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山風吹過崖州空玄山頂的雲海，帶動著一道道輕煙般的雲霧從雲海中飄然而過，給清晨中幽靜的空玄山又平添了幾分美感。
但如此美景也隻能在這千丈之高的空玄山頂，才能一覽無餘，不過美景也從來不缺懂得欣賞之人。
此時的空玄山頂正有一紫衣白發之人負手而立，睥睨這無際雲海。
“陛下，昨夜在老臣這邊休息得可好！”
有一駝背老者沿著陡峭的山道蹣跚而上，悄聲走到妖皇陛下身後行禮說道。
“古老的空玄山地方幽靜，風景宜人，本皇自然是休息得不錯。”
“隻是昨夜貿然叨擾空玄山，又遇上小女頑劣時刻，倒是影響到古老休息了！”
妖皇陛下轉過身來，彎腰雙手托起駝背老者，笑著說道。
駝背老者回想到昨天裏的紫衣少女非要扔掉自己的桃木拐杖，還要騎在自己背上去看星星的場景。
不禁有些頭痛，苦笑說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陛下這個說可是折煞老臣了。”
“隻不過殿下病發後的性子倒是越來越跳脫了，著實讓老臣有些難以招架。”
“可我昨夜觀殿下心神本體，倒是比之前更加穩固一些！可是那東西的作用？”
妖皇陛下點了點頭，目光重新遠眺東方。
駝背老者不由感慨說道：“也難怪周平真能揮出那一劍，果然世間最難的是堅持，最神奇的依舊還是時間。”
妖皇陛下聽到老者感言，卻是搖頭說道：“世間最神奇的依舊還是那形形色色的人心。”
然後妖皇陛下重新看向這位妖族中活得最久的駝背老者。
這位發量稀少，胡須皆白的駝背老者看到妖皇陛下的目光之後，自然是明白了妖皇陛下的意思。
駝背老者略微直起身軀，堅定說道：“陛下請放心，老臣曆經四朝，活了千年，一直都在等這一天。”
“辛苦了！”看到駝背老者這堅定的神色，妖皇陛下也微微彎身，給其行上一禮。
……
人族江州明朝皇宮奉天殿前，隻是剛過雞鳴，便有百官從宮門外有序而入，依次持牙牌進入奉天殿中。
入殿之後文武百官各居其位，整理儀表，恭等人族當代皇帝入殿聽政。
居於左邊文官之首的左相宋廉清，此刻正閉目養神，靜等當代皇帝明德宗來到奉天殿前、
而左相宋廉清身後的中書省平章政事李思元，則是低聲湊到宋廉清耳前，小聲說道：“廉清兄可知今日突開早朝所議何事？”
中書省平章政事李思元和左相宋廉清共處中書省下，又同為當代明教學院四院之中的書院院長弟子。
所以兩人平日裏關係親密，走動頻繁。
昨日夜晚李思元突接皇宮消息，無緣無故將原本三日後的早朝，挪到今日提前議事。
有些不得其解的李思元，隻好趁此時向自己這位兄長打聽一番，也好為今日所議之事提前做些心理準備。
“昨日我在老師那邊，正好遇到學院三先生來找老師。”
“才知道今日所議之事並非朝中之事，而是學院和邊防之事，所以我等隻要聽著就好！”
宋廉清聽到自己這位同門師弟的耳邊之語，看了一眼右手邊居於首位、閉目養神的老人，也同樣附到李思元耳邊含糊說道。
聽到師兄給自己小聲提示，李思元也是明白了今日，為何要將平常十日一朝的早朝提前三天。
因為李思元知道，既然學院的三先生都已經出麵，那自然是代表了那位院長大人的意思。
而院長大人的意思便是皇上和整個明朝的意思，這也難怪平日裏循規慎微的師兄，都毫不避諱的告訴自己隻要聽著就好。
奉天殿上明德宗頭戴九旒冠冕，身穿龍袞袍，緩步走向殿內龍椅。
袞袍之上有交領、右衽、大襟、寬袖、前後及兩肩各織金龍九。
明德宗本人則是生得姿貌豐偉，虯須髯發，雙眼更是目若朗星。
同時明德宗頭上冠冕上的九旒珠光四射，身上的金龍在龍袞袍上更是熠熠生輝，見者莫不敬畏。
等明德宗落位之後，奉天殿上眾臣也是齊身下跪行禮，向這位人族的當代帝王行臣子跪拜之禮。
“眾卿平身，今日朝會提前，主要有三事相議，其餘事眾聊奏本即可！”
明德宗並未等傳事太監循禮問事，一反常態直接出聲道。
“衛老，由您老先開始說第一事吧！”
明德宗聲音一緩，朝著右邊武官之首溫聲說道。
明朝朝堂皆知，衛家就是明朝之中的第一權勢世家，其中衛家男兒在明朝之中幾乎代代為將。
而到了明德宗這一代，衛家的所受皇家恩寵更是到了極致。
衛家不僅有衛鎧任三大邊軍之一的天象軍將首，為明朝戍衛邊疆。
其父衛向南更是官拜武官之首，並且手握明朝戰力最強的二十五萬禁軍。
並且三大邊軍之一的黑水軍，其將首範越也是衛向南的得意弟子。
衛家一家之力，竟能獨攬明朝三大軍隊將首，由此可以看出，明德宗對衛家的信任之深。
不過衛家也確實值得明德宗這份堪比海深的信任，衛家之人不僅恪守職責，忠心為明。
更從不囂張跋扈，所行之事皆合法守規，明朝之中也從未聽過衛家之人有做過罔顧法度之事。
