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崖瀑布的水流不斷,熱氣蒸騰,轟鳴聲響徹落石灘。


    高崖山上一處絕佳的位置,老癢手拿著望遠鏡趴在那裏,像一隻等待獵物犯錯的惡狼。


    他的臉色如暴風雨前陰沉的天空,泛著一種難看的青灰。


    那雙眼睛裏透著陰狠的光,宛如冰冷的毒箭,穿透望遠鏡緊緊盯著眾人。


    他的嘴角微微抽搐,似是在壓抑著內心某種瘋狂的念頭,周圍的空氣仿佛都因他的注視而變得寒冷、黏稠起來,充滿了危險的氣息。


    巫祈正與幾人圍坐在瀑布下的淺灘處,中間篝火照耀,看似在休憩,但他作為最敏銳之人,突然眉頭微皺,他那深邃的眼眸中閃過一絲警覺。


    他不動聲色地掃視四周,心中暗暗施展起精神力,那無形的精神力如細密的蛛網般向四周蔓延開來,不放過任何一絲異常。


    老癢心中猛地一緊,他從巫祈那看似隨意的眼神中感受到了一種無形的壓迫。


    慌亂之中,他迅速收起望遠鏡,身體下意識地往旁邊的巨石後一躲。


    他的心跳陡然加快,像是要衝出胸膛一般,冷汗從額頭滲出,沿著臉頰滑落。


    他努力控製著自己的呼吸,生怕那細微的聲響會暴露自己的位置。


    一分一秒過去,老癢見周圍沒有什麽動靜,心中稍定。


    他自忖巫祈或許隻是偶然的警覺,並未真正發現自己。


    於是,他小心翼翼地探出頭,再次拿起望遠鏡,繼續窺視著瀑布下的眾人。


    老癢的眼神中閃過一絲僥幸,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個殘忍而又得意的笑容


    巫祈看似仍在休憩,嘴角卻泛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冷笑。


    他已經不動聲色地將老癢窺視的信息傳遞給了身邊幾人,眾人雖神色未變,但暗中都已做好準備。


    老癢渾然不知自己的一舉一動都在對方的掌控之中,他的目光緊緊盯著巫祈,心中盤算著把吳邪帶離隊伍的可能性。


    他的腦海中不斷浮現出各種計劃,又被自己一一否定。


    盤算來盤算去,他都發現自己不是這些人的對手,先前這些人對付金絲猴他可看見了,個個身手頂頂的好,他貿然出去打也打不過,說不定自己又會陷進去。


    可要是用那種能力……


    老癢有些猶豫不決,按理來講越靠近那地方他能力越大,問題是這是他在這秦嶺的最後一具身體了,要是再創造一具,他怕他的記憶越發不完整,到時候能不能記得這次目的都說不好。


    他咬了咬牙,眼中閃過一絲決絕,心想或許可以再等等,等他們放鬆警惕,再尋找機會。


    ——


    “休息差不多就得走了,接下來往那邊去。”黑瞎子指的方向就是瀑布那邊。


    他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身上的肌肉在衣服下若隱若現。


    “你說的應該不是瀑布背後吧?”巫祈順勢看了過去,順便抬頭不經意的往崖上看了看,先前偷窺的老癢已經不在了。


    那位置看著就是瀑布直流下來的亂流處,是一道天然的屏障,帶著設備可不好過。


    黑瞎子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就是瀑布後麵,但是我們不從水裏走。”


    他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微笑,目光望向瀑布一側的山壁,那裏怪石嶙峋,“去到那山壁就知道了,放心肯定能繞過這瀑布。”


    黑瞎子又轉過頭問齊雨,“你小子能行嗎?”


    齊雨動了動胳膊,然後站起來點了點頭,“放心吧,瞎子叔。”


    一旁的吳邪見他們動起來,也急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塵。見“涼師爺”也跟著一起走,一臉納悶。


    “涼師爺,你怎麽也跟著?”


    “涼師爺”張嘴就是胡謅,“能出去我幹嘛不跟著?”


    他的眼睛滴溜溜地轉著,像是在打著什麽小算盤。


    “那他們要不是出去的……”吳邪有些擔憂地說道。


    “那不正好?總比我一個人待在這好,我老頭子一個人害怕啊。”


    “涼師爺”哆哆嗦嗦地說,他的身體微微顫抖,不知是真的害怕還是裝出來的。


    吳邪看了看“涼師爺”又看了看前麵的五人,也沒多想,腳步急促的就跟了上去。


    眾人朝著瀑布一側的山壁走去,越靠近,吳邪就越納悶,這地方能有路嗎?


    到處都是石頭,大大小小的石塊雜亂無章地堆積著,看不出有能過的地方。


    當他們走到山壁前,黑瞎子伸出手在一塊看似普通的石頭上摸索了幾下,然後用力一按。


    突然,一陣輕微的顫動從腳下傳來,山壁上的石塊緩緩移動,竟出現了一個被施了障眼法的通道。


    巫祈能感覺到這障眼法不簡單,其中蘊含的力量似乎與周圍的環境融為一體。


    他低聲對黑瞎子說道:“你找誰布置的?還挺厲害啊,這障眼法和這瀑布的水汽、山壁的氣場相連,常人走到這都不會認為這有路。”


    黑瞎子得意地挑眉,“嘿,大哥你這麽說,那說明我學的還不錯。”


    齊雨這會精氣十足,好奇道,“瞎子叔,你什麽時候學的這個?”


    黑瞎子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帶著一絲無奈和調侃:“那你得回去問你老爹,為什麽想不開把這些教給我。”


    齊雨摸了摸鼻子,他能不了解他爹嗎,一猜就能猜到了,估計是以為自己要絕後了,這齊家手藝要帶進棺材了。


    “沒事啊大侄子,你放心你爹老當益壯,好些年前給你生了個兒子,齊家絕不了後。”黑瞎子調侃著。


    齊雨滿腦子黑線,什麽兒子,那是他侄子,今年才十歲,天賦異稟的很。


    說來也怪,老齊家一脈單傳,齊雨當年能被收養,都是因為當時的齊家姑爺算到他孫子齊鐵嘴到死都沒姻緣線,是條孤獨終老的命。


    偏偏齊家姑爺又算到齊鐵嘴命中會有一子,算來算去,發現這事落在了他一侄子身上,還沒等去信詢問,侄子的兒子黑瞎子就托人送了一個孩子過來。


    後來的後來,齊雨玩消失,齊鐵嘴學自己爺爺也給算了一卦,巧合的是這卦還是應在了侄子身上。


    但這把齊鐵嘴整不會了,因為他沒有兄弟姐妹,哪來的什麽侄子。


    反複求卦,發現這事應在當初一個故人——張啟山身上。


    偏偏他找不著張啟山,隻好去找了張日山,一起重回了當年的八十二寨,不知是因果循環,還是卦象顯靈。


    齊鐵嘴在八十二寨如同當年的張啟山一般,再次抱出來了一個嬰孩,這孩子他給取名齊秋,本想記在齊雨名下當兒子,又怕這孩子重蹈覆轍,最終給自己撰了個兒子,記在了那兒子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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