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何垚這一招比說千萬句吹捧自身實力的話都管用。


    熊老板甚至沒等午後收市,就收了攤關了店,跟在何垚出雲後麵趕去現場看料子。


    路上,何垚問起關於貨運站的情況。


    熊老板回答的也很詳細。


    貨運站隻是一個稱呼,其實是一些有門路的緬國人,通過各種手段搞到手一些翡翠原石,運入境後,一般會在住的地方或者租個簡陋的門頭,往外售賣。


    本質上跟瑞信賓館裏那些貨主性質差不多,但數量更多,以量製勝。


    目標客戶是熊老板這樣的商家。


    每次來新貨之前會給老客戶提前預告。雖然數量有時候多有時候少,但頻率基本穩定在一周兩次左右。


    熊老板看貨的時間多選在晚上。光線暗方便用電筒觀察皮殼。


    趕到店麵時,一天最忙碌的時間段已經過去。高明正帶著四個阿弟打掃店前鞭炮的殘紅。


    當著熊老板的麵,主仆齊上陣,現場將店裏原石拆出三分之一。


    高明負責給熊老板畫餅,以三寸不爛之舌為筆,描繪著從木那一個場口的料子延伸到莫灣基、再到帕敢。


    甚至連其他叫得出名字的場口也都無中生有了一遍。


    聽的熊老板一愣一愣的。


    相信吧,眼前就隻有木那這一種料子;不信吧,沒有礦上的關係,也難有眼前這壯觀場麵。


    何垚表示,不出一個禮拜,帕敢跟莫灣基場口的貨就能就位。


    到時候給熊老板一個首單公斤價,保證是其他任何渠道都拿不到的性價比。


    熊老板選擇二話不說先交好。隻要何垚這邊的料子保質保量穩定且持續供應,他就當一個堅定不移的追隨者。


    對於何垚提出要去看貨運站料子的請求,熊老板也毫不猶豫答應下來。


    甚至表示現在就可以帶何垚多走幾家,了解行情。


    兩人出門的時候,林文躍晃晃悠悠走了過來。


    像是有什麽話要說,但看到熊老板的時候,識趣的閉嘴了。


    何垚給兩人簡單作了介紹。林文躍聽說兩人要去考察市場,表示自己同往。


    等熊老板去開車的空,林文躍表示這種掉腦袋的事堅決不能沾邊。


    壯士斷腕也一定要跟倫叔小智哥他們劃清界限。


    等自己的生意走上正軌,就將進貨重心轉移到何垚的路子上來。


    他自己也知道從此就沒了唯一能跟何垚談條件的籌碼,所以姿態放的很低。更沒奢望能跟何垚共享礦區人脈。


    隻希望他能保證給自己提供穩定的貨源,以及足夠利潤的性價比。


    這個話題一直持續到坐上熊老板的車子。


    聽著兩人對話的內容,熊老板看似波瀾不驚的在開車,其實腦子已經猶如沸騰的開水,打定主意抱緊何垚這根大腿,咬定青山不放鬆。


    他知道自己目前這點銷量,也就隻有在何垚起步紮根階段還能入了對方的眼。


    等到後麵他接觸到足夠多的原石商家,很快就不再是如今這種相互依存的關係。更多是單方麵攀附。


    因此看上去他是在專心致誌地開車。其實腦子裏琢磨的全都是怎麽給自己加碼。盡可能穩住或者延長自己的重要性。


    想的過於投入,因此連路線走錯了都沒能及時注意到。


    好在何垚跟林文躍對瑞麗並不熟悉,看不出來罷了。


    他們的第一站是位於老城區的一處老舊居民樓。


    路邊停車之後,又七拐八繞走了好一會兒。破舊的樓梯外麵貼著小塊的白色馬賽克,被雨衝刷出道道黃褐色的汙漬水痕,帶著上個世紀的時間沉澱。


    敲開一樓大門,昏暗的木門後出現一團陰影。


    隻能隱約看出瘦弱矮小的人形。


    熊老板的聲音有些疑惑,“大壯不在嗎?我前麵收到他的語音信息,說昨晚有新貨到。”


    裏麵的人影沒說話,伸手打開外麵那道防盜門,然後轉身自顧自朝裏麵走。


    “大壯回緬國了。他沒跟你們說?”


    是個女人的聲音,國語說的還算地道,但能聽出是緬國人。


    熊老板一邊招呼著何垚跟林文躍進門,一邊回答道:“沒有啊。反正你們這有人就行了唄。是不是大壯都不打緊。”


    跟著女人來到院子。


    這個院頂都被黑色遮陽網給嚴密遮蓋。但光線比起剛才室內還是亮堂些。


    地麵上除了小麵積留白外,差不多整個都被翡翠原石堆滿了。


    隨著包頭巾的瘦弱女人轉身,何垚看到她臉的時候,心差點從嗓子眼蹦出來。


    杜梅?


    怎麽會是她?


    杜梅麵無表情的掃了他們三人一眼,指著地上的料子,“既然之前來過,規矩都懂吧?料子都在這,你們選好喊我。”


    說完從三人身邊擦肩而過,準備返回屋內。


    何垚拚命按捺著自己的心跳,盡量讓自己看上去不引人注目。


    “對了,”杜梅站在門口,轉身說道:“礦區這段時間打仗,料子運輸困難,成本大為提高。所以這次的公斤價是兩千國幣……”


    話沒說完,熊老板就皺起眉頭,“怎麽最近這段時間每次都要漲?從最開始的一千五漲到一千八 ,這次竟然又到兩千?這麽個漲法,馬上都要跟我們往外的成交價持平了。還賺個屁啊!”


    杜梅冷哼一聲,“公斤價兩千五的都照樣有人能從中賺錢。你們賺不到,應該從自身找找原因。而不是一味壓縮我們上遊的成本。”


    這話說的極為不客氣,沒有半點服務意識這都不說了。就說熊老板是上門送錢的,怎麽看都沒理由慣著對方。


    當下他語氣中就帶上了火氣,“怎麽說話呢?真有實力的那種大商家誰還沒點自己的路子了,犯得著從你們手上收料子嗎!在瑞麗從事這行的大有人在。你要是以為你們能一家獨大為所欲為,可大錯特錯了!”


    杜梅怎麽可能會被熊老板這兩句話以及態度唬住,轉身過雙手環抱在胸前,似笑非笑的說道:“一家獨大?那當然不能為所欲為。但……”


    話說了一半戛然而止,留給幾人無盡的想象空間。


    杜梅恢複一開始愛答不理懶洋洋的模樣揮了揮手,“愛要不要,悉聽尊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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