所以衛家在朝堂之上，也素來受到文武百官的各種敬佩。
“昨日妖族妖皇領蛇、鼠、狐、牛四族及十餘小族兵臨拒妖城下，所幸我人族明教學院的院長大人也同樣神臨拒妖城，與妖族妖皇先後立下兩份賭約。”
“一份是賭鬥十年之後，人妖兩族各派兩位年歲不過三十之人聯手出戰，勝者將拒妖城劃入國界之內。”
“第二份是為了能讓妖族枯等十年，院長大人提議，人妖兩族各派四人捉對廝殺，妖族每贏一局就送妖族一份人族聖人氣運。”
衛向南在聽到明德宗的話語，麵無表情將昨日明教學院三先生親自送來的軍情說出。
朝上眾臣聽到衛向南的話語，頓時一片倒吸議論之聲。
他們不知道遠在數萬裏之外的拒妖城，昨日竟是如此凶險。
但衛向南的話語，也隻是微微一頓，似乎隻是給殿上群臣一些消化信息的時間而已。
“不過，院長大人算無遺策，由學院五先生出戰妖族第一通神境強者秦鋒。”
“五先生雖不敵秦鋒，卻一劍光耀戰場。”
“幫助葉王爺、牧牛軍雷鳴以及天象軍衛鎧三人，同時各自戰勝妖族狐族族長赤離、牛族族長晁撼以及鼠族族長司馬無華這三位妖族頂尖強者，為我人族贏下三勝。”
“後院長大人按照賭約送出四分之一聖人氣運，於是妖族退兵，妖皇承諾十年之內不揮兵人境。”
很快這位明朝武臣之首，繼續一臉平靜的將昨日拒妖城大戰結果公布。
“如此說來，是我人族大勝了！”左側文官中的兵部尚書韓溪雲，聽完衛老言語後雙手奉牌，不由朗聲說道。
朝中議論一會之後，站在兵部尚書身後的左都禦史蘇林寒，同樣也站出身來。
沉聲說道：“按照賭約四場輸一，也將送出一份人族聖人氣運，此份損失我人族同樣難以承受，所以也談不上什麽人族大勝。”
韓溪雲聽到身後左都禦史蘇林寒所說話語，不由嗤鼻說道：“妖族舉四族之力東進，加上妖皇禦駕親征。”
“我人族能不費一兵一卒便可退妖族十年，如此不是大勝，什麽才算是大勝？”
蘇林寒被身前的兵部尚書韓溪雲堵得一時語塞，隻能冷冷說道：“無知莽夫，你可知四分之一聖人氣運有多重要？”
正當韓溪雲準備繼續開腔怒懟蘇林寒時，坐在龍椅之上的明德宗開口說道：“此戰大勝，無需多言，後麵由兵部、吏部和禮部三部協商共擬一個嘉獎的名單及內容報中書省吧。”
韓溪雲聽到皇帝直接定調，也是和吏部、禮部兩部尚書一同站出領旨。
之後更是淡淡向身後蘇林寒一瞥，眼神之中都透著挑釁意思。
“接下來，我們再議第二事，就是這四分之一聖人氣運之事應如何彌補。此事這請欽天監的慕容先生來說吧！”明德宗直接說道。
這時從大殿之外走來一位身穿明教學院教習服，頭戴一頂明教學院四院之一書院學帽的女子來到奉天殿中。
此女子雖然生的相貌普通，但久看之下身上卻有一種縹緲虛無的仙意縈繞全身。
女子快走到殿前躬身說道：“臣慕容南離見過陛下。”
行禮之後，慕容南離便直起身子，繼續說道：“昨日師祖於拒妖城中損去四分之一聖人氣運，星象之上也是搖光黯淡，天璿錯位。”
“經師父與師祖討論，可在九州中地分立聚星法陣，將九州星勢齊聚江州。”
“最後在明教學院與皇宮相間之處，建起一座六千七百九十六丈高的探星樓，借此引導天下星勢，幫助師祖恢複氣運。”
明德宗聽完慕容南離的方案之後，麵無表情地問向了文臣之首的宋廉清。
“宋相，你與慕容先生同為學院中的書院弟子，你如何看待此事？”
宋廉清雖貴為一朝之相，且還是明教學院四院之一的書院院長親傳弟子。
但其實在書院之中的輩分，也隻是比殿前這位相貌平平的慕容南離，要稍高一些。
因為宋廉清知道這位慕容南離，是學院四先生的唯一或者可以說唯二弟子。
雖然慕容南離說的這個方案，宋廉清也是頭次聽到，並且以他的修為道行，還沒有辦法理解這個方案的其中真意。
不過這對於宋廉清來說也並不重要，陛下此時讓他發言出聲，隻是要他表明態度和壓製朝堂之中的其他聲音就行。
宋廉清略微整理思路後，溫聲說道：“人族聖人關乎人族興衰，臣雖不懂慕容師妹所提方案的原理。”
“但既是院長大人與四先生所討論結果，那必定是有效的，臣認為理當全力支持。”
明德宗聽到宋廉清的回應之後也是點了點頭，再次問到其餘大臣是否還有異議。
見朝堂之上無人出聲相左之後，明德宗繼續定調說道：“就按慕容先生所說，由戶部出錢，工部出力，全力配合欽天監將此事推進。”
明德宗說完，戶部和工部尚書兩人也都齊聲領旨。
接著殿前的慕容先生就直接行禮退下，直接快步往後宮方向走去。
“這第三事，就是妖皇已經承諾十年之內，不會進軍我人境一步，眾卿看在我明朝的邊軍是否應當調度調整呢？”
朝上眾臣聽到明德宗所說第三事，心中紛紛想到確實在有了妖族妖皇，十年不揮軍人境的承諾前。
拒妖城不必再將兩大邊軍都駐紮於此，人族也不再需要百萬大軍如此之多。
“臣以為，兩大邊軍應當盡數撤回。”
