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鶯鶯紅著眼睛點點頭。


    她從幸福花園小區出來之後,沿著街道往學校走。


    哪裏知道,經過一個燒烤攤的時候,兩個喝了點酒的小混混把她拉住了。


    見她隻有一個人,還嬉皮笑臉的,想把她往暗巷裏拉。


    真要被他們拉走,傻子都知道會發生什麽。


    她心裏警鈴大作。


    知道自己長得好看,有可能碰到這種危險,她一直隨身帶著防狼噴霧和甩棍,加上本來力氣也不小,自然不可能柔柔弱弱被人欺負。


    這兩人敢對她出手,她就咬著牙反擊,又驚又怒之下,把他們揍得鼻青臉腫,哭爹喊娘。


    心裏有股莫名的衝動,也怕兩個小混混反抗起來她製不住,她根本不敢停下,一直打,一直打。


    最後,還是因為兩個小混混的哭聲太大,不知道情況的路人報警了,警察飛速趕到現場,她才在警察的安慰之下停手。


    再後來,年輕的女警察給她遞了一張紙巾,她才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淚流滿麵。


    最最最後,到了警察局驗傷,她才知道自己驚怒之下狠揍兩個小混混,好像下手有點重,把他們給都打骨折了。


    現在這小混混倒打一耙,說要她賠償醫藥費,精神損失費等等等等,不要臉至極。


    “就是這樣了……”虞鶯鶯道。


    聽她說完,江賀眼神凝重,陷入深深的沉默。


    “你是在擔心我嗎?”虞鶯鶯戳了戳他的手背,小聲說道,“這裏是派出所,我現在沒事,已經不害怕了。”


    江賀:“……嗯。”


    他擔心虞鶯鶯,也擔心自己。


    要是以後她知道真相,會不會把他打得生活不能自理?


    感覺概率不小。


    江賀深吸一口氣,捏了捏她的手做安撫:“交給我處理。”


    虞鶯鶯帶著鼻音應了一聲:“嗯。”


    江賀臉色不善,剛一站起身,年輕女警察便拉住他:“你別衝動!我們已經調查清楚了,你女朋友是被調戲之後反擊,才會把那兩個人打成骨折。現在麻煩的是,他們主張你女朋友防衛過當,要求你女朋友做出賠償,這個需要你們協商。”


    “我知道。”江賀點頭,冷漠地扯了扯唇角,“我的律師馬上就到,讓那兩個人渣跟我的律師談。”


    “律師?”女警察先是一愣,反應過來馬上點頭,“可以。”


    有律師在,那兩個小混混必然討不了好,她身為警察樂見其成。


    ……


    江賀的律師很快趕到。


    這是一個穿著西裝,戴著金邊眼鏡的微胖中年男性,發頂微禿,看著就很強,姓張。


    張律師笑容溫和,處理起事情來卻雷厲風行,幹脆利落,不費吹灰之力就把兩個小混混嚇得麵無人色,再不敢提什麽賠償不賠償的事。


    江賀沉著臉看著那兩個小混混,腦子裏閃過“小巷”,“混混”等詞語,想到了之前的事。


    他把張律師叫到一邊,讓他去查查這兩個小混混的案底。


    如果這兩人真是以前傷過虞鶯鶯的人,那就把他們往死裏告,能讓他們付出多大的代價,就讓他們付出多大的代價!


    張律師自然沒有不答應的道理。


    為民除害,人人有責。


    何況他還有不菲的薪水。


    完成任務之後,張律師一副不敢多打擾江賀的樣子,識趣又恭敬的跟江賀和虞鶯鶯告辭,先行離開派出所。


    “我們也走。”江賀牽住虞鶯鶯的手,握得緊緊的。


    虞鶯鶯“嗯”了一聲。


    兩人走出派出所大門,江賀拉開副駕駛的車門,等虞鶯鶯上了車,才繞過車頭上了駕駛位。


    上車之後,他沒有著急開車,安靜一兩秒之後,突然轉眸看向虞鶯鶯:“住到我那邊去。”


    虞鶯鶯滿眼意外:“啊?”


    江賀是衝動開口,但說出口之後,他覺得這個主意不錯:“我不放心你一個人住寢室,太不安全了。暑假你住到幸福花園,我每天晚上忙完去接你下班,送你到家之後我再回公司睡,這樣你放心,我也放心。”


    虞鶯鶯木木的,又“啊”了一聲。


    “啊什麽啊?聽我的沒錯。”江賀發動車子,不容拒絕地說道,“我現在送你回寢室,你上樓收拾好東西,今晚就去我那邊。”


    虞鶯鶯咬著唇,眼神猶豫。


    但她沒有馬上出聲拒絕。


    幾分鍾後,車子停在宿舍樓下,虞鶯鶯下了車,沒想到江賀也跟著下來了。


    “我幫你拎東西。”他道,“今天晚上,你沒有第二個選擇。”


    虞鶯鶯看著他,終於點了點頭。


    跟宿管阿姨打過招呼,在她打量的眼神中,兩人一前一後往樓梯上走,相距至少幾十厘米。


    但剛過樓梯轉角,一走出宿管阿姨的視線,江賀就牽住了虞鶯鶯的手。


    他清咳一聲:“整棟樓沒住幾個人,安靜得滲人。”


    虞鶯鶯問:“你害怕嗎?”


    “我會害怕?”江賀嗬嗬一聲,“我是怕你怕。”


    虞鶯鶯:“……哦。”


    看著身邊高大挺拔的男生,再看向兩人交握的手,她心頭的烏雲散開一些,露出遭遇小混混之後的第一個笑。


    虞鶯鶯的東西很少,簡單收拾了兩三套換洗衣服,拿了一些生活必需品,就沒什麽可收拾的了。


    江賀看著她少得可憐的東西,皺眉道:“要不都別帶了,我那邊都有。”


    虞鶯鶯又“啊”了一聲看向他,很是意外。


    看著她呆呆的樣子,江賀抬手捏住她的臉頰,滿眼擔心地觀察她:“你是不是被嚇傻了,一直啊來啊去。”


    虞鶯鶯打掉他的手,揉了揉臉:“我隻是意外……別的東西不帶可以,我總得帶換洗衣服吧?”


    江賀道:“衣服也有,給你買了。”


    虞鶯鶯又想“啊”了。


    但不想再被捏臉,她忍住了,好奇問道:“為什麽買衣服,什麽時候買的?”


    “上次你喝醉酒,我給你買家居服的時候順手買了些,後來又讓人送了一些,唔……”說著說著,江賀不想說了,凶巴巴道,“給你買你就穿著,問那麽多!”


    虞鶯鶯:“哦,那……”


    她想說內衣肯定沒有吧,差點說出口的時候突然頓住,眨了眨眼睛,沒好意思問出口。


    江賀仿佛能讀心,突然別開臉,握拳抵唇清咳一聲:“內衣也有。”


    虞鶯鶯又想“啊”了,這次不是驚訝,是羞窘……


    這人,他怎麽連內衣都給她買?


    他,他怎麽知道她的尺碼?


    虞鶯鶯深吸一口氣,沒好意思多問,但紅著臉掐住男生結實的手臂,恨不得再咬上一口。


    江賀:“……?”


    某人的力氣是真大,不愧是能把兩個小混混打骨折的女生。


    手臂有點疼,但他能忍。


    他仰頭看著頭頂平平無奇的頂燈,仿佛上麵美出一朵花,觀察得分外關注。


    他不敢說話,不敢反抗。


    事實上他也覺得離譜!


    那些內衣,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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