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舒微施一禮道:“兄長教訓的是。”


    說著走向沈耀祖,玉足一抬,在他腰部微微一點。


    沈耀祖馬上停止了笑聲,可他笑得岔了氣,一時間咯咯怪叫個不停。


    那張本就被雲承打得五官上竄下跳的臉涕泗橫流,實在有失體統。


    雲舒忍著惡心,可是該說的話還是要說:“沈耀祖,你祖父當年在京惡穀犯下累累血債,逼奸朝中貴女,後來在獄中咬舌自盡,保得你沈家滿門太平。


    雖說他抵死不認罪,誰也沒辦法,可是良心呢?那被害死的貴女可是夜夜哭訴,死的不甘呐!”


    沈耀祖緩過一口氣道:“王宜織,你別在這妖言惑眾,你是什麽身份,沈某扒了你的皮認識你的骨,化成灰我都不會認錯。”


    “看來沈公子還是沒笑夠。”說著單手抓起沈耀祖腰封,將人提起道:“雲舒這身武藝雲帥親自教授,可是你那扒皮認骨的宜織能比擬的。說謊也要拿出證據。”


    這時雲承道:“小舒,莫胡鬧。”


    雲舒調皮地向雲承眨眨眼,她剛剛故意激怒沈耀祖,近身於他,給他下了點癢癢粉。


    看那人五官扭曲,顯然是藥效已經發作,可這人今日丟人丟的夠多了,也不能當堂寬衣抓癢,實在是大快人心。


    見雲舒點頭,江宇豪道:“啟奏陛下,末將懇請陛下下旨徹查八皇子遇害,雲帥之死兩宗命案。”


    話一出口,朝臣頓時炸開了鍋。


    “什麽?八皇子遇害不假,難道,難道雲帥也是遭人毒手。”


    “這,這怎麽可能。”


    “誰幹的,這人是要亡我大梁嗎?”


    皇帝聽眾臣議論,直覺臉頰發燙,半晌後才道:“八皇子遇害之事,乃東宮所為,來人,將太子幽禁宗人府,終身不得出府半步。”


    沈耀祖不知這王宜織交出了什麽樣的證據,會令梁皇行事如此武斷。


    可他渾身劇癢難耐,實在不敢發出聲音,但他知道今日朝堂上若不能保下東宮太子,他以後在嶽父麵前行事會更加艱難。


    偷眼瞧瞧自己的嶽父趙相國,卻不料與那人四目相對,那老匹夫看他的眼神,活像是在看一團髒東西。


    麵對嶽父那嫌棄的眼神,他心中暗恨,若不是雁歸樓那廝扳倒了自己的祖父,他怎會在朝中舉步維艱。


    忽聽老梁皇緩緩開口:“雲擎天元帥遇難之事,此事諸多蹊蹺,現將此案交於大理寺徹查。”


    “陛下。末將願為徹查此案效勞。”


    “阿承,西北軍中軍無主,那塔大軍壓境,朕命你即刻返回。”


    “可是,陛下,小世子重傷難行,末將,”


    “阿承,小世子是朕的皇孫,宮中的禦醫會醫好她。”


    “兵部侍郎沈耀祖在抓捕雲天音行動中,手段極其殘酷,枉顧人倫。判杖刑四十,降為庫部令史。”


    皇帝本以為降了沈耀祖的職,雲承應該能放心將人留下,誰知雲承所擔心的根本就不是這些。


    他更擔心雲天音真實的身份被人識破。


    那神秘的大國師一直沒查出下落,一年前的無憂穀案此人又參與其中。


    而雲天音這身份又是鳳凰女又是小郡主的,隨便哪一條罪狀壓下來都該掉腦袋。


    雲承正在左右為難之時,雙手轉動念珠的洪朝大師道:“阿彌陀佛,陛下,如今的天音世子重傷不醒,難返軍營。


    不知當初先帝供奉在護國寺的丹書鐵券做何處理。”


    說著將袈裟撩起,露出了裏麵的丹書鐵券。


    這上麵所記內容,梁皇自然是耳熟能詳,裏麵有很多不平等條約。


    這其中也包括假如今日雲天音真的是殺害八皇子的凶手,也要饒他一命。


    洪朝請出丹書鐵券的意義不難理解。


    何不趁著這個機會將此物收回,可再一想,漠北大軍壓境,還真的是不敢輕舉妄動。


    於是狀似無意道,“大師,這丹書鐵券供奉幾十年了,不如就繼續供奉著吧!”


    “老納接旨,隻是這丹書鐵券上書,藥王宗第十七代宗主必須出自雲家,老納懇請陛下,允許天音世子回護國寺靜養,為日後重建藥王宗做準備。”


    聽聞此言,朝臣都是一怔。


    “什麽?這藥王宗不是幾十年前就滅門了嗎!”


    “宗門弟子都沒了,還怎麽重建。”


    “大人此言差矣!江湖人最重承諾,若先皇與秦老宗主有言在先,並立下丹書鐵券。藥王宗第十七代宗主由雲家子嗣來擔任,那這雲天音還真就是非繼任藥王宗宗主不可。”


    一眾朝臣說著說著恍然大悟。


    先皇與秦滄海當年立下的丹書鐵券,哪裏是什麽傳位宗主之事,那竟是為了給他們的師弟雲擎天保下一條血脈。


    而今雲家軍殘害八皇子的罪名已經洗清,為何還要將此物拿出來。


    看來護國寺是要以藥王宗的名義讓雲家人退出武壇,甩手不幹了。


    聯想數十年雲家子嗣相繼殉國,這無疑是最好的結局了。


    朝臣能看出的問題,老皇帝自然也懂。


    見他屈身蹲下將雲天音的手拉出來,覆在自己的臉頰上。


    這也是他的皇孫,可是五歲前終年泡在藥浴中,從不敢見世人。五歲後被接去了大西北,從出生起這還是祖孫第一次相見。


    當年鳳凰女之事一起,老梁皇不允許樂安公主回鎮北王封地,以至於公主身死。


    十餘年間護國寺,雲家軍將他的皇孫保護的滴水不漏,幾乎是用了同樣的方法狠狠報複了他。


    雲擎天,誰說你不會耍心機,你的心機那麽拙劣,可朕還是要接受得甘之如飴,因為這是悔恨,這是贖罪。


    老皇弟摸著雲天音沁涼的小手,似是與雁歸樓一樣,冷的可怕。


    在看那麵容,雖人還未清醒,但也看得出來有幾分樂安公主的影子,更是像他的外祖母。


    “來人,去兵器庫,將前朝雲將軍的將軍劍拿來。”


    侍衛領命而去,皇帝又道:“洪朝大師,天音乃朕之皇孫,宮中有世上最好的禦醫,最珍奇的草藥,天音在宮中靜養,遠比護國寺更為穩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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