“並且將三大邊軍遣散一半軍卒，送回各州州兵，剩餘可以與黑水軍進行輪換駐防。”
“這樣一來，國庫軍費支出大減，各州州兵又可得到一定加強。”左都禦史蘇林寒再次奉牌而出，輕聲說道。
“遣散三十餘萬精兵，此句如同兒戲之言。”
“妖族大軍雖十年不犯，可妖族雷州商州仍與我人境國土毗鄰，仍會存在小股妖族劫掠侵犯之事。”
“若沒有天象、牧牛兩大邊軍守境，百姓應當如何安居。”
兵部尚書韓溪雲聽到蘇林寒言語，直接諷刺抨擊道。
“臣以為，將兩大邊軍全數撤回也不妥當。”
“那拒妖城西近無息沼澤，常年珍貴藥草交易數額巨大，若是沒有邊軍鎮守，於我明朝稅收不利。”
“況且，九州各地都需新建聚星法陣，皇宮之地更是要高建六千餘丈的探星樓。”
“兩者所需錢數都巨大無比，因此更需國庫富足穩定。”
戶部尚書樓明銀聽到蘇林寒和韓溪雲兩人爭論後，也同樣奉牌向明德宗說道。
“宋相，你以為如何？”明德宗聽到幾人言論之後，也未發表意見，而是再次轉頭問向了左相宋廉清。
“臣以為，兩大邊軍盡數撤回的確不太妥當。”
“但既然妖皇已經承諾妖族十年不犯，也不必在拒妖城同時留下兩大邊軍。”
“臣建議，可將其中一大邊軍撤回，用於監督守護九州聚星法陣建設。”
“同時三大邊軍都可適度縮減編製，為國庫減輕負擔。”
宋廉清稍微斟酌之後緩緩說道。
明德宗在聽完宋廉清之言輕輕點了點頭，似乎是對宋廉清這個中肯的建議比較滿意。
但明德宗並未直接定調此事最終策略，而是轉頭溫聲向衛老將軍問道：“衛老，您覺得此事應如何定！”
“不打仗了，自然是不需要這麽多軍隊了。”
“老臣以為牧牛、黑水兩大邊軍，可各自縮編三分之一。”
“至於天象軍則可縮編一半，之後再用牧牛軍接替天象軍駐紮拒妖城。”
“然後將剩餘的天象軍一分為二，一半負責黑水軍縮編後的防區，一半負責其餘八州的聚星法陣守衛工作。”
“如此一來，國庫、法陣以及黑水軍的戍衛邊海三事都可妥善解決。”
衛向南見到明德宗問來，也是笑言回道，根本不在意這些動作會消減衛家在軍伍中的聲勢。
朝上眾臣聽到衛向南提出此方案之後，紛紛由衷敬佩起這位曆經兩朝的衛老將軍。
連一向謹慎穩重的左相宋廉清，以及剛才出言要縮編三大邊軍的蘇林寒，也不由帶著欽佩眼神看向這位明朝武將第一人。
其實宋廉清心中的最佳提議，也是縮減三大邊軍規模，並將天象軍調回，留牧牛軍在拒妖城守衛。
一是因為妖皇已經承諾十年不犯，那留有如此多的邊軍對於國庫已經是一筆額外負擔。
二是牧牛軍比天象軍更適合遊散作戰，同時還熟知無息沼澤裏麵的情況，更適合此時的拒妖城。
但宋廉清也礙於衛老將軍與衛鎧以及黑水軍將首範越的關係，並未明說此事，隻提及了國庫需要富足穩定。
而衛老將軍現在竟是主動提議，削弱三大邊軍軍權規模，更是著重將自己兒子所掌管的天象軍削去一半。
這份魄力和胸襟，也難怪衛家是明朝第一權勢世家。
“既然衛老提議如此，那就這樣去辦吧！”明德宗聽完衛老將軍所提方案，大袖一揮，就此決定此事。
就這樣，早朝之上的三件事情很快就在明德宗的推動下有了各自的結論。
同樣拒妖城大勝，各州要興建聚星法陣彌補聖人氣運的事情，也很快就從朝堂之上傳了出去。
“靈靈，你知道嗎？昨日我聽到三師叔和師父說，要將你與五師叔的兒子定下婚親！”
從奉天殿出來的慕容南離熟練地在皇宮之中左穿右拐，很快就來到一處幽靜的院庭之內，在揮手支開屋內奴婢之後，輕聲和屋中正在調配草藥的女孩說道。
原本還在調配草藥的女孩手中動作略微停頓，抬起頭驚訝說道：“怎麽會呢？我與五師叔的兒子都不曾見過，為何要與他定下姻親。”
慕容南離看著這位年僅十二就已經逐漸褪去了臉上的稚氣，出落的更加娉婷婉約、沉魚落雁的葉靈師妹，不相信自己所說的事情，不由的有些生氣。
不過慕容南離轉念一想，自己也不能全怪師妹不信任自己。
畢竟自己每次過來，都要先捉弄這位還未拜入師門的葉靈師妹一番，也難怪她此時不信自己所說。
“真的，我昨日給師父送藥草時，親耳聽到三師叔和師父說起此事。”
“三師叔原話說小師弟要去到妖族，之前商議的小師弟兒子與公主殿下聯姻之事，也可以向陛下提起了。”
慕容南離神色一正，對著葉靈將昨日她聽到的話一五一十說出。
葉靈看著自己這位師姐如此認真的模樣，也知道了師姐並不是捉弄自己。
頓時葉靈就氣鼓鼓地扔下手中藥草，站起身來說道：“憑什麽呀，我都與五師叔的兒子未曾謀麵，就要將我許給他，不行我要去問下父皇，看看此事到底是不是真的。”
說完葉靈就朝著門外一衝而去，纖細身姿閃動之下，竟是在守衛森嚴的皇宮之中就直接施展出了身法秘術趕路而去。
“記得不要出賣我呀！”背後隻傳來了慕容南離最後發出的渺渺聲音。
養心殿中，已經換上常服的明德宗正與衛老將軍密聊國事，突然兩人的聲音瞬間而止，然後有一金甲蒙麵內衛在門外叩門而入。
