隻敢放在心裏想想。


    他可不準備繼續給拽姐挖坑。


    知道的是他無心,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在為卡蓮上位蕩平障礙呢。


    “馬林呢?”何垚惦記著昨晚的約定,開口問道。


    “一大早魏銀那孫子就聞著味過來了。還好老子有先見之明,淩晨那會兒讓老黑把屍體給處理了……”


    魏金說完,敞開著的院門口處就衝進來一輛車。


    四處漏風的霸氣程度獨一無二。再看那風風火火的車速,用腳趾頭也知道說曹操曹操到了。


    車子繞著院中央景觀,拐著彎來到門廊前停穩。


    駕駛座上的老黑自覺瀟灑的衝何垚甩了甩頭,“上車!”


    副駕駛座上放著一個菜壇子。


    那裏麵裝的是何垚認為的菜頭骨灰。


    說他講究吧。他連包都沒包一下,骨灰管子就這麽毫無遮擋的暴露在天光下。


    說他不講究吧。他自己都沒係安全帶,還記得給菜壇子係上。


    何垚脫下上身的襯衫,將壇子整個兒包裹起來抱在懷裏。自己隻穿著一件短袖t恤,坐上了老黑的副駕駛座。


    老黑見魏金沒動,問道:“去不去給大林子捧個場?”


    魏金懶洋洋地擺了擺手,“你看看我這後院都起火了。再不留下來整頓,下次回來可能家都沒了。”


    老黑咧嘴一笑,“走了!”


    話音才落,油門就踩到了底。


    何垚安全帶都還沒來得及係,就被粘在了座椅後背上。


    “你這都跟誰學的這麽矯情。我這技術你還有什麽好不放心的!”


    老黑粗聲粗氣的說完,腳下油門踩的更狠了。


    車子連個門都他麽沒有,何垚隻能一手抱著罐子一手死命拽著車框架。大喊“安全第一”。


    “晚了就趕不上了!”老黑哈哈笑著載著何垚朝前衝。


    趕到地方,何垚才知道老黑嘴裏說的什麽趕不上趟。


    大約是明白邦康沒什麽值得宣傳的東西,所以呈現在高清鏡頭前的是清一色穿著清涼的美女。


    這些美女膚色沒有佤邦那麽深邃。看上去更接近國人的膚色。


    她們被鏡頭外的人統一指揮著,做出各種各樣搔首弄姿的動作。


    老黑從衝過來後,嘴就沒合上過。


    時不時還嘬嘴吹聲浪蕩的口哨。


    沒能吸引姑娘,倒是把鏡頭外的“總指揮”給吸引過來了。


    何垚看的心裏不舒服,視線四處尋找著馬林的身影。


    最後在一處蔭涼裏捕捉到一抹紅色。


    連忙抱著壇子跳下車。


    馬林一邊臉頰微微有些浮腫,眼圈也紅著。


    這會兒正躲著旁人,拿著粉餅在補妝。


    “他打的?”


    何垚沒頭沒腦的問題,馬林聽懂了。


    “要你管!”


    嘴還挺硬。


    “這也太不把人當人了吧!竹席就能為所欲為想打人就打人了?”


    畢竟還得指望馬林帶自己找菜頭的埋骨之地,所以何垚表現的義憤填膺。


    說得就跟他能把人竹席怎麽著似的。


    但馬林似乎很吃這一套,一把扯住何垚。


    因為手勁太大,差點讓何垚懷裏得壇子掉地上。嚇得他趕緊雙手齊上,這才堪堪穩住。


    “你小點聲。這些工作人員都是他的人。是我自找的,怨不得他生氣。他對短發女人有心理陰影。我剪了頭發,他生氣也是意料之中的。”


    何垚滿頭黑線。


    就差給馬林比個大拇指,敬他是個勇士。


    耗子舔貓13,嘬死。


    牆都不扶就服他。


    同時心底的八卦之魂也熊熊燃燒起來。


    這鮑竹席究竟是經曆了什麽,才會留下這樣的心理陰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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