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粟的確是個小人精。


    也就是這會兒年紀還小,翻不出多大的浪花來。


    他還惦記著兩頭吃。


    一邊放不下武裝部隊裏給的花生米,一邊在何垚這裏賺大錢。


    不管哪方麵出了紕漏,都能有個退路。


    不過馬粟給出的理由也很站的住腳。


    他說錢現在倒是次要的,主要是拉人需要身份。


    他自己也明白很多小夥伴的的尿性。


    如今魏金給他畫了一張巨大的餅,讓他躍躍欲試欲罷不能。


    魏金這種人,在馬粟他們看來就是遙不可及的太陽。


    以前根本沒機會沾邊,如今他甚至跟自己說話了。


    還向自己拋出了橄欖枝。


    那當然是跟著大人物才有機會賺大錢、賺數不盡的錢!


    馬粟甚至像個小大人一樣在何垚麵前表忠心。


    “九老板,你放心。我明白自己的身份。沒有你,金老板也不會看到我們。我會永遠對你負責!你就是我的直接領導!”


    何垚總覺得馬粟這話聽著別扭,不過沒多說什麽。


    看到拽姐的房間亮起燈光,知道裏麵那倆人這會兒估計也是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


    來到邦康這段時間,把何垚前段時間積攢起來的自我肯定、意氣風發,又給摧毀了個七七八八。


    雖然他知道,自己隻是價值觀跟這個地方不匹配。


    想在金三角地帶撈金,你要麽非常有錢非常有實力,能利用金錢魔法一呼百應,讓別人為你賣命。


    要麽你就要比別人更好勇鬥狠。讓為之賣命的老板能看到自己。


    否則別說把這裏的錢帶走,不把小命留下都不錯了。


    事情的發展怎麽就成現在這樣了呢?


    馬粟見何垚不說話,看了看牆角堆著的屍體,問道:“九老板,還有什麽需要我做的嗎?沒有的話……我就先撤了?你沒事吧?”


    何垚的表情看起來有些難看。


    他狠狠揉了揉自己的腦袋,笑著問馬粟,“你覺得我是一個什麽樣的人?”


    馬粟一怔,很快回答道:“九老板是個好人!”


    何垚微微一笑,站起身拍了拍馬粟的肩膀,“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走吧,我送送你。”


    馬粟卻搖頭,“算了吧九老板。這地兒我熟。外麵不太平你還是別到處亂跑。省的我還得再把你送回來……”


    何垚的臉頰抽搐了一下。


    好在這時候馬林噠噠噠的高跟鞋聲從身後傳來,才算緩解了何垚的尷尬。


    馬粟吐了吐舌頭,跟何垚打了個招呼一溜小跑著走了。


    馬林應該是洗過澡,頭發濕漉漉的披在肩上。


    不知道有多喜歡那條紅裙子,這會兒又換上了。


    半夜三更武裝到腳,高跟鞋被他走出鏗鏘有力的氣勢。


    手上還拎著把剪刀,繞在食指上一邊轉著一邊壞笑著走過來。


    難怪馬粟跑得比兔子還快。


    何垚都忍不住夾腿,“大半夜的,幹嘛?”


    馬林嘿嘿一笑,命令道:“過來幫我個忙!”


    何垚大驚失色,“不行不行,要是讓你大哥知道,還不得殺了我!”


    馬林一開始沒反應過來,後來順著何垚的視線低頭朝自己身上某個部位看了一眼……


    頓時沒好氣的說道:“想什麽呢?幫我把頭發剪了!”


    何垚的心剛剛放下,突然意識到不對,“你明天不是要當宣傳大使嗎?這個時候剪頭發幹什麽?”


    馬林冷笑,“要不是因為這個,我還不剪呢。聽我的,從這裏……哢嚓一刀。”


    他比著自己耳下的位置,用手指給何垚做了個示範。


    一邊說著一邊轉過身去,將頭發全都撥到肩膀後麵。


    不得不說,馬林這頭長發保養得很好,烏黑油亮的渣女大波浪。


    行走間,就在肩膀後麵這麽晃來蕩去。極為勾人。


    當然,勾的都是不明真相的圍觀路人。


    哪怕何垚是貨真價實的鋼鐵直男,也覺得這麽好的一頭長發,剪了可惜。


    “不剪留著過年啊?還是留著勾引網上那些春心萌動的小半截?”


    馬林的反問讓何垚無言以對。


    隻是光剪頭發怕是收效甚微吧?


    露出真身可能更有效。


    當然何垚也就是想想。


    真要這麽幹了,估計就可以去境河裏邊撈人了。


    這些露出水麵的東西,都是那些當權者願意給人看到的部分。


    或者是他們狂妄,就算蹦躂的歡,別人也無奈他何。


    何垚從房間裏扯出一把餐椅,招呼馬林坐到光源下。


    拿著剪刀開始在馬林頭發上比劃。


    這種事是真沒經驗,有些下不去手。


    “今晚什麽情況?”何垚問出自己最關心的問題。


    “你想知道結果,還是想知道過程?”馬林故意賣關子。


    何垚沒好氣的扯了扯馬林的頭發。


    疼的馬林一秒變正經,“趙夫人原本是能活的。但趙司令要她回不來!”


    何垚這下是真的震驚了,“你們幹的?”


    那可是魏金的姑媽啊!


    馬林搖頭,“名義上來說,應該是趙家那個喪心病狂的女婿幹的。姑媽?姑媽早就被權欲支配了。魏家不少人死在她手裏頭。天賜良機錯過豈不可惜。”


    “亂搞又怕死的女婿,為了避免東窗事發,起了殺心。聯絡了外麵的雇傭軍,在這樣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痛下殺手。大金帶著自己的礦場護衛隊們趕到時,已經無力回天。趙家無人深究,這件事的性質,還不是想怎麽說就怎麽說?哎喲!小心點!這是我的耳朵!”


    馬林嗷一嗓子把,何垚的心思給拉回了現實。


    剪子已經夾住了馬林的耳垂,這要是一剪子下去,估計就半隻耳了。


    “你能不能行了?這可算是人命關天的事。怎麽還走神呢!”


    殺人的時候他不記得人命關天,這會兒倒是想起來了。


    何垚連忙三下五除二把馬林的頭發剪了。然後繞到馬林身前,“那趙老板被扣上這麽大個罪名,不可能半點不為自己辯解吧?”


    馬林不知道從什麽時候摸出一麵小鏡子。搔首弄姿地看著鏡子裏的自己。


    漫不經心地說道:“想說話也得有機會才行。他現在之所以還能活著,完全就是為了堵那些悠悠眾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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