金甲蒙麵內衛一進殿內就朝明德宗和衛老將軍叩首稟報：“稟告陛下，衛老將軍，靈珠公主正朝養心殿處疾馳而來，是否阻攔還請陛下指示？”
“如此著急，剛才有誰見過了靈兒嗎？”明德宗聽到金甲內衛稟告，略微思索後問道。
“回稟陛下，書院的慕容先生在見過公主不久後，公主便飛遁而出了。”金甲內衛如實說道。
“知道了，不必阻攔，讓她進來吧！”聽到慕容南離見過葉靈之後，明德宗心中也已知曉自己的這位女兒如此著急的原因。
“我這女兒讓我嬌寵壞了，還讓衛老見怪了！”等金甲內衛退下之後，明德宗也是朝著坐在身前的衛老將軍擺手說道。
“靈珠公主玉潔冰清，機靈聰慧，有些性子也在常理之中。”衛老將軍輕品一口手中熱茶，對著明德宗笑言說道。
“父皇，你怎麽能沒有經過我同意就將我許配出去呢？”葉靈隻是剛進養心殿內，就朝著屋中的明德宗嚷嚷道。
“靈兒，先見過衛老將軍再說！”明德宗聽到女兒的抱怨之聲後，用著略帶嚴肅的口吻說道。
“靈兒見過衛爺爺了，衛爺爺你快給我評評理，父皇怎麽能把我隨意許配給我一個不認識的人呢？”葉靈入屋之後見到衛老將軍也在屋中，不禁跑到衛老將軍那邊說道。
明德宗看到此幕，不禁笑著搖了搖頭。
其實在葉靈出生之後就陰陽失調，體內陽盛陰衰。
後麵都是靠著衛家明月訣所修的精純月光調和，才平衡葉靈體內陰陽之氣。
所以葉靈小時基本在衛府生活，一直等到七歲後，體內陰陽之氣完全平衡時才回到皇宮之中生活。
這也是葉靈為何一進屋看到衛老將軍後，就趕緊找到他為自己說話。
“靈兒，此事父皇心意已定。”
“況且你也即將入學院四先生門下，現在與那五先生之子定下婚約豈不是更好！”
明德宗見到自己女兒一直抱著衛老將軍的手不撒開，不禁臉色一板說道。
“父皇都沒有經過靈兒同意，怎麽能如此獨斷。”
“衛爺爺快幫我說說話呀！”葉靈看到父皇一副沒有商量的模樣，不由更加用力搖起衛老將軍的臂膀。
“小靈兒為何不同意此門親事呀？”衛向南看著眼前不停撒嬌的葉靈，麵帶慈笑說道。
“靈兒都沒有見過五師叔的兒子，都不知道他姓誰名誰？”
“怎能知道他品德如何，性格是否與靈兒合得來呢？”
“衛爺爺，這讓靈兒怎麽同意呀？”
葉靈嘟起嘴巴，說完還白眼瞥了明德宗一眼。
“與你定下婚約之人姓周名維，自幼便長在拒妖城中，是學院五先生與六先生所生兒子。”
“他們兩人所共同教導出來的兒子自然是品行兼優。”明德宗也是認真給自己女兒講起周維的家世和出身。
“我不管，我沒見過哪裏知道適不適合靈兒。”
“況且靈兒小時候就和衛爺爺說過，要給他做孫媳的，你看衛爺爺將衛家的手墜都送予了靈兒呢。”
葉靈看到自己父皇一副鐵了心腸的樣子，不禁再次搬出衛老將軍，並且還揚了揚自己手腕之上的寶石吊墜。
隻見吊墜用一根紅繩串起了一個小小的獨角形石頭，石頭通體黑色，觸感光滑。
葉靈說完之後，明德宗不禁哈哈大笑地看著葉靈，仿佛葉靈剛才說得非常好笑一般。
葉靈見到父皇不明所以地大笑，也不知道自己剛才是說錯了什麽。
正當葉靈迷惑之際，大笑之後的明德宗，臉掛笑意說道：“你都在衛府住了這麽久，還不知道衛老的生女是誰嗎？”
葉靈在衛府生活七年，一直都是隻見過衛鎧叔叔，從來不曾見過衛老將軍的生女。
但葉靈回宮跟在學院四先生身邊學習之後，在一個偶然的機會，才知道衛老將軍的女兒也在學院，並且還是師父的師妹。
葉靈這時才突然回想起剛才父皇所說的言語，與自己定親那人是五先生和六先生的女兒，那麽那人豈不是衛鎧叔叔的外甥，衛老將軍的外孫。
葉靈看著一臉笑意的父皇和衛老將軍，臉上有些微微的發紅，拽著衛老將軍手臂的雙手也漸漸鬆了下來。
“衛爺爺答應靈兒，等你成年之後，你可以去拒妖城看看我那外孫周維。”
“如果他不符合靈兒心意，衛爺爺答應你，說服你父皇，讓你自己做主好不好呀！”
衛南天察覺到了葉靈的心思，笑著摸了摸葉靈的腦袋說道。
“真的嗎？”葉靈聽到衛老將軍的話語之後眼前一亮，有些驚訝地看著衛老將軍說道。
“衛爺爺什麽時候騙過靈兒！”衛向南慈笑說道。
“衛爺爺最疼靈兒了，一點都不像父皇專斷獨裁，哼！”
葉靈聽到衛老將軍的承諾之後，再次抱怨了自己父皇一句。
“好了，你的目的也達到了，回碎雨軒去吧！父皇有事還要與你衛爺爺商討！”
明德宗見衛老將軍真的將此事答應了下來，不由沉下臉來地催促葉靈回去。
看到父皇的神色之後，目的達到的葉靈也不再胡鬧，向明德宗和衛老將軍行禮後就退出了養心殿。
“衛老，此事交給靈兒做主是否不妥，萬一影響到後續之事怎麽辦？”明德宗見葉靈退去，也是低聲說道。
“自然而然就是最好，以前的我們不是也曾經嚐試著去改變一些什麽，可最後還是發現自己的力量太過微薄，到頭來都隻是這時間洪流中的一名旁觀者而已！”衛向南看了一眼西方，麵帶傷感地說道。
