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芹泡得舒服,感官也遲鈍起來,沒注意到旁邊章熠的神色。


    不過她打量著章熠的身體,發現他似乎白了點,沒有夏天見到的時候那麽黑了。


    而他的身材依舊很好,穿衣顯瘦,脫衣有肉,肌肉線條很流暢,不過分壯碩,但很讓人安心。


    韋芹摸了摸自己的細胳膊,突然羨慕起來。


    她捏著章熠放在旁邊的高腳杯,一邊喝著酒,一邊和章熠深一句淺一句聊著。


    然後沒過多久,她感覺自己泡得有些暈乎乎的,於是準備起身離開。


    她臉紅的有些明顯,像是熱氣熏出來的,像小迷糊似的很可愛。


    起身的水花濺到池麵上砸出小波紋,章熠也跟著站起來,伸手想去扶她。


    “醉了?”他捏著她的胳膊,碰上滑膩的皮膚,指腹情不自禁摸了摸。


    章熠觀察著她的神色,不確定她的狀態。


    韋芹說著真實感受,抬手按了按額頭:“有點暈。”


    下一秒破水聲,身體騰空,章熠結結實實將她抱起來,幾大步跨著往屋裏走。


    失重的感覺讓她下意識尖叫一聲。


    意識到是章熠後緩過神來,但她還是憤憤拍了下他的肩膀,表示自己因為他的突然而感到不滿。


    韋芹被放進柔軟的毛巾裏,然後大手隔著一層毛巾在她身上亂搓,將水分吸幹。


    韋芹覺得自己像是什麽落水的動物,被劈頭蓋臉一頓擦。


    不痛,但是感覺很奇怪。


    尤其這個人是章熠。


    室內沒人講話,所以韋芹能聽見他某一刻後變重的呼吸聲,以及偶爾一聲細微的喘息。


    等毛巾放下來之後,視線終於能看清後,韋芹才看見章熠這會兒是什麽表情。


    通俗易懂的話來形容就是,他想吃她。


    韋芹這一次真的覺得他們會發生什麽。


    韋芹腦子裏鑽進了一句話。


    狗其實很色。


    畢竟狗是一種有發情期的生物。


    章熠也不例外。


    不過章熠還是克製停了下來,隻是喘息聲很粗礪。


    他埋在她耳邊呢喃。


    他問:“新年願望是什麽?”


    韋芹發現一件事。


    章熠總喜歡問她,韋芹你想要什麽,你的願望是什麽?


    雖然韋芹沒有一次把自己的願望真實告訴了他。


    但有這種許願的機會,這會讓韋芹覺得一切都是可能、有機會實現成功的。


    這似乎是在現實和期望中架起了一座橋梁。


    “願望啊...”


    韋芹舔了舔唇,上麵還殘留著章熠的氣息,她在思考。


    而旁邊章熠在催她閉眼許願。


    他倒是已經非常配合的閉眼,雙手合十許願了,神色看上去極為虔誠。


    他這般的真摯讓她莫名動容,韋芹忍不住也像他這般,閉眼。


    等韋芹默默在心裏許下心願後,睜開眼時發現章熠正看著她,意味不明。


    他一點不神秘,開口就直白的問她:“許了什麽?”


    韋芹沉吟“唔”了聲,彎了彎眉:“許願我能中彩票吧。”


    章熠跟著笑:“不錯的願望。”


    而禮尚往來,韋芹也問了一嘴:“那你呢,許了什麽?”


    “你要幫我實現嗎?”


    他這麽問,眼睛亮晶晶,閃爍著‘幫我實現願望’幾個大字。


    韋芹看見露台外麵天空洋洋灑灑的鵝毛輕雪。


    院子裏的草上也積了一層的新雪,她忍不住心跟著一軟。


    “我量力而行。”


    “你當然能行!”


    他莫名激動起來,星星眼盯著她,不知道打的什麽鬼主意。


    韋芹狐疑著和他對視:“什麽?”


    “隻有你能幫我實現。”


    他飛快地說完,不給她反悔的機會:“我想搬去你家。”


    韋芹靜了幾秒:...


    她當場就後悔了,幹嘛多嘴問這一句。


    狗東西,怕是一開始就打的是這個主意。


    套路,全都是套路。


    韋芹吸了口氣,撇開視線。聽見這句話第一反應,韋芹並不是抗拒,而是驚訝。


    其實按照章熠過來她家的頻率和時長,他搬不搬過來,差別也不是特別大。


    隻是她還是會被這狗的臉皮厚到。


    見她沒有立馬否決掉,章熠立馬活絡起來,知道有戲。


    他這個人聰明,知道事情不會那麽順利,不總是一蹴而成的。


    有些彎路還是得走。


    所以他又自己保證說:“我睡沙發,絕不爬床。”


    至於他這話的公信力有多少,章熠也沒法保證。


    韋芹更是不能判斷。


    不過,最後章熠死磨硬泡,還是喜滋滋搬著行李住了進來。


    雖然人睡的是沙發,但是她的衣櫃分了三分之一給他。


    每天韋芹換睡衣拉開衣櫃門,見到他的衣服和自己的緊緊挨在一起時,心情都有種說不出的微妙。


    環境讓人潛移默化,而章熠慣會得寸進尺。


    從她的衣櫃開始,一點一點侵略她的臥室,而且她自己還逐漸的習慣起來。


    他們兩個人之間的關係,也如同這般。


    心髒被撬開縫隙,然後就被章熠一把抓住機會,見縫插針一點一點鑽進來,牢牢占據了一個地盤,劃作他的領地。


    趕也趕不走。


    她是泡在溫水裏的青蛙。


    真的...一點一點...


    就快被煮熟了。


    元旦結束,熬過期末季,寒假接踵而至。


    韋芹沒有回家的想法。


    那通電話之後,韋芹和父母沒有再聯係過。


    即便韋芹心裏也清楚,這隻是暫時的。


    章熠想跟著她一起耗在這邊,纏著她,被她勸回去了。


    “你讓章姨一個人過年?”


    “回去吧,嗯,聽話點。”


    於是章熠陪著她到了臘月二十八,臘月二十九這天下午才坐飛機回了蘇城。


    韋芹沒有送他去機場。


    往常章熠總喜歡窩在沙發上,像隻大大的困獸趴在沙發上,黑黝黝的瞳仁一刻不移的粘在她身上。


    即便不說話,存在感依舊強烈。


    如今他走後,不怎麽大的房子有幾個瞬間讓韋芹感到了空曠。


    泡了杯咖啡,韋芹躺靠在沙發上,終於清靜下來。


    她很需要一段自己獨處的時間。


    “小熠,你在學校裏見到過你芹芹姐沒有,你們是一個專業的,應該經常碰麵吧。”


    正月初串門的時候,章熠被韋家人追問著韋芹的近況。


    其實韋家父母隻要一個電話打給韋芹的輔導員,他們就清楚韋芹的近況了。


    可,做父母的和當女兒的都如出一轍,在這件事上都固執不願意低頭。


    仿佛後退一步,就是認輸投降了似的。


    章熠在大人眼裏是個話少但是懂事的乖孩子。


    他扯了扯唇角,勉強做出微笑的樣子:“芹芹姐很忙。”


    “忙?”韋母蹙了蹙眉,低聲咕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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