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天音瞬間頭痛欲裂,手中的夜明珠脫落於地。


    人也蹲在地上渾身發抖。


    腦中依舊回蕩著那句:“小樓別怕,抱緊我,若我不能渡你上這忘川河岸,就陪你黃泉地府走一遭。待到來年,春暖花開的時候,我們重新來過。”


    腦中兩個聲音同時響起,卻說著同樣的話語。


    是他,原來是他。


    在深山雪穀中給自己溫暖,用單薄的軀體捂熱自己的靈魂。


    在祭天台上徒手拆了天柱,救自己回魂。


    雲天音露出幾分不可置信。


    原來她並非孤獨,身後也曾經有個人,願意用自己的生命護她一世長寧。


    隻是那時她生命垂危,早已忘記。


    見眼前人沒了鐵鏈的禁錮,搖搖欲墜的身體僅靠身上那幾根生了鏽的鐵釘牽製。


    雲天音迅速將震驚的心神收回了個七七八八,拔出腰間寶劍,挽了個劍花,刷刷幾劍將君莫離身上刑具全部除去。


    又一掌擊向君莫離後心,君莫離身上的鐵釘就一根根飛出。


    君莫離勉強站立,雲天音趕緊將人扶穩,隻覺得眼前人已經瘦的皮包骨一般,也不知這些日子遭了多少的罪。


    雲天音二人走出東宮太子殿,外麵已是燈火通明,亮如白晝一般。


    這一招請君入甕果真用的好,雲天音就算是遠在千裏萬裏,也要及時趕來,更何況她人本就在西齊。


    連日來的消息不斷散布出來,拐賣強搶少女的案子少了許多,一切慢慢歸於平靜。


    這是雲天音以身作餌的結果,解除民亂的手段已經頗具成效,這一點很讓人欣慰。


    眼前侍衛散開,中間明黃龍袍的身影緩緩而來,新皇君賽鼓掌道:“鳳凰女回宮,是朕怠慢了!”


    雲天音對身後君莫離低聲安排:“不必管我,自己逃出去。”


    君莫離驚道:“不行,要走一起走。”


    雲天音低斥:“明月和肖遙在宮中,你與他們會合。這裏沒你的事,我與君賽有殺父之仇,我的事輪不到你管。”


    “你的事我管定了。更何況,君賽與我有殺母之仇未報。”


    “你等著與千麵郎君師父接頭。”


    “那你在宮中遇上危險怎麽辦。”


    雲天音沒好氣:“死不了,一會兒趁亂快走!”


    “天音,我不會丟下你不管。”


    “廢什麽話,你又不是鳳凰女,瞎湊什麽熱鬧。”


    這時皇帝道:“鳳凰女,入了這後宮,就安安心心留下來,做朕的女人,朕不會虧待你。”


    雲天音慢條斯理,將頭上布巾摘下來,露出了那張豔絕天下的臉。


    頓時令場中所有人都倒抽了一口氣,呼吸也放的輕緩了許多,隨後傳來了眾人武器落地的聲音,生怕驚擾了這九天臨凡的仙子一般。


    看來不戰而驅人之兵倒是真的。


    除下麵巾後會發生什麽,雲天音自然知曉。這是美人計,用來對付君賽得心應手。


    君賽有一隻眼瞳顏色稍顯灰暗,不用問,這是二弟子葉明君的傑作。


    也不知朝臣中有多少大人知道那龍椅上的皇帝如今是個獨眼龍,這樣明顯的身有殘疾,在大梁是不配登上九五至尊的。


    兩方人馬互相打量,盡管雲天音一個字也沒說,甚至都未正眼瞧過君賽,眾人依舊沒人感覺出她很無禮。


    這淩波仙子,凡人怎配與之相談!


    這時皇帝又道:“你這姿色,再加上這身份,嫁與誰都是害了人家。除了入宮,你沒有其他路可走。而放眼這四國,梁國勢大,卻是你的母家,聯姻不得也隻能暗中加害於你,其他兩國根本保不住你,除了留在西齊,你無路可走。”


    想不到那草包廢物竟也能說出這般見解,看來是有人幫他做了分析。


    雲天音冷然道:“君賽,你該知道以本王的身份,是不允許你不勞而獲的。本王今日前來隻是想救一友人脫離苦難,至於你的事,改日再議!”


    說著猝不及防將君莫離推出重圍,推向了明月與肖遙假扮的侍衛身前。


    而那二人也迅速拔出腰刀,架在了君莫離的脖子上。


    這一舉動別人不知緣由,見雲天音同時拔出了腰懸長劍,與那群宮中侍衛戰到一處。


    此時她沒什麽內力加持,以往的招式現在連兩分力道也使不出來,劍刃破空聲傳來,再沒了以往的金鐵交鳴,火花四濺。


    她甚至不敢與其他人兵器相碰,因為對方內力強於自己,也會將她寶劍斷為兩截。


    以前對戰時習慣腰斬來震懾敵人。現在卻也不能,沒了內力加持,寶劍會嵌進敵人身體內拔不出來。


    總的來說,這場打鬥堪稱花拳繡腿,與戲台上的花架子無甚差別。


    可是這真刀真槍地幹也每每都是險象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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