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賀的哥哥叫江華。


    江華小學三年級的時候江賀意外出生,等江賀小學三年級的時候,江華已經在京城最好的國際學校上高三。


    剛十八歲的江華相貌出眾,成績優異,精通五國語言。


    數學競賽從省一拿到國一,最後進入國家集訓隊代表參賽,在國際數學奧林匹克競賽上拿到了一等獎,榮獲金牌。


    當他帶著沉甸甸的榮譽歸國,江家的電話直接被打爆,各大高校紛紛朝他投來橄欖枝,開出來的條件一個比一個好。


    江家身為京城的老牌世家,底蘊深厚,積累驚人,最缺的就是能守住偌大家業,甚至能將家族帶到更高峰的年輕一代。


    而在整個圈子裏,江華無疑都是最驚豔的新生代。


    在外,他是讓人交口稱讚的“別人家的孩子”,在內,他也是讓江成篤夫婦為之驕傲自豪的兒子。


    而三年級的小江賀……


    當他興高采烈捧著滿分的試卷回到家裏,想跟父母分享喜悅,以為會跟哥哥一樣得到滿滿的誇獎,結果得到的卻隻有不耐煩。


    【小學成績算什麽,有本事你初高中也跟你哥哥一樣厲害,那我們才會以你為榮!】


    【看看你哥,再看看你自己!因為一點點成績就沾沾自喜,你不覺得丟臉嗎?丟的還是我們的臉!】


    【你哥不止成績好,他還很懂事,人人都誇他有禮貌,說我們教得好……你啊,哎,你要是有你哥一半就好了!】


    還有更多的話:


    【都是一個媽生的,為什麽你這麽讓我頭疼?!】


    【氣球飛了你哭什麽,叫你抓牢抓牢,你當耳邊風,現在你來哭?不就一個破氣球,又不值錢!早知道你這麽能鬧騰,當初就不應該生下你!】


    【帶你哥出門,你哥讓我們臉上有光。帶你出門,你能讓我們拿得出手嗎?】


    【沒有你,我們省心多了!】


    【……】


    那些記憶灰暗而晦澀。


    每每回憶起來,就像是打開一個結滿蛛網、塵封已久的木箱子,被灰塵嗆得厲害。


    江賀還記得年幼的自己含著淚水,從地上撿起被揉得滿是褶皺的獎狀,一點一點在桌子上撫平它,想要讓他恢複如初的心情。


    他想得很簡單,隻是希望父母會笑著摸摸他的頭,給他一句誇獎,但那也隻是奢侈。


    也是那時候,他明白了一個道理:有的父母,對孩子的愛是有條件的。


    至少他的父母是。


    江賀垂眸道:“但我也沒想到,一切突然就變了……”


    虞鶯鶯安靜看著他。


    驚愕,迷茫,難過,後悔……種種情緒在江賀眼中交織,看得她心疼。


    她心裏不忍,下意識伸手牽住他,將他的手握在手心,貼在自己的臉頰上,用自己的體溫給他暖著。


    幹淨黑亮的杏眸裏,滿是擔憂。


    迎著她的視線,江賀眼中的沉鬱一掃而空,輕輕笑了一聲,傾身在她唇角吻了吻:“心疼我了?”


    虞鶯鶯認真點頭:“嗯。”


    江賀情緒好了點,又笑了笑繼續說道:“高考前一天,我哥留下一封信說自己要去尋找自由,然後就離家出走了。”


    “厲害吧?”


    “他放棄了高考,放棄了前程,放棄了江家的家業,甚至放棄了父母和所有家人。”


    “他走得很決絕,隻背走了一個背包,衣服都沒帶幾件。”


    “發現他失蹤,我父母氣得火冒三丈,立刻派人四處尋找。但就算他們的反應速度再快,可我哥早有準備,把自己的行蹤藏得嚴嚴實實,他們根本找不到。”


    “一時找不到人,他們也沒有放棄,這一找,就找了十多年。”


    “但在這十年之間,他們冷靜下來之後,突然想起了家裏還有一個我,一下把所有希望和寄托都放在了我身上,覺得不爭氣的我還能搶救試試。”


    “我哥的離家出走,等於是在我父母臉上狠狠甩了一個大耳光,說他們教子無方。”


    “大號練廢了,讓他們丟人了,在我這個小號身上,他們想重新證明自己,不允許有任何的失誤,於是開始對我嚴加看管。”


    虞鶯鶯皺眉道:“嚴加看管?不會是監視吧?”


    回想今天跟江成篤的見麵,從他身上感覺到的自負和控製欲,她覺得那是他能做出來的事。


    江賀輕嗬一聲,笑了笑:“差不多。”


    無非就是高壓而已。


    年幼的時候,他無力反抗,淩晨四五點鍾就被叫醒,晚上十一二點才允許睡下,甚至長時間被反鎖在房間裏逼著學習。


    考好了萬事大吉,要是沒有拿到讓父母滿意的分數和名次,睡到半夜他也會被他們扯起來一頓狠打。


    有一段時間,他手臂上和小腿上滿是一道道的紅腫,淤青,幾乎看不到一塊好肉。


    他沒有節假日,沒有遊戲娛樂,也沒有朋友。


    爺爺奶奶心疼他,哭著阻止,說孩子會受不了,隻換來父母的變本加厲。


    他的姐姐們都因此而同情他,覺得他過得太慘太壓抑,一個個都對他特別好,生怕他想不開會走極端,沒了小命。


    但他就這麽扛了下來。


    他唯一的“叛逆”,就是執意選擇了自己喜歡的專業,放棄了清北的保送,離家千裏,到a大讀書。


    “是不是很好奇,我為什麽這麽能扛?”江賀道,“因為在我哥離家出走的前一天晚上,我媽讓我給他送夜宵的時候,我跟他說了一句話……”


    “什麽話?”虞鶯鶯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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