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剛過來的時候,原主的身體虛到大喘氣都困難。


    她看完李靈瑤的信息,財神寶寶的信息掃了眼基礎的,就沒細看了。


    剛剛趕來的路上認真看了一遍。


    才知道為什麽那天周澤星出現的時候,周馴反應這麽大。


    周澤星是周馴同父異母的弟弟。


    準確的說,周馴的母親江琴,是周澤星父親周凱明的一段婚外情對象。


    江琴懷上周馴之後本想著周凱明會離婚娶她。


    然而她完全預料錯了。


    周凱明從始至終沒想過要離婚。


    一邊請人照料她懷孕,一邊和原配妻子建設和睦家庭。


    她懷孕六個月的時候,周凱明的原配妻子也懷孕了。


    周馴和周澤星就這麽相繼出生。


    周凱明在周馴的生活裏幾乎不怎麽出現。


    一年可能出現兩三次。


    每次都是突然出現,又匆匆離開。


    江琴是愛周凱明的,可是也恨他。


    當初江琴認識周凱明的時候,並不知道他已婚。


    還是周凱明追求的她。


    兩人已經在一起數月後,她才隱約察覺到周凱明或許已婚的事實。


    她找到周凱明對峙,周凱明卻告訴她,他和妻子沒有感情。


    隻不過是商業聯姻。


    幾乎形同虛設。


    結果等她生下周馴之後,周凱明來找她的時間越來越短。


    她多次主動聯係卻處處碰壁,除了時不時打過來的生活費之外,幾乎就快要斷了聯係。


    江琴瘋了,她一邊恨周凱明始亂終棄,一邊又祈求周凱明能夠回到她身邊。


    她變得越來越偏執。


    她對周凱明的恨慢慢轉移到了隨著長大逐漸有周凱明些許影子的周馴身上。


    甚至,她認為,是因為生了周馴後她身材容貌都不複從前。


    周凱明才會拋棄她。


    剛開始周凱明還會時不時回來看一下周馴。


    隻是每次過來,江琴的突然發瘋都會將場麵弄得很難看。


    後來周凱明幾乎就隻打錢過來,人不再出現了。


    周馴一直跟著江琴生活到初中。


    直到,初二那年。


    他差點被江琴弄死。


    個子還未抽條,臉上還有幾分稚嫩的少年,被自己的母親拿著剪刀威脅。


    讓他今天必須把周凱明叫過來。


    要不是當時負責照料江琴病情的保姆發現,並及時推了周馴一把。


    當天見血的,就不隻是他的手臂了。


    那天之後,估計是周凱明知道了這個消息。


    很快,江琴被送進了精神病院。


    不過這一切並沒有結束。


    很快,周澤星找上了周馴。


    他在外人麵前的印象很好,成績優秀,性格陽光。


    是老師眼裏的好學生,學生眼裏的學霸。


    所沒有人會懷疑他會做出什麽不好的事情。


    所以,當周馴和周澤星發生衝突時,所有人都會覺得是周馴故意挑事。


    是周馴行為太過放肆。


    各種咒罵批評的話,就像傾盆大雨般全部朝周馴潑了過來。


    試圖將周馴徹底湮滅在這些聲音裏,再也爬不出來。


    靈瑤進去的時候,周馴正坐在裏麵。


    少年額前漆黑的碎發落下,將眼睛遮了一半,嘴角一片烏青。


    破皮的手指就這麽隨意的放在排開的腿上。


    聽見腳步聲頭也沒抬。


    直到值班人員在外麵叫他的名字。


    “周馴,家裏人來接你了。”


    周馴眉頭微擰。


    他哪來的家裏人?


    難不成是江琴從精神病院過來了。


    周馴自嘲的勾了勾嘴角,受傷的嘴角抽動,又帶起一陣疼。


    他蹙了蹙,跟著穿著製服的人走出去。


    門外的另一個值班人員還在和靈瑤帶來的律師絮絮叨叨的囑咐。


    “你家這孩子太倔了,我們警察都去現場了,他還揪著人不放,拽都拽不開,你們回家得多教育教育。”


    律師點頭似小雞,麵上是標準的微笑。


    雖然心裏並沒有將對方的話聽在耳裏,但麵上功夫一點都不少。


    “是是是,辛苦你們了,都是我們的不是。”


    誰的不是反正他說了又不算。


    他聽沒聽進去也不重要。


    關鍵是要旁邊的小老板聽進去才行。


    靈瑤聽進去?


    聽進去什麽?


    財神寶寶倔點怎麽了。


    沒人給他撐腰,他不倔是等著任人揉扁搓圓,還是等著讓人踩進垃圾堆裏?


    不過靈瑤也沒出聲說什麽。


    畢竟警察執行公務也沒錯。


    “好了好了,既然受到了教訓,你們就趕緊領著孩子走吧,這種事情可不要有下次啊。”


    小吳警官將人領到律師跟前。


    “嗯,不會被抓第二次的。”


    明明是對律師說的話,旁邊的女生卻接過話,一本正經的保證道。


    嗓音清涼如月色。


    敲在人耳邊,叮當作響。


    周馴看見燈光下的靈瑤,麵色一怔。


    接著手指攥緊,臉上有些難堪。


    破皮的手指骨節因為用力逐漸有血珠冒出來。


    旁邊的小吳警官見一個年紀不大的女生開口接話,一本正經的樣子。


    臉上頓時有幾分好笑。


    “你是他妹妹吧,管好你哥就不用了,以後別學她就成。”


    靈瑤不置可否。


    不準備和他們周旋,丟下律師處理後續的事務後便帶著周馴出了門。


    徒留身後的小吳警官看著兩人離開的背影,手指摸著下巴。


    “看來這一家人都是強種。”


    旁邊的精英律師陳律師忍不住擦汗。


    麵上笑哈哈心裏苦哈哈。


    不過想到今天出外勤小老板發的巨額報酬,陳律師心情又舒坦了些。


    車徑直開到了周馴住的小區樓下。


    他現在住的這個房子是他自己畫稿的稿費租的。


    十五歲之後,他就沒拿過周凱明一分錢。


    最開始住的是又小又窄的合租房,幾戶人擠在一起住,一個洗手間輪流用。


    後來他兼職賺了點錢,又換到了稍微好一點的老小區。


    不過也隻是沒那麽多人擠在一起這一點好些而已。


    其餘的條件幾乎沒什麽變。


    而且還是因為那個樓層在7樓,又沒有電梯,所以才便宜租給他的。


    之後陸陸續續又換了幾個地方,最後才搬到這裏。


    “你怎麽知道我住在這?”


    周馴看著靈瑤熟練的按下電梯樓層。


    空蕩安靜的電梯裏響起他有些幹啞的嗓音。


    “是王家梁他們告訴你的?”還沒等靈瑤回答,他又自己幫靈瑤找到了理由。


    靈瑤沒說話。


    電梯響起叮——的一聲。


    樓層到了。


    靈瑤先一步走到周馴家門前。


    並朝門抬了抬下巴,一臉自然坦蕩的示意周馴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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