但如此美景也隻能在這千丈之高的空玄山頂，才能一覽無餘，不過美景也從來不缺懂得欣賞之人。
此時的空玄山頂正有一紫衣白發之人負手而立，睥睨這無際雲海。
“陛下，昨夜在老臣這邊休息得可好！”
有一駝背老者沿著陡峭的山道蹣跚而上，悄聲走到妖皇陛下身後行禮說道。
“古老的空玄山地方幽靜，風景宜人，本皇自然是休息得不錯。”
“隻是昨夜貿然叨擾空玄山，又遇上小女頑劣時刻，倒是影響到古老休息了！”
妖皇陛下轉過身來，彎腰雙手托起駝背老者，笑著說道。
駝背老者回想到昨天裏的紫衣少女非要扔掉自己的桃木拐杖，還要騎在自己背上去看星星的場景。
不禁有些頭痛，苦笑說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陛下這個說可是折煞老臣了。”
“隻不過殿下病發後的性子倒是越來越跳脫了，著實讓老臣有些難以招架。”
“可我昨夜觀殿下心神本體，倒是比之前更加穩固一些！可是那東西的作用？”
妖皇陛下點了點頭，目光重新遠眺東方。
駝背老者不由感慨說道：“也難怪周平真能揮出那一劍，果然世間最難的是堅持，最神奇的依舊還是時間。”
妖皇陛下聽到老者感言，卻是搖頭說道：“世間最神奇的依舊還是那形形色色的人心。”
然後妖皇陛下重新看向這位妖族中活得最久的駝背老者。
這位發量稀少，胡須皆白的駝背老者看到妖皇陛下的目光之後，自然是明白了妖皇陛下的意思。
駝背老者略微直起身軀，堅定說道：“陛下請放心，老臣曆經四朝，活了千年，一直都在等這一天。”
“辛苦了！”看到駝背老者這堅定的神色，妖皇陛下也微微彎身，給其行上一禮。
……
人族江州明朝皇宮奉天殿前，隻是剛過雞鳴，便有百官從宮門外有序而入，依次持牙牌進入奉天殿中。
入殿之後文武百官各居其位，整理儀表，恭等人族當代皇帝入殿聽政。
居於左邊文官之首的左相宋廉清，此刻正閉目養神，靜等當代皇帝明德宗來到奉天殿前、
而左相宋廉清身後的中書省平章政事李思元，則是低聲湊到宋廉清耳前，小聲說道：“廉清兄可知今日突開早朝所議何事？”
中書省平章政事李思元和左相宋廉清共處中書省下，又同為當代明教學院四院之中的書院院長弟子。
所以兩人平日裏關係親密，走動頻繁。
昨日夜晚李思元突接皇宮消息，無緣無故將原本三日後的早朝，挪到今日提前議事。
有些不得其解的李思元，隻好趁此時向自己這位兄長打聽一番，也好為今日所議之事提前做些心理準備。
“昨日我在老師那邊，正好遇到學院三先生來找老師。”
“才知道今日所議之事並非朝中之事，而是學院和邊防之事，所以我等隻要聽著就好！”
宋廉清聽到自己這位同門師弟的耳邊之語，看了一眼右手邊居於首位、閉目養神的老人，也同樣附到李思元耳邊含糊說道。
聽到師兄給自己小聲提示，李思元也是明白了今日，為何要將平常十日一朝的早朝提前三天。
因為李思元知道，既然學院的三先生都已經出麵，那自然是代表了那位院長大人的意思。
而院長大人的意思便是皇上和整個明朝的意思，這也難怪平日裏循規慎微的師兄，都毫不避諱的告訴自己隻要聽著就好。
奉天殿上明德宗頭戴九旒冠冕，身穿龍袞袍，緩步走向殿內龍椅。
袞袍之上有交領、右衽、大襟、寬袖、前後及兩肩各織金龍九。
明德宗本人則是生得姿貌豐偉，虯須髯發，雙眼更是目若朗星。
同時明德宗頭上冠冕上的九旒珠光四射，身上的金龍在龍袞袍上更是熠熠生輝，見者莫不敬畏。
等明德宗落位之後，奉天殿上眾臣也是齊身下跪行禮，向這位人族的當代帝王行臣子跪拜之禮。
“眾卿平身，今日朝會提前，主要有三事相議，其餘事眾聊奏本即可！”
明德宗並未等傳事太監循禮問事，一反常態直接出聲道。
“衛老，由您老先開始說第一事吧！”
明德宗聲音一緩，朝著右邊武官之首溫聲說道。
明朝朝堂皆知，衛家就是明朝之中的第一權勢世家，其中衛家男兒在明朝之中幾乎代代為將。
而到了明德宗這一代，衛家的所受皇家恩寵更是到了極致。
衛家不僅有衛鎧任三大邊軍之一的天象軍將首，為明朝戍衛邊疆。
其父衛向南更是官拜武官之首，並且手握明朝戰力最強的二十五萬禁軍。
並且三大邊軍之一的黑水軍，其將首範越也是衛向南的得意弟子。
衛家一家之力，竟能獨攬明朝三大軍隊將首，由此可以看出，明德宗對衛家的信任之深。
不過衛家也確實值得明德宗這份堪比海深的信任，衛家之人不僅恪守職責，忠心為明。
更從不囂張跋扈，所行之事皆合法守規，明朝之中也從未聽過衛家之人有做過罔顧法度之事。
所以衛家在朝堂之上，也素來受到文武百官的各種敬佩。
“昨日妖族妖皇領蛇、鼠、狐、牛四族及十餘小族兵臨拒妖城下，所幸我人族明教學院的院長大人也同樣神臨拒妖城，與妖族妖皇先後立下兩份賭約。”
“一份是賭鬥十年之後，人妖兩族各派兩位年歲不過三十之人聯手出戰，勝者將拒妖城劃入國界之內。”
“第二份是為了能讓妖族枯等十年，院長大人提議，人妖兩族各派四人捉對廝殺，妖族每贏一局就送妖族一份人族聖人氣運。”
衛向南在聽到明德宗的話語，麵無表情將昨日明教學院三先生親自送來的軍情說出。
朝上眾臣聽到衛向南的話語，頓時一片倒吸議論之聲。
他們不知道遠在數萬裏之外的拒妖城，昨日竟是如此凶險。
但衛向南的話語，也隻是微微一頓，似乎隻是給殿上群臣一些消化信息的時間而已。
“不過，院長大人算無遺策，由學院五先生出戰妖族第一通神境強者秦鋒。”
“五先生雖不敵秦鋒，卻一劍光耀戰場。”
“幫助葉王爺、牧牛軍雷鳴以及天象軍衛鎧三人，同時各自戰勝妖族狐族族長赤離、牛族族長晁撼以及鼠族族長司馬無華這三位妖族頂尖強者，為我人族贏下三勝。”
“後院長大人按照賭約送出四分之一聖人氣運，於是妖族退兵，妖皇承諾十年之內不揮兵人境。”
很快這位明朝武臣之首，繼續一臉平靜的將昨日拒妖城大戰結果公布。
“如此說來，是我人族大勝了！”左側文官中的兵部尚書韓溪雲，聽完衛老言語後雙手奉牌，不由朗聲說道。
朝中議論一會之後，站在兵部尚書身後的左都禦史蘇林寒，同樣也站出身來。
沉聲說道：“按照賭約四場輸一，也將送出一份人族聖人氣運，此份損失我人族同樣難以承受，所以也談不上什麽人族大勝。”
韓溪雲聽到身後左都禦史蘇林寒所說話語，不由嗤鼻說道：“妖族舉四族之力東進，加上妖皇禦駕親征。”
“我人族能不費一兵一卒便可退妖族十年，如此不是大勝，什麽才算是大勝？”
蘇林寒被身前的兵部尚書韓溪雲堵得一時語塞，隻能冷冷說道：“無知莽夫，你可知四分之一聖人氣運有多重要？”
正當韓溪雲準備繼續開腔怒懟蘇林寒時，坐在龍椅之上的明德宗開口說道：“此戰大勝，無需多言，後麵由兵部、吏部和禮部三部協商共擬一個嘉獎的名單及內容報中書省吧。”
韓溪雲聽到皇帝直接定調，也是和吏部、禮部兩部尚書一同站出領旨。
之後更是淡淡向身後蘇林寒一瞥，眼神之中都透著挑釁意思。
“接下來，我們再議第二事，就是這四分之一聖人氣運之事應如何彌補。此事這請欽天監的慕容先生來說吧！”明德宗直接說道。
這時從大殿之外走來一位身穿明教學院教習服，頭戴一頂明教學院四院之一書院學帽的女子來到奉天殿中。
此女子雖然生的相貌普通，但久看之下身上卻有一種縹緲虛無的仙意縈繞全身。
女子快走到殿前躬身說道：“臣慕容南離見過陛下。”
行禮之後，慕容南離便直起身子，繼續說道：“昨日師祖於拒妖城中損去四分之一聖人氣運，星象之上也是搖光黯淡，天璿錯位。”
“經師父與師祖討論，可在九州中地分立聚星法陣，將九州星勢齊聚江州。”
“最後在明教學院與皇宮相間之處，建起一座六千七百九十六丈高的探星樓，借此引導天下星勢，幫助師祖恢複氣運。”
明德宗聽完慕容南離的方案之後，麵無表情地問向了文臣之首的宋廉清。
“宋相，你與慕容先生同為學院中的書院弟子，你如何看待此事？”
宋廉清雖貴為一朝之相，且還是明教學院四院之一的書院院長親傳弟子。
但其實在書院之中的輩分，也隻是比殿前這位相貌平平的慕容南離，要稍高一些。
因為宋廉清知道這位慕容南離，是學院四先生的唯一或者可以說唯二弟子。
雖然慕容南離說的這個方案，宋廉清也是頭次聽到，並且以他的修為道行，還沒有辦法理解這個方案的其中真意。
不過這對於宋廉清來說也並不重要，陛下此時讓他發言出聲，隻是要他表明態度和壓製朝堂之中的其他聲音就行。
宋廉清略微整理思路後，溫聲說道：“人族聖人關乎人族興衰，臣雖不懂慕容師妹所提方案的原理。”
“但既是院長大人與四先生所討論結果，那必定是有效的，臣認為理當全力支持。”
明德宗聽到宋廉清的回應之後也是點了點頭，再次問到其餘大臣是否還有異議。
見朝堂之上無人出聲相左之後，明德宗繼續定調說道：“就按慕容先生所說，由戶部出錢，工部出力，全力配合欽天監將此事推進。”
明德宗說完，戶部和工部尚書兩人也都齊聲領旨。
接著殿前的慕容先生就直接行禮退下，直接快步往後宮方向走去。
“這第三事，就是妖皇已經承諾十年之內，不會進軍我人境一步，眾卿看在我明朝的邊軍是否應當調度調整呢？”
朝上眾臣聽到明德宗所說第三事，心中紛紛想到確實在有了妖族妖皇，十年不揮軍人境的承諾前。
拒妖城不必再將兩大邊軍都駐紮於此，人族也不再需要百萬大軍如此之多。
“臣以為，兩大邊軍應當盡數撤回。”
“並且將三大邊軍遣散一半軍卒，送回各州州兵，剩餘可以與黑水軍進行輪換駐防。”
“這樣一來，國庫軍費支出大減，各州州兵又可得到一定加強。”左都禦史蘇林寒再次奉牌而出，輕聲說道。
“遣散三十餘萬精兵，此句如同兒戲之言。”
“妖族大軍雖十年不犯，可妖族雷州商州仍與我人境國土毗鄰，仍會存在小股妖族劫掠侵犯之事。”
“若沒有天象、牧牛兩大邊軍守境，百姓應當如何安居。”
兵部尚書韓溪雲聽到蘇林寒言語，直接諷刺抨擊道。
“臣以為，將兩大邊軍全數撤回也不妥當。”
“那拒妖城西近無息沼澤，常年珍貴藥草交易數額巨大，若是沒有邊軍鎮守，於我明朝稅收不利。”
“況且，九州各地都需新建聚星法陣，皇宮之地更是要高建六千餘丈的探星樓。”
“兩者所需錢數都巨大無比，因此更需國庫富足穩定。”
戶部尚書樓明銀聽到蘇林寒和韓溪雲兩人爭論後，也同樣奉牌向明德宗說道。
“宋相，你以為如何？”明德宗聽到幾人言論之後，也未發表意見，而是再次轉頭問向了左相宋廉清。
“臣以為，兩大邊軍盡數撤回的確不太妥當。”
“但既然妖皇已經承諾妖族十年不犯，也不必在拒妖城同時留下兩大邊軍。”
“臣建議，可將其中一大邊軍撤回，用於監督守護九州聚星法陣建設。”
“同時三大邊軍都可適度縮減編製，為國庫減輕負擔。”
宋廉清稍微斟酌之後緩緩說道。
明德宗在聽完宋廉清之言輕輕點了點頭，似乎是對宋廉清這個中肯的建議比較滿意。
但明德宗並未直接定調此事最終策略，而是轉頭溫聲向衛老將軍問道：“衛老，您覺得此事應如何定！”
“不打仗了，自然是不需要這麽多軍隊了。”
“老臣以為牧牛、黑水兩大邊軍，可各自縮編三分之一。”
“至於天象軍則可縮編一半，之後再用牧牛軍接替天象軍駐紮拒妖城。”
“然後將剩餘的天象軍一分為二，一半負責黑水軍縮編後的防區，一半負責其餘八州的聚星法陣守衛工作。”
“如此一來，國庫、法陣以及黑水軍的戍衛邊海三事都可妥善解決。”
衛向南見到明德宗問來，也是笑言回道，根本不在意這些動作會消減衛家在軍伍中的聲勢。
朝上眾臣聽到衛向南提出此方案之後，紛紛由衷敬佩起這位曆經兩朝的衛老將軍。
連一向謹慎穩重的左相宋廉清，以及剛才出言要縮編三大邊軍的蘇林寒，也不由帶著欽佩眼神看向這位明朝武將第一人。
其實宋廉清心中的最佳提議，也是縮減三大邊軍規模，並將天象軍調回，留牧牛軍在拒妖城守衛。
一是因為妖皇已經承諾十年不犯，那留有如此多的邊軍對於國庫已經是一筆額外負擔。
二是牧牛軍比天象軍更適合遊散作戰，同時還熟知無息沼澤裏麵的情況，更適合此時的拒妖城。
但宋廉清也礙於衛老將軍與衛鎧以及黑水軍將首範越的關係，並未明說此事，隻提及了國庫需要富足穩定。
而衛老將軍現在竟是主動提議，削弱三大邊軍軍權規模，更是著重將自己兒子所掌管的天象軍削去一半。
這份魄力和胸襟，也難怪衛家是明朝第一權勢世家。
“既然衛老提議如此，那就這樣去辦吧！”明德宗聽完衛老將軍所提方案，大袖一揮，就此決定此事。
就這樣，早朝之上的三件事情很快就在明德宗的推動下有了各自的結論。
同樣拒妖城大勝，各州要興建聚星法陣彌補聖人氣運的事情，也很快就從朝堂之上傳了出去。
“靈靈，你知道嗎？昨日我聽到三師叔和師父說，要將你與五師叔的兒子定下婚親！”
從奉天殿出來的慕容南離熟練地在皇宮之中左穿右拐，很快就來到一處幽靜的院庭之內，在揮手支開屋內奴婢之後，輕聲和屋中正在調配草藥的女孩說道。
原本還在調配草藥的女孩手中動作略微停頓，抬起頭驚訝說道：“怎麽會呢？我與五師叔的兒子都不曾見過，為何要與他定下姻親。”
慕容南離看著這位年僅十二就已經逐漸褪去了臉上的稚氣，出落的更加娉婷婉約、沉魚落雁的葉靈師妹，不相信自己所說的事情，不由的有些生氣。
不過慕容南離轉念一想，自己也不能全怪師妹不信任自己。
畢竟自己每次過來，都要先捉弄這位還未拜入師門的葉靈師妹一番，也難怪她此時不信自己所說。
“真的，我昨日給師父送藥草時，親耳聽到三師叔和師父說起此事。”
“三師叔原話說小師弟要去到妖族，之前商議的小師弟兒子與公主殿下聯姻之事，也可以向陛下提起了。”
慕容南離神色一正，對著葉靈將昨日她聽到的話一五一十說出。
葉靈看著自己這位師姐如此認真的模樣，也知道了師姐並不是捉弄自己。
頓時葉靈就氣鼓鼓地扔下手中藥草，站起身來說道：“憑什麽呀，我都與五師叔的兒子未曾謀麵，就要將我許給他，不行我要去問下父皇，看看此事到底是不是真的。”
說完葉靈就朝著門外一衝而去，纖細身姿閃動之下，竟是在守衛森嚴的皇宮之中就直接施展出了身法秘術趕路而去。
“記得不要出賣我呀！”背後隻傳來了慕容南離最後發出的渺渺聲音。
養心殿中，已經換上常服的明德宗正與衛老將軍密聊國事，突然兩人的聲音瞬間而止，然後有一金甲蒙麵內衛在門外叩門而入。
金甲蒙麵內衛一進殿內就朝明德宗和衛老將軍叩首稟報：“稟告陛下，衛老將軍，靈珠公主正朝養心殿處疾馳而來，是否阻攔還請陛下指示？”
“如此著急，剛才有誰見過了靈兒嗎？”明德宗聽到金甲內衛稟告，略微思索後問道。
“回稟陛下，書院的慕容先生在見過公主不久後，公主便飛遁而出了。”金甲內衛如實說道。
“知道了，不必阻攔，讓她進來吧！”聽到慕容南離見過葉靈之後，明德宗心中也已知曉自己的這位女兒如此著急的原因。
“我這女兒讓我嬌寵壞了，還讓衛老見怪了！”等金甲內衛退下之後，明德宗也是朝著坐在身前的衛老將軍擺手說道。
“靈珠公主玉潔冰清，機靈聰慧，有些性子也在常理之中。”衛老將軍輕品一口手中熱茶，對著明德宗笑言說道。
“父皇，你怎麽能沒有經過我同意就將我許配出去呢？”葉靈隻是剛進養心殿內，就朝著屋中的明德宗嚷嚷道。
“靈兒，先見過衛老將軍再說！”明德宗聽到女兒的抱怨之聲後，用著略帶嚴肅的口吻說道。
“靈兒見過衛爺爺了，衛爺爺你快給我評評理，父皇怎麽能把我隨意許配給我一個不認識的人呢？”葉靈入屋之後見到衛老將軍也在屋中，不禁跑到衛老將軍那邊說道。
明德宗看到此幕，不禁笑著搖了搖頭。
其實在葉靈出生之後就陰陽失調，體內陽盛陰衰。
後麵都是靠著衛家明月訣所修的精純月光調和，才平衡葉靈體內陰陽之氣。
所以葉靈小時基本在衛府生活，一直等到七歲後，體內陰陽之氣完全平衡時才回到皇宮之中生活。
這也是葉靈為何一進屋看到衛老將軍後，就趕緊找到他為自己說話。
“靈兒，此事父皇心意已定。”
“況且你也即將入學院四先生門下，現在與那五先生之子定下婚約豈不是更好！”
明德宗見到自己女兒一直抱著衛老將軍的手不撒開，不禁臉色一板說道。
“父皇都沒有經過靈兒同意，怎麽能如此獨斷。”
“衛爺爺快幫我說說話呀！”葉靈看到父皇一副沒有商量的模樣，不由更加用力搖起衛老將軍的臂膀。
“小靈兒為何不同意此門親事呀？”衛向南看著眼前不停撒嬌的葉靈，麵帶慈笑說道。
“靈兒都沒有見過五師叔的兒子，都不知道他姓誰名誰？”
“怎能知道他品德如何，性格是否與靈兒合得來呢？”
“衛爺爺，這讓靈兒怎麽同意呀？”
葉靈嘟起嘴巴，說完還白眼瞥了明德宗一眼。
“與你定下婚約之人姓周名維，自幼便長在拒妖城中，是學院五先生與六先生所生兒子。”
“他們兩人所共同教導出來的兒子自然是品行兼優。”明德宗也是認真給自己女兒講起周維的家世和出身。
“我不管，我沒見過哪裏知道適不適合靈兒。”
“況且靈兒小時候就和衛爺爺說過，要給他做孫媳的，你看衛爺爺將衛家的手墜都送予了靈兒呢。”
葉靈看到自己父皇一副鐵了心腸的樣子，不禁再次搬出衛老將軍，並且還揚了揚自己手腕之上的寶石吊墜。
隻見吊墜用一根紅繩串起了一個小小的獨角形石頭，石頭通體黑色，觸感光滑。
葉靈說完之後，明德宗不禁哈哈大笑地看著葉靈，仿佛葉靈剛才說得非常好笑一般。
葉靈見到父皇不明所以地大笑，也不知道自己剛才是說錯了什麽。
正當葉靈迷惑之際，大笑之後的明德宗，臉掛笑意說道：“你都在衛府住了這麽久，還不知道衛老的生女是誰嗎？”
葉靈在衛府生活七年，一直都是隻見過衛鎧叔叔，從來不曾見過衛老將軍的生女。
但葉靈回宮跟在學院四先生身邊學習之後，在一個偶然的機會，才知道衛老將軍的女兒也在學院，並且還是師父的師妹。
葉靈這時才突然回想起剛才父皇所說的言語，與自己定親那人是五先生和六先生的女兒，那麽那人豈不是衛鎧叔叔的外甥，衛老將軍的外孫。
葉靈看著一臉笑意的父皇和衛老將軍，臉上有些微微的發紅，拽著衛老將軍手臂的雙手也漸漸鬆了下來。
“衛爺爺答應靈兒，等你成年之後，你可以去拒妖城看看我那外孫周維。”
“如果他不符合靈兒心意，衛爺爺答應你，說服你父皇，讓你自己做主好不好呀！”
衛南天察覺到了葉靈的心思，笑著摸了摸葉靈的腦袋說道。
“真的嗎？”葉靈聽到衛老將軍的話語之後眼前一亮，有些驚訝地看著衛老將軍說道。
“衛爺爺什麽時候騙過靈兒！”衛向南慈笑說道。
“衛爺爺最疼靈兒了，一點都不像父皇專斷獨裁，哼！”
葉靈聽到衛老將軍的承諾之後，再次抱怨了自己父皇一句。
“好了，你的目的也達到了，回碎雨軒去吧！父皇有事還要與你衛爺爺商討！”
明德宗見衛老將軍真的將此事答應了下來，不由沉下臉來地催促葉靈回去。
看到父皇的神色之後，目的達到的葉靈也不再胡鬧，向明德宗和衛老將軍行禮後就退出了養心殿。
“衛老，此事交給靈兒做主是否不妥，萬一影響到後續之事怎麽辦？”明德宗見葉靈退去，也是低聲說道。
“自然而然就是最好，以前的我們不是也曾經嚐試著去改變一些什麽，可最後還是發現自己的力量太過微薄，到頭來都隻是這時間洪流中的一名旁觀者而已！”衛向南看了一眼西方，麵帶傷感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