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想的有點多……”馬向雷最先翻著白眼開口。


    見過精蟲上腦的,沒見過上成這樣的。


    這要是放到教科書上,那就是妥妥的農夫與蛇。


    好歹那蛇還知道暖和過來再咬人呢。


    這孫子現在腿還瘸著就妄圖上別人的戰場展雄風?


    轉而像是反應過來什麽似的,瞄了一眼何垚,然後問魏金,“你昨晚是去尋歡?尋什麽歡?”


    魏金跟看傻13一樣看著馬向雷,樂道:“你這話問的……你說呢?”


    何垚剛才還沒回過味來,但馬向雷提這一嘴,他馬上就懂了。


    他自己也覺得挺草蛋的。


    自己這算什麽?


    以一己之力扭轉乾坤,生生掰直了一個性取向有問題的女人?


    讓她切身體會到了真的跟假的的本質區別,然後瘋狂試探?


    說沒感覺那肯定是假的,但……


    那首歌怎麽唱的來著?


    當愛已成往事?


    大家都是人,男歡女愛誰也無權幹涉。


    別說美琳了,就卡蓮的人生,他也無權幹涉。


    所以心雖然還是會發出一種銳痛,但何垚仍然正色衝魏金說道:“我說的這個送,可能跟你理解的這個有點誤差……你出錢請保鏢,我們可以附送個跑腿之類的。當然,你要是能說服白天的姑娘願意幫你做事,那也是你的本事……”


    話都沒說完,魏金就笑了,“那行。很公平。價格由著你們開,到時候美刀或者黃金,都沒問題。”


    這場交易裏,錢竟然成了最不重要的存在。


    馬向雷轉了轉眼珠子,“你這口氣,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邦康的太.子.爺呢。”


    魏金翻了個白眼,“那我們邦康的太.子.爺可太多了……鮑家趙家魏家……你覺得我像哪個?”


    這點錢就說他口氣大?


    說他們邦康缺什麽都認,唯獨不認這個缺錢。


    三姓出現之前,說邦康的佤.族一直處於類似奴隸製時代並不誇張。


    每個人每天的工作,都是圍繞著那要命的植物展開。


    臭名昭著的坤沙投案自首前,邦康就是他的老巢。


    而邦康鮑姓為大,就是因為打跑了坤沙,得了民心。


    雖然日子一如既往的清貧,還是在為金字塔上層的人服務,但怎麽也比當奴隸那會兒強。


    其實邦康這個地方,有很多得天獨厚的礦產資源,隻是唯獨少了最搶手的翠礦。


    這也是他們在佤城設場子放管家的原因之一。


    所以貧富懸殊差距巨大的邦康,出現了一個現象。


    有錢的看不上開礦這點辛苦錢,沒錢的根本無力覬覦那些別人不稀罕的錢。


    他們怎麽會差錢。


    錢對他們來說就是一串數字,甚至覺得不值錢的緬幣是一種負擔。


    加上政局動蕩,今天任何一個人也說不準明天的局勢。


    他們更喜歡匯率堅挺的黃金、美刀以及各種硬通貨。


    何垚沒著急談價錢。


    這方麵馬向雷比自己更懂行情。


    其次,跟什麽樣的人合作, 要有不同的側重點。


    看上去他們是在保障眼前這個第二特區來的叫魏金的男人接下來的安全。


    但實際上他們想要的,是借助魏金的堂皇身份貼近賭石場子,順著當初馬向月在裏麵做“判官”的線索,順藤摸瓜。


    雖然拿不準這個魏金究竟是什麽樣的一個人,但隻要能帶他們進入賭石場子,就是個有用的人。


    何垚現在並不了解第二特區意味著什麽。


    在他的認知裏,可能就跟國內的直轄市、行政特區之類的存在。


    畢竟那些東西距離他現在的生活過於遙遠,可以說八竿子打不著。


    就算目前跟第二特區的人有所交集,也不過是暫時的。


    大家各取所需,便可相安無事。


    並在一定階段內達成一定的共識。


    各自為著自己的目標向前進。


    “對了……我還有個不情之請……”魏金突然開口了。


    嘴上說著不情之請,臉上可一點沒看出相應覺悟。


    何垚跟馬向雷都看向他,等他繼續。


    “我這段時間不打算露麵,想看看場子裏有什麽動靜、什麽人最先坐不住……順便留在你們身邊把傷養一養……”


    盡管魏金努力讓自己的臉上寫滿真誠。


    可何垚怎麽覺得,是空氣中飄來的各種蕩漾聲,讓他舍不得離開呢。


    還沒等他開口,沒多想的馬向雷就點頭了,“你還挺有想法……這種魚龍混雜的地方最適合用來隱蔽行跡。位置也算得上燈下黑。估計想找你的人,永遠想不到你就躲在每天人流量最大的市場旁邊……你留下來也好……省的我還要跟著你搬來搬去。”


    話沒說完,魏金就擺了擺手,“你們退下吧。我話說多了這會兒頭有點暈。需要睡一會兒……對了,那姑娘回來了嗎?什麽時候把貓帶走?”


    何垚走上前準備提貓,卻被魏金躲了過去。


    他隻得解釋道:“卡蓮今晚可能回不來。你交給我也是一樣的。”


    “那能一樣嗎?誰給的還給誰。這叫什麽來著?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一邊兒去……”魏金立刻叫起來。


    那模樣就跟何垚要帶走的不是貓崽仔,而是懷裏的女人。


    他抱著的是是貓嗎?


    那是人質!質子!


    是見女王大人的藥引子!


    馬向雷把眼一瞪,“你叫誰一邊兒去?你再說一遍。”


    魏金脖子一縮,整個人背著兩人側過身去索性不理他們。


    貓崽仔也因他的用力喵嗷喵嗷掙紮著叫起來。


    何垚衝馬向雷搖了搖頭,示意別說了。


    果然是一物降一物,鹵水點豆腐。


    這魏金現在就怕這唯一確定不會要他命的馬向雷不管他,倒是很吃他這一套。


    帶著馬向雷回到自己房間,準備再去開間房,先解決今晚的住宿問題時,馬向雷看了看時間,已經下午五點多快六點時分。


    開口道:“今晚卡蓮不回來,我在你這打個地鋪湊合一宿得了。今天白天的事還存在很多不確定因素。大家盡量聚在一起,萬一晚上有點什麽狀況,我也好照應。”


    “而且我看那個祖宗,也是想一出是一出的主。現在說得好好的,保不齊明天又想幹什麽。”


    何垚覺得馬向雷的顧慮不是沒有道理。


    現在這個時間開房間,也是白扔一天房費,便答應下來。


    交代馬向雷今晚負責好他自己跟魏金的晚飯,自己要出去跟老朋友敘個舊。


    這會兒他們雖然擔心晚上可能會因為魏金的到來而不太平。但絕對想不到,這個不太平的夜晚,會是因為